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的船和動力其實并不神秘,它們早就已經有了…你們倆的阿爺做了一條鋼筋鐵骨的船,那就是未來的船只雛形。用鋼鐵龍骨代替木材,就可以把船造得更大、更長。只是我們目前的冶煉、鍛造技術還不夠好,很難弄出成批的好鋼,所以這種船并沒進入實質試驗階段,只是一種想法。”
“另外齊部長手里有一個叫蒸汽機的東西,那就是未來代替風帆的動力。它不用任何風,只需要燒煤或者重油,就可以推著船一口氣跑到馬六甲港去,速度一點不比風帆慢。這兩樣東西我推薦給你們,你們回去之后也可以和齊部長交流交流,但只限于你們三個人知道。可以找人幫忙制作一些零部件供你們試驗使用,但不能讓別人知道你們是在干什么,否則我就拒絕再為你們提供任何幫助,這句話也要轉告齊部長。”
鐵脅木船和蒸汽機的技術太過超前,洪濤認為不太適合目前的金河帝國,而且他對這兩種技術也沒有什么具體了解,幫不上太大的忙。既然他們愿意搞,那洪濤也就不再強行阻攔了,小規模的研究和試驗可以有,大規模的制造就別想了,暫時還沒那筆經費。
馬上就要和蒙古帝國的水師真刀真槍對壘了,贏是肯定的,但要付出多大代價洪濤心里也沒底。況且贏了之后并不見得對金河帝國有利。南宋這個亦敵亦友的龐然大物也不能掉以輕心,搞不好它比蒙古帝國對自己的傷害還大。如果來自北方的威脅減少或者干脆消失,大宋朝廷那幫子人指不定又要琢磨什么歪點子呢,說不定盟友瞬間變仇敵。那樣一來的話,金河帝國在亞洲的市場必將急劇萎縮,對金河帝國的財政也是一個很大的壓力。
“好吧,我阿爺和齊老頭的嘴可真嚴,這兩個東西我們一直就不知道!哼,走,老四,咱們找他們去,這次有了陛下的圣旨,看他們還敢藏著掖著。”溫小七一聽就急了,合算他爹一直就知道新技術,就是不告訴他,這種被親爹蒙的滋味比被外人騙還難受。
“小七,不許和你爹還有齊部長耍性子啊,這叫紀律明白不?他們不告訴你就對了,如果你從他們那里知道了,現在你們一家人都得去和瓷器交代清楚問題,以后也別想踏踏實實干活了。”洪濤對于溫家和齊祖的守口如瓶很高興,遵守規矩的人必然不能讓他們吃虧,從自己這里就得給他們撐腰,否則以后誰還樂意守規矩。
“我們來的時候齊部長說讓您過去看看,他哪兒說不定又弄出什么新鮮東西了,一看他臉上的笑摸樣我就知道。”溫小七和溫四達冇到了目的,一刻也不想在洪濤這里多待,抬屁股就走,到了門口才想起別人叮囑的事情。
“我知道了,麻煩你們倆通知門口的衛兵一聲,就說我要去南岸…唉,當皇帝有什么好啊,出個門還得匯報!”聽見齊祖找自己,洪濤一般都會馬上去,因為這個老頭管理的帝國金屬集團是新技術應用最廣泛的地方,經常會有驚喜。
可是剛站起身準備出屋,洪濤有唉聲嘆氣的坐下了,他總說讓別人守規矩,自己就不能老破壞規矩。帝國議會已經通過了相關法律,明文規定皇帝出行時必須有衛隊陪同,現階段只能用警冇察代替,等以后抽冇出功夫來,監察部還要給皇家專門招募和訓練皇家衛隊。皇家衛隊,聽著挺威風吧?但這個威風不是白來的,代價就是洪濤做為帝國皇帝失去了行動自冇由,到河邊釣魚時屁股后面都得跟著四個人。
“我說你這個局長真的該撤了,整天這么閑,難道就沒別的事兒干?”不一會兒,慈器就敲響了洪濤家的門,只要洪濤在金河灣,他基本是隨叫隨到,就差站門口去當衛兵了。
“保護好陛下的安全,就是我最重要的工作…這不是我說的,是議會的人說的,他們說金河城里沒有雞鳴狗盜之輩,不用我天天cāo心他們的事兒,只要看好您就成了。”慈器對洪濤的質問絲毫不閃避,一邊給洪濤把馬拉過來,一邊給洪濤解釋他的工作安排。
“合算我就是金河城里唯一一個雞鳴狗盜之輩唄,看好我全城人民都放心是不?”守規矩的滋味好受不?洪濤覺得有時候是有點煩,可是這種習冇慣是需要慢慢養成的,當大部分人都能養成這個習冇慣之后,方便就比煩惱多了。
“嘿嘿嘿…您放心,慈禧和我交代了,如果您有事情不想讓別人知道,就偷偷告訴我,我給您安排。保證不讓您覺得麻煩,就算議會那幫子人來找您麻煩,也不用您cāo心,我幫您對付他們!”洪濤上了馬,慈器又變成了馬弁,牽著馬韁邊走邊小聲沖洪濤交底。
“我看我得給你找點正經事兒做了,一個帝國監察部內務局的局長,天天給我牽馬墜鐙,讓別人看見了指不定背后說我什么呢。這樣吧,你打個報告上來,把南岸工業區安全保衛的工作抓起來,主要是針對技術外流的。那些工匠們的保密意識還不夠強,有些東西要天天講才能引起足夠重視。這個工作你一定要重視,那些技術都是咱們吃飯的本錢,如果讓別人偷偷學去了,我就拿你是問。”
慈器這番話讓洪濤都沒法接茬,有些東西只能做不能說,在這點上,慈器不如慈禧聰明,買好也沒有這么買的,這不是明著指責皇帝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嘛。所以,麻煩就來了,還是個大冇麻煩,搞安保工作向來是吃力不討好的難題,沒出事的時候天天挨別人罵,出了事兒第一個需要負責的就是管安保的人。
“那他們不聽我的咋辦?”慈器還不太清楚安保工作的難度,他只是糾結那些大匠們對自己的態度。那些人在金河灣都是可以直接敲皇帝家門進去聊天的主兒,不好管啊。
“你都能管住皇帝,難道還怕他們?有安保法給你撐腰呢,誰不聽誰就是犯法!不過我提醒你一聲啊,別用這個法律去故意整人,也別把工作當成泄私憤的工具。一旦讓我知道你因為加強安保工作而弄得怨聲載道,影響了正常生產,那我還得找你負責。”洪濤既沒給慈器尚方寶劍,也沒讓他空著手上陣,怎么干自己琢磨去,如何領悟領導意圖是個非常微妙的技術。
“啊…”慈器這時候有點反應過來了,自己將要面臨著一個什么樣的局面,可剛才說得太歡實了,現在再想縮都縮不回去,只能硬著頭皮接受。
其實洪濤也不是在故意為難慈器,南岸工業區確實需要提高安保級別了。隨著金河灣人與外界的接觸越來越多,誰也不敢保證沒有個別人會動歪心思,有些時候一點點小事兒就可能給國家造成很大的損失。這件事兒本來就該慈器去做,設立這個內務局的主要目的不是讓他弄幾個警冇察天天看著奴冇隸干活用的,對國家內部進行有限的情報工作和保衛工作才是內務局的主業。只是這些東西以前誰也沒有接觸過,總得有個學習冇、實踐的過程。洪濤說得嚴厲,到時候真出了問題,只要不是故意犯錯,就不會有什么嚴厲的處罰。
“齊部長,您老這是玩的哪一出啊?叫我來不是試炮的?”聽到齊祖找自己時,洪濤頭一個念頭就是線膛炮搞出來了,這一年多以來金屬集團公司的主要研發目標就是高硬度工具鋼和拉膛線的手工拉床。可是洪濤沒在鑄造廠里看到齊祖,而是被一個工匠直接帶到了試射場。這里只有齊祖一個人在,身邊除了一個木頭箱子啥都沒有。
“慈器,帶著你的人退到樹林外面去,這玩意不是給你看的,你還怕我對皇帝不利?”見到洪濤身后還站著慈器和四個衛兵,齊祖臉一沉,下了逐客令。
“您又弄啥好東西出來了,還這么神神秘秘的?”慈器沒敢和齊祖頂撞,看到洪濤也沒有明確表示讓他留下來,只好帶著衛兵沿原路走了回去。
“嘿嘿嘿…你可別怪我不務正業啊,給大炮拉膛線的事情已經有眉目了,這個玩意就是試驗手工拉床時候的廢料做的,你還記得給我的圖紙里有個東西叫燧發槍吧?那玩意我做出來好幾把,不好用,打不準也打不遠。后來我一琢磨,什么燧發槍,不就是個縮小的炮管子嘛,既然你說把炮管里拉出五道溝槽能讓火炮打得又遠又準,那把燧發槍管里也弄出幾條溝槽來會不會同樣管用?你還別說,確實管用,我們就是用這個玩意來試驗溝槽曲度的,然后直接把比例放大用到炮管上去,就省得每次用那么多好鋼卷炮管浪費了。這玩意用不了多少鋼,你來試試,好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