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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七章 以牙還牙

  賈環速度極快。

  從擂臺一側有人躍起,其他人還未反應過來時,他便暴起一擊,踹飛面前幾案,飛了出去。

  幾個呼吸間,當他踹飛的幾案,將將砸在對面孝康親王的幾案上,濺起無數湯汁,懸浮在空中,還未落在孝康親王和附近孝裕親王身上時,賈環人已經從王帳前的露臺上躍下,跑完了露臺至擂臺間的一半距離。

  這時,眾人才反應過來。

  叫罵聲和嘩然聲同時響起。

  韓讓也迎來了他極為驚險的時刻。

  正對面李芳伺機出劍,韓讓甚至能看清他臉上的獰笑。

  而身側,看不到之處,帶給他的危機感更重。

  因為李芳的劍出自倉促間,力道漂浮。

  但身側起的勁風,卻極為強烈迅疾。

  電石火花間,韓讓不再猶疑,單手握槍,猛然橫側,迎向偷襲者。

  而另一只手握拳,狠狠的朝李芳揮來的劍上砸去。

  “當!”

  鋼槍與寶劍的撞擊聲率先響起,韓讓身子一震,原本砸向李芳劍背的拳,卻發生了錯位。

  手背從劍鋒上劃過,鮮血飛舞…

  而這個時候,暴怒的賈環已然狂飆突進至擂臺下,然而,在他點地飛起時,一道著紫色袖袍的手臂,攔在了他身前。

  看著這只手臂后,賈環愈發暴怒,怒喝一聲:“找死!”

  然后沖勢不減,雙拳如奔雷般轟出。

  “砰!”

  一聲巨響后,賈環沖勢耗盡,后退了一步。

  而他對面之人,退了…兩步!

  此番變故,更甚擂臺之上。

  莫說萬人兵卒看直了眼,就連擂臺上的爭斗都停了下來。

  李芳一臉見鬼般的看著臺下…

  而韓讓也扶槍站了起來,顧不得手上的傷,一臉擔心的看著賈環。

  “方南天!你他娘的瞎了狗眼了?

  犯規的人你不攔,你攔我?!”

  賈環指著對面眼神駭然的方南天,厲聲怒罵道。

  方南天的身份,自然不會和一個小輩在這種場合罵街,但這個時候,原本坐在露臺下,靠擂臺較近的衙內們紛紛圍了上來。

  方沖聽賈環居然指著他父親的鼻子罵娘,臉色頓時黑了下來,喝道:“寧侯,你最好把嘴巴放干凈點。你也是有身份的…”

  “我放你娘的屁!”

  沒等方沖說完,就被賈環罵斷,不過賈環連看他一眼都沒看,一雙滿是怒氣的眼,依舊死死的盯著方南天,厲聲道:“方南天,今天你不給本侯一個交代,我保證會讓你看到什么叫做沒有底線。”

  聞言,方南天剛剛平息駭然的雙眼中,瞳孔微微一縮。

  他不是怕賈環能把他怎樣,他是怕某人沒有下限的撒潑…

  方南天面無表情的深深看了賈環一眼,然后轉身看向擂臺上方多出的那人。

  “蜀中侯世子,你有何話說?”

  方南天心中也生起怒氣,看著傅安沉聲道。

  傅安臉上也是青紫滿面,之前被賈環、牛奔和溫博照著臉上不知打了幾百拳,但相比賈環,人家的風儀就出眾的多。

  好像方才犯規出手的不是他一般,氣質溫和的面對方南天,躬身行禮道:“晚輩見過方太尉,方才晚輩貿然出手,并非想傷害這位兄弟。只是想攔住他,不讓他下狠手罷。

  畢竟,李芳已經收手了。”

  方南天聞言,微微頷首,然后瞇著眼,看向賈環。

  賈環簡直像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一般,“哈”了聲,道:“你到底是眼睛瞎了還是心瞎了?

  這種狗屁話你也信?

  那個小雜.種剛放完暗器不說,他后來收手了嗎?

  韓讓手上的傷是被李家祖宗顯靈咬了一口嗎?”

  方南天聞言故然面色一黑,卻也比不得后面的李芳。

  作為勛貴世家,哪個子弟沒有受過良好的教育?

  言談舉止都是自幼被嚴格要求的,何曾有人會罵過這么難聽的街?

  罵他小雜.種也就罷了,就當被狗咬了一口。

  可怎地還將他祖先拉出來比作是狗…

  李芳本就羞憤之心,頓時又受到了一百萬點暴擊。

  偏他還不能罵回去,一來沒罵過不會,二來,也不敢。

  他要敢罵賈環祖宗,那才是真正的作死。

  郁氣累積下,李芳簡直五內俱焚,氣的一口血涌上喉頭,吐了出來,面如金紙…

  他現在恨不得方才傅安沒有上來,他寧肯被韓讓捅一槍,也好過在萬目矚目下,被這般羞辱辱罵,還累及李家先祖。

  方南天沉著臉看向賈環,道:“寧侯,蜀中侯世子縱然有錯,可還輪不到你來管教吧?”

  此刻,除了露臺上的大佬們自恃身份沒有過來外,其他人都圍了上來。

  甚至,連皇太孫贏歷帶著一干皇孫們也圍上前來。

  聽了方南天的話后,跟在荊王世子贏皓身邊贏朗發出了一道有些刺耳的笑聲,陰陽怪氣道:“太尉這話說的真是極是!

  賈環啊,你還真把自己當一盤兒菜了?

  就算傅安有錯,和你什么相干?”

  賈環冷笑一聲,瞥了贏朗一眼,冷聲道:“垃圾!”

  而后,不理勃然大怒的贏朗,看向方南天道:“沒錯,傅家那小畜生沒教養隨便出手,本不該我的事,應由你來處理。

  可你處理了嗎?

  路不平有人踩,你不處理,我自己來處理!”

  方南天沉聲道:“我并未說過不處理蜀中侯世子。”

  說罷,他轉頭看向擂臺上的傅安,道:“傅安,你未經請示,擅自出手,違背了擂臺規矩。本官罰你與定軍伯世子賠禮道歉,并剝奪你擂臺比武資格,你可服否?”

  傅安躬身應道:“謹遵太尉大人之命,是晚輩魯莽了,晚輩認罰。”

  而后,他又對韓讓方向抱拳一揖,誠聲道:“這位兄弟,都是小弟關心心切,才惹出了誤會,還望兄弟多多原諒。”

  在眾人眼里,傅安的語氣很誠懇,表情看起來也很真誠,然而,在對面韓讓的眼中,卻可以看到傅安隱晦低垂的眼神中,滿是愚弄譏諷之意。

  韓讓并不陌生這種眼神,因為這才是衙內圈里的手段。

  在外人眼中,道貌岸然,彬彬有禮。

  但在對手眼中,卻故意示之以本色…

  自忖“真正”高貴的衙內公子哥兒們,從來不屑于親自動手。

  他們追求的意境,要“更高”,講究殺人誅心!

  不過這一套,一般在文官子弟和宗親子弟間比較盛行,武勛親貴子弟間,卻不常有。

  因此,陡然給人來了這一手,韓讓大怒。

  只是…他不愿再給賈環惹麻煩,只能將怒火壓住。

  然而,即便他愿意顧全大局,忍氣吞聲。

  可賈環又怎么會同意這種處置手段?

  若只是道歉,賈環說不定也就算完了。

  因為接下來自有人來收拾傅安。

  可把他的比武資格也取消了,方南天你當老子是傻子嗎?

  還是你以為我看不出你打的什么主意?

  再看到韓讓忽然大怒又強行壓下去的憤怒眼神,已經在衙內圈里廝混了不少年的賈環,哪里還猜不透里面的勾當。

  “哈!”

  賈環怒急反笑,本來只想借機將水攪渾,這下卻是動了真怒。

  他看著面無表情的方南天,冷笑一聲,道:“果然不愧是方太尉,處置的真公道!

  私自犯規,插手比武,只是道歉取消比武資格,對吧?

  好,好的很!”

  方南天眼睛微瞇的看著賈環,淡淡的道:“寧侯若有不滿,自可向陛下申訴。”

  賈環又哈哈一笑,轉頭對早已站在他身后的牛奔等人道:“從來都是別人擔心咱們兄弟不守規矩,沒想到,今天咱們居然讓人給玩兒了一個陰的。

  奔哥,說說看,咱們是喜歡告狀的人嗎?”

  牛奔“嘿”了聲,冷笑道:“咱們從不告狀!”

  賈環又道:“那咱們怎么辦?”

  牛奔綠豆眼圓睜,怒道:“自然是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賈環哈哈一笑,道:“那還等什么?”

  說罷,賈環身形暴起,一瞬間竟在眾人面前詭異絕倫的一分為二,同時攻向了面色頓變的方南天。

  而牛奔、溫博、秦風、韓大、韓三并諸葛道、蘇葉、涂成一干衙內們,則繞開了方南天,從四面八方涌上擂臺,淹沒了面色大變的傅安和李芳,慘叫聲剛一響起,就被堵住了…

  眾人的目光并不在已經沒有什么懸念的擂臺上,一邊倒的蹂罹有什么好看的。

  他們在看擂臺下方。

  賈環此刻如同瘋子一般,瘋狂的進攻著方南天。

  而方南天則是沉著應對。

  方才他與賈環相抗,賈環退后一步,他退后兩步。

  并不是說他比賈環弱,只是,他沒有預料到,賈環的力量竟會強到這個地步。

  因此,他之前只用了七成力道…

  方南天步入九品已經很多年了,卻始終找不到那個契機,難以突破。

  但他的力量卻愈發渾厚,對勁的領悟和理解,絕不是賈環這種開掛突飛的人所能相比的。

  因此,面對賈環的詭異進攻,方南天并不畏懼什么。

  憑借高過賈環的武道境界和經驗,他對付的比較從容。

  甚至,還在觀察著賈環的身法。

  他有一種感覺,如果他能參透賈環身法中的武道意境,甚至不需要參透,只要稍微領悟一點,他就能突破武宗!

  只可惜…

  他觀察的起興,賈環卻忽然收身,頓住了腳,往后退去…

  然后,擂臺上的一群打的興盡的衙內們,對著擂臺上倒地不起,如同死狗一般的傅安和李芳,齊齊抱拳一揖,“誠聲”道:“兩位兄弟,都是小弟關心心切,才惹出了誤會,還望兄弟多多原諒。”

  而后,又一起對方南天誠懇道:“晚輩魯莽,甘愿領受太尉大人責罰,退出比武。”

  方南天的臉,一瞬間黑如鍋底,看著賈環的眼中寒芒閃現。

  賈環聳聳肩,笑道:“太尉啊,你這般看著我,我可是會很難為情的。

  你若有什么不滿,大可向陛下申訴嘛…”

  方南天聞言,面上怒色頓生,一步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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