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3 同級別對手 下

　　不知身處何地，也不知到了什么時候，只覺得四下一片黑，黑到虛無，沒有冷與熱的感覺，五覺仿佛被切斷了，除了空曠和寂寞，一無所有，岑牧此時只能隱約感覺自己的存在，像是一團煙，凝而不散的煙，就這么浮在黑暗中，碰不到任何東西，這種狀態會讓他產生失重的錯覺，總感覺下一刻就會急速跌入深淵，亦或者現在已經在不斷地往下墜落，只是因為沒有空氣，沒有呼吸，感覺不到下墜的速度…

　　這到底是哪？岑牧不禁疑問。

　　“不行！我不能死！我還有好多事情沒有！石叔需要我幫忙，小果才剛剛康復！我決不會死！這個死亡一定是假的！我不會死的…”岑牧一遍遍默念著，他想盡各種辦法來確定自己的存在。

　　張口大喊！擺動四肢！唱歌…

　　這些嘗試統統無效！岑牧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這個世界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岑牧胸中的積郁膨脹到無法忍受時，熟悉而冰冷的聲音響起，那是空間的聲音，“測試者通過死亡模擬考驗，意識復蘇。”

　　“場景重構開始…”

　　岑牧忍不住問：“什么是死亡模擬考驗？”

　　“所謂死亡模擬考驗，是通過統計分析≥長≥風≥文≥學，ww√w.cfw∞x.ne※t成千上萬個死者臨死前的腦電波，破解電波訊號后，通過機器模擬死亡的訊號，屏蔽感官，讓測試者的大腦認為身體已死亡，然后，觀察測試者的反應。”

　　“會有什么后果？”

　　“對于一般人來說，當你的大腦認為你已死亡，它可能會自動關閉自己，從而腦死亡，意識消散。只有求生欲強烈的人，才能不斷反復刺激自己，突破死亡模擬考驗，目前已知的該項測試的死亡率是31。”

　　“干！”岑牧狠狠咒罵道，感情自己要稍不留神，恐怕下場就是真死了！這還真TMD的殘酷！

　　緊接著，不等岑牧反應，空間響起一個聲音，“擂臺測試失敗，執行懲罰，十三級痛覺5分鐘，每死亡一次，痛覺增加5分鐘，懲罰立刻執行！”

　　岑牧甚至來不及爆粗口，痛感再度襲來！

　　痛！又是那種痛！！痛苦在短短的幾秒內蔓延開，浸潤骨髓，無從躲避，無法減輕，唯有承受，無能為力地承受！

　　幸好這次痛覺只有5分鐘，有上次的經歷，岑牧挺了過來。

　　當他清醒過來，他發覺自己就攢縮在擂臺邊，他的對手，那個軍裝男人依舊面無表情地站在擂臺上，等待著。

　　多多拍拍胸脯，一陣后怕，說：“還好不是真死！”

　　岑牧苦笑，說：“不管真死，還是假死，他必須被我打敗！”

　　多多點點頭，說：“加油！我在旁幫你觀察統計。”

　　岑牧咬緊牙，再次爬上了擂臺。

　　他知道，從站上擂臺的一刻，戰斗已然開始，不能讓他占據主動！

　　岑牧決定學習他的攻擊節奏，極速突刺，鞭腿！

　　也許是岑牧足夠專注，這一擊鞭腿非常帶感，感知場迅速給出反饋，“力量聚集度81，爆發力1378公斤！”這一腿相比他的一腳，毫不遜色。

　　看你怎么招架，岑牧心想。

　　軍裝男人的反應也很快，右臂隨手一抬，便企圖用單臂招架這擊鞭腿，岑牧心中一陣冷笑，這個想法天真了吧！

　　然而，事實再度擊破岑牧的想象，軍裝男人看似隨意的一記招架，卻是穩穩當當架住他的鞭腿，岑牧只覺得腳背抽在一個充滿彈性的橡膠棒上，他的手臂像是一根蓄滿力的彈簧，越是擠壓，反彈力越大，這一擊鞭腿的力量便被這彈力給抵消了。

　　感知場迅速做出一些預測反饋，受力情況明顯異于估計情況，而多多在一旁適時作出警示，“小牧！注意了！這恐怕是攻防兼備的天賦能力！他的骨質和肌肉結構與常人不同！不要用常人的特性來揣摩他！”

　　岑牧心想，這下麻煩了，對手的技巧也許沒到大師級別，但攻防兼備這個能力太變態了，由于身體結構發生變化，卸力防御對于他來說，變成了一種天賦本能，他根本不需要防御技巧，就可以達到理想的防御效果，這真是一個變態的能力！而攻擊端的表現也同樣穩定可怕，他們的力量方面的能力雖然是同一個級別，但每一招都能打出這個力量能力級別巔峰的水平，就已經相當于一般二階力量能力者的平均水平，這個對手比皮強還要難對付！

　　思索的功夫，岑牧并沒有停下手，他嘗試用貼身快打來引領節奏，既然力量發揮不如他，那就要避開這個短板，在倉促發力的情況下，兩人的差距并不大。

　　來來去去，斗了上百個回合，這次的狀況要好很多，至少呈現出勢均力敵的狀態。

　　岑牧破不開對手的防御，而軍裝男人也沒辦法突破感知場的預知，擊破岑牧的防守。

　　漸漸的，戰斗變成了一場攻防演練，岑牧對于新式軍體拳的理解越來越深刻，越來越得心應手，應對逐漸變成一種習慣，一種本能反應。

　　兩人連續交戰半個小時，體力消耗殆盡，最終，軍人的體力優于岑牧，再度擊殺岑牧。

　　經歷十分鐘的痛苦，岑牧又驗證了一些東西：

　　首先，提高攻擊節奏是殺不死對方的，只能讓自己熟悉軍體拳的配合，并拖延時間，力量不夠是硬傷，根本破不開他的防御能力。

　　其次，拼體力也是拼不過對手的，就目前來看，還不知道對手體力的極限，感知場給出了一個量化的預估值，他的體力可能是岑牧的130，也許岑牧在現實中特意鍛煉體力可以達到超越對方的效果，但在這個測試中，已經沒有返回現實訓練的機會了。

　　第三，不突破他的天賦防御能力，就永遠沒有辦法打倒他，而基于多輪的死亡測試，岑牧估計如果想要擊傷對手，若命中普通部位，需要出擊力量超過1500公斤，這需要岑牧發揮出自己的最大潛力！

　　虛擬戰場不像現實，現實中可能會因為一些莫名的原因，突然爆發出不可思議的能力，甚至是關鍵時刻遭遇能力變異或升級的情況，而在虛擬空間中，只有精確到極致的數據量化，沒有奇跡！沒有意外！沒有超越！

　　在測試之初，岑牧的身體數據已被量化，那意味著他的力量被限死在一階能力的范疇，而基于一階能力者的肌肉結構和肌肉纖維強度，匯集所有能匯集的力量，也許能打出的1500公斤極限力量，但要達到這個極限，或許需要將速度提高到極致，同時調動全身的力量，并且力量在肌肉群的傳導過程中，不能有任何損失，這樣的要求太苛刻，不說對手會不會給予，至少在擂臺這個場景下，沒辦法實現。

　　所以，唯一可行的策略是，打出攻擊套路，以最強力量攻擊對手的要害，這也許能達到目的，而要從一個具備天賦攻擊和防御的對手這里獲得機會，恐怕很難，岑牧需要不斷淬煉他的技巧，不光要將它們變成本能反應，還要從本能反應中，捕捉稍縱即逝的機會，這無法一蹴而就！

　　岑牧將自己的心得講給多多聽。

　　多多皺皺眉頭，說：“殘酷模式果然難度異常！我真擔心你越打越熬不過后面的痛覺，這個遞增著實恐怖，有些人恐怕會失去挑戰的勇氣。”

　　岑牧說：“怕是解決不了問題！所以，何必怕呢！越怕越糟！”

　　多多笑道：“小牧就是這樣！永遠這么理性！不過，我好像發現他的另外一個特點，這也許是空間給予你的另外一個突破口，我發現他似乎不具備學習能力，小牧，你是一直在進步的，但是他對于你用過的招數，似乎沒有任何記憶，他只是在憑借本能戰斗，不信，你接下來可以驗證一下。”

　　多多的補充有如一劑強心針，岑牧心中又多了一絲希望，他笑道：“嗯！這是個鼓舞人心的好消息！”

　　接下來，連續經歷三輪死亡，進行各個方面的測試后，岑牧驗證了多多的猜想，這樣看來，對手并不是不可擊敗的，畢竟岑牧一直在進步，他對于軍體拳的理解越來越深刻，并且近身格斗的經驗也越來越豐富，這是死出來的教訓，又有著深刻的“痛”的領悟，而且岑牧發現這種痛苦也并不是毫無益處的，至少在忍受疼痛方面，他已經到了“專家”級別，尤其在戰斗過程中，疼痛已經不會再影響到他的戰斗狀態，并且，疼痛似乎能磨練高級感知場，連續經歷多次的痛苦，岑牧的感知場的有效范圍提升了5米，并且數據更加豐富，這算是額外的收獲吧！

　　練到這，岑牧已經不再懼怕痛苦，他甚至有些享受痛苦，因為他知道每一次“痛苦”對他來說，都意味著收獲，而這些收獲就是將來保命的本錢，當然，這不意味著他會對對手放水，后面的練習還很長，沒必要為了痛苦而痛苦。

　　而多多則在一旁幫忙推演“一擊重傷”的殺招，這又回到了她的老本行，搬進流光后，多多的智商升級了，知識更豐富了，邏輯推演能力也更強大。

　　又經歷兩次死亡，多多推演出一個殺招，這時，岑牧倒有些猶豫了，他感覺自己已經踏上了過關的門檻，然而，他對這個的變態的測試卻有些“意猶未盡”。

　　短短幾個小時的工夫，岑牧自覺長進許多，在此之前，他算是個近身格斗的新手，對于如何進攻，如何防御，完全沒有意識，只是基于身體素質，基于敏捷神經，做出一些本能的反應，也得益于高級感知場對于他的支持，使得他的選擇還算比較合理，而到現在為止，他感覺自己已算是入門格斗者，對于格斗，他會興奮，會本能地調整狀態，對于進攻和防御也有了一些套路，這讓他的動作更加簡潔合理，而感知場得到這些經驗的補充后，它的建議變得更加專業！

　　打簡單的比方，上次跟石叔的決斗可以算是新式軍體拳的初露猙獰，讓石叔刮目相看，而此時，經歷了死亡測試，岑牧已經有信心擊敗石叔，盡管石叔的發力技巧已臻佳境，但畢竟野路子出身，打法野，套路也不全，而聯邦軍隊有技術，有人才，經過軍方特種部隊錘煉出來的技巧，自然完勝野路子。

　　岑牧決定再練幾個小時再說，反正時間還算充裕，當岑牧在虛擬空間不斷持續奮斗時，石叔遇到了一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