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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二章 脫胎換骨

  曾伯恒、彭玉林主張在國內培養、遴選將才。復制訪問://曾國荃在《遵旨籌議海防折》中提出:“中土遴選將才應仿西法,在國內實行,不必出洋。”他說:“西法管駕,必由炮手、隊長、隊總逐漸擢升。幼而學,壯而行,故能盡其所長。今擬仿照,在金陵下關設立水師學堂,購備儀器圖籍,廣招粗通洋文之年少子弟,聘請英國水師解組半俸之大員來華,分科教授天算、地輿、測量、駕駛、布陣、攻堅、魚雷各法。每六閱月,由教師帶同學生乘坐操練兵輪,放洋游歷五大洲,操習風濤沙線;一遇泰西海上有爭戰之事,縱之使觀。每屆一年,由南洋大臣考試一次,分別賞罰。約計數年后,于駕駛各法自能通曉,拔其優者,派入各兵船充當管駕,庶水師足成勁旅。”彭玉林認為:“將才亦須練而后膽識始穩。各國兵輪視商務為轉移,平時游弋海面,往返數萬里,訓練既極精熟,故臨敵應變操縱自如。中土并無商務,一切經費必須預籌,各兵船專派學生,或膽氣不壯。似須以學生為管駕,以曾經戰陣將領為管帶,互相為用。并分段按期出洋練習,考核人才不拘資格。”

  各督撫遵旨具奏后,仁曦太后于9月30日發出懿旨:“海防善后事宜,著軍機大臣、總理各國事務衙門王大臣會同李紹泉、林逸青,妥議具奏,純親王宜瑄著一并與議,所有曾伯恒等條奏各折片,均著給與閱看。”軍機大臣、總理衙門王大臣及李紹泉、宜瑄等人即遵旨“會議”,“會議”后即向仁曦太后呈上《總理各國事務衙門遵旨會議海防折》。此折對督撫們“籌議海防”的主張,多數提出了決策性的意見:一,贊同設置類似西國“海部”的海防建設領導機構,“似宜于欽派總理王大臣之外,責成總理海軍事務衙門專主其事,升為海部。專決一切海事,庶免事權不一,號令煩瀆之病”,也就是說將原來只是管理和海軍有關的一切事務的總理海軍事務衙門升級為“海部”,避免機構重復設置;二,對于海軍艦隊支數問題,認為十支、四支、三支之說,“皆為統籌全局起見。然與其長駕遠馭,分散施為,難于成功,不如統練一軍,以為之昌”,也就是設立一支統一的國家海軍,考慮到“船政已有規模,而北洋屏蔽畿輔,地勢最為扼要,現在船只亦較他處稍多”,故決定:“擬請先從船政北洋合并一支,并南洋、閩粵可用艦船,精編海軍一大支”;三,關于籌餉問題,否定了李紹泉“以輕息借洋款”的籌餉辦法,理由是:“自法事起后,廣東已借用九百萬,福建已借用四百萬,京城已借用五百萬,十年內本利兼還,已形竭蹶,若再借用,恐各關稅無從抵撥,似非必不得已,不宜再借洋款。”對其他籌餉方式基本表示同意;四,對于造船制器、培養遴選將才問題,未發表確切意見。

  《總理各國事務衙門遵旨會議海防折》上奏朝廷后,仁曦太后遂于10月12日發出懿旨,就近四個月的“海防籌議”作出最高決策:一,將“總理海軍事務衙門”升級為“海部”,“著派純親王宜瑄總理一切海軍事務,所有沿海水師,悉歸節制調遣;并派慶郡王宜鄺、大學士直隸總督李紹泉、兵部左侍郎林逸青會同辦理;朱雀部夏軍都統善慶、兵部右侍郎秦鐘簡幫同辦理”;二,確定“精練大海軍一支”的海軍建設方針。懿旨稱:“茲據奏稱,統籌全局擬請合船政、北洋、閩粵諸水師精銳,精編海軍一大支,所籌深合機宜”;三,籌議其他各節,由海部規劃辦理。“海部練軍伊始,即責成李紹泉、林逸青專司其事,其應行創設籌議各事宜”,統由敬親王宜欣等“詳慎規畫,擬立章程,奏明次第興辦。”

  至此,為時近四個月的海防籌議宣告結束。籌議過程中督撫們所籌議的五大問題,一、二兩大問題有明確決定;其他三大問題由成立后的海部“詳慎規畫,擬立章程,奏明次第興辦。”

  “乙酉籌議”就其規模來說,并沒有彤光之交的“海防籌議”來得大;籌議時間亦比彤光之交的籌議來得短些,但是,很多學者認為,“乙酉籌議”在近代乾國海防建設發展史上的地位和作用是不可低估的。

  首先,“乙酉籌議”是彤光之交的“海防籌議”的繼續和深化。同光之交的籌議集中解決了把海防建設作為國防建設的戰略重點;而“乙酉籌議”集中解決了如何加強海防建設的問題。“乙酉籌議”對9075年以來的乾國海防建設作了較為全面的回顧和總結,尤其是對海防建設中所存在的“造船不堅、制器不備、選將不精、籌費不廣”,“畛域太分”、“事權不一”等嚴重問題作了較為客觀的反思,為朝廷對海防建設作出新的決策提供了重要依據。

  其次,設置總攬全國海防建設的中央領導機構——海部,從而加強了全國海防建設的統籌,加強了集中統一的領導,自此,乾國海防建設進入了一個新的發展階段。

  再次,重新確立“精練大海軍一支”的海軍建設方針,是符合當時乾國的經濟實力,也較明顯地體現了乾國政府在70年代所確定的把日本作為乾國海防建設的戰略防御目標。因此,“精練大海軍一支”的海軍建設方針,可以說是一個非常積極和可取的方針。

  第四,大力建設海軍,這對于加強乾國的政治、經濟、軍事建設、加強乾國的國防建設,對于打擊日本覬覦苔灣和朝鮮的野心,都起著積極的作用。

  誠然,此次海防籌議以后乾國的海防建設仍不盡人意,如,因為各派官員的爭權奪利和相互掣肘,以及保守頑固勢力的暗中阻撓,海部在海防建設中并沒有充分發揮作用;籌餉、制器、造船、遴選將才等問題仍然解決不好;等等,但是,以后出現的問題并非“乙酉籌議”本身的問題,而是乾國政府政治腐敗、經濟落后所使然。不能以9085年以后海防建設中出現的問題而無視“乙酉籌議”的積極作用,更不能因此而否定“乙酉籌議”的歷史地位。

  已經是秋天了,茫茫的黑土地上,經秋風一吹,竟也稀稀疏疏的發出了些許綠意來。

  殘垣斷壁逶迤在新綠的草間,白玉朱漆琉璃瓦,橫斜野地,經融雪透透徹徹地一洗,清凈潤朗,倒如同貴婦迤邐棄在田陌間的碧玉珠翠,尤泛著三分明亮清爽的水色。

  這一幅早秋圖,不知為何,看上去總讓人想起一句歌謠來:陌上花開蝴蝶飛。

  那花開的迷亂散漫,都是暗褐,灰藍,蒼黃等郁冷色調,細碎地綴在草尖,總也鋪不遠鋪不厚,懨懨露著委屈;那蝴蝶都是閃蝶蛺蝶之屬,在花間艱難地撲掙著細小的翅膀,可憐巴巴地爭搶著星星點點的花蜜。就這么一眼望去,便在這勃勃生機中看出些亂世的凄涼蒼悲來。

  “唉。”一個渤人小女孩又摘了一朵花,攥在手心里,卻長長嘆了一口氣,她忙乎了半天,手里就零落幾朵有氣無力的花兒,想來是編不了花環的了。

  這里原本也屬于北京郊區皇家園林的一部分,但并非是非常重要的景點,是以顯鳳庚申年毀于那場著名的大火之后,一直也沒有修復,但久而久之,因為花草樹木生長茂盛的關系,使得這里別有一番秀麗景致。在這一帶附近居住的渤人居民,不時會來這里游玩,沾一沾皇家的雅氣。

  這個渤人小女孩,便是專門來采花的,好編成花環販售,補貼家用。

  “哈哈哈…”突如其來的脆郎笑聲驚起草間尋食一群雀兒,嘰嘰啾啾亂飛走了。

  小女孩回過頭去,看到一個俊朗的白衣少年蹲在一截斷柱上,前俯后仰,滿面英氣勃勃的璀璨笑顏。

  “你笑什么?”小女孩沒好氣地哼哼。

  “你是想編這個嗎?”少年做了個鬼臉,“可憐的小妹妹。”他吐了吐舌頭,手輕輕巧巧一撈,從草間抄起一個五色斑斕的花環來,“這里就這么幾朵鮮亮點的花兒,可惜都給我采光了。”

  小女孩瞪大眼睛,少年把那花環往頭上馬馬虎虎一套,咯咯笑得理直氣壯。

  “不給你。”少年黠笑著盯住小女孩眼中的單純無邪的羨慕,加了一句,“誰叫你來的這么晚。”

  “不稀罕!”小女孩賭氣地把手里的花都狠狠摔在草里,叉著腰跺著腳,透亮的眼神卻顯出氣餒妒羨,緊盯著少年的頭上。

  少年得意之極,哈哈大笑:“小妹妹,這是給我的小跟班編的,如果他不要就給你好了。”

  “小跟班?”小女孩上下掃過少年的白衣,乍一看像新雪一般亮得耀眼,可想來也是那陽光的緣故,湊近了些才看得出來那衣服其實白的不那么透爽,隱約蒙了一層淡淡的銹黃,如同幾百里路上沾染的風塵和汗漬。那領口袖口的金邊倒是勾得細致,小女孩是打過裁縫師傅下手的,認得這是一件好衣服。

  他胸前掛了一個小小的錦囊,翻出領口,料子倒是華貴的,可顯得卻有幾分不倫不類。

  落魄的世家公子吧,她撅了撅嘴唇,這個時候多了去了,哼,有什么好得意的。

  “我的小跟班兇得很哪,我一路都得討好著他…”那少年全然不顧小女孩眼中的鄙夷,自言自語,“怎么他去飲馬這么久了,還不來呢?”

  “肯定丟下你——跑啦!”小女孩看著他臉上的迷茫,笑得倒有些興災樂禍。

  “嘿嘿,他跑不了。”少年自信滿滿的回手捉起胸前的錦囊,晃了晃,一臉明亮燦爛的壞笑。他側了側耳朵,“這不來了?”

  踢踏緩慢的馬蹄聲近了來,身形魁梧的粗衣少年牽了匹棗紅的小小駿馬,耷拉著頭悶悶地走過來,滿頭粗硬的短頭發顯然是剛沾了水梳過,卻又執拗的亂糟糟伸了幾根出來,招搖跋扈。他走得慢慢騰騰,倒像一頭沒睡醒的小熊。

  “上馬。”他走到白衣少年身邊,耷拉著頭,聲音悶悶不樂,恭敬里透了些倦意來。

  白衣少年輕輕巧巧翻身上馬,嘿嘿一笑,把花環甩到他同伴的頭上:“拿去,送你的。”

  粗衣少年反應也不遲緩,頭也不回,一聲不吭地揚起胳膊一擋,那花環就彈回白衣少年的手中。

  “別鬧了。”沉悶地沒一點好氣。

  白衣少年回過頭來,臉上綻開頑皮的笑容。小女孩只覺得頭頂一涼,那花環就穩穩當當落在自己頭頂,枝葉磨擦發絲,清清涼涼的癢意。

  “他不要啊,就送給你了。”白衣少年岔了雙腿,一晃一晃倒騎在小小的馬兒身上,拍手笑道,“小妹妹戴上它還真漂亮啊。”

  他這話說得本是無意,那粗衣少年卻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看。小女孩小心翼翼地摸著頭頂的花環,小腳似踮非踮——那是似曾相識的情態,他怔了一下,猛然別過了頭去。

  就那一剎那,小女孩已經看清了他的臉,他年紀同那白衣少年一樣,七八歲左右的年紀,古銅色純樸的臉上滿是孩子氣,那烏黑的眼中卻蘊著憤慨不羈的沉郁。

  也許,還有一絲很溫柔很和藹的笑意吧,就像慈藹的兄長一樣。

  就在小女孩還回味他眼中神色之時,粗衣少年已經牽了馬慢慢走開,而那白衣少年還猶自揮著手高呼,清朗的聲音在寒冽的晨風中遠遠吹來。

  “小妹妹,我走啦,我叫穆青麟,這不吭聲的小子叫綽勒果羅科比,你叫什么…”

  林柏良遠遠望著小女孩努力張了張嘴,他坐在上風,聽不清她在說什么。他嘆了口氣,興味索然的躺在馬背上。

  “怎么又不高興了?”叫穆青麟的白衣少年笑著問道。

  “皇上給自己起了個好聽的漢名,給我起了個渤人的蠢名字,我哪有那么傻的名字。”粗衣少年不滿的說道,“又傻又長。”

  “哈哈哈哈,這你良貝子就不懂了吧?綽勒果羅科比這個名字是‘超群’、‘出類拔萃’的意思,你有什么可不滿意的。”穆青麟——真實身份是大乾帝國的小皇帝光旭望著天上悠然飄過的白云:“不過你這個名字太長了,說了她也記不住。”

  “皇上你倒是膽子大,居然敢在這里提自己的名字,一旦遇上專門綁票的歹人可怎么辦?”林柏良埋怨道。

  光旭一骨碌爬起身來,抱著馬脖子,垂下腦袋湊到林柏良的肩畔,壞笑著把錦囊在他眼前晃了晃:“要是有人追來了,朕可是有你良貝子保護啊,你親口答應你娘的。”

  “那是自然,我是臣下,就是拼了性命,也要護得皇上周全的。”林柏良有些郁郁的說道,“我爹和我娘一直都是這么教我的…”

  光旭一下子明白了自己的小玩伴和跟班為什么悶悶不樂了。

  “你是因為林師傅又要出洋了,沒有來陪你,才不高興,是吧?”光旭在他耳邊低聲說道。

  “皇上,我有時真是羨慕你,你和我爹在一起的時間,比我和我娘同我爹在一起的時間多得多呢。”林柏良給小皇帝說中了心事,鼻頭禁不住一酸。

  “唉,林師傅教朕的時間其實也不多啊!朕真是盼著整天都能和林師傅還有你良貝子一起,多么開心快樂。”光旭也嘆了口氣,“朕知道這個消息比你早,當時第一個反應,就是想下旨派別人替林師傅去出洋,讓林師傅留下來。可惜翁師傅說朕還未成年,不能親政,也就不能下旨。”

  “皇上有這個心思就行了,可千萬不要對別人說,要是傳到西婆婆那里,皇上可就又要挨罰了。我和我娘也要受責罰的。”林柏良聽了小皇帝的話,嚇了一跳,趕緊說道。

  “放心吧!良貝子!朕曉得!這些話,朕可是只說給你聽啊!”光旭笑著拍著好友的肩膀,他眨眨眼睛,故作神秘地壓低了聲音,哼唱起林逸青教給他的渤人歌謠來:“是不是啊?大草原的小鷹雛,有一天他要飛的比興安嶺雪山還要高,鴨綠江邊的小豹子,有一天他要跑的比烏蘇里江的源頭還要遠…”他偏著頭,細著嗓子哼唱。

  林柏良陪著他哼唱起來。一曲終畢,他們四望著走了幾步,光旭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接下來去哪里?”

  林柏良從懷里掏出了一幅手繪的地圖來,對著陽光看了看,說道:“還是回去吧,時間可是不早了。”

  “回去的話,那是在…”光旭看了看林柏良手中的地圖,撓了撓腦袋。林柏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正東方啊,往那邊走,皇上又轉向了,不是有羅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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