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府后街,董家暫居二進小宅內。
董明月雙眼通紅,對董千海道:“刑堂長老鐘志彪勾結魔教謀反,圍殺教內弟子無數。連杜汴伯伯和齊琔伯伯都因為保護我而戰死…最后,是啞婆婆突破出去,喊來了環郎,帶兵圍剿了魔教,并殺了魔皇,替我報了仇。
爹,杜汴齊琔兩位伯伯死的好慘…”
董千海聞言,眼中閃過一抹淡淡的苦澀,道:“都是為父的過失,信了那人…”
董明月聞言,面色也是一黯。
當日,她也不曾反對董千海和那人相戀。
之前那些年,不知有多少人提議要給董千海續弦。
世情如此,一個男人若是鰥夫而不續弦,就會為人所瞧不起。
但是董千海怕委屈了董明月,一直堅持著沒有再娶。
董明月懂事后,也感動不已。
曾數次勸過董千海,她已經長大了,不用再以她為念。
可董千海還是拒絕了,直到,那個女人出現…
董千海從第一眼起就心動了,他對董明月說,仿佛當年看到她娘時一般…
董明月也很滿意,若非如此,他們父女二人也不會跟著那人來都中提親。
誰知道,在定親酒中,竟然被下了藥。
看著董千海眼中的苦澀,董明月心里心疼,忙轉移話題道:“爹爹,后來殺了魔皇,報了大仇后,女兒就和啞婆婆解散了各地分舵…”
“嗯?”
董千海果然轉移過來了,但沒有皺眉,只是微微訝然的看著董明月,道:“這是為何?是…賈家小子要求你這么做的?”
董明月聞言,俏臉微紅,低聲道:“是。”說罷,小心翼翼看向董千海。
誰想,董千海并沒有她預料中的動怒,還似乎很有趣的呵呵笑出聲來,看著董明月道:“你還真是我董千海的女兒,咱們父女倆,傻都傻到一起去了…”
可不是嘛,一個為了女人,差點丟了命不說,還身陷囹圄。
一個則為了男人,主動去解散了白蓮教數百年的基業…
董明月卻以為他爹氣糊涂了,小聲道:“爹,你別氣壞了…”
董千海奇怪道:“你知道爹會生氣,為何還要這般做呢?”
董明月垂淚道:“環郎說,只有沒了白蓮教,他才有把握去跟皇帝打擂臺,把爹爹救出來。”
董千海見她落淚,忙道:“爹爹并沒有怪你啊,快別哭了。”
董明月看著董千海道:“爹,你真不怪女兒?”
董千海微笑道:“不怪…當初,是爹爹想岔了,想讓你回去,和你娘當初一樣,由圣姑掌管白蓮教眾。
如果你杜汴和齊琔兩位伯伯沒有出事,鐘志彪那孽障也沒有叛變,再加上啞婆婆,由他們輔佐你,自然可讓你順當的接掌白蓮教。
可是,他們既然都出了事,也就斷送了你繼續掌控白蓮教的可能。
下面那些分舵中之人,并非真正的善男信女,他們若知道了總舵的高手死傷殆盡,必然會生出反噬之心。
到那時,你一個姑娘家,就算再加上啞婆婆,也難以支撐住。
你若有個閃失,爹還有何面目活在這世上?
如今就很好…
對了,啞婆婆呢?”
董明月聞言,面色愈發黯淡,垂淚哽咽道:“也死了…”
董千海聞言一怔,道:“她如何死的?”
董明月遲疑了番,才將當日賈環讓她離去,她和啞婆婆浪跡江湖,再到聽說賈環出了事,她們便去苗疆取醫經,最后,啞婆婆身葬蛇蠱…
看著淚流滿面的董明月,董千海的眉頭終于皺了起來,聲音低沉道:“你說,賈家小子曾攆你走?”
董明月聞言,忙抬頭看向董千海,熟知父親動震怒前的征兆,董明月連忙解釋道:“爹爹,你忘了,揚州巡鹽御史林如海,是環郎的姑丈,林如海的妻子賈敏,是環郎的親姑姑…”
董千海聞言一怔,面色微微一變,臉上的震怒散去,看著董明月,問道:“賈家小子,知道此事?”
董明月點點頭,道:“知道。”
董千海頓了頓,道:“他不怪你?”
當日是他親自接的鹽商花紅,除去賈敏。
后因杜汴齊琔兩大護教使者,為了給白蓮圣姑立威揚名,才建議由董明月出手…
這一切,董千海記得很清楚。
董明月低聲道:“當初,雖是女兒去下的手。但重創賈敏之人,并非是女兒。
當日我第一次動手,下手不敢太重,所以,是啞婆婆出的手…
環郎本要誅殺啞婆婆,是我哀求他,他才放過了啞婆婆。
不過,他說,啞婆婆沒死前,他也無法面見于我…
爹,我不怪環郎的。
他最重親人,能夠為了女兒開此一例,女兒已經很滿足了。”
董千海聞言,默然的點點頭,而后又道:“乖囡,你的武功進境之快,駭人聽聞。爹在你這個年紀,還遠沒有你這個境界。你是怎么做到的?”
董明月聞言,知道董千海不愿她再難過,也斂了斂心神,道:“爹,是環郎教我的太極真意,而后女兒順利突破了七品武道,之后浪跡江湖,每每與人交手,總能有所領悟,有所進步。
一年之后,女兒便突破到了九品!”
“嘶!”
董千海倒吸了口冷氣,忙道:“何為太極真意,竟有此等神效?”
董明月聞言,眨了眨眼,面色有些猶豫。
董千海見之,又氣又好笑,道:“好女兒,你可真是嫁出去的丫頭潑出去的水…
爹把一個寶貝女兒都賠給了他,還把武學圣典《白蓮金身經》一并傳給了他,連苦竹道人的《苦竹身法》都被他磨了去。
如今,你竟要跟爹藏私?”
董明月俏臉通紅,忙解釋道:“不是的爹,我就是不知道,該怎么跟爹解釋這個太極真意!”
董明月強行狡辯道。
不過,在董千海的目光注視下,她還是如同幼時說謊被揭穿一般,垂頭喪氣的站起來。
然后,深吸了口氣,又輕輕呼出。
面色恢復了正常,雙腳分開,緩緩比劃出了一個太極起手式…
董千海的目光,陡然一亮!
“環弟啊,姐姐沒事的,你不要為了姐姐,再去跟別人打仗嘛,都是我不好…”
賈迎春擔憂的看著賈環,自責的說道。
賈環卻覷起眼睛看她,道:“姐姐,太不謙虛了吧?哪有這樣夸自己的?”
“什么?”
賈迎春以為自己聽錯了。
賈環道:“若不是我家二姐姐貌美如花,美若天仙,那位鎮國將軍,也不會只聽聲音就魔怔了!你這樣責怪自己,很容易讓別人以為姐姐你不謙虛耶!”
“我…我哪有啊…”
賈迎春羞紅了臉,急聲辯解道。
“啪!”
林黛玉在一旁拍了賈環肩頭一下,嗔道:“不喜欺負二姐姐!”
賈環嘿嘿一笑,轉頭對嗔怪的看著他的賈迎春道:“姐,外面的事,都不用你們操心,有我在呢。”
“可是…可是我也想為你做些什么…”
賈迎春輕咬著嘴唇,面色猶疑,但眼神堅定的看著賈環道。
賈環聞言一怔,道:“姐姐,家里的姊妹們只要快樂的生活著就好,我是男兒嘛,就算出去打架,也是找兄弟搭手,難道姐姐你想幫我出去干仗?”
賈迎春聞言一滯,看了看自己的胳膊,雖然她體形微豐,可干仗…
賈迎春反應比較慢,還不知道怎么開口,就聽另一側,坐在最邊上的賈探春淡淡的道:“咱們這樣人家的女兒,想要幫家里,除了聯姻以外,還能做什么?”
賈迎春聞言面色一滯,緩緩的垂下頭去…
賈環眼神一凝,看向賈探春,道:“三姐,你這話什么意思?我何曾要你們去聯姻?”
賈探春輕輕灑然一笑,將手中折出的一只紙鳶隨手丟進了河里,而后道:“三弟,我知道你是好心。
可是,難道你還能留家里的姊妹一輩子不成?
到后來,還不是要離了這個園子。
咱們這樣的人家,女兒出閣,能選擇的門第不多。
世人講究低門娶婦,高門嫁女。
三弟你將賈家撐的這么紅火,能比賈家還要高的門第,又有幾家?
想來,宮里的大姐也是這個心思,才…”
“三姐,你到底想說什么?”
賈環眼睛微瞇,目光直射賈探春,問道。
河邊的氣氛,變得凝重起來。
賈探春并不畏懼賈環,她甚至還站起了身,迎著賈環的目光,道:“那位鎮國將軍,大概就是大姐為二姐姐挑選的人吧?
府中人口簡單,家里妻妾全無,僅有一子,還知禮至孝。
那人未來還會貴為國朝親王。
這樣的條件,我不明白三弟為何會拒絕?
以二姐姐的身份,進入這樣的人家,只會享福受用。
大姐如此盤算也是好心,你為何還要見責于大姐?
莫非在你眼里,只有二姐姐才是你姐姐嗎?”
“夠了!”
賈環大概是第一次在家里姊妹面前這般大聲說話,他不顧身旁林黛玉拉他的胳膊,目光凝視著賈探春,一字一句道:“你在胡說什么?”
賈探春目光淡淡的看著賈環,道:“今日姊妹們離去時,我并未離去,就在門外。”
也就是說,她聽到了賈環低吼出的那句:我真是瞎了眼!竟去親近那賤婦之女!
她竟是在為,王夫人打抱不平!
賈環臉上徹底沒了一絲表情,他看著賈探春道:“你是不是還在遺憾沒有生在太太的肚子里?
二姐姐什么身份?
她的身份和你有區別嗎?”
賈探春聞言一震,面色慘白,一雙原本極為有神的眼睛里,目光黯淡了許多,她咬著嘴唇,看著賈環道:“我知道,我和她的身份沒區別。所以,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了這樣的事,一定不會軟弱躲開。
因為,這是我唯一能幫到你的地方。”
說罷,賈探春轉身離去,夜色中,流下兩滴清淚。
賈環怔怔的看著她的背影,不知該說什么。
“環哥兒,你怎么能這樣說話?”
史湘云氣的臉色都漲紅了,站起身來,怒氣沖沖的指責了一句后,就去追賈探春了。
薛寶釵也站了起來,看了看慚愧自責垂頭流淚的賈迎春,又看了眼面色木然的賈環,嘆息了聲后,跟著離開了。
在她的心里,其實想法和賈探春沒兩樣的。
木訥的庶出孤女,身無長物,能嫁入未來的親王妃當王妃,這何止是抬舉?
既抬高了身份,還能幫到賈環。
可賈迎春卻懦弱的退卻了,說她不愿,還想在家里待幾年,連累的賈環被皇帝責難…
然而,賈環竟然還護著賈迎春,向宮里的貴妃大姐發難。
薛寶釵也不知該怎么說…
“環兒…”
林黛玉輕輕的喚了聲。
賈環一只手握著賈迎春的手,讓她不至于太過自責難過,一邊淡淡的道:“林姐姐,你也以為我做錯了嗎?”
林黛玉輕輕搖了搖頭,道:“沒有。”
賈環沒見輕挑,呵呵一笑,道:“為何?”
林黛玉抿嘴道:“因為她們沒有考慮二姐姐的感受…
那鎮國將軍日后若貴為親王,二姐姐就成了親王妃,尊貴歸尊貴,可卻要每天去應付迎來送往的誥命和宗室。
二姐姐性格那么善良,哪里能應付得了那些?
還不生生被人欺負?
再說,那人的兒子都和二姐姐一般大了,真是…
哎呀!環哥兒你瘋了!”
臉上陡然被親了一下,林黛玉俏臉登時剎紅,薄怒道。
賈環卻哈哈大笑一聲,然后長長的呼出了口郁結之氣,道:“不枉我最疼愛你,到底還有人能知我心,此生足矣!
她們以為姐姐是庶出,所以嫁給一個親王鰥夫就是高攀了。
她卻忘了,我賈環也是庶出,那又如何?
我知道她們有好心,可是,我乃堂堂七尺男兒,一世富貴,自有掌中鐵戟,胯下烈馬去取來,卻不需要用家里姊妹的一世幸福去換取。
若是如此,我賈環又有何面目自稱男兒,又有何資格,能與林姐姐你相配!
羞也羞死!”
林黛玉聞言,一雙美眸如同醉了一般,怔怔的看著賈環。
而后,她竟做了一個極瘋狂的動作,將一張嬌嫩的紅唇,輕輕的印在了賈環的臉上…
“哎呀!”
出聲的,是賈惜春。
她雙手緊緊的捂著雙眼,但指縫里可以飛過麻雀,看著眼前限制級勁爆級的畫面,羞紅了臉。
“嚶…”
回過神的林黛玉,差點就不想活了,沒地方藏,只好將臉藏進賈環的懷中,發誓死都不能出來。
賈環哈哈一笑,道:“怕什么,這里除了我以外,就只有你的大姑子和小姑子,正兒八經的一家人。再說了,跟了我,就得學我臉皮的厚度!”
“呸!”
林黛玉撐起頭啐了賈環一口,又趕緊將頭藏進去。
賈環也不管,隨她去藏。
他看著淚流滿面卻微笑著看他的賈迎春,道:“姐姐,不要有任何負擔,你做的沒錯。
讓家里人過的幸福,是我這些年來所追求的最大心愿。
如果你為了我,去過不幸福的生活,那才是會讓我傷心的事。”
賈迎春點點頭,道:“環弟,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不過,三妹妹她也是好心,你不要和她惱,你是男孩子,要大度些。宮里的大姐也是…”
“安啦,我記住了!能不成還能和自家姊妹生氣不成?”
賈環眼角抽了抽,笑容滿面道…
“嗯哼,嗯哼…哼!”
賈環朝噪音處看去,笑道:“四妹妹,你耍什么寶?”
賈惜春不好意思道:“三哥,我也向著你哩!你也理我一理!”
賈環哈哈笑道:“你是想我夸你一夸吧?好!三哥夸你一夸!
四妹妹呢,今天保證了絕對的政治正確性!
既沒有犯激進主義錯誤,也沒有犯逃跑主義錯誤!
這個…”
“咯咯咯!哎喲三哥,人家聽不懂嘛,腦殼兒都痛啦!”
賈惜春撲到賈環懷里,占了林黛玉的對邊,將小腦袋在賈環懷里拱啊拱啊拱…
惹得賈環哈哈大笑。
“好了惜春,今天夜了,讓環弟和林妹妹回去歇著吧。你和入畫就在我這里睡一宿…”
賈迎春溫柔說道。
賈惜春雖然不樂意,卻知道聽話,戀戀不舍的從賈環懷里站起來,噘嘴道:“哦…”
賈環也站起身,一手還得掛著依舊不愿抬頭的林黛玉,然后攬過悶悶不樂的賈惜春,在她腦門上親了口,笑道:“乖乖聽話。”
“嗯!”
賈惜春重重點點頭,喜滋滋。
賈環又輕輕抱了抱賈迎春,道:“姐姐,早點休息,家里最溫暖,容不下煩惱。”
賈迎春俏臉微紅,秀眉舒展開來,笑著點點頭。
然后,就拉著賈惜春進了閣樓。
待沒人之后,賈環才對還不從他懷里抬頭的林黛玉道:“媳婦兒,你起不起來?”
林黛玉不依的拍打了下賈環,卻依舊不抬頭。
賈環哈哈一笑,不再勸她,輕輕一彎腰勾手,就將林黛玉以公主抱的姿勢抱起,不管她驚呼出聲,大步朝瀟湘館跑去…
“呼!當真是深不可測!”
打完一套平凡無奇的太極拳意后,以董千海如今的境界,卻依舊動容道。
董明月欣喜道:“爹爹啊,太極真意對你突破天象有沒有作用啊?”
董千海先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道:“這太極真意確實了得,于我有大用。但,想要突破天象,卻還遙遙無期。雖然只差半步,但這半步,卻是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
不過,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河。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為父相信,一定會有突破的那一天!”
“嗯!”
董明月重重點點頭,道:“爹爹是當世大英雄,以前是天下第一武宗,日后,是天下第一天象!”
“哈哈哈!乖囡說的好!”
董千海老懷甚慰,只覺有女如此,不枉此生。
“爹,那你早點休息,女兒先回去了。”
董明月笑道。
“嗯?”
董千海不自在了,道:“天色還早,女兒再多陪爹爹說會兒話何妨?”
董明月笑著嗔道:“爹啊,都快過子時了,哪里還早?”
董千海哼了聲,道:“那賈家小子如今正在恢復氣血期,又不能…你回去作甚?不如在這里陪爹爹多說會兒話!”
“爹啊!”
董明月俏臉登時通紅,薄惱的一跺腳,嗔視著董千海。
“咳咳…”
自覺失言的董千海干咳了兩聲,訕訕笑道:“乖囡別生氣,爹爹在里面關的時間太久了,腦子木掉了…”
董明月沒好氣的白了她爹一眼,然后道:“女兒回去還有正事要做嘛,環郎將青隼交給了我,我就要認真負責。
青隼負責府上的暗哨,我每天臨睡前都要親自查看一遍,否則哪里能放心得下?”
“好,很好!認真負責,是做大事的必需心性。走,爹陪你去看看。”
董千海正色道。
董明月無奈道:“爹爹,女兒只是查看內宅,前面由道成負責。你如何能進內宅嘛!”
董千海討價還價道:“那爹站在墻外面,你站在墻里面,總行了吧?”
董明月聞言,眼睛忽然有些濕潤,站在那里不知該說什么了…
董千海卻哈哈一笑,道:“沒那么煽情,只是…爹在里面這幾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如今出來了,就想和你多說說話…”
董明月一邊抹淚,一邊抱怨道:“還說不煽情…”
董千海哈哈笑道:“誰讓你只想著那個臭小子,卻不想著為父。”
“哪有…”
董明月嗔了聲后,道:“爹,等女兒查完暗哨后,再回來陪您說話,好不好?”
董千海卻擺手道:“嫁出去的女兒,輕易就不要在外面過夜,你娘不在了,爹也要給你講規矩。
就這樣吧,你在院墻里,爹在院墻外,陪你走一圈,爹就回來睡覺。”
董明月濕潤著眼睛,點了點頭。
父女二人便一起走了出去,董明月感慨道:“能和爹一起走,真好。”
董千海哈哈笑道:“到底是在富貴人家里待久了,以前從不會說這些話。”
董明月俏臉紅了紅,哼了聲。
剛出了宅門,反手關上大門,正要再開口說什么,忽地,就感覺到董千海身上的氣息忽然凜然一變。
董明月瞬間轉身,看向對面,那里是寧國府的后墻…
可是入目處,卻什么都沒有。
她不解的看向董千海,道:“爹,你這是…”
“還不顯形嗎?哼!”
董千海冷哼一聲,上前一步,鞋尖輕輕磕在了路邊的一顆小石子上。
“嗡!”
平凡無奇的石子,在董明月的注視下,仿佛變成了世間最利的兇器,朝對面飛去。
“當”的一聲,在董明月眼中,石子分明打在了空處,卻發出一道金石聲。
緊接著,便是一聲“咔擦”斷裂聲,和一道吐血聲,“噗!”
血霧噴出,一道身影,不,是兩道身影,在董明月眼前出現。
看到那兩道身影后,董明月的眼睛陡然瞇成一線,眼中寒芒乍現。
而董千海,卻木然站在了那里。
“我…我要見寧侯。”
白發白眉的男子,艱難的說出這句話后,眼睛一閉,就昏倒了過去。
“爹…”
眼看董千海一步步上前,董明月有些擔憂的喚了聲。
董千海卻充耳不聞,直到走到那白眉白發男跟前,目光卻落在了他背后死死保護的人身上。
眼神,復雜難解。
“佳人…”
另外說一點,沒有刻意黑化哪個角色,比如說探春,比如寶釵。
只是盡量保證原著里的人物性格,以性格推動故事,畢竟這是紅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