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樂意?”
贏玄語氣平淡的問道。
賈環干笑了兩聲,道:“上皇,這九郡王和忠順親王好的都快穿…小子今兒魯莽,將忠順王世子給揍了,小子擔心,九郡王會陰小子一把…”
贏玄哼哼笑了兩聲,道:“你也有知道怕的時候?不過,武勛子弟,動動打架算的了什么?朕當年和賈代善一起,還不是把仁王世子…哼哼,你且放寬心,不要那么多權術忌諱。朕的吩咐,老九不敢不聽。”
賈環還能說什么?只能遵命了。
贏玄又道:“行了,你也去吧。日后常來請安,朕給你的那塊玉佩,你當朕白給你的不成?”
賈環唯唯諾諾的應了后,就老老實實的退出暖心閣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身影才消失在暖心閣,贏玄就對贏杏兒道:“丫頭,此人,可為郡馬乎?”
天色微暗,賈環方回到寧國府。
之所以沒有直接去榮國府,是因為要換一身衣服。
他身上的衣裳,還沾染著血跡呢。
門口處的賴二見到賈環進門后,立刻聲張起來,被賈環訓斥了一通,還是在那里咋呼。
賈環懶得理會,只囑咐別找太醫,就隨他表現去了。
李萬機也迎了上來,并韓家三兄弟和牛奔,溫博傷勢太重,在書房里歇著。
等賈環等人進了書房后,只見牛繼宗、溫正嚴并柳芳、侯孝康、蔣子寧、謝鯨、戚建輝、韓德功等人都在書房里候著,想來方才從宮里出來后,眾人便直接到這里來了。
牛繼宗等人見賈環一臉無所謂的進來后,心里頓時一松,而后牛繼宗直接問道:“太上皇可有責罰于你?”
賈環笑道:“讓牛伯伯和諸位叔叔擔心了…”
“都什么時候了,哪兒那么多廢話?”
牛繼宗脾氣不大好,斥責道。
賈環也不惱,笑道:“沒事,上皇就是和侄兒聊了會兒天。然后又和侄兒談了門買賣。過兩天去和九郡王商議。”
牛繼宗等人聞言,面面相覷,過了會兒,溫正嚴才道:“太上皇就沒提今日的事?”
賈環笑道:“太上皇說了。武勛子弟,打打架動動手不算什么大事。當年他老人家和先祖還一起將仁王世子…咳咳,總之,這件事在太上皇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事。”
牛繼宗等人聞言。通通松了一大口氣,然后笑了起來。
溫正嚴搖搖頭,微笑道:“說到底,還是托榮國之福…上皇這是將三公子當皇家子孫看待。”
這話倒沒錯,今日動手的若不是賈環,換做是牛奔或者溫博,試試看,真當人皇家是吃素的。
牛繼宗笑道:“行了,日后都小心行事吧。這群臭小子,整天精力旺盛的不知該做什么。依我看,就該拉到軍中往死里訓。還有,你也別三公子三公子的叫了,太生分,就喊他環哥兒就是。”
賈環也笑道:“這話正是,溫世叔,您是我的世交長輩,侄兒又與溫博哥哥經歷過同生共死的戰斗,算是生死弟兄了。您再三公子三公子的叫,晚輩心里著實不自在。”
溫正嚴不是迂腐的人。賈環這只優績股都這樣說了,他哪里還會矯情,便以“環哥兒”相稱。
不過,他還是對溫博厲聲訓斥道:“今天這事。若不是環哥兒處理得當,身邊又有高人相助,若真有不忍言之事發生,你這個孽障縱然萬死,又何以能抵上萬一?
你雖年長,但日后行事卻要多跟環哥兒請教。今日若非你后事不差。還知道讓環哥兒先走,為父定然會斃了你這個孽障,免得一日奮武滿門皆因你而亡。”
溫博聞言,也有些后怕,垂頭喪氣的坐在那里不敢吱聲。
牛繼宗回想起來也有些后背發涼,咬牙道:“那豎子當真該死,竟然敢指使七品高手襲殺環哥兒。嘿,他真以為一個親王世子就能無法無天了?若環哥兒今天真有一個萬一,我等縱然起兵誅王,誓死也要為環哥兒討回一個公道!否則,他日如何有顏面去見榮寧二公?”
此言,彌漫殺意之重,令溫博等無法無天慣了的衙內都感到膽寒。
賈環卻紅了雙眼,看著牛繼宗哽咽道:“伯伯…”
牛繼宗瞪了賈環一眼,罵道:“哭什么?死都不怕,還哭?”
賈環訕笑了下,拭去眼角淚水,紅著眼睛道:“侄兒不怕敵人狠毒強大,但侄兒卻難當伯伯和諸位叔父的厚恩。”
柳芳笑道:“這倒是好男兒之言,只是,你難當我們的厚恩,我們當年受榮國更厚之恩,又讓我們如何當得?若是我們能眼見你被人欺負還無動于衷,那與禽獸何異?行了,你也是懂事的早,我們也當你是支立門戶的大人了,就別婆婆媽媽了,都是自家人。”
賈環點點頭笑道:“是,柳叔叔。”
溫正嚴又道:“今日你那酒樓讓你溫博哥哥給砸了,你讓他賠,少一分都不許。不要擔心他沒銀子,在遼東的時候,他帶著親兵家將偷偷跑去長白山上挖參,除了自家用的都讓他賣了。他比我這個當老子的還有錢!你就讓他賠,不賠他個底兒朝天,他就不會長記性。”
眾人聞言,紛紛大笑起來。
溫博一張黑臉,居然泛起紅來,腦袋垂的更低了。
牛奔來了勁兒了,高興道:“嘿,咱們還真是不是兄弟不聚頭啊!博哥兒,你才來神京,不知道底細。你去圈子里打聽打聽,咱們這群人里,最能賺銀子的全在環哥兒這。環哥兒就不用說了,水泥、東來順,還有他那個菜店,好家伙,銀子搬山一樣往家搬哪!
兄弟我雖然沒他那么大本事,可我在他水泥里也占了一成半的股,嘿嘿,誰讓我有個好兄弟?還有三位韓家哥哥。也都靠著水泥生發了!沒想到,來了你這么個丑鬼兄弟,居然也那么會賺銀子,可不是一家人嗎?”
溫博怒道:“我呸!要是環哥兒說我丑我也就認了。可你…長的和個…還有臉說我丑!我娘都說了,我長的精神著呢。”
牛奔也怒:“對,是精神,誰看了你都提神,被嚇的!”
溫博惱道:“那你就是被笑的!”
“哈哈哈!”
一群位高權重的爺們兒。生生被倆孫子給逗笑了。
“環哥兒,既然今天都過來了,明天我們就不來了。我們來的太勤,也是忌諱…明日你就在家,好好的陪陪家人吧。今天風頭出的太過,最近你們都安分點。”
牛繼宗沉聲叮囑道。
賈環點點頭,道:“是這個理兒,盯著我們的人,確實不少。不過伯伯,奔哥哥和博哥哥都留在這養傷吧。他們傷的不輕。來回折騰怕不好。”
牛繼宗哼哼笑道:“你當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是怕他們回家后再挨家法吧?”
溫正嚴也哼了聲,覷了溫博一眼,道:“早晚免不了的事。”
牛奔和溫博兩人聞言,頓時沮喪了,敢情說了半天,白熱鬧了…
賈環賠笑道:“伯伯,世叔,這次能否看在小侄的面上,就饒了他們一遭?都是無心的,要說錯也是小侄的錯。溫博哥哥是無心的,牛奔哥哥就更冤了,都沒他什么事兒。”
牛繼宗又哼了聲,道:“行。那就暫且記下…不過環哥兒,你身邊那個高手在哪里?我聽說還是個姑娘,才破七品就能將那蒙戰擊斃。
這蒙戰我是有所耳聞的,忠順王府的三蒙,是贏遈最看重的武力。蒙戰雖然最弱,但身手也頗為不俗。能將他擊斃…不得了啊!”
賈環干笑了兩聲。有些不好意思道:“伯伯,明月是小侄兒自己找的小妾。出身嘛…”
“行了!”
牛繼宗打斷賈環的話,道:“總之你心里有數就好,我們這些當叔伯的,沒有看侄兒小妾的道理。”
賈環聞言感激一笑,忽地又想起一事,他看向一直沉默寡言的韓德功,誠懇道:“韓世叔,有件事侄兒想要求世叔一次。”
韓德功聞言一笑,道:“你想說什么我知道,我勸你最好也別開口。你自己也說,不怕人對你狠,就怕人對你好。這正是好男兒大丈夫該有的心態,唯恐受人大恩,無以為報。阿大他們雖不如你,卻也還都算是好男兒。這是他們的選擇,我也無法干涉。”
賈環無奈道:“可這…可這實在是讓小侄無法自處啊。”
韓德功搖頭笑道:“大丈夫,并無愧對于人之處,又有何難以自處的?行了,不要小家子氣,不過一個名頭罷了。”
牛繼宗也道:“你以兄對他們,他們自當愛護于你,就這么簡單,不要再啰嗦了。”
說罷,牛繼宗等人便沒有再多說什么,都是武人,來去都利落,抬腿就走了。
大人走后,吐了不少血的幾人都有些疲了,主要是今天的心理壓力太大,看他們有些困,賈環就打發人服侍他們去客房安歇了。
寧國府占地極廣,最不缺的就是客房。
又打發人持著寧國府的名帖去太醫院請太醫后,賈環便去尋董明月去了。
在他書房最里間的一隅,賈環敲了敲門,道:“明月,是我。”
里面傳來清冷的聲音,道:“等等。”
一陣水花濺起的聲音,瞬間讓賈環腦補了很多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