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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醒來了?”
和賈母說了會兒話,又去看望過迎春、探春、惜春姊妹,回到寧國府這邊的時候,已經是子時初刻了。
不過,看見書房里有些萎靡不振的哥兒幾個,賈環頓時樂了。
“笑個屁!”
牛奔一邊啃著骨頭,一邊沒好氣的罵道。
賈環哼哼道:“我這天華寶地,原本是靈光四溢的書香圣處。得,今兒算是毀于一旦了。”
說歸說,賈環手上卻沒閑著,從桌子上的大瓷盤上,扯下一根羊肋骨,也啃了起來。
牛奔懶得理他,豎了跟中指。
溫博吃的滿口流油,吸溜吸溜的聲音讓賈環感到無奈:“哥,你能不能輕點兒,真和奔哥一樣,莊兒里來的?”
溫博頭都不舍得抬,嘴里滿滿當當的支吾道:“環哥兒,你這…你這兒煮的肉怎么…怎么這么香?我…我家煮肉也舍得放香料啊,砂仁豆蔻什么的都有。怎么就沒這么…吸溜…香呢?”
牛奔報復道:“這你就不懂了吧?像環哥兒這樣的鄉下人,平日里沒什么玩樂,除了種地外也沒什么大志向,可不就是一門心思的琢磨吃喝。博哥兒,照我說,咱們千萬可別跟他這個小泥腿子學。”
溫博滿臉猶豫:“可是我想吃…”
牛奔鄙視道:“傻不傻?想吃就來這兒,誰還能攔著你?”
溫博大喜,豎起大拇指道:“奔哥兒,我就沒你這么不要臉!”
“哈哈哈!”
看著傻了眼兒的牛奔,賈環大笑出聲,一旁正大嚼的韓家三兄弟也放聲大笑起來。
氣氛瞬間熱鬧起來。
牛奔也不惱,比劃了根中指后。笑罵道:“都不是省油的燈,面帶豬相,心中嘹亮。”
要不說窮文富武呢?
寧國府的廚子都感到咋舌,這群人簡直都是飯桶…不,都是肉桶。
就這么四五個人,硬是吃進去兩只大黃羊啊!
這一般人家。一只羊腿都能吃上半拉月,已經算是比較殷實的百姓人家了。
誰家要是攤上這么幾個能造的主兒,那可真是…
造孽啊!
酒足飯飽后,賈環又問道:“感覺怎么樣了都?太醫怎么說?”
牛奔沒所謂道:“還能怎么樣?練了這么多年筋骨,要是讓人一下就打廢了,那還混個屁?而且…那個賊子又不是傻子,殺你一個就夠他們喝一壺的了,還真敢對我們下狠手?博哥兒也就是面上看著慘,內里也沒太慘…”
溫博無語道:“就沒你這樣的。你還嫌不夠慘?”
不過,隨即又嘆了口氣,道:“我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夠強了,十五歲,五品!可誰知道,先是敗在環哥兒手里,又在一個毛賊手里連一招都過不去,窩囊啊!”
賈環連忙撇清道:“咱倆怎么回事都知道。真和你打起來,我頂多也就能堅持一會兒。博哥你別太謙虛。至于那毛賊…呵呵,天下的毛賊要都有那個水平,那這大秦的江山就該處處烽煙了。這樣的人,在忠順王府估計都沒幾個。”
牛奔比劃了三根手指出來,道:“三個,頂多就三個。不過。贏遈身后那個老頭子應該比蒙戰還要厲害,再有一個,大概就是蒙戰的哥哥,也比蒙戰厲害,忠順三蒙。老蒙最強。咱們也別喪氣,咱們哥兒幾個才多大點?根骨又不比別人差多少,只要苦練下去,超過他們是遲早的事。”
賈環奇怪道:“這蒙家父子什么來頭?他們哪來的那么多資源,居然能供他們父子三人一起從武?”
牛奔嘿了聲,道:“據說他們蒙家從祖上十八代起就是有名兒的摸金校尉,你說說看,他們哪來的銀財…”
賈環瞠目道:“這也行?”
溫博則皺眉道:“挖人祖墳之事,喪盡天良。他們就不怕遭報應,不得善終?”
牛奔咂摸了下嘴,道:“所以,他們才投靠到忠順王府,給忠順王當走狗。只是,天日昭昭,報應不爽。今日蒙家老三不就掛了…對了,環哥兒,你身邊那個女人,到底什么來頭?我的天哪,生猛的一塌糊涂啊!真是你侍妾?”
賈環得意的笑道:“那還有假?你不是一直好奇我私藏的那套功夫從哪里來的嗎?”。
牛奔眼神放光道:“就是她教你的?”
賈環哼哼笑道:“不,是我岳父老子教的,算是嫁妝!”
牛奔眼淚都快下來了:“環哥兒,咱們親兄弟,你能不能再問問你岳父老子,他還有沒有女兒了,有的話也考慮考慮我唄!”
賈環哈哈大笑道:“死了這條心吧,沒了,我岳父老子就這么一個掌上明珠。要不他也不能這么大方,傳我這套功夫。”
牛奔哀嚎了聲:“還有沒有天理?!”
溫博的著重點倒不在女人身上,他看著賈環道:“你們說的那套功夫,可是讓你筋骨奇壯的原因所在?”
賈環也沒什么好隱瞞的,點點頭道:“沒錯,正是這套功夫的原因。只可惜,我答應過我岳父老子,除了將來能傳給他外孫外,再不可外傳。不然的話,我也可以傳給諸位哥哥們。”
溫博雖然艷羨,但還是很堅定的點頭道:“他的話是對的,道不可輕傳,輕傳非福,這是我爹的原話。而且,這件事咱們自己知道就好,對外最好一個字都不要說。環哥兒,日后這種事,你最好連我們都不要講,這不是義氣之事。”
牛奔不爽的看著溫博一副兄長的模樣叮囑賈環,心里泛酸,臉上嗤笑道:“看你一副丑鬼樣兒,心里倒還算明白。只是,你當我們都是傻子不成,用你來聒噪?你算老幾?再說了。就算環哥兒傻,難道我這個當哥哥的還傻?你和環哥兒才認識多會兒,用的著你來操心?”
溫博聞言大怒,粗黑的掃把眉豎起,怒道:“奔哥兒,你這是在放屁。放臭狗屁!”
牛奔也怒:“你才放屁,你放狗臭屁!”
“誒誒誒!消停點兒成不成?要打也等養一夜后,精力充沛了再動手也不遲。”
賈環攔在二人中間,一手撐一個,勸道。
聽賈環這么一說,二人覺得也有道理。
溫博桀驁道:“白豬,今兒爺們兒就先饒你一遭,讓你養一養,等明兒起。你仔細著了!”
牛奔大怒道:“黑鬼,要不是看你吐血吐的可憐,小爺我讓你跪了你信不信?”
“你來啊!白豬!”
“來就來!黑鬼!”
賈環擠在兩人中間,罵道:“我就艸了,能不能先去刷牙再吵?兄弟我都快被你們臭死了。”
溫博和牛奔聞言,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起將手捂在嘴邊,哈了口氣,嗅了嗅后。看著賈環面色慚愧…
等兩人安穩的坐好后,賈環屏住了良久的呼吸。終于能吸口新鮮空氣了。
“急個毛線?明兒有的是你們打的時候!”
聽到賈環氣急的話,牛奔八字眉一挑,道:“明兒你怎么安排?真擺擂臺?”
賈環灌了口果酒,沒好氣道:“那怎么辦?難不成還真擠在一起看戲?后宅女人們看戲也就罷了,我們這些人看戲有個屁意思!”
溫博聞言來興趣了:“嘿,環哥兒。你這主意不錯!有新意!咱們武勛將門,就應該來點兒不一樣的。明兒哥哥上擂臺幫你守擂,當擂主。讓奔哥兒這種小毛賊盡管來攻就是!”
牛奔嗤笑道:“裝什么大腦袋殼子?你有種和弟妹打!切,一只手都捏死你!”
溫博大怒道:“那也比你強!說的好像你能抗過弟妹一只手一樣!”
牛奔鄙夷道:“你根本就沒能領會環哥兒的意思…”
溫博聞言一怔,道:“環哥兒什么意思?”
牛奔這下得意了。道:“不知道了吧?不知道就安分點,別剛來就跳上跳下的,懂不懂規矩?”
賈環也好奇:“奔哥,我什么意思?我怎么都不知道?”
“噗嗤!”
“哈哈哈哈!”
溫博笑的不可自已,對牛奔比劃了根…無名指。
牛奔羞惱的瞪了賈環一眼,氣憤他居然拆臺,然后擠眼道:“你不就怕明天來拉關系的俗套客人太多,懶得應付,所以干脆擺下一個武擂,把那些清高的不曾習武的人通通哄走!”
賈環恍然,豎起了根大拇指,道:“高,奔哥這主意真高!”
溫博笑的愈發不可收拾了,韓家三兄弟也樂。
牛奔氣的“哇呀呀呀”亂叫,然后撲向了賈環,抓起他的頭發就亂撓…
“太太,可好些了?”
看著彩霞將一塊溫濕的厚絨帕從王夫人額上取下后,王熙鳳連忙問道。
王夫人長長的呼了口氣,眼神微微茫然道:“能有什么好不好的?終究不過是…鳳哥兒,你對老太太的話怎么看?”
王熙鳳聞言,搖頭苦笑道:“連太太都想不透徹,我又如何能有什么作為?”
王夫人不動聲色的瞥了她一眼,道:“那你覺得老太太說的在不在理?這份家業,果真只能由老三去扛,鏈哥兒和寶玉都不成?”
王熙鳳搖搖頭道:“這話也不好說…”不過見王夫人的臉色沉了下來,王熙鳳又連忙道:“如果單說賈璉和寶兄弟,可能未必就比的上老三能干,他心眼子太多,寶兄弟這么實誠的人,哪里能做到這些?不過話又說回來,寶兄弟又不是一個人。”
王夫人淡淡的道:“你的意思是…”
王熙鳳賠笑道:“寶兄弟除了賈家的兄弟外,還有王家的舅舅,和王家的表兄弟。他可不像老三,娘家舅不過是些奴才罷了。”
王夫人臉上終于有笑臉了,緩緩的道:“這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