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喜看向了歐陽齊,一名最近再北方戰功卓著,剛剛調任回來的將軍。
「殿下,臣也支持新政。」歐陽齊趕忙跪下身去,表明自己的態度。
韓胄高聲說道:「我等武將無論何時都必定支持殿下得決策。「
韓胄腦子轉的很快,他知道,尉遲江晚要是不跟鐵喜通氣,怎么可能敢喊出那種口號。
明擺著的事情,太子殿下知道了這件事情,并且也支持,你武將本來地位就不夠,再貪心,惹火了殿下,只會本末倒置,讓武將在文官面前更沒有地位。
宋朝以文治武可是國策,這些年,因為鐵喜的緣故,有不少改變,武將們可不能放棄這個機會。
文官們都喜歡和皇室唱反調,因為他們是外人,這是他們的任務。
可武將們卻不能不跟皇室站在一起,因為他們是與皇室一體的。
韓胄的話一出口,在看著被按倒在地,出口支持的朱進忠…
不管武將們心中到底作何想法,此時也統一了口徑。
「我等必定支持殿下之決策…」
鐵喜看了一眼岳山,而后擺了擺手。
兩名錦衣衛便將朱進忠松開了。
看著武將們集體低頭,反對的文官集體更是看不起了。
武人就是武人,心中沒有堅持,只知道為了自身之權勢,迎合殿下。
他們沒有功名,全靠拼殺得到的權勢,讓他們與百姓們一起交稅,可以,可自己這些人,哪個不是寒窗苦讀十幾年,方有今日這地位,權利,豈能說交出去就交出去。
孫躍一直都沒有說話,他的內心很是矛盾,按照他的品級來說,原本的賦稅跟自己可沒有多大的關系。
自己的年俸可不多,每年迎來送往,可都靠著家里面的土地啊。
即便是平時溫文爾雅之人,要是有人拿著刀子,對其放血,他們也會反抗。
可孫躍沒有說話反對,主要是因為尉遲江晚。
再怎么說,尉遲江晚的能力他是清楚的。
付子嬰大公無私的名聲也是有目共睹的。
王志忠更是一頭老狐貍,嗅覺比誰都好,更何況他在不知多少地方都有土地,支持新政,受損最大的就是他。
因為這些,孫躍即便心中不滿,但也沒有說話。
而像孫躍這樣的人,在文官集體中也有很多。
就包括戶部尚書章康。
實際上,章康也早就知道了不對勁,付子嬰在朝中的地位本就高,他推行新政無可厚非,又加上了殿下親信尉遲江晚。
這明擺著就是沒有商量的余地。
你同意要推行,你不同意也要推行,弄不好還要被罷官,發回原籍,更嚴重者,給你找個罪名,直接下了牢獄…
當然能夠看出來的多,看不出來的更多。
朱進忠被放開后,心里面還是后怕不已。
幸虧自己反應快啊,弄不好,這腦袋就要落地啊。
武將集體的支持,這多少讓鐵喜很是意外。
當下他看了一眼韓胄,而后又看了看朱進忠。
「武將與國一體,我心甚是慰及,不過今日在大殿中同意,明日就要好好的配合,莫要再惹出什么是非。」
「殿下,請放心,朱進忠與臣一定會督促武將,今早自查田地,奏陳于戶部。」
「殿下,放心,臣知道該如何做,一定不會讓殿下失望。「鐵喜滿意的點了點頭。
實際上,官紳一體納糧,也是鐵心源給出的建議,而且還在上面標了紅。
可見其危險。
鐵喜做足了準備。
樞密院集體提出,好好敲打武將,將軍隊掌握手中后,怎么搞都行。
周啟山,其本身就是寒門子弟。
家里面田地不過幾十畝畝,實際上朝廷推行的這些東西,對他的影響很小,可他卻第一個提出反對,也是六部尚書中,唯一一個出聲反對的。
「殿下,祖制之法不可變啊…」
周啟山雖然被按倒在地,但依然沒有想明白其中之關鍵,看到大臣們都同意后,還是在表達著自己的政見。
周啟山不是一個迂腐的人,但是在他看來,文人是天下的根本,而朝廷對其的優待,就是為了這個天下,貿然改變,就是對不起先祖,對不起天下。
鐵喜冷笑一聲:「何為大義,是剝削百姓,還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你若連這點都想不明白,革去周啟山尚書之職務,押下去。」
鐵喜的話音落后,一眾官員都開始求情。
不過鐵喜卻絲毫不理會。
「殿下,祖制之法不可變啊…」
「不可變,不能變啊…」
聲音越來越遠…
鐵喜此舉一為立威,二也是為了保住周啟山。
這個人能做到吏部尚書的位置,本身的能力與品德都足夠,鐵喜也不愿意,讓他在這時受到波及,丟了性命。
「盡信書,則不如無書,先祖那時自有國情再此,我們現在又有所不同,周啟山乃吏部尚書,如此大放厥詞,我只能革去他的職務,自今日起,吏部尚書之職務,由王志忠擔任。」
「臣尊殿下旨意。」王志忠出列應道。
而鐵喜看了一眼,被羈押得其他幾人。
「將這些人,全部免職,拖出去。」
這些御史,言官,也都開始聲淚俱下得控訴付子嬰三人。
鐵喜的表情連一分都沒有變化。
這些人跟周啟山可不一樣,注定不會再有重新啟用得機會了。
一部尚書,說沒就沒了,一點水花都沒有激起來。
朱進忠看著這一幕,心跳的厲害,幸虧自己反應快,不然被拖出去的人里面就有他了。
此時,再蠢的官員也知道自己現在就應該老老實實聽著,如果新政中有不對的地方再開始抨擊,而不是像現在一樣,什么都不知道得情況下,就直接否定。
腦袋靈光的官員都都閉嘴了。
可總是有一些腦子不好,或是背負巨大利益關系的官員,看不清現在的情勢。
「殿下,老臣,老臣寧可一頭碰死在這大殿上,只希望殿下,能夠懲處亂國三人,尉遲江晚,付子嬰,王志忠,以安天下啊。」一名御史,將自己的官帽脫掉,作勢真的要撞柱子。
不過身旁的兩人趕忙拉著。
「不能,真不能撞啊…」
「是啊,你在這里撞死,朝廷威嚴何在?殿下威嚴何在?」
鐵喜看了一眼張愛。張愛低聲說道:「殿下,此人名叫解東,為官四十載,雖然是監察御史,缺跟尉遲大人關系不太好。」
鐵喜點了點頭,而后站起身來:「放開他,讓他去撞。」
拉著解東的兩名官員,明顯一愣神,但殿下的旨意也不能不遵從啊,只能放開了解東。
官員們也都是滿臉怔愣,殿下的決心如此之大嗎?
而被松開的解東也是有些回不過神。
那么多人看著自己。
自己不一頭撞死,是不是就可以直接告老還鄉了。
兩名禁衛緊緊盯著他,要是他敢做什么冒犯的事情,就直接砍掉他 的腦袋…
「殿下,老臣,老臣可真撞了…」
解東先確認一番。
在他看來,殿下只是年輕氣盛,還不知道自己這一頭撞上去,對他有多大的影響。
自己是忠臣,要給殿下一點時間想想,他肯定能明白的。
「怎么,是周圍的人擋著你的路了。」
「麻煩愛卿們都讓一讓,給這位御史讓位置…」
臣子們聽到之后,都是稍稍一愣,鐵喜都說了,他們只能照做。
張愛也趕忙張羅著太監一字排開,擋在鐵喜的身前,怕血濺到鐵喜的身上,想來是都做足了準備。
若是換作其他時候。
付子嬰,尉遲江晚,王志忠,章康這些重臣都會開口勸阻,可現在卻沒有一個人說話。
付子嬰等人是為了新政,拿不定主意的章康等人是為了看看殿下的決心到底有多大…
所有人都在看著解東。
這讓他徹底傻了。
所以…他今天死定了是嗎?
「殿下,臣,臣真的撞了…」
「今日就算不撞,你也活不了。」鐵喜緩身說道。
「解東,福建人士,擁有良田近三千余畝,大部分都是縱容其家族子侄強買強賣,曾在收購土地之時,打傷無辜百姓,當地官員不敢深究,你們解家可真是囂張跋扈啊,你如此抗拒新政,根本就不是為祖制而說話,而是怕你做的那些暴露出來。」
「殿下,老臣殿下在說什么?」
岳山這個時候,站出來說道:「奉殿下之命,東宮親衛明察暗訪一年,將將朝中所有官員全部調查一遍,解御史,所有證據都在殿下手里,你還想抵賴不成。」
岳山說完之后,包括付子嬰,王志忠,尉遲江晚三人在內的所有官員都是大吃一驚。
殿下居然早就調查過…
對于百官的反應,鐵喜很是滿意。
「你連撞死在這里的資格都沒有,來人,將此人拖下去,杖斃,責令地方官員,查封解家所有土地,將欺壓百姓的首惡之人誅殺,其子嗣家眷,錄入賤籍…」
「殿下,殿下,臣冤枉啊,臣冤枉啊…」
數名禁軍聽到命令后,直接上前,一左一右將其架出了大殿…
鐵喜的這個處罰可是足夠重了,可以說是除了誅九族外,最重的懲罰,連解家子孫后代的命運都一起定了。
百官們看著解東被拽了下去,當下身上有些不干凈的人,就選擇了閉嘴。
朝堂之上瞬間顯得安靜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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