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蘿北!胡蘿北!快拿胡蘿北!!”
大觀園沁芳亭對面半坡處,兩個粉雕玉琢的孩子,歡聲笑語的對著丫鬟歡呼著。↓雜志蟲↓
看到他們兩,一旁服侍的丫鬟忙笑著取來兩個金黃的蘿卜,送到他們手中。
然后倆小人又歡呼著往半坡上跑去。
那里,一個中年婦人正蹲在一個土洞口,探著頭往里面看。
一旁還有一個蔫兒吧的小子,癟著嘴,似乎看整個世界都是灰色的…
“奶奶,奶奶,我找來胡蘿北啦!”
“奶奶,奶奶,我也找來胡蘿北了,用我的,用我的!”
兩個相貌極像,衣著富貴的小孩子手里舉著兩個胡蘿卜,跑的面色通紅,滿眼興奮的叫道。
那中年婦人已經趴在了地上往洞口里瞄,聽到叫聲后,笑容滿面的轉過頭,道:“蒼兒、芝兒,你們這么快就取來胡蘿北了?真了不得!”
兩小兒聞言高興不已,但令他們感到更有趣的,卻是婦人腦門上掛著的一根荒草。
讓兩小家伙拍著小手,咯咯咯的笑彎了腰。
中年婦人,便是趙姨娘。
兩小兒,自然就是賈環的一雙兒女,賈蒼和賈芝。
自那日賈環唬的趙姨娘,讓她以為除了這雙兒女,他就快絕后了后,只壓了一天,到了第二天,趙姨娘便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去東府看她孫兒孫女去了。
若是旁人家的誥命夫人,定然是放不下架子的。
可趙姨娘真真沒那么些講究。
見賈蒼賈芝兩人抗拒她,也不急,就尋來好些好吃的好頑的,甚至親自下場與兩個小兒做孩戲。
或捉迷藏,或老鷹捉小雞…
她相貌美麗,真討好起人來,連賈政那樣的老學究都吃她那一套,更何況兩個小兒?
沒用一天,祖孫三人就親的跟什么似得。
林黛玉等人起初雖然也不放心,擔心再起沖突,或者,將兩小的教成了賈小四那般,可畢竟是親祖孫,沒法阻攔。
或明或暗的跟了兩日,發現趙姨娘和這倆孫子孫女在一起時,和跟帶賈玫時,完全是兩種狀態。
極少罵臟話,就是帶著兩個小的外吊一個賈玫四處頑。
如此,眾人也就放心下來。
不過,當聽到這兩個小的歡呼之言后,在沁芳亭上坐著賞菊的幾個女孩子,還是哭笑不得。
這已經不是第一回了,將胡蘿卜叫成胡蘿北。
將胳膊叫成胳北。
將脊背叫成脊娘…
給賈環說了,他卻說不妨事。
等再大些,請了先生教識字后,就能糾正讀音了。
眾人也就撂開了手。
沁芳亭上,眾人頑笑之余,也不是沒有正事。
林黛玉俏臉微霞,看著蛇娘道:“蛇娘姐姐,你送我的那副圖,我不大看的明白。
那里的經脈什么的,看的我頭也痛,眼也暈,卻什么都感覺不到。”
聽她這般說,史湘云先詫異的看了林黛玉一眼,被她瞪了眼后,眨了眨眼,也道:“蛇娘姐姐,林姐姐不懂,我也看不懂。
讓環哥兒教,他卻只顧著自己爽利,我看他也狗屁不懂…”
“呸!”
聽她這般說,沁芳亭內諸多女孩子紛紛啐起她來。
薛寶釵又驚又羞,惱道:“云兒真真是撞客了,什么話也敢說!”
史湘云冤道:“哪里是我先說的,分明是林姐姐先說的!”
林黛玉紅著臉否認道:“我說的可不是這個哩!”
史湘云嗤笑道:“你也不過遮一層羞布,沒甚兩樣!
再說,這里都是自家人,又都是女人,怕什么?”
聽她這么豪邁,眾人都不吭聲了,都拿眼看著蛇娘。
自那日蛇娘給賈環疏通好后,她為了補償眾人這幾年的無出之苦,將苗疆秘法《合歡圖》拿出來,送給了賈環的一眾妻妾。
這個《合歡圖》,正是賈環與蛇娘的雙修之法。
林黛玉等人雖然沒有修煉內勁,只能單方面的受益。
但只要多雙修幾次,有了底蘊后,便可達到效果。
她們自然無法成為武林高手,但通過內勁鍛煉腑,疏散筋骨血脈,卻能達到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的效果。
還能延緩衰老,青春常駐。
強身健體,延年益壽,對于尚且青春美貌的眾女孩子們,吸引力還沒那樣大。
可唯獨青春常駐四個字,對她們的吸引力簡直無窮!
韶光易逝,紅顏易老。
沒有哪個女孩子不想讓美麗留的長久些。
因此,眾人也就愈發喜歡蛇娘。
只是,她們從未練過武,除了董明月和公孫羽外,她們根本摸不懂經脈勁力是什么東西。
太虛幻了,想象都想象不通。
蛇娘笑道:“開始自然難,不要急,讓夫君多疏通幾次,你們自然能感到明顯的勁力在體內流動。
到時,再按圖上的體位來,就愈發有效果了。”
“哎呀!”
“疏通”、“體內”、“流動”、“體位”這些明顯不是好話的字眼,讓亭子里幾個女孩子們一張張臉都燒成了云霞。
真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羞也羞死人了!
可這里哪有地縫,沁芳亭外倒是有水池,可總不能跳水里去吧?
羞臊了好一會兒,不知哪個促狹的,“噗嗤”一聲笑出聲。
繼而眾人紛紛掩面大笑。
賈寶玉曾有名言:女孩兒未出嫁是顆無價之寶珠,出了嫁不知怎么,就變出許多的不好的毛病來,雖是顆珠子,卻沒有光彩寶色,是顆死珠了。
再老了,更變的不是珠子,竟是魚眼睛了…
這話,沒有道理,但也有幾分意思。
女兒家出嫁前,若是聽聞沁芳亭里的話,怕是不哭死,也得活活羞死。
可如今,被賈三孫子“糟蹋”了幾年后,她們對這類葷話竟耐受了許多,雖然依舊羞不可耐,但卻不會哭,反而能笑出來了。
一家人在這里,說些面紅耳赤的禁話,其實別有一種趣味。
然而就在眾人愈發說笑時,忽地就見贏杏兒身著一身白衣,闊步走來。
眾人驚訝的紛紛站起相迎,待贏杏兒踩過竹橋,上了沁芳亭后,眾人看清她身上的衣裳,就愈發大吃一驚。
贏杏兒卻沒有給他們發問的機會,進來后就沉聲道:“通知管家,府里掛白。
林妹妹和史妹妹,換上大妝,系上白紗,隨我進宮。”
林黛玉滿面驚慌,掩口問道:“杏兒姐姐,發生了何事?”
贏杏兒面色難看之極,緩緩道:“太后,薨了。”
慈寧宮,壽萱春永殿。
隆正帝黑面如冰的站在鳳榻邊,眼神如刀般看著鳳榻上靜靜躺著的那個老婦人。
她終于,死了。
可是,隆正帝心里,連一絲一毫的喜悅都沒有。
唯有滿腔的憤恨,委屈,沉重,和悲痛…
他余光看向一旁哭泣的董皇后時,明顯帶上了震怒的顏色。
他不解,太醫分明說過,太后至少還能活五年,甚至更久。
他信重發妻,將“照顧”太后的責任交到了董皇后手中。
卻不料,太后竟會在這個時候,暴斃而亡!!
她死,太出人意料,也太巧合了。
今日十五大朝會,原本,會有言道御史,以東宮體弱,非社稷之福為由,請易儲位。
數年布置,今日到了收獲之時。
卻不想,還沒等御史上本,后宮就傳來太后薨逝的消息。
要說這里面沒聯系,只是巧合,隆正帝死也不信!
這個喪盡天良的孽賊!!
隆正帝眼眸銳利的駭人,渾身如同一個瀕臨爆炸的火爐,讓人顫抖。
在他身后,以忠怡親王贏祥及宗人府大宗正孝康親王贏甫為首的宗室王公,依次而立。
等待拜別太后。
等宗室諸王告別后,就會有宗室王妃及公主、郡主、縣主,及二品以上的武勛親貴府第的誥命,前來拜別哭靈。
只是,這個程序因為隆正帝的久久站立不動,而卡殼了…
贏祥距離隆正帝最近,能感受到隆正帝龍袍下,微微顫栗的身體。
他和隆正帝自幼年起就交好,知道隆正帝經歷過什么。
也就愈發能明白,他此刻復雜的心境。
只是,該走的過程,到底還要走啊。
不然,拖久了閑話更多…
一旁孝康親王贏甫也給贏祥使了個眼色,贏祥嘆息一聲,上前躬身道:“還請皇上保重龍體,節哀順變。”
隆正帝并沒有回應,細眸中泛著紅光,靜靜的看著鳳榻上,他的生母。
贏祥無奈再勸道:“皇上,宗室王公,還要跪拜太后,最后送她老人家千秋一程。”
隆正帝聞言,緩緩吐出了好長一口氣,點點頭,剛開口說了聲:“朕…”
話未說完,就見鳳榻邊忽然一昭容跪下,大聲道:“陛下,太后娘娘臨行前,曾說要讓皇太孫贏歷來送她,不見到太孫,她無法與太上皇交待。還望陛下多些父子之情,寬容太孫,不要逼迫太甚…”
“混帳!!”
隆正帝已經徹底懵了,滿眼驚怒不敢置信的看著那昭容。
他認得這個昭容,是董皇后身邊一等一的心腹宮女!
她竟然…
她竟然…
她怎么就敢?!
一旁處,厲喝一聲的董皇后卻已然快暈過去了。
這個賤婢,竟是要置她于死地啊!
她何時薄待過她?
董皇后感受到隆正帝刀子般的目光看來,只覺得渾身如同墜入冰窟一般。
她厲聲道:“這個賤婢,你在胡說什么?本宮為何沒有聽過太后留下遺旨?
來人,將她拿下,問出是哪個黑了心的,教唆她這般渾說!”
那昭容面色不變的抬起頭,看著董皇后道:“皇后娘娘一日里只有早晨和晚間過來轉轉,太后大行時,娘娘并不在跟前,自然不知太后的遺旨。
奴婢奉娘娘命,日夜守護照顧太后,方才知道的。”
董皇后沒想到,如此器重的一個宮女,竟會在這時向她射來如此陰毒決絕的毒箭。
指責她不孝!!
她整個人都站不穩了,搖搖欲墜。
隆正帝身后也出現了一陣騷動,一白發蒼蒼的老郡王站出列,蒼老的聲音道:“既然是太后娘娘大行前的遺旨,就不得不遵從了。
再者,雖然東宮身子虛弱,不能理事,只能靜養。
可也沒有不能盡孝,最后送太后一程的道理。”
“極是…”
幾個尋日里過的很不容易的王府,“小聲”附和道。
隆正帝見之,一張臉陡然漲紅,緩緩點頭,咬牙吐出一句話來:
“好,朕就招贏歷來,看看他,到底還有什么通天手段!”
大明宮,光明殿。
聽聞噩耗后,隆正帝連散朝都未說,就率領宗室諸王匆匆趕去了慈寧宮。
將滿朝文武,留在了光明殿上。
知道今日大朝會議題的一些朝臣們,此刻面色無不陰沉詭異。
到了他們這個地位,不是沒見過真正的巧合。
但絕大多數巧合,在他們看來,背后都隱藏著不可告人的陰謀。
太后忽然暴斃,這樣捅破天的事,又怎會是巧合?
只是,若此事真的和那位有關。
那咸福宮那位的手段,就已經不能用可怖來形容了…
連文臣之首的張廷玉,此刻臉色都滿臉肅殺!
這等人真若上位,天下必將生亂。
而他,也絕不會給那位任何機會!
武臣之首,大秦太尉秦梁面沉如水,淡淡的看了眼他身旁,一同身著斗牛公服的賈環。
賈環面色雖然也難堪,可卻嗤笑了聲,道:“狗急跳墻!黔驢技窮爾!”
身后,牛繼宗面色凜然,沉聲道:“不可大意。”
賈環回頭道:“牛伯伯,不是我大意,只是我實在想不出,他能有任何一絲機會。”
話雖如此,賈環眼神卻凌厲逼人。
可見,他其實也動了真怒!
牛繼宗皺著眉頭,深思了片刻,也搖搖頭道:“我也想不出他到底想做什么,不過,小心無大過。
環哥兒,要起風浪了…”
賈環聞言,瞳孔收縮了下,咬牙道:“任他興風作浪,只要咱們自己不亂,他就不會有半點機會。”
說罷,賈環又道:“牛伯伯,您和義父要看好手中的兵,不要讓有心人鉆了空子去。”
饒是時機不對,牛繼宗還是忍不住笑罵了聲:“混帳!這些我還用你教?”
秦梁也哼了聲,以示不滿。
因為國喪期間,不能笑出模樣,所以賈環皮肉不笑聲音笑了聲,卻不想再重視那個人。
白白空想,想破頭皮也想不出他到底在謀劃什么…
賈環說起正事,道:“義父,牛伯伯,黑遼的事,總要有個說法。
當初我提議溫叔父開發黑遼,為的是給關中和江南輸送糧米。
如今南方工廠作坊愈發繁多,大量勞力進了工廠做工謀身,農民反而越來越少。
當佃戶,土里刨食,全家苦干一年,還不如在工廠里做三個月工賺多,誰也不傻。
可是這樣一來,江南土地的耕種就出現了問題。
以前是土地兼并嚴重,百姓因為各種緣故失去了土地成了流民。
然而現在是許多極好的水澆良田,都不得不被荒置。
因為士紳們招不到佃戶,也沒有那么多仆人,總不能他們自己去種地吧?
我倒不是關心他們,可是我關心糧食問題。
小子希望,黑遼苦寒之地,會逐漸變成整個大秦的大糧倉!
有肥沃之極的黑遼出產糧食,就不會讓大秦因為缺糧出現亂子。
這件事事關朝廷大計,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因為貪婪而去破壞。
牛伯伯,義父,您二位這次可一定要站在孩兒這邊!”
秦梁和牛繼宗聞言,沉默了稍許后,齊齊嘆息一聲。
秦梁回頭看了牛繼宗一眼,牛繼宗也是滿臉無奈。
搖了搖頭,牛繼宗道:“環哥兒,這件事,我們就不管了,你自己去辦吧,不用顧及我們的面子…
不過環哥兒,我提醒你一下,我們武勛將門的根本,還是手下賣命的兄弟。
你懂得大是大非是好的,但不要忘了自己立足的根本。”
賈環聞言,心中一凜,點點頭道:“牛伯伯放心,我省得。這些年沒有牛伯伯和義父帶著整個武勛將門團體助我,我絕走不到今天。
過往的恩情我不會忘,只是黑遼太過重要,不能有失。
他們若真喜歡土地,遠洋船隊在海外發現了一塊巨大的大島。
上面土地亦極肥沃,沒什么人煙,他們可以去占住開墾,不管多大,都算他們的。”
牛繼宗聞言,繃著臉笑罵了聲,道:“環哥兒,你再糊弄老子,仔細老子捶你!
江南的上等良田都快荒蕪了,你給他們海外的土地,讓哪個去種?”
賈環訕訕一笑,道:“總會有人嘛,實在不行,可以去外面買一些…嗯?”
賈環話沒說完,自己眼睛忽然亮了起來。
一拍腦門,“啪”的一聲,引來不少關注的目光。
賈環忙放下手,國喪期間,最好不要有任何出格的行為。
雖然白太后生前和隆正帝像仇寇勝過母子,可華夏歷來講究死者為大。
誰也不知道隆正帝會不會突然當起孝子來…
真到那個時候,任何在國喪期出格的行為,都會引來遷怒暴擊。
賈環不想觸這個霉頭。
他眼觀鼻鼻觀口,口動面不動,道:“牛伯伯,義父,您二位放心,我會給他們補償的,給他們找個極好的活計…”
對于那些貪婪的武勛府邸,讓他們去做人口販子和殖民的活,想來他們必有大興趣。
前世,西方文明不就是從販賣黑奴開始的?
賈環自然不會讓他們去西邊找些昆侖奴回來販賣,但東邊有個國家,雖然國小而多震,可人口多啊!
這個時代,大秦不過剛剛億萬出頭的人口,那個屁大點的國家,居然已經有兩千多萬人口了,不過大多都窮的連褲子都穿不起…
最重要的是,深受華夏文明的影響,扶桑小國是世上唯一一個和漢家百姓一般擅長種田的國家。
后世倭奴最強盛那幾年,倭奴們差點把美國所有農莊都買下來種地。
這樣的人,豈不正是大秦如今最缺的種地勞奴…
賈環一邊懊惱怎么沒有早點想到,一邊得意盤算著該怎樣開展這個計劃。
忽地,就見蘇培盛急急從殿外走來,又直接朝他走來。
賈環眉尖輕輕挑起,八成事來了,還沒好事…
果不其然,蘇培盛急步近前后,躬身道:“寧侯,陛下宣您入慈寧宮,作為武勛世家子弟的代表,與眾皇子、皇孫、王世子一起,為太后守靈。”
賈環聞言,抽了抽嘴角,看著蘇培盛正色道:“老蘇,我心里有一句話,不知對陛下當講不當講…”
之前隆正帝一點面子不給他,幾次跟他要令盛都不給,這個時候想起他了…
旁人或許會以為給皇太后守靈是件光榮的事,可賈環卻以為,這個守靈的活計,真他么不是人干的。
一天下來不磕個百八十個頭,也好意思說為太后守靈?
還不止要磕頭,還得痛哭流涕!
上回太上皇大行,他就和宗室里的一群王八羔子拼演技,看誰哭的更慘。
可那會兒他才多大?拼演技就拼演技吧,不怕丟人。
然而如今他都已為人父了,難道還去和那群宗室二百五們拼演技?
蘇培盛哭笑不得的看著賈環,他縱然猜不出賈環想講什么,也知道定沒好話。
忙輕聲勸阻道:“寧侯,這個時候您可千萬別再說笑了。
慈寧宮那里出了大亂子…
唉,一言難盡,您去看了就知道了。”
一旁秦梁也開了口,淡淡道:“賈環,太后驟然薨逝,天下大悲。你為武勛子弟中最出色者,的確當去代武勛子弟盡一份孝心,去吧。”
賈環聞言無法,也知道沒有拒絕的余地,只能跟著蘇培盛,前往慈寧宮了。
這一幕,落在武勛親貴眼中,是一份無比巨大的榮耀,個個眼神艷羨。
然而落在文臣百官眼中,卻讓他們一個個面色都難看的緊。
距離賈環從江南回來已經有二十余天了,距離他掀起的西南改土歸流勾結謀反案,也有十余天近二十天。
這段時間內,軍方派去的人,已經順利的接掌了葭萌關、劍門關、涪城關、江油關和白馬關五關。
過了白馬關往南,便是一馬平川的益州平原。
也就是說,天府軍團,未曾抵抗分毫。
同樣,黑冰臺和蘭臺寺、大理寺并刑部一同派去的人,也同樣未曾遭遇絲毫抵抗,順利入了滇、黔苗疆,大肆展開調查。
而天府軍團長,蜀中侯府承襲一等伯傅恒,已經在回京待罪的路上了…
雖然還未調查清楚,可是,在絕大數文官眼里,賈環這個奸佞,掀起了隆正朝二十年來最大的冤案!
若是天府軍團和西南文官當真勾結,他會主動進京受死?
可見,這是一場十足的冤案!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挑起冤案的奸佞,居然…居然會被隆正帝專門挑選出來,與眾天家子弟一起與皇太后守靈。
這是明君所為嗎?
簡直豈有此理!
目送賈環出了光明殿后,殿內文臣們無不氣憤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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