0021 論功行賞

　　看著一邊翹腿，吃水果正歡的凌叮，凌添樂呵呵道：“小叮叮啊！跟那個壞人一伙的家伙，剛才都被叔叔給收拾了，你也該消消氣了吧！回家了，別忘在你爺爺奶奶面前替叔叔美言幾句，讓老爺子大方一點，多給叔叔幾個人，多漏點資源下來，多加點預算，你瞧！今天要不是小岑發威，叔叔今天都要被人撂倒了，從鬼門關兜了一圈回來！有木有啊！”

　　凌添也想通了，自己在凌叮面前再怎么討巧、怎么變相奉承她，也不比在她面前稱贊岑牧兩句，這正印證了，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至于，身份、血統、門戶的問題，那就讓家里去頭疼吧！他是不想操心，也操心不來。

　　凌叮吐出塊果皮，說道：“預算的問題，找我一個連士官都不是的小兵嘎子有什么用，自己找爺爺申請去，我可說不上話。再說了，剛給你打了一頭蜥蜴一頭魔狼，都是稀缺的貨，你的積分蹭蹭往上竄飛了，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趕緊把獎勵給結算了，別讓岑哥哥久等。”

　　凌添嘆口氣道：“得～親叔比不上一個外人，叔叔去辦還不行嗎？順便幫你把荒野任務的報告遞上去，你跟你哥特等優的評價跑不了，到時候別說士官，晉升尉官也有操作的可能。”

　　凌叮撇撇嘴道：“切～這作弊的級別，你以為我多稀罕？！”

　　凌添一拍桌子，說道：“嘿！你還別小看這評定！作弊歸作弊，作弊也是在體制默許的范圍內作弊，每個投放在荒野的軍方基站資源是差不多的，你叔叔這地盤不算大，也不算小，聯邦一萬基站里排名1163，像你這樣出身的娃放在整個聯邦，沒有上千，上百總是有的，別人家的娃在荒野獲得的資源不比你叔叔給予你們的多，相對來說，競爭也算公平。你想想，皇家特勤隊有幾個尉官，哪個不是千挑萬選出來的青年才俊？！你不看重，你哥可是眼巴巴地盯著吶！這個起步絕對堪稱完美！”

　　凌戰點點頭，說：“叔說得沒錯，小叮，這次叔真沒怠慢咱們，收到你的警報電話，他差點沒把基站所有的外勤人員全召喚過來，也幸好這次有驚無險，要不然，大家都慘了！小叮，你的真實幸運真不是蓋的！”

　　凌叮瞟了一眼坐在角落的岑牧，悄悄得意，“那是當然！”

　　他們的談話沒有避開岑牧，只是這些城市內的隱秘，岑牧也聽不大明白。

　　凌戰說道：“好了！就先開始計算你們的貢獻度吧！”凌戰摸出一疊文件，這上邊記載了所有的貢獻度計算方案，事無巨細。

　　沒等他翻開，凌叮一把搶過文件，裝模作樣的翻開，邊翻邊念：“‘特稀有生物標本收集獎勵標準，基礎貢獻積分3500至6000’，那就算它6000好了。‘如果標本列入軍方大本鐘研究所的特需目錄，加分1000至3500’，那就算加分3000吧，咋們低調點，不拿最高，湊個整數，9000積分。‘標本新鮮度和完整度獎勵’，唔…這么一算，就是10800，這是魔狼的貢獻度…”

　　凌添一聽，急了，欲抓住這本文件，說道：“喂！小妮子！你這是要把叔叔給掏空啊！這么多積分撒出去，叔叔的珍藏被兌走了，以后拿什么讓人替我賣命！”

　　“那我可管不著！”凌叮把文件藏到背后，得意道。

　　正當他們打鬧時，岑牧發話了。

　　“添叔，我有個請求，我愿放棄這次的所有獎勵，換你答應我這請求。”

　　凌添一愣，說道：“說來聽聽。”凌戰兄妹也停止了動作。

　　岑牧摸了摸金的腦袋，說道：“金，是我小弟，跟我在荒野飄了很久，雖然不是親生兄弟，卻勝過親生兄弟，在荒野，我放不下的只有他了。”

　　這話一開頭，他們聽出了些特別味道，尤其是凌叮，以她的聰明伶俐，自然能猜到岑牧接下來可能要說的話，轉眼間，淚花已在眶中打轉。

　　岑牧接著道：“他今年九歲，二階速度，一階紅外視覺，馬上可以形成二階偽裝，不說天賦異稟，說遠超常人不算過分，我希望添叔想想辦法，把金弄到軍隊里面去，這樣我就放心了。”

　　不等凌添回復，凌叮垂淚欲滴，急忙問道：“那你呢？你去哪？你會離開這里嗎？”

　　岑牧嗯了一聲，說：“我有自己的規劃。”

　　這話一落，凌叮的眼淚便如斷線的珠子般，撒了一地，她不知道如何留住他，更不知道能開口說些什么。

　　凌添沉吟道：“不說金有這么好的天賦，要把他塞進軍隊，不算什么大事，這件事情，我應了，不過，我想聽聽你自己的打算。”這話有七分是在替凌叮提問，凌叮這會兒停止了啜泣，凝神傾聽。

　　岑牧說道：“我準備去三連城的聯邦超能學院。”

　　這話一出，眾人跌碎了一地眼鏡，他們原以為岑牧會離開小鎮，荒野天大地大，要藏一個人，不知道有多容易，今日一別，也許此生就此一別，然而，岑牧說出這個打算，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去聯邦超能學院，總好過在荒野里失聯，凌叮見他不是玩消失，心落了回來，說道：“聯邦超能學院很難進啊！最起碼你得有個城市身份才行。”

　　岑牧掏出一張卡片，飛了過來，“這是我在城市的身份。”

　　凌叮“噌”的一聲，竄起來，一把抓住卡片，攥在手心里，她瞇著眼睛，慢慢張開手指，瞄了一眼，嬉笑起來：“吳處真，哈！好傻的名字！”

　　岑牧訕訕摸了摸鼻子，說：“名字沒辦法選，將就吧！”

　　凌添正色道：“你莫要想得太簡單，我知道你天賦異稟，但是，你知道每年報考超能學院的考生數量有多少嗎？”

　　岑牧搖搖頭。

　　“每年聯邦超能學院會受到來自全球各大洲，三百多個城市，共計一千一百多萬人報考這個學院，”見岑牧默然，他接著問：“那你知道每年學院會錄取多少人嗎？”

　　岑牧再次搖搖頭。

　　“超能學院是所有學院里，篩選流程相對最公正的學院之一，每年固定有2500個入學名額，那幾乎是萬里挑一的概率，也許你有信心把這些人比下去，但是，我想問你，你知道超能學院選擇一個學生會考慮哪些因素嗎？”

　　岑牧頓了頓，說：“我在網上查過超能學院的入學考試的內容，格斗系專業包含能力評級測試、體能和自由搏擊測試，我想，我有信心通過這三項測試！”

　　凌添笑道：“那是初試，在這輪會淘汰99的人，初試結束會有3萬到5萬名過關考生，后面還有復試和面試，這是不對外公開的，你了解后面兩輪測試的規則嗎？”

　　岑牧第三次搖搖頭。

　　“所以說，你還是想簡單了，進入復試后，能力的影響力已經微乎其微，這一輪他們會把你的祖宗十八代都翻個底朝天。

　　小牧，你要明白，聯邦超能學院是為聯邦服務的，而聯邦代表的是各個階級層面的豪門世家的利益，一個白丁子弟是永遠無法和一個豪門子弟相比的，哪怕你的能力比他優秀一倍，超能學院也會選擇后者，而放棄你！因為這樣才符合這個社會執政階層的基本利益，超能學院的資源會優先向上層社會傾斜，這是潛規則，大家心照不宣。”

　　頓了頓，凌添接著說道：“退一萬步，撇開這些政治因素，就從實力上來說，一個白丁子弟所能動用的資源肯定是跟豪門子弟無法相比的，學院將你們培養出來，也許你的能力值是200，而豪門子弟是20，但是他能調動的資源是1000，而你是10，孰優孰劣，你清楚嗎？！小岑，我這樣解釋，你能理解嗎？”

　　岑牧盯著凌添，深深吸了口氣，盡管這番言論岑牧從未聽過，他也不愿意相信，但事實恐怕真是如此，這才是現實！類似的事情在荒野也隨處可見，有能力的孩子的待遇總比不上有背景的小孩，從岑牧在東片區生活，從他懂事開始，這個規則就在生活中一遍一遍重復演練，直到他麻木，徹底接受。

　　凌添嘆道：“現實很殘酷！小岑，既然你堅持說你出身自荒野，那我想哪怕你能拿到這個身份，恐怕最多不過是個二等公民，我猜得沒錯吧？”

　　岑牧回道：“是三等公民。”

　　凌添點燃一支煙，深吸一口，沉思半響，說：“超能學院在三年前接收過一個二等公民的子弟，那個小孩不過11歲，具備五階冰霜異能、二階極速思維、二階速度、一階視覺強化、一階聽覺強化，據說還具備神秘學的幸運，這個小孩一度被評為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這也是近三十年來超能學院唯一接受過的一等公民以下的學生。”

　　岑牧不禁感嘆，道：“那確實是個天才，我不如他！”

　　岑牧十一歲的時候，還不知道在東片區的哪個嘎達角落里窩著，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具備異能只能在夢中實現，他是十七歲才覺醒異能，雖然這段時間能力漲得飛快，那是四階藥劑和本能的雙重作用，跟天賦無關。

　　一般來說，異能覺醒越早，天賦越好，除去那支莫名藥劑的影響，岑牧在十七歲時覺醒了五感強化，如果這個能力不是稀有能力，岑牧的天賦評級恐怕連普通都評不上，更別提這種逆勢妖才的評價。

　　一輪比較，判若云泥，以這種履歷要通過超能學院的入學考試，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凌添笑道：“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你不苛求聯邦超能學院，其實，只要通過超能學院的第一輪測試，呵呵～你收到的其他學院的通知書都能把你淹沒了。”

　　岑牧搖搖頭，說：“我暫時只考慮超能學院。”

　　“你要真想進，也不是沒辦法的，”說罷，凌添笑盈盈地看著凌叮，后者眼睛一亮，也想到某一點。

　　岑牧來了興趣：“說來聽聽。”

　　凌添呵呵一笑，說：“我只管說這個辦法，至于成不成，這我可決定不了。其實，凌家有三分之一個超能學院的推薦名額，這是一個硬性指標，你只需要比另外兩個人優秀，就可妥妥地做超能學院的學生了。”

　　“哦。”岑牧了然，只是心里暗嘆，這恐怕是有代價的，而且代價還是自己不太期望的那種。

　　感受到凌叮鼓舞的目光，凌添繼續說道：“這個名額本來是留給凌戰的…”

　　凌戰打斷他的話，道：“我其實不太想去，我的志愿是做一名軍人，軍中自有一套培養體系，不比超能學院差，”頓了頓，凌戰補充道：“其實，很多人去超能學院最大的目的不是為了提升能力，而是去鍍金和構建人脈，超能學院網羅了整個聯邦百分之八十的優秀貴族子弟，這個優勢是其他學院所不能比擬，我不太喜歡那種環境。”

　　岑牧長嘆口氣，說：“我恐怕承擔不起這筆交易的代價。”

　　凌叮忍不住道：“岑哥哥，你也別想太多，我哥哥不想去，那這名額也是浪費，這種名額三年一次，這次用了，下次還有，你只要在凌家掛一個高級供奉的頭銜，把名額給你，又何妨！”

　　這依然是一份很大的人情，岑牧看著凌叮，四目相觸，后者卻躲躲閃閃，不敢對視，他心里一嘆，人情欠了，又哪能那么容易還上。

　　岑牧不懷疑凌叮的承諾，卻怕辜負她對自己的一番情意，這感情終究是來得太快了，岑牧還沒做好接受的準備。

　　岑牧想了想，說：“我考慮下吧！等到了三連城，再給你答復。”

　　凌叮點點頭，眼里有些黯然，卻總歸還保留了一絲希望，她突然抬起頭，說道：“岑哥哥，那你一定要去噢！超能學院的下一次招生在半年之后，到時候，我會在三連城找你。”

　　岑牧點點頭，說道，“希望添叔后面多多關照金了，另外，我在走之前，還想要一套野外多功能作戰服，和這把bfg，兩把雷神可以交給添叔，另外，還需要一些彈藥補給和干糧。所以，這幾天我會盡力幫添叔狩獵，水源區還有許多珍稀的大家伙，希望可以彌補添叔的一些損失。”

　　凌添說道：“金以后就算我小侄子了，照顧他，不在話下，其實，你也別太見外，除了bfg稍微貴一點，其他的物資都很普通，到時候，我弄一套凌戰他們用的作戰服給你好了，你要不要記個凌家在三連城的聯系方式，不然，到時候，凌叮要把你好找了！”

　　凌叮現出感激的表情，這結果是她能爭取到的最好的結果吧！

　　岑牧點頭應了下來，他深深看了凌叮一眼，他知道眼下這般優渥的待遇，并不是因為他獵取到的魔狼，而是小叮的面子。

　　情義無價啊！欠得多，真的不好還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