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渾說什么?”
林黛玉一張俏臉紅到了極致,蘊滿淚花的眼睛愈發凝水,看著賈環有些驚駭,還有一些…微喜?
賈環眨著一雙無辜的黑眼睛,露出一口白牙,笑道:“你是大姑姐呀,不能吃弟媳婦的醋!嘿嘿嘿!”
看著這癟三那副得意洋洋的熊樣兒,一股羞惱邪火“蓬”的一下從林黛玉心里升起,眷煙眉蹙成了麻花,雙眼中的淚花忽地就無影無蹤了,小嘴緊緊抿起,小鼻子里噴著火氣,咬牙切齒的說了句“我讓你嘿嘿嘿”,而后,多愁善感的林妹妹瞬間化身小母老虎,踮起一雙踩著翠色繡鞋的小腳,張開小口,一口咬在賈環的肩頭…
賈環如今的肌肉比皮革還要硬,但凡稍一用力,怕是連她的小門牙都能崩掉。
可他哪敢用力?
不僅不敢用力,還得盡量放松那一處的肌肉,好讓林姐姐咬的舒坦點…
“哎喲喂…”
見賈環浮夸的著,林黛玉更氣,咬的也更狠了。
賈環真覺得疼了,哭笑不得道:“林姐姐,我的肉又不香,你咬我做甚?”
不說還好,這話一說,林黛玉本已干涸的眼睛瞬間又充滿了淚花…
當本小姐是傻子嗎?
你想摟就摟,想抱就抱,脖子里兒手也敢往里伸…
若非…
你居然還問這話?
可見,他只是不尊重,輕.薄于我…
念及此,林妹妹眼中的淚水如同決堤了般流下,心里滿滿都是傷心。
賈環見狀,連忙收起嘻皮笑臉,抱緊了掙扎著要離去的林黛玉。
“你放開我!”
林黛玉氣惱的俏臉通紅,眼睛里也都是惱火,怒斥道。
賈環不放手,誠聲道:“林姐姐。我懂你的心的。方才只是想逗你開心,沒想到太過愚笨,成了惹你傷心。”
林黛玉聞言,稍緩掙扎力度。將信將疑的看著賈環。
賈環柔和的笑道:“若非心里喜歡林姐姐,小弟哪里會對林姐姐這般好?陪吃陪喝還陪玩兒!”
林黛玉聞言,臉色微凝,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仔仔細細的看著賈環。道:“你又哄我?”
賈環搖頭正色道:“我豈會在這種事上渾說?小弟心里一直都對林姐姐很有好感,不只是因為林姐姐你長的那么好看,堪稱人間絕色,更重要的是,我覺得你懂我,只要一個眼神,你就能懂我。”
林黛玉俏臉通紅,但眼睛將信將疑道:“可是…你明明說你喜歡的是云兒?”
賈環聞言,干干一笑,抓了抓腦袋。道:“也…也喜歡,都喜歡。”
“呸!”
林黛玉氣惱道:“你當我是什么?你竟想讓我跟你做妾么?”
賈環笑道:“怎么會…我想著,咱們都還小,就算現在想成親也不能…哈哈哈,別打別打,羞什么,就咱們兩人在,旁人又聽不到…好好好,我好好說話。
我現在是一等子,再提一級。就是伯。除了一位伯夫人外,還有資格娶一平妻,平妻也是妻啊,地位不比正妻低!等到再提一級。就是侯爵,嘿嘿,那就又能娶一平妻了!”
林黛玉沒高興,雖然依舊羞紅著一張臉,一雙靈眸卻緊緊的盯著賈環,道:“那你先娶誰?”
賈環聞言一滯。巴巴兒賠笑道:“這有什么區別…”
“你要先娶云兒?”
林黛玉惱惱的道。
賈環連忙否認,道:“不,絕對不是。我打算著,等立下大功,滅盡匈奴后,得封冠軍侯,然后再與你二人一起成親!”
林黛玉一臉“算你識相”的表情,可話卻不是這么說的:“呸!誰和你成親?也不害臊!”
賈環哈哈大笑道:“是是是,是我不害臊,整日里想媳婦兒!”
林黛玉這會兒可能忽然“清醒”過來了,為自己剛才的膽大言語而感到震驚,此刻俏臉愈發滾燙,從賈環懷里掙脫,還連連推他:“你快離了我這地兒,我不想聽你的渾話了。快走,快走…”
賈環悲憤道:“林姐姐,你可不能吃干抹凈不認賬啊!那小弟這張嫩臉以后該往哪兒擱啊?”
林黛玉聞言又好氣又好笑,可聽到“以后”二字后,心里愈生羞意,這…這豈不是戲文里說的私定終身嗎?
刺激歸刺激,可也太不像了…
以后該如何面對,羞也羞死了!
念及此,林黛玉再也無法和這坑蒙良家小女子的臭不要臉的共處一室,不顧他的抗議,連連用力將他推出門,然后一把閉合房門,又反身靠在門上,用身子頂住,只覺一張臉滾燙滾燙的…
忽又嫣然抿嘴一笑,光艷明室。
至少,能有一個貼心的依靠,不再孤寂無助了…
賈環帶著一臉騷包得意的笑容,從外間走過,路過板著臉看他的紫鵑時,還輕挑的吹了個口哨…
紫鵑惱道:“三爺,從今兒以后,你可不能負了小姐。”
賈環笑道:“三爺我是那種人渣嗎?你放心,從今兒起,三爺我就是林姐姐的人了,她會對我負責的。”
“你…”
紫鵑不是能開玩笑的人,聞言氣個半死。
賈環哈哈笑道:“行了,給林姐姐端洗臉水進去吧。小小丫鬟,也敢管本三爺的事?剛偷聽了吧?仔細三爺以后不收你當通房…”
這壞孫說完這句,也不顧紫鵑一張臉不知是氣還是羞的紅到發紫,就大笑著顛顛兒的走了。
心情大好的賈環,正想去二樓,看看武宗級的大高手,是怎么調理韓家兄弟的。
當然,并不是說要傳什么功夫給他們,而是經驗。
寶貴的江湖經驗,尤其是與胡人和羅剎對戰的經驗。
不過當他路過樓梯拐角處時,樓梯下的矮小暗房的房門忽然打開一條縫,露出一抹白…
賈環不動聲色的左右瞧了瞧。見附近無人時,留了進去。
“何事?”
賈環看著一臉恭謹的天涯,問道。
天涯道:“爵爺,自從船進了揚州地界后。四周的眼線明顯多了許多。您來看…”
說著,天涯將賈環引到房間里頭,一處大概只有一雙拳頭大小的鏤空窗子處,從這里可以向外望去,視角居然還不窄。
“后頭的那艘烏篷船。從我們進入運河起,就一直不急不緩的和我們保持著這個距離…”
“還有那艘,再往南一點的那艘,爵爺,看出名堂了嗎?”
賈環看出個錘子…
“那艘船叫鷹船,兩頭尖翹,不辨首尾,進退如飛,機動性強。是我大秦水師中,專門伺探消息所用的小船!”
賈環聞言。眉頭頓時皺起,道:“你是說…有軍方的船都來監視我們?”
天涯白眉輕輕一挑,道:“想必揚州軍守備已經得到了消息,知道爵爺是來查他們的,至少明面上是如此。所以…”
賈環聞言后“嘿”了聲,冷笑道:“還真是狗膽包天,原本以為只是走個過場,現在看來,這群王八羔子還真有貓膩。”
事關重大,天涯不敢多言。不過,他又道:“爵爺,在船上,我們不用怕什么。這艘福船是戰船。船上又備有弩炮,即使是大高手都不敢輕逆其鋒。可是上了岸后,我們當真需要當心謹慎。”
賈環嘴角彎起,道:“三爺我巴不得多來幾個賊人祭旗…對了天涯,上了岸后,我另有要事要托你去做。辛苦你了。”
天涯躬身道:“但有所命,卑職在所不辭。”
賈環點點頭…
因為大雪延誤船速,所以,原本計劃申時便能到,直到酉時末刻船才將將靠岸。
天色陰沉,看情形,即快入夜了。
甫一下船,就見運河碼頭上空空蕩蕩的,除了零落的幾個凍的縮頭縮腦的青衣仆人外,幾無余人。
眾人見狀,面色微微一沉。
賈環此行乃是公干,出身又如此不凡,別的不說,至少揚州州府衙門和揚州兵備道應該派人來接。
更何況,還有揚州鹽政衙門…
船上的人陸續都下來了,或騎馬,或坐轎子,或趕車,一行數十人,就要出發,卻見距離碼頭處不遠的一家酒樓里,轟隆隆的走出了一群人。
為首兩人,一為中年,一為青年,俱身著錦衣華服。兩人身后,則跟著十數青衣仆服的家丁。
為首的兩人面色潮.紅,眼神渙散,走路步履也都踉踉蹌蹌,需要一旁仆人攙扶著才能前行,然而臉上卻多是喜意。
兩人臉上的光澤,顯示出他們最近的日子,顯然過的很舒心…
一行人順著官道前行,看方向,竟像是朝賈環一行人走來。
見狀,賈環轉頭,和韓家兄弟對視了眼。
忽地,賈環身旁一原是林如海打發上都中接林黛玉回家的林家管事開口道:“三爺,那兩人就是奴才上京時,從蘇州林家來的族人。一個是老爺的族兄,名喚林如湘,另一個是他的兒子,名喚林秋安。”
賈環聞言,眉頭微微皺起…
而那一群人已經走近。
“哎呀,我那侄女何在?我那侄女可回來了?你總算回來了,快跟伯父回家看你爹吧!他…他快不好了!”
當首那位明顯喝高了的中年沖著賈環一群人高聲喊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