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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思想是條狗啊

  “什么意思?笑話我?你經常說我是一只小狐貍的,狐貍出現在女人的屁股上算怎么回事?”

  孟元直笑道:“慶歷二年五月十七日,景福殿使司領黃本奏曰:國興百年,雖非復升平舊人,然國朝待臣甚厚,養吏甚優,此士大夫一命以上,皆樂于為用,有奪爵官婦愿為國朝細作,死不旋踵…欲效罪軍,刻畫于面…”

  鐵心源聽完孟元直背書驚訝的道:“臉上刻上金印,還怎么當細作?”

  孟元直笑道:“因此陛下隆恩,特旨刻畫于尻尾以辨其形。〔網<〈(”

  鐵心源這才恍然大悟道:“你認為那個老鴇子是大宋細作?”

  孟元直哈哈大笑道:“你還年幼,不識男女之情,官婦媚態與眾不同,別人看起來與普通婦人別無二致,在老夫眼中卻有云泥之別。

  強行剝衣觀之,果然不出所料!”

  鐵心源撓著腦袋道:“你強暴了她?”

  孟元直笑道:“這些女人已經不是女人了,都是些權利野獸,她們早就變成工具,強暴這樣的字眼還用不到她們身上,死在她們身上的男子沒有十個至少也有八個。

  你知道狐貍代表著什么嗎?

  不知道吧?這可代表著功勛!

  表明人家已經立下了六轉軍功,我見過最厲害的一位,那個地方可是鐫刻著一頭飛熊!

  本來我興致盎然的打算和那個長的千嬌百媚的女人敦倫一回,看到飛熊之后,老夫拔腿就跑,害了至少百來條好漢性命的地方,老夫實在是沒膽子湊過去。”

  “官婦?”

  “沒錯,當官的老婆!”

  “怎么會這樣?”

  “不奇怪啊,如果全家都要被配嶺南,男人靠不住了,好日子要沒了,全家都會被嶺南的瘴癘之氣弄死,不甘心的女人就跳出來了,拼著一身剮,保全家不死,保住家財不失,雖然男人還是要去嶺南,可是家里人就不用去了。

  告訴你,這樣的女人一旦年老色衰之后啊,回到家里就是絕對的一家之主,厲害著吶!”

  鐵心源咕咚一聲吞咽了一口口水,搖著頭道:“我以為她們寧死也不會操持賤業。”

  “死?哪有那么容易,知道我為什么這樣怕老婆嗎?”

  鐵心源吃了一驚道:“嫂夫人不會…”

  孟元直白了鐵心源一眼道:“呸,你大嫂年紀大了,即便是想去人家也不要,好在還有一身的武藝,最后只能淪落成刺客。

  好在我老孟還有點利用價值,當初在東京冒死大戰一場,獲得了那個倒霉的承諾,否則她為了保住幾個孩子,絕對會這樣干的。”

  “嫂夫人都這樣了,你還…”

  “你懂個屁啊,外面花哨歸花哨,家里說話算數的是你大嫂,老子現在把她當神一樣的敬。

  閑話不說了,既然這個女人通著天呢,我們不如就利用她來傳遞消息給富弼。

  你又是賣野馬的,又是賣牧奴的,這么大的一筆好買賣不如就送給這個叫如意的女人算了,對她來說好歹也是大功一件。”

  鐵心源捂著腦袋無奈的道:“你找女人要我幫你隱瞞也就算了,現在還要我幫你付賬!”

  孟元直哈哈大笑,拍拍鐵心源的肩膀,然后就飛一樣的跑出去了,不大一會就把那個面孔紅紅的女人給帶來了。

  很明顯,孟元直已經說破她的身份了,像她這種女人,一旦被人家瞧破身份,立刻就會一文不值。

  看她一心奉承孟元直的樣子就知道,她現在非常的害怕。

  “告訴富弼,我有數千匹馬賣給他!”

  聽鐵心源這樣說,如意立刻就來了精神,嫵媚的瞅了孟元直一眼道:“卻不知鐵木爾公子準備賣給府尹多少匹馬?何時,何地交付,什么樣的價格?”

  鐵心源笑道:“其實這事情,我已經托付歐陽修告知宋國,只是歐陽修回到宋國的時間實在是太晚,我等不及了,因此想直接找富弼。

  多少匹馬我現在還不能肯定,不過,三千匹還是有的,你就這樣告訴他就好。交付地我選在橫山延安府!價格我們面議。”

  如意很明顯已經進入了狀態,臉上的媚態沒了,如同一個貴婦一般盈盈施禮問道:“如何確定?”

  鐵心源笑道:“歐陽修已經取走了我的十匹好馬當作信物,這是他留下來的收據,你可以一并交給富弼,歐陽修的官印模子他應該有,歐陽修的字跡估計也他也認識。”

  如意接過歐陽修的手跡鄭重的裝進袖籠里面,有些為難的道:“妾身…”

  鐵心源搖頭道:“你是干什么的我沒心情知道,也沒興趣去害你,只要你盡早的聯系上富弼,就算是幫了我的大忙了。”

  “公子這樣的貴人自然是一言九鼎的,如意如何會信不過,不過…”

  鐵心源煩躁的瞅瞅這個一心想要敲定腳跟的女人,揮手道:“你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的事情,你如何向富弼稟報我不管,你事后只要告訴我怎么回答富弼就好,幫你遮掩一下也不是不行。

  好了,你出去吧!”

  如意再次換上老鴇子的職業微笑,掩著嘴巴小聲道:“妾身這里還有一位宣撫使司判官的夫人,天生內媚,小婦人這就遣來侍候公子。”

  鐵心源瞅瞅孟元直亮的眼睛,嘆口氣道:“這種事找他就好,不用理睬我。”

  孟元直擁著如意就向外走,落在后面的那只手還知道朝鐵心源豎個大拇指,夸獎一下。

  傍晚的時候,鐵心源帶著嘎嘎和尉遲文在院子里散步,同時查驗一下牧奴們的狀況。

  牧奴們的狀況很好,大院子里的房間不錯,雖然需要二十人擠一張大通鋪,這里的條件依舊比院子外面強的太多了,至少晚上還有可以取暖的被子。

  火盆這種東西鐵心源是不允許這些人用的,萬一中了煙氣,自己會損失好大一筆錢。

  老牧奴張成見到鐵心源好幾次都想張嘴說話,又長長的嘆了口氣,低下腦袋。

  他的臉上有被鞭子抽過的痕跡,看起來,他的日子過得并不好。

  鐵心源并沒有去理睬張成,這個時候不是同情心泛濫的時刻,四十個人要控制五百人,除了讓他們自己管理自己之外,沒有別的好辦法。

  張成如果當牧奴領的話,這些牧奴們的日子會好過的多,只可惜,這人就是一個沒有但量的爛好人,這樣的人注定只能是受壓迫的一方,成不了統治階層。

  胡老三就很不錯,雖然這人對待和自己一樣出身的牧奴們非常的兇狠,可是,就是因為他斷絕了自己和牧奴們站在同一個戰壕里的路,才會受到鐵心源的信任。

  給這樣的人只要有足夠不間斷的好處,他們就會忠心耿耿的幫你辦事。

  當他看到胡老三把自己的鋪蓋弄到房檐下,準備睡在外面,鐵心源多少還是感到有些欣慰的。

  喚來北燕閣的活計,要他們給胡老三再加兩床厚實些的被褥,還另外賞賜了一壇子烈酒,不能讓寒風吧他們凍壞了。

  畢竟,鐵心源的目的是把這些人平安的帶到橫山,幫自己抓野馬,然后把他們連同野馬一起丟給富弼換錢。

  鐵心源相信,這些資深的牧奴們應該能賣一個好價錢,當初兒皇帝石敬瑭能把他們賣給契丹人,他們能夠安心的當人家的奴隸,活的豬狗不如,鐵心源覺得自己再把他們賣給大宋,未必就是害了他們。

  牛心亭和西京的氣候很不一樣,西京河流密布,水汽充裕,而牛心亭已經靠近西夏了,這里干旱,多風沙,天黑的時候就已經起風了。

  西北之地,只要有風,就必然會有沙子,而沙子這種東西幾乎是無孔不入的。

  鐵心源倒掉茶碗里沉淀下來的沙子,回頭見嘎嘎和尉遲文已經睡的很熟了。

  就把火盆撥旺一點,將有些寒冷的腳靠近火盆,繼續看書。

  大宋的書鐵心源已經快要看不下去了,書里面的道理太籠統,思想太紊亂,而且一本書和一本書的主張都不一樣,有的堪稱南轅北轍。

  百家爭鳴雖然說起來好聽,同時也說明,這個時代的人還沒有形成統一的價值觀和是非觀。

  這樣對統治是非常不利的,當年呂不韋集合天下名士,撰寫了《呂氏春秋》,就想一統天下人的思想,結果身死道消。

  而秦始皇更進一步,焚書坑儒天下皆知,他的結果依舊不好,秦皇朝歷經二世而亡。

  他們面對的世界其實比鐵心源現在面對的環境要好的太多了,鐵心源只要一想起自己治下的形形色色種族的人就頭痛的厲害。

  他們有不同的信仰,不同的生活習慣,不同的做事方法,想要把這群人糅合在一起,簡直是太難了。

  鐵心源丟開手里的《呂氏春秋》,這本書對自己毫無用處。

  人的思想其實就是一條汪汪叫的狗,只有食物才能塞住他們的嘴。

  食物總有吃完的時候,狗也會繼續狂吠。

  一條狗狂吠,可以綁嘴,可以呵斥,甚至可以打殺,當無數條狗以不同的音調一起狂吠的時候,鐵心源覺得自己跑路才是真正的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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