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旗十三將?!
賈環和于海的對話,讓秦風等人全部躁動起來,一雙雙眼睛圓睜。
好似于海的出現,是比掌心雷的出世還要驚天動地的大事。
王李郭趙孫、于周古海楊、董占黃。
自幼耳熟能詳,威名傳誦數代的云旗十三將,還有人活著?!
他們不是早在四十年前,就隨著先榮國,都戰死在北海冰原上了嗎?
再加上于海所言,國公爺為贏秦天家所害…
一個無比恐懼的陰謀,在眾人心中成型,令他們不寒而栗,悚然而驚!
而從于海的話中,眾人也可以聽出,賈環分明是知道他們的存在!
而且,還許諾過五年之約。
這五年之約,是要做什么?
一時間,秦風等人的眼神,劇烈閃爍起來。
若在往日里,見識到大秦日益強盛的基業,他們定然不會以為,有人能顛覆大秦。
可現在,在見識到掌心雷之恐怖后…
一種更可怕的心思,在眾人心中形成。
他們看向賈環的眼神,復雜,而又炙烈!!
再大的功勛,也比不上,從龍之功!
尤其是,想起天家對自家老子的刻薄寡恩,無論是秦風還是溫博,心中都有了一等變化…
賈環沒有理會身邊悄然發生變化的眼神,他盯著于海,一字一句道:“于海,你勾結羅剎鬼,設計鎮國公之后,還要,殺我?!”
于海聞言,眼睛微微一瞇,垂下眼簾,淡淡道:“少主想多了,他們所行,與老夫無關。
云旗十三將在都中三十年的籌謀,被少主一朝毀盡。
做了贏玄老狗都做不到的事,老夫還有何能為,設計他人,伏殺少主呢?
老夫所為者,不過是接了沙皇陛下回厄羅斯,一直保護她罷了。
而之所以這樣做,也是因為少主你的所作所為,讓老夫絲毫看不見,你有為國公爺復仇的打算。
相反,你和贏正狗皇帝,情同父子。
為了贏秦的天下,出生入死,拋家舍業。
呵呵。
老夫實在不知,國公爺在天之靈知道后,會作何感想。
不過,你到底是國公爺親孫,老夫不殺你。
但是旁人殺你,老夫也不會理會。
僅此而已。”
賈環聞言,寒聲道:“五年之期未至,若不是你們折騰,說不得現在就已經看到成效了。
我費盡心思所為者,不過是想少殺些人。
這大秦的天下,也不是贏秦一家的天下,而是天下人的天下。
我不愿因為私仇去毀滅!
百姓,何其無辜?
因此枉死者,又該尋哪個復仇?
再者,坑害祖父的兇手是贏玄,他已經死了!
贏玄最器重,視若繼承人的皇孫,如今也生不如死,成為廢人…”
“呵…”
于海眼神隱隱古怪的看著賈環,道:“廢人?生不如死?
少主哪來的自信?
老夫從神京都中,接走一國皇女,竟然一路暢通無阻。
少主難道猜不出這是誰的手筆么?
就心性和能為而言,少主若非國公爺的親孫,繼承了他老人家的衣缽,得眾多榮國一脈的庇護,十個你加起來,都不是別人的對手。
你今日縱然打敗這二十萬大軍,又能如何?
等你回去后,大秦的江山,怕已經易主了。
你根本想不到,那位皇孫,到底有多可怕。
和少主情同父子的那位皇帝,必死無疑。
若無少主阻撓,厄羅斯大軍此刻已經長驅直入,徹底覆滅贏秦天下。
少主忘記了自己姓甚名誰,忘記了祖宗的血海深仇。
我于海卻從未忘記。”
“于海,你不要再狡辯了,我已可以確信,你今日所為者,絕不只是為了給先榮國復仇!
否則,都中一旦事變,真讓贏歷上位,賈家滿門都難逃一死。
真要如此,縱然你覆滅了贏秦天家,死后,又如何給先榮國交代?
這就是你對賈家的忠,對先祖的忠?
你連整個賈家的生死都不在乎,還敢說什么未忘先祖之仇?
說說看,羅剎鬼,許給你和李銳什么好處?
李銳自幼與你習武,情同至親骨肉。
他生性不甘寂寞,貪慕榮華富貴。
縱然被你帶去厄羅斯,也必不會死心。
我想想看…
你替羅剎鬼子辦事,多半是經不住李銳的央求,心軟所致,對不對?
或許,你是為其所逼,被拖上羅剎鬼的船。
但上船之后,你也就越走越遠,遠到已經愿意害死我賈家滿門!
那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都走到了這一步,還要給自己披一層忠心的外衣?
可是以為,羅剎鬼覆滅大秦后,卻未必會在這常駐。
他們多半會扶持一個傀儡,代他們統治大秦的天下。
就如當初蒙元在厄羅斯,也扶持一個傀儡一般。
你和李銳,打的應該就是這個傀儡的主意吧?
只要我死了,羅剎鬼打入關后,你們到時再打著給我祖父報仇的名義,到那時,必然會有大秦軍方的人支持你們。
先祖的余蔭,甚至連我闖下來的名望,都會被你們竊取利用。
你們以為有“大義”名聲在,便不算是引狼入室的狗賊!!
于海,到了此時,你還敢口口聲聲說,是為了給我祖父復仇?”
這一刻,賈環的心中前所未有的清明。
一切最有可能的算計,在他心中都水到渠成的推算出。
他的眼睛愈亮,他的聲音愈大,最后一句,如暮鼓晨鐘般,轟響在于海耳中。
揭破了他一直以來,自欺欺人的謊言!
于海的臉色,終于變了,他看向賈環的目光中,多了許多厲色和殺氣,緩緩沉聲道:“這些,都是你的胡亂猜測,縱然真到了這一步,李銳那孩子坐江山,也比贏玄老狗的子孫坐江山強。
更比你強!
二哥為了給國公爺復仇,奔波了一輩子。
最終卻死在你手里…
這些,本就是你欠李銳的。
如此,也算是為國公爺報得大仇!
老夫,問心無愧!”
“哈哈哈!好一個問心無愧!”
賈環忽然大笑起來,看向于海的眼神,再沒有一絲溫度,他緩緩點點頭,道:“你和黃爺爺、占爺爺他們,終究是不同的人。
如此,我也就能放下愧疚的心思了。
等你死后,將這些話去同我祖父和其他十三將說,看看他們信不信!”
若非于海終于不再否認賈環之言,賈環若是強殺他,到底心中不忍。
畢竟,除了李先李銳父子外,十三將的確為賈代善復仇,奔波了數十年。
賈家,有負于他們。
可如今,于海已經和黃德等人不同,已經淪為李先之流。
對于這樣的人,賈環絕不會再心慈手軟。
“你能殺我?”
于海也不辯解前話,嘴角浮起一抹譏諷的笑意,淡淡的道。
賈環沒有再和他們說下去的欲.望,回過頭對秦風等人沉聲道:“其他事等回京時再解釋,現在聽我的號令。”
秦風等人忙神色一凜,紛紛應命。
賈環道:“你們已經用了不少掌心雷了,應當發現,每次投擲出去的掌心雷,都會在空中飛一段時間,直到撞擊到地面或者敵人后,再過稍許,才會發生爆炸。
現在,我們在拉開環,投擲出去前,先在護心鏡上磕一下,然后在手里多持兩個呼吸,再丟出去。
都記住了嗎?
拉環,磕一下,等兩個呼吸!”
秦風等人眼睛登時明亮了許多,明白了賈環的心思,無不為他的奇思妙想感到震驚。
如此一來,那于海縱然武功再高明,也只有敗北之途。
因為他根本沒有再轉移的機會!
別說丟雷了,連他自己跑都跑不及!
“準備!”
賈環沉聲一喝后,拉開手中香瓜雷的手環,然后在護心鏡上一磕,在手中持了三秒后,猛然擲向于海。
與此同時,身邊眾人也完成了同樣的動作。
三百枚香瓜雷,三百發迫擊炮覆蓋齊射!
一直觀察賈環等人動靜的于海,下意識的就想逃開。
他自然逃得掉,可他身后的費爾多大公和一萬皇家騎士團逃不開。
猶豫了下,于海還是選擇救下費爾多大公。
否則前功盡棄。
他閃身出現在費爾多大公身旁,將他抓起,然后飄然飛向后方…
只是,他到底還是不知道,掌心雷的殺傷力到底有多恐怖。
單枚香瓜雷的殺傷力,或許只能靠彈片。
可當三百枚齊射齊爆時,最大的殺傷力,就不再只是碎片金屬風暴了,而是恐怖的沖擊波!
于海速度是極快,但費爾多一個厄羅斯大漢的重量,到底拖累了他,讓他的速度,遠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快。
等三百枚迫擊炮彈齊爆時,他也只是勉強逃出了二十七八步,雖然速度已然極快,卻尚未逃出單顆累的有效殺傷范圍,更不用說三百枚雷的累加范圍。
那種被無數鋼釘往身后爆射,再加上好似有一座大山做錘,從背后生生錘擊在身上的感覺,以于海武功之高,都忍不住一口血噴出,頃刻間就受了重傷。
隨著身后不斷的爆炸,這個傷勢還在不斷加重。
費爾多大公更是好不了多少,已經奄奄一息。
好在,驚怒駭然之下,于海的武道之力運到極致,生生又將速度提高了一截兒,帶著費爾多大公,將將逃出了升天。
不過,他們雖逃出去了,可厄羅斯最后一萬尚能保持軍陣的精銳兵馬,卻完全遭了秧。
飛雷的爆殺,再加上驚馬的亡命狂奔,陣型轉眼間分崩離析。
四處逃散!
再忠心的軍隊,在末日神罰面前,都會因為驚恐而丟棄了信仰。
遮天蔽日的煙塵,籠罩在戰場上,阻絕了眾人的視線。
這個時候,連賈環等人都不好隨意前進。
他們的人手畢竟太少,潰兵實在太多。
一旦陷入進去,再想脫身,就太難了。
如此一來,他們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于海帶著費爾多大公,興許還有索菲亞,逃向后方。
只要于海沒死,他多半能在亂軍中保護住兩人。
等他們逃出了這片修羅地獄,就能回厄羅斯了…
在漫天漫地的潰兵中,想找出三個人,太難。
賈環等人不無遺憾…
然而就在這時,煙塵背后響起一陣怒吼厲喝聲,以及刀槍碰撞聲。
賈環等人登時戒備起來,警惕發生變故。
戰場上,沒有什么不可能發生的。
不過過了稍許,就看到從漸漸消散的煙塵中,走出一行人來…
“賈!我親愛的朋友!”
“快來看看,我送給你一個什么禮物!”
“哈哈哈!”
“我要為我們的友誼干杯!!”
卻是從一代大公之子,厄羅斯伯爵,淪為馬夫奴仆的克列謝夫,帶著十數位厄羅斯潰兵,壓著滿臉漲紅,狼狽不已,眼睛噴火的索菲亞,眉飛色舞的走了過來。
對著賈環,連連伸手歡呼著,仿佛遇見了親人…
ps:十三將的坑馬上就要填完了,接下來就是京城諸事。
第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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