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默四下掃視了一圈,沒有看到劉老六,老家伙上次說過之后一段時間的工作都是在這神醫谷里給幾位神醫服務,那估計在換下一個工作之前是不會出現了,就像上次看守煉丹爐時那樣。
在左邊不遠處的一塊藥田里,許默看到了華佗,高聲道:“華神醫!!”
那邊華佗聽到聲音時起身子轉頭看來,就看到許默拿著文件袋朝自己揮手,他抬手搖了搖示意許默稍等,然后往回走來。
等華佗走回來,許默客氣道:“華神醫,我把那幾個孩子的病歷資料帶來了。”
華佗微笑道:“嗯,我們進屋說。”
兩人進到屋中,華佗去清理了一下身上的泥污,然后回到客廳,拿過許默手里的文件袋,拆開之后拿著一大疊資料慢慢看了起來。
這些病歷都是西醫的診斷資料,許默開始還暗自擔心華神醫看不看得懂,在看到對方神色如常的流暢閱讀,甚至連CT照片都好像能看明白之后,他終于放了心。
只是隨后,許默的心卻有提了起來,因為他看到,華佗看了這些資料后,臉色并不怎么好看,甚至微微皺起了眉,似乎有些為難的樣子。
最后,華佗放下手里的資料,陷入了沉思,許默不敢打擾,安靜地坐在旁邊等著。
許久之后,華佗才結束沉思,他抬頭看向許默,開口道:“這四個孩子的情況我基本了解了,那個受傷不久的小姑娘沒有什么大問題,只要用藥,要不了多久就能完全恢復;只是那個雙手殘疾和那個雙腳殘疾的孩子,因為時間太久了,想要治愈恐怕有些麻煩;至于那個失去雙目的孩子,唉…恐怕我們幾個是無能為力了。”
許默沉吟數秒,問道:“您是說,那小女孩兒并不難治好,而且能夠完全恢復如初嗎?”
華佗點頭道:“不錯,這個我可以保證。”
許默神色微喜,又問道:“那另外兩個手腳殘疾的孩子,是‘有些麻煩’,而并非是‘無法治愈’?”
華佗道:“嗯,治愈的可能性應該在八成以上,只是過程肯定會比較久,而且具體方法我需要與其他人商量之后才能決定。”
“這已經很不錯了!只要能治就好!”許默由衷高興,最后問道,“那個失去雙眼的孩子,幾位神醫用‘醫術’無法治愈,那不知道是否有其他‘特殊方法’呢?比如什么能再生肢體器官的仙丹?或者是仙術仙法?”
華佗道:“自然是有的,不過據我所知,再生殘缺肢體或器官的仙法、仙術都是需要本人修煉的,就算你能得到,那孩子也不可能修煉的,仙丹倒是有用,但這類仙丹并不易得,尤其還是再生眼睛的,那要比再生四肢更難,所需的仙丹更高級,而且現在這個‘特殊時期’,想要弄到這種仙丹恐怕很難…”
許默道:“沒關系!只要有就行!以后慢慢想辦法。”
他已經決定,下次見到劉老六時問問對方——那老家伙以前不是說自己和太上老君交情不淺嗎,還一起喝茶來著,那就問問他老君那里有沒有這種仙丹。
只要有機會,就算代價大一些,也要想辦法弄到手。
華佗道:“具體的治療方案,我還需要和其他人商議過后再決定,你下次來的時候再告訴你吧。”
許默感激道:“好的,勞煩幾位神醫了。”
得到神醫的無私相助,許默覺得自己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哦不,是唯有全力替幾位大神服務以表謝意了,他干勁十足地挽了挽袖子,對華佗道:“華神醫,今天我干什么?還是除草嗎?”
華佗微笑道:“不,今天你不用幫我了,你去秦老哥那里,他有事安排你做。”
“扁鵲神醫?”許默愣了一下,點頭道,“好的!那我這就去!”
告別華佗,許默憑著上次來時的記憶找到了扁鵲的房子,走到屋前,就見扁鵲正和第一次見他時一樣,在院子里的一拍竹架前整理上面曬著的藥草呢。
許默走到近前,恭敬道:“扁神醫。”
扁鵲沒有對許默的稱呼表示什么意見(扁鵲本名秦越人,不姓扁),他微笑著點了點頭道:“許默,你來得正好,我有事需要你幫忙,你跟我來。”
兩人走進竹樓大門,扁鵲指著大廳地上堆著的一大堆東西道:“我昨天不小心把幾個藥篩打翻了,好幾種藥草混在了一起,勞煩許默小友幫我把它們重新分開吧。”
許默:“…”
于是乎,接下來整整大半天的時間,許默就坐在小板凳上,守著一大堆他也叫不出名字的雜亂藥草,一樣一樣把它們挑出來分別歸入到不同的簸箕里。
整理好這一堆藥草之后,許默又在扁鵲的吩咐下幫他曬藥,各種各樣的剛采集不久的藥材裝在竹篩里,擺在屋子外面的竹架上。
直到左手掌心上傳來溫熱之感,忙得不亦樂乎的許默才意識到,一晚上(凡間時間)的時間已經過去了。
向扁鵲告了辭,許默放出傳送門回到了凡間。
時間是早上六點,他悄悄進浴室洗了個澡,然后回到臥室補覺。
七點鐘時,李曉雅的臥室房門打開,穿著海綿寶寶睡衣一臉睡意朦朧的李曉雅摸著墻壁走了出來。
她連眼睛都沒有怎么睜開,幾乎完全是按著平時的習慣走進了衛生間,站到水龍頭前,擰開熱水,然后隨手取下旁邊的毛巾,打濕之后蓋在了臉上。
輕輕搓了幾下后,李曉雅的動作突然一頓,猛地抬頭,仿佛終于清醒并且想起了什么,急忙看向面前墻上的鏡子,盯著鏡子里的自己,似乎猶豫了一下,這才緩緩放下了捂在臉上的毛巾…
毛巾一點點往下移動,李曉雅呼吸越來越急促,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快了一倍,她眼里先是有些擔憂和膽怯,但隨著臉龐一點點露出來,她的眼睛漸漸睜大,眼神也變成了震驚和難以置信,最終穩定為歡喜和激動。
水霧在李曉雅眼眸之中彌散,淚水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劃過那白皙無暇的臉頰,滴落在手里的毛巾里。
看著鏡子里那一張熟悉的,沒有疤痕的,還好像比以前更白了一些的臉龐,李曉雅如在夢中,許久之后,她忍不住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然后吃痛地輕叫了一聲,接著又傻傻地笑了起來,喃喃道:
“他真的…沒有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