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心頭暗恨,惱火之極。↗頂點小說,
他當然明白,梅長青對自己的敵視和嫉恨,才刻意的引導和栽贓。
實際上。
梅長青應該不知道真相,可是偏偏被他蒙中了,還說得有理有據。
畢竟。
單從“能力”來講,陳宇可以作為一個被懷疑對象。
關鍵在于。
呂鐵祖主觀上信不信,會否這么輕易的被“挑撥離間”。
如果理智一點。
以呂鐵祖這個層次的人物,其閱歷見識,應當不會輕信敵方言論。
然而。
陳宇發現自己的想法,太天真、太樂觀了。
“陳宇!”
一聲驚徹心魂的厲喝,響徹全場。
只見呂鐵祖一身銀發翻飛,眸中掠過一道銳利冰寒的虛無劍光,鎖定陳宇。
“住手!呂鐵祖!”
云岳門的太上公羊長老,面色一變,出聲阻止。
然而。
呂鐵祖的動作太快,精神劍意已經先行一步沖向陳宇 陳宇只覺一股虛無霸道的精神劍意,直沖而來,類似于昔日在幽月古井下的斷劍,不過要稍微弱一些。
盡管如此。
這股劍意是有意識的,更集中的沖向陳宇,情況與當日大不相同。
霎時。
陳宇心神劇痛,面色慘白,身軀一震,差點吐血。
“咔嚓”一聲。
他胸前佩戴的“冰心之淚”,當即碎裂開。
難以想象。
這股精神層面的劍意沖擊,威力有多么強,直接讓護守心神的“冰心之淚”碎裂。
雖然這冰心之淚,在當日抵擋短劍時,就出現了裂痕。
陳宇穩住身形氣血,一股無名的怒火,在胸腔中爆發。
若非《云煞拳》臻至巔峰。服用血魂花蕾后,精神能量大增,略勝一般化氣境,這虛無的劍意沖擊,就能要了他半條命。
“咦!”
呂鐵祖卻是大出意外,驚咦一聲。
他這一記精神劍意的沖擊,本是有意給陳宇來個下馬威,居然被對方抗住。
呂鐵祖之所以出手,懷疑陳宇是一方面,還有心頭的忿恨不甘。
對于陳宇的大氣運加身。在血葬園內一飛沖天,他心里有些不快,尤其是與自己親孫子的身死相對比。
“呂鐵祖,你無憑無據,為何對我弟子出手。”
一個蒼老憤怒的聲音,從陳宇身側的紅臉老者傳來。
正是毛長老!
陳宇心頭有一絲暖意,強壓心頭的怒火,按捺住自己,絕對不能沖動。
“無憑無據?”
呂鐵祖沉聲冷笑道:“就憑此子。能抵擋住我一成劍意沖擊,還能安然無恙。這便說明,他能化解三通的殺手锏。”
聽聞此言。
陳宇和毛長老,差點怒火沖霄。
能擋住一成劍意的沖擊?這就能說明陳宇是兇手?
“呂鐵祖。就憑這一點,定論陳宇是兇手,是否有點牽強?”
公羊青袍老者,一臉為難的道。
“公羊山。幾十年前,你連老朽十招到過不了,難道還想阻攔我追查兇手?”
呂鐵祖冷笑傳音道。
公羊太上長老。面色頓時有些難堪,暗捏一把冷汗。
呂鐵祖剛才是傳音,算是給他留了一點顏面。
論實力。
呂鐵祖冠絕三宗第一,云岳門太上長老“公山羊”,曾是他手下敗將,且過不了十招。
“你追查兇手我不反對,但要拿出如實的證據,能服眾人。否則我這個太上長老…如何做人?”
公羊山苦笑傳音道。
如果陳宇是兇手,且證據確鑿,他會毫不猶豫的交人。
畢竟三宗是隸屬同陣營,在進血葬園前便達成約定,不得相互廝殺。
而陳宇的資質,在云岳門又不是值得培養的重點弟子。
可問題是。
陳宇現在立了大功,那呂鐵祖又沒有如實證據,實在說不過去。
“陳宇!老朽最后問一句,三通是否被你所殺?聽弟子說,在燕家堡時,你和三通之間有恩怨,被三通記恨在心。”
呂鐵祖厲聲道。
聽聞此言。
在場一些長輩們,不由恍悟。
原來。
呂鐵祖不僅是對陳宇“能力”的懷疑,還因為他與呂三通之間,有所結怨。
“呂三通?我記得在燕家堡現身之人,是臭名昭著的無間大盜。”
陳宇冷笑道。
他明白,現在這個時刻,絕不能心虛,一定要硬氣。
“沒錯!當時現身的是無間大盜?”
方浩飛、謝靜等人,當即出場證明,替陳宇鳴不平。
“難道呂前輩承認,閣下的孫子,是為禍四方的無間大盜?”
陳宇反問道。
“哈哈哈…”
場上傳來一陣大笑,尤其是骨魔宮一方,大看笑話。
“此子在三宗陣營,顯然有大氣運加身,若能如此離間,倒也是一場好戲。”
伏宮主面帶冷意。
對梅長青的挑撥離間,他大為贊賞。
上官護法一臉的殘忍冷酷,看著這場好戲。
“小輩,莫要狡辯!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你既有殺三通的實力,又與他結仇,便可確定你的最大嫌疑!”
呂鐵祖面色一寒,怒聲喝斥。
霎時。
一股鋪天蓋地的劍意,伴隨一大片橙燦燦的劍霞光輝,形成二十丈方圓的劍云,凝結在陳宇的上空。
在那股歸元境的威壓和劍意下,云岳門眾人,包括一些化氣境長老,都難以喘息。
陳宇全身氣血凝結,在無形劍意鎖定下,仿佛被百萬斤鐵山壓迫。
想出言反駁?連一個念頭的對抗,都感覺艱澀。
此刻。
云岳門一方,唯有公羊太上長老。有能力抗衡一二。
但他沉默未語。
一道青色殘風,飛快一閃,擋在了陳宇面前。
“師尊…”陳宇心頭一震。
在此刻危機下。
唯有毛長老,不顧代價的擋在自己身前。
“呂前輩!我那弟子的一句否認,就被當成狡辯;而梅長青身上沾染了相關氣息,作為實在的證據,卻能一言贏得前輩相信。”
“難不成,前輩身為三宗陣營第一人,卻寧愿相信一個敵人的措辭。”
毛長老目光爍爍,直視呂鐵祖。
此言一出。全場死寂。
這句話,可謂是直指要害!
憑什么敵人的話就相信,己方陣營的辯解,就是狡辯?
“你算什么東西!”
呂鐵祖一臉霸道,幾乎有些惱羞成怒,眼看他要設法逼出陳宇的破綻,對方屢屢破壞。
他眸中寒芒一閃,單手一揮。
咻嗤!
頭頂橙燦燦的巨大劍云中,落下一道劍霞匹練。閃電般掠過毛長老。
毛長老身上爆發一層耀眼的青絲光團,“噗”的一聲,擋住橙燦燦的劍影掃掠。
哇!噗嗤!
毛長老身形震退,吐出一口血。面部留下一道鮮紅的劍痕。
“呂鐵祖,不要太過份!”
公羊太上長老,終于忍不住,驚喝一聲。
“哈哈哈…”
一道震動山岳。充滿忿恨的怒笑聲,從毛長老身后傳來。
陳宇的身上,騰現一股強大的精神煞威。周身青黑色的蟒蛇氣紋,產生實質般的煞氣。
“小輩!你笑什么…”
呂鐵祖不禁吃驚,在他的強大威壓和劍意鎖定下,此子竟然掙脫開口。
“哈哈哈…三宗第一人,不過是欺軟怕硬之輩!”
陳宇嘲諷大笑,徹底豁出去了。
那呂鐵祖,完全是霸道不講道理,再怎么忍讓、辯解,都是蒼白。
此言一出,全場死寂。
呂鐵祖面帶惱怒,眼中透出實質般的劍芒殺意。
他一只手抬起,轉手便可擊殺陳宇。
“閣下沒有任何證據,卻要對我動強。敵方弟子,有殺人的證據殘留,反而不聞不問。”
陳宇絲毫不退,直面三宗第一人。
“敢問在場三宗同道,這不是欺軟怕硬…又是什么!”
陳宇大笑間,目光巡視全場。
話音未落,已然激起了在場一些弟子心頭的憤憤不平。
“人證物證都沒有,憑什么懷疑陳師弟!”
“為什么不對梅長青動強!”
在場一些弟子,在血葬園里,受到過陳宇的恩惠,紛紛出言。
水月派的李冰月,包括鐵劍門自己的費樂天,也有些看不下去,質疑出聲。
“你…”
呂鐵祖在眾多質疑下,眼中的憤恨殺機,醞釀到頂點。
他一只手抬在半空,卻是僵住了。
“呂師叔!”
鐵劍門的八字胡中年,不禁傳音提醒。
在眾目質疑下。
呂鐵祖若還對陳宇一個晚輩動強,那么他在楚國宗門界,就真要落到一個欺軟怕硬的名聲了。
呂三通一向霸道獨行。
但現在,連鐵劍門自己一方弟子,都有些看不過去了。
“好好好!”
呂鐵祖不怒反笑,忽然松手,頭頂縈繞的橙燦燦劍霞云團和精神劍意,霎時煙消雨散。
“去!”
呂鐵祖屈指一點。
一道透明的橙色劍型符號,閃電一掠,落到陳宇身上。
頓時。
陳宇的耳朵背面,浮現一個蠶豆大小的橙色桃木劍印,其光芒漸漸暗淡斂去。
“前輩這是何意?”
陳宇面色大變,這呂鐵祖對自己做了什么手腳。
“小輩?老朽不對你動強,免得自落身份,被世人恥笑。但這個精神劍印,會在你身上逗留半年。”
呂鐵祖冷笑道。
“半年內,你不能離開三宗勢力范圍,否則殺無赦!”
“老朽將會追查此事,甚至會請北地大雪山部落的‘大巫師’,發動占卜術,根據現有信息線索,確認兇手。”
呂鐵祖傲然一笑,信心十足。
還不待陳宇說什么,公羊太上長老開口道:
“陳宇,老朽與呂鐵祖達成了約定。半年后,他若不能確認你是兇手,自然不會再為難。而你在此期間,也不能離開三宗勢力范圍。”
“弟子明白。”
陳宇深吸一口氣,強壓心頭的怒火不滿。
云岳門這位太上長老,明顯對呂鐵祖畏懼、示弱,不會管自己這個小人物的想法,直接立下此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