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羅彪心的想法,鐵喜并沒有過多在意,鐵喜又與羅守珍等人聊了幾句后,便緩緩開口說道:「皇祖父口諭,由付大人代朕賜宴,犒勞羅將軍。「
付子嬰出列領命。
而羅守珍也趕忙跪下身去謝恩。
鐵喜便屏退眾人,回了書房。
他今天的課業還沒有完成。
福建。
姜超跟著晁錯和十幾名造船的船工實地考察了好幾天。
對海船的建造也了解了一些。
關乎身家性命,姜超很是上心,詢問能否造出在大海之上永不沉沒的船。
惹得所有船工哈哈大笑。
這個世界上怎么可能有永不沉沒的海船啊,只能說造的足夠堅固,可以長時間扛得住海上的風浪,沒遇到意外,就不會沉默。
這讓姜超聽著心里面涼了一片。
不是永不沉沒,就是有可能會沉沒,他就有可能會死。
晁錯的注意力和他不在一個線上,他在意的是人手齊了,艦船需要多久能夠完工。
船工們思考了一下,回復道三個月,再加上輔艦,大概需要二年到三年。
眾人又一同去了碼頭。
來往運送貨物糧食的巨船就停在碼頭上。
姜超曾經搭乘過船只,當時是去高麗,所以對于這種巨船也并不陌生。
老船工們指著船只給晁錯,姜超二人講述不同船只的區別。
姜超一知半解,而晁錯卻是明白了不少。
兩人將情況了解的差不多后便啟程回京,一些經驗豐富的船工們也和他們一起來了東京。
煙花三月,四明江上霧氣繚繞。
在白天的時候,四明江上還是一片貨船熱火朝天的來來回回,等到了晚上,花燈招展,一只只小船兒在河中飄動,船中時而有女子的嬌喘聲,時而有男子的低吼聲。
一艘花船停在了岸邊,一個少年從花船中走了出來。
他走出來的時候,還在系著腰帶。
岸邊站著幾名黑衣的壯漢,舉止之中,帶著一股肅殺之氣。
幾個人看著少年的樣子,都是嘆了一口氣,眼神里閃過一道失望。
這已經是少年郎光顧的第四艘花船了。
朱進忠本來安排來這里的是一名心腹,可被他的嫡子朱啟明得知之后,卻是跑到朱進忠身邊不斷游說,最終讓他得逞了。
「大公子,快些回驛站吧,明日還要去船司呢。」領頭的漢子,宇琪嚴肅的說道。
「不急,不急,我再去那邊看看。」說著,朱啟明跳下了船只。
而此時一名容貌清秀的女子從拉開船布,探出頭來。
「公子慢走…」
聲音嬌滴滴的,又露著半個香肩,整個人要多媚態有多媚態。
「哈哈,小爺明日再來找你。」說著,朱啟明看向了岸邊的花樓,與四明江上的花船。
南方真好啊。
「幾位師傅,要不要也玩一玩,我請…」
幾位壯漢愣了一愣,旋即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的心動……
福建船司,可以說是大宋現在最大的造船廠。
實際上大宋的漕運一直很發達,南北漕運聯系也很密切,在海疆也是如此,這些年與高麗的海運也一直存在。
但大宋與高麗之間的海域全是內海,海運之途徑并不算遠航。
故造價昂貴的遠航船便一直都沒有被朝廷注意過。
尤其是給遼國的歲幣年年增加,朝廷不得不斷了福建船司 的銀錢后,福建船司的位置就比較尷尬了。
不過,再怎么說,漕運對船還是有需求的,即便沒落了,還是有些工部的官吏,船工們留守。
朝中的普通官員們雖然不知道姜超要出海之事,可船司中的船工與官吏們都早早的得到了消息。
當然這個消息是因為他們船司中被晁錯帶走的數十名船工傳出來的。
船工們看著船塢中停放著還未安上船帆的巨艦,臉上都笑開了花。
一些船工都已經迫不及待的登上了巨艦,撫摸著他的船身,仿佛已經看到這艘巨艦蛟龍入海的那一天。
此時,天剛蒙蒙亮。
船司之中,來了幾個陌生面孔。
正是朱啟明等一行人,悄悄溜進船塢。
此時的朱啟明臉色煞白,眼袋很重,腿也軟的厲害,一晚上和八個姑娘歡好,即便年輕,身體也有些受不了。
而跟隨的護衛們卻是紅光滿面,他們都是習武之人,節制有度,不至于虧了身子。
眾人走到船塢旁邊,也都看到了停放在船塢中的巨船。
朱啟明見識不多,看到巨艦之后,驚呼出聲。
」這,這船竟然如此巨大?比金陵河上的花船還要大!「
「大公子,這是國之重器,自然不是花船可比的,大公子慎言,若是被老爺知道了,少不了又是一頓責備。」領頭的人出言說道。
「咳咳,知道,知道,你們莫要跟我父親說,今晚我一定不會虧待各位師傅。」
領頭的人說完后,臉色一頓,嘆了口氣,他們雖然昨晚還是跟著大公子做了,但他們都知道什么度,只是放松,不像大公子,把半條命都丟那里了。
領頭人淡淡的點點頭,開口回復道:「查看過巨艦后,我們要立即回京,不然誤了老爺的大事,我們可擔當不起。」
朱啟明輕笑著點了點頭,而后走進了船邊。
正想上船的時候,卻聽到一個喊聲:「干什么干什么?你們是什么人?」
朱啟明聽到聲音后,回頭一看。
一個穿著粗衣布衫的中年漢子正朝自己跑來。
「你們是什么人,這里可是船司,你們是怎么進來的。」跑到近前,這中年漢子一把推開了朱啟明,擋在了他們前面。
而朱啟明昨夜太放肆了,雙腿軟的厲害,被這漢子輕輕一推,就跌倒了在了地上。
這中年漢子一看,愣了一秒,這年輕人真虛啊,他剛剛都沒用勁兒。
「這年輕人,怎么個回事兒…」
朱啟明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也不在意,輕笑著說道:「初來乍到,昨夜睡的不是很安穩,因此精神不佳,才一下沒站穩,大哥不用在意。」
聽到朱啟明的話后,一眾護衛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誰在意這個了?你摔進河里都和我沒關系,這里是朝廷重地,閑人不讓進的,你們是怎么進來的?」漢子大聲訓斥道。
朱啟明一聽,趕忙攔住他,不讓他大喊:「大哥,大哥莫要喊叫,我們是東京來的,是專門來看這艘巨艦的。」說著,朱啟明手中已經出現了一錠銀子。
那漢子一看到銀子,臉色大變。
「既然是東京來的天官,為何不走正門?你莫要用這些東西收買我,我雖然沒有你富貴,但也知道,什么能拿,什么不能拿,我聽你口音,確實是北方人,我不知道你們打的什么主意,但提前和你們說明話,我不想惹麻煩,你們也別給我惹麻煩,看完了就快走。」
這漢子很清楚,自己如果收了這銀子,就成這些人的同伙了,雖然不知道他們打的什么主意,但最好別和自己沾 看到自己這一套竟然吃不開,朱啟明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回過神,朱啟明還是臉色一正問道:「若是朝廷想要重修這巨艦,需要多久能夠完工。」
漢子聽完后,眼睛瞇了起來,又重新打量了一番朱啟明以及他身后的人。
看來,傳聞是真的。
這艘巨艦還是要建造了。
「三四個月吧,具體還是要看有多少人手。」
朱啟明點了點頭,又問道:「這艘巨艦沒有什么毛病吧。」
「你這人是看不起我們吃飯的手藝?。」聽完朱啟明的話后,漢子冷笑一聲。
看到漢子生氣,朱啟明趕忙擺了擺手,笑著說道:「就是想問問,問問而已,大哥不要生氣,對了,大哥你曾經坐過巨艦出過海沒有?」
漢子停頓了一下。
「沒有。」
「那你覺得大海的那邊是什么?」
「大宋的海多了,你說的是哪邊?」漢子一臉鄙夷。
朱啟明聽完之后,也不生氣,只是哈哈笑了一聲。
朱啟明是個善于交談的人,他身上并沒有大公子的架子,雖然有時候行事荒誕,但總體沒出過大錯,這也是他在東京能吃的開的緣故。
聊了幾句后,稍稍熟悉,朱啟明的銀子還是送了出去,也知道了漢子的名字,錢忠禮。
他的父親也是船工,這艘巨艦的龍骨就有他父親的份,現如今,這份吃飯的手藝也交到了他手里。
錢忠禮對大海另一邊的世界也充滿了興趣,被朱啟明帶了幾句,就跟著聊起來了,順帶著收下了朱啟明的銀子。
最后錢忠禮望風,讓朱啟明上了船,看了一番。
當然,也僅限朱啟明一人。
這世上沒誰是傻子,朱啟明的衣服就能看出來,這人肯定就算不是大官,肯定也是豪門之后,他惹不起,不如借坡下驢,收點好處得了。
而朱啟明上了巨艦后,被里面寬闊的空間吸引了,心里突然冒出的念頭也越來越深。
等到太陽出來后,朱啟明帶著一群人離開了福建船司。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離開福建船司后的朱啟明,想要立即回京。
下面的護衛問道:「大公子,今日不去四明江了?」
「不去了,正事要緊…」
聽到朱啟明的話后,眾人心中都有些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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