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去幫帝國獲得最大的利益,我在這里等著你們的好消息。此時你們倆就是帝國的武器,比戰艦、大炮、火槍更犀利。”公事、私事都安排好了,洪濤也就沒什么可說的了。
相對于整天算計各國利益而言,他更喜歡和這些年輕女孩子們說說笑笑,哪怕語言不通都沒事兒,手把手的教她們如何使用鋤頭,聽著她們的聲音、看著她們的笑臉、接觸著她們年輕的身體,渾身都舒服。也感覺不到自己是個年近五十的半大老頭,當年環游世界、布種全球時的豪情萬丈又回來了。
其實洪濤的辭職并沒引起什么大震動,除了帝國政府高層之外,其他人對洪濤的認識首先就是皇帝,別的職務只是兼職,并不顯眼。對于外界來說,就更不知道了,金河帝國的政治體制完全不同于其它國家,就算他們知道了也搞不清。
但是帝國政府的另一個變化就有點轟動了,帝國將第二次改變體制!
第一次是從純粹的平均分配改成了有部分私產的國家資本主義,這一次又邁出一大步,要完全私有化了。除了國防、公共服務產業之外,全部向私人開放,只要你有足夠的資金和完備的發展計劃,就可以向政府提出收購允許放開的國有企業要求。
經過政府相關部門審核之后,再由議會批準,這個企業就跟你家的姓了,以后除了按照法律交稅、支付員工工資、勞保、醫療費用之外,是賠是賺全憑自己折騰,政府不再管。假如同時有多人向一個企業提出收購申請,那就采取拍賣的方式,誰給出的收購價高、對未來的規劃合理,就賣給誰。
說著容易,其實這里面還有很多細節需要調整,比如工資問題。金河帝國以前是個經濟封閉的系統,工資結構相對要高出其它國家很多倍,物價一樣。可是現在突然要開放了,必須重新調整工資結構,部分由國家控制的企業會把工資降一些,私人企業政府就不管了,只要制定一個最低工資標準,愛給多少錢那是個人的事情。
好在這個問題還有時間去完善,因為到目前為止,還沒人有足夠的資金來收購國有企業。帝國政府也聽取了洪濤的建議,不允許有外來資金介入金河帝國的國內改革,并對帝國所有正式居民的個人財產進行登記,防止有人渾水摸魚。這樣做可以讓國有資產不至于流到外國人手中去,有了資產登記之后,對于以后的稅收也有了依據。
“這都幾點啦,怎么還不開始叫號啊?我家都排了一宿了,到底還要等到什么時候啊!”收購國有企業暫時沒人能干得了,但是想成立公司的人倒是不少。新成立的工商總局門口在開始工商登記的第一天,就排起了長長的隊伍。隊伍最前面擺著一張床,上面坐著兩個半大孩子,看到有工作人員前來開門了,立刻扔下手里的撲克牌,扯著嗓子嚎了起來。
工商總局是帝國政府新成立的部門,總局局長是原來財政部里的副部長,姓布。一聽這個姓就知道他是疍家人,論起來還是布什的表哥,但是歲數比布什大多了,和泊蛟差不多年紀。他是個標準的金河灣一代半,從十多歲才進入金河小學,沒幾年就去了航海學校,畢業之后正好趕上帝國成立,就進入了財政部,在泊福老人手下工作。
布家和泊家是親家,這個孩子也算爭氣,工作干得不錯,于是就一路升了上來。這里很難說沒有裙帶關系,可是洪濤默認了,因為他們沒有違反帝國法律,在同等條件下,優先安排自家孩子上位,誰也說不出什么來。
當泊福老人退下去時,把他提到了武大郎身邊,成了四位副部長之一。這次新成立的工商總局和財政部平級,他調過來任局長也算是升了一級。
由于他的自身經歷和成長環境,在組建新部門的時候,自然而然的選擇了很多航海學校的畢業生進入這個新部門。像他們這種正經上過學的孩子,本能的更相信自己的同學,對老一輩那套東西很抵觸,也很難說到一塊兒去。
“哎,這是誰家孩子,說話怎么這么沒禮貌!誰讓你們把床放到這里的?拿走拿走!”兩名正在開鎖的總局員工都是畢業沒多久的學生,他們不認識這兩個孩子是誰,聽見兩個孩子的吵鬧聲,不太樂意,其中一個回過頭來大聲呵斥著。
“你這是什么態度啊!我爹說了,帝國官員都是帝國人民的管家,是幫著人民干活的。公告里說今天早上開始受理申請,你們倆自己看看,這都什么時辰了?太陽都快曬屁股啦,這叫早上啊?你還有臉沖我們嚷嚷,帝國法律里那一條規定在這里不許放床啦?我們家都排了一宿了,不放床在這里,你給我站一個我看看!”這個年輕人的呵斥非但沒嚇唬住小孩,還把小孩惹急了。個子稍高的光著腳跳下床,叉著腰就開始噴上了,很有點小大人的意思。說出來的話也有理有據,張嘴閉嘴就是法律。
“小同學,你爹是誰啊?”一看自己的同事被個小孩子問住了,另一個總局工作人員收起了鑰匙,回頭攔住還要辯解的同伴,走到床邊,彎下腰笑呵呵的問起了小孩的家長。由于工商總局對申請執照人數的預估不足,早上起來沒敢直接開門受理,而是先開了一個準備會,所以耽誤了些時間,在這件事兒上確實說不出理去。
“…我爹說了,在外面碰到事兒了,只能自己處理,不許報他名號。我爹是誰,這個理都不能變!”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一下就讓人問住了,想了想之后,才知道該怎么回答。
“嗨嗨嗨,我說兩位,你們上學把腦子上傻了吧?他們倆是你們的同學、航海學校的高材生、洪皇帝的小兒子和小閨女。你們還打算和他們倆講理?把你們局長叫來,也講不過他們倆。趕緊開門吧,你說你們也是沒腦子,讓皇帝家在這兒排了一晚上隊,還磨磨蹭蹭。你們的局長我看是當到頭了,沒啥大出息。”這一個大人一個小孩站在隊伍前面磨牙玩,后面排隊的人可忍不住了,誰愿意在大太陽底下站著啊,立刻就有人把這兩個小孩的底給揭了。高個子的是塞飛、矮個的是他妹妹格雅,兩個孩子都剃了一個光頭,不認識的人還真分不出男女來。
“這可是不是我和我哥說的…不怪我們!我叫我爸去!”格雅一聽有人揭發了自己的家世,立馬不樂意了,回頭瞪了那個多嘴的人一眼。但是她也想不出反駁的話,總不能不承認吧,父母一直都說不讓打著皇家名頭出去,這有點為難啊。再是小大人的孩子,到了關鍵時刻首先想到的也是去找父母。
“你去找局長,讓他趕緊過來,我先開門,快點啊!”兩個年輕人一聽這兩個孩子是洪濤的兒子和女兒,立馬傻眼了。還是那個高個子反應快,自己兩個人腦袋不夠大,頂不住這個屎盆子,還是讓給腦袋夠大的人來吧。
得罪別人他們不怕,只要講得出理去,誰敢仗勢欺人他們還可以去皇帝家告狀。但現在是得罪了皇帝的兒女,雖然這位皇帝并不護犢子,可那也是皇帝啊。尤其是他在學校里的聲望太高,很少有學生沒被這位校長折磨過,在學校里再討厭、再天不怕地不怕的學生,一聽說校長來了,立馬全老實。因為這位校長只要想折騰你,就有一百種合理合法的辦法,讓你把臉丟光,生不如死。
“哎,諸位都排隊吶?嗬,這個隊伍可夠長的啊,要我說啊,大家不用急著都在頭一天來申請,這是國家政策,不會說變就變的。有這個功夫不如先回去干點別的,過兩天再來,肯定就沒這么多人了。”不一會兒,隊尾就傳來了洪濤的喇叭嗓子,他拉著格雅的手,叼著雪茄,一步三晃的走了過來,一邊走還一邊和隊伍里的熟人打招呼,不管真熟還是假熟,反正都得聊兩句。
“陛下,那您干嗎非今天來啊!”什么人帶什么兵,有洪濤這個百分之九十時間里都不太正經的皇帝,金河國的居民也都沒啥正經人。見到皇帝不說趕緊施禮,還有敢逗貧的,專照著皇帝肺管子上戳。
“嘿嘿嘿…這你就不懂了吧,咱是皇帝,國家里的第一號吧?做生意當然也得是第一號了。我要是讓政府把第一號執照送到我家里去,諸位就算不說,我自己也不樂意。咱國家的規矩是我設立的,在要求大家遵守之前,我先得遵守,諸位說是不是這個理兒?但是啊,在遵守規則的前提下,這個第一號還是我的!看到沒,咱家從昨天晚上就開始排隊了,有不服氣的沒?只要說出道理來,我把這個第一號讓給他!”
受到了口頭上的質疑,洪濤立馬就和打了雞血一樣,全身充滿了斗志。也不著急往前走了,干脆站在原地,又開始講課。這些日子他是閑下來了,但是在家里待著除了種地就是帶孩子玩,找不到人和他抬杠了,很憋悶啊。
在拿到第一號營業執照的問題上,他著實是下了一番功夫,這個東西雖然不是大事兒,但是太明顯,很容易就能讓別人發覺。雖然帝國皇帝直接拿到了一張營業執照,大家也不會有太多想法,甚至可能認為是自然而然的。可洪濤覺得還能做得更完美一些,既要讓自己達到目的,還得趁機現身說法,把依法治國的觀念通過身教傳輸給更多國民,這個效果比在報紙上寫一百遍還管用。
如果達到這個目的,這真難不住洪濤,后世里誰沒去醫院門口排隊買過專家號啊,做為一個北京人,可以不買春運火車票,但不敢說不得病吧,得了病想去好醫院找好醫生好好看看,那就得排隊!
可是這個隊不好排啊,先不說排隊的人多不多,光是那些號販子就能讓你無功而返N次,為此洪濤不得不動員關系不錯的哥們一起去幫自己排隊,人多勢眾,又是本地人,只要不是掛太多號,票販子也就不過來搗亂了,真鬧起來他們占不到便宜。
問題是再人多、再不怕票販子,你也得排隊不是,洪濤還沒牛倒在城里橫著走的地步。排隊你還別說七點半開始掛號,七點再去,三點去都不趕趟,人太多啊。最保險的就是頭天傍晚就去,排不上第一也是前三名,保證能掛上。
在大街上座一宿?不管是不是夏天,這個滋味兒都不太好受啊,按照洪濤的性格,絕不會去受這個罪的。于是洪濤想了一個辦法,他把釣魚時候露營的裝備拿了出來,在掛號排隊的地方搭上天幕,支上帳篷或者折疊床,再弄個燒炭的烤爐,直接就喝啤酒擼串外加侃山吧,要是趕上歐洲杯和世界杯期間,再帶一臺便攜電視,插上汽車電源就能折騰大半宿啊。
現在他吧這個辦法用到十三世紀來了,為了拿到這張執照順便教育教育國民,他也是拼了,帶著孩子開始輪班蹲守,他是上半宿的班兒,洪金河是下半宿,塞飛和格雅年紀小,天亮了才讓他們過來充充數。
“不敢、不敢,還是陛下您先、您先請…”洪濤可算是揚眉吐氣了,眼睛掃到誰誰都不敢叫板,這可不是靠權力威壓,而是靠講理,兩者雖然得到的結果差不多,可是感覺差別很大。就是這種感覺讓洪濤覺得自己又高了一米,背著手往前走,后背都不會絲絲發冷,痛快!
“陛下好,我是…”此時在隊伍前面,布局長已經到位了,跑了一頭汗。見到洪濤背著手晃了過來,趕緊像在學校里一樣,站直身體微微鞠了一躬。老百姓可以拿皇帝不當回事兒,政府官員可就不成了,必要的禮節還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