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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倭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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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閣淵先生嘆了口氣道:“老夫就要贏了,好端端的勝利卻毀在了鬼蜮伎倆之下。。”

  王素撿起茶杯,將棋子復原笑著道:“孩子被你的一番話給嚇到了,你看看,只亂了少許,我們繼續下。”

  閣淵先生一把拂亂了棋局苦笑道:“為了不讓世人知曉你的卑鄙手段,老夫還是亂了棋局為妙。”

  王素嘿嘿笑道:“本來就有兩個氣眼,剛才是你老眼昏花看錯了。”

  閣淵先生笑道:“有子萬事足?這是你外孫,不是家孫。”

  王素笑而不語。

  閣淵先生揮揮衣袖道:“去休,老夫這頭老驢都被陛下牽出來重新上磨,年輕人夫復何言?”

  不管兩個老頭笑罵,鐵心源仔細的將棋子分成兩色裝進簍子里面,重新給兩個老頭斟滿了茶水。

  閣淵先生喝了一口茶道:“小子,今天你又想知道什么?先說好,朝堂內部的事情老夫不會告訴你的。”

  鐵心源笑道:“小子今日只想知道倭國和我大宋的關系。”

  閣淵先生皺眉道:“撮爾小國罷了,近年常有歲貢,多為多為銀鐵之物,不值一提啊。”

  王素沉思一陣張嘴道:“自遣唐使開始以來,倭國與中原交往甚多,鑒真東渡之后,僧俗兩道來往更加頻繁。

  倭人多善學,多禮而忠誠,侍立于大家門下多執下人禮,雖遭受諸多羞辱卻不改向學之心,其心可憫,其行可嘆啊。”

  鐵心源拱手道:“兩位老祖可知倭國近況?”

  閣淵先生皺眉道:“只知道倭國如今外戚把持朝政,各地紛爭不休,余者不知。”

  王素笑道:“外戚乃是藤原氏,藤原氏以外戚干政,為所欲為。二后并立,四女三妃,與漢末曹阿瞞并無二致。

  東宮立妃,幼小天皇常住其家。攝政、關白、太政大臣、左右大臣之職為藤原氏一族獨霸。

  以老夫之見。既然藤原氏已經挾天子以令諸侯了,那么倭國皇權更迭就在眼前。”

  鐵心源笑道:“孫兒今日見楊懷玉怒砸孫羊正店,出來一位女主事,卻是叫做什么藤原一味香的。

  孫兒就想知道,在倭國。藤原這個姓氏很普遍嗎?

  就像我朝陛下姓趙,而百姓中亦有諸多姓趙者,藤原氏可否一樣?”

  王素笑著拍了鐵心源的腦袋一巴掌道:“盡出些稀奇古怪的問題。

  據老夫所知,在倭國并非是誰都能自稱藤原氏的。

  倭國又有四大貴族之說,那便是平源藤橘。

  即平氏,源氏,藤原氏,橘氏。

  平、源兩家實際上都是天皇宗族的分家,如最有名的清河源氏即是起源于清河天皇的庶子。

  藤原氏,起源于天皇賜姓藤原。

  至于橘氏。老夫就無從得知了。”

  鐵心源繼續道:“既然如此,孫兒是不是可以認為如今主持孫羊正店的那個叫做藤原一味香的女子,就是倭國藤原氏的貴女呢?”

  王素看了一眼閣淵先生不再說話了,他執掌鴻臚寺儀賓事,倭國重要人物到了大宋卻不來鴻臚寺報備,這實在不是一個可以忽略掉的小事。

  也可以說這是鴻臚寺的失職,也是王素的失職。

  閣淵先生沖著鐵心源嘆口氣道:“既然你的目的已經達到,那就去干自己的事情去吧,你舅公還不用你操心。”

  老頭已經下了逐客令,鐵心源即便是再受寵。也不能繼續留在清槐莊了,幫兩個老頭的茶杯續滿水,就離開了清槐莊。

  鐵心源剛走,王素那張愁眉苦臉的樣子就不見了。得意的朝閣淵先生笑一下,就開始抿自己的茶水,顏面上看不到絲毫的擔憂。

  “這小子既然已經開始為三槐堂擔憂了,這說明你這幾年的教化是有效的。”

  王素笑道:“就算是把一塊石頭捂在胸口七年,也會多少有些熱度的。”

  “這小子其實有些杞人憂天了,我大宋如今正值萬國來朝之時。國內有的是各國的王子,貴女棧戀不去,即便是有些陰謀詭計,他們如今身在我大宋疆域,又能如何?”

  王素笑道:“終究是孩子的一片心意,莫要冷卻了,明日早朝老夫就上奏此事。”

  閣淵先生指著王素笑道:“你呀,你呀…”

  王素興致勃勃的將棋簍子拿上來,把黑棋推給閣淵先生道:“上一局我輸了,我們重新來過…”

  慶哥兒手里捧著鐵心源給的那顆琉璃珠子眼巴巴的站在月亮門邊,見鐵心源出來了連忙捧著琉璃珠問道:“源哥兒,你真的把這顆珠子給我了?”

  鐵心源怒道:“我不是已經給你了嗎?怎么還問?”

  慶哥兒帶著哭腔道:“上回麒麟兒拿了你的東西,你揍的他好慘!”

  鐵心源把慶哥兒的身子扳過來看著他的眼睛道:“上回麒麟兒拿的是我的午飯,你知道午飯是干什么用的?”

  “吃的。”

  “對啊,既然是吃的,如果麒麟兒因為肚子餓把我的午飯吃掉了,而不是丟給狗,你覺得我會揍他嗎?”

  慶哥兒搖搖頭道:“不會,糖糖經常偷吃你的飯食,你從來沒有揍過她。”

  鐵心源笑道:“你看看,這就對了,飯食是人吃的,不是丟給狗的,更不是指著飯食說豬肉只配喂狗,我娘就是賣豬肉把我養大的。

  這樣的情形底下,我不揍他揍誰?”

  慶哥兒笑道:“誰罵我娘,我也揍他。”

  鐵心源笑道:“雖然你理解的有點偏差,不過這么說也對,誰要是敢罵你娘,你就揍得他連他娘都認不出他來。”

  慶哥兒朝鐵心源嘿嘿一笑就快速的把琉璃珠子揣進懷里,跑去給自己的小伙伴顯擺去了。

  鐵心源留在三槐堂看書直到傍晚,這才離開三槐堂回到家中。

  狐貍現在不是很活潑,春天才換的新毛現在就開始脫落了,估計是得了病,總是臥在自己的窩里不愿意出來。

  鐵心源回到家里的時候,母親正在給狐貍喂肉糜,那家伙好像胃口不好的樣子,吧嗒幾口就重新臥倒了。

  “狐貍是不是不行了?”王柔花把肉糜盆子放在狐貍的嘴邊,站起來憂慮的對鐵心源說道。

  鐵心源蹲下身子掰開狐貍的嘴巴,拿手碰碰這家伙的牙齒,又提起狐貍的爪子仔細看了之后搖頭道:“牙齒堅固,爪子鋒利,全身的本事都在,狐貍就還是狐貍。

  可能是住在城里太悶了,明天帶他去巧莊住一陣子,說不定就好了。”

  王柔花點點頭就和鐵心源一起回到了屋子里。

  臨睡前,發現自己的枕頭上放著一份濕噠噠的信,信上還有狐貍的牙齒印子。

  打開信函之后,鐵心源就懊惱的拍拍自己的額頭。

  信是公主寫的,鐵心源就弄不明白了,一個在爾虞我詐的皇宮環境下長大的公主,竟然能在一封做不到任何保密的信里,第一句就問李瑋倒霉了沒有。

  這封信要是落進有心人的手里,自己絕對會被發配三千里,估計還是遇赦不赦的那種重罪。

  如果不是因為和公主一起長大,對她實在是太熟悉,鐵心源一定會認為這個人是在準備陷害自己了。

  三兩眼看完了這封傻透頂的信,鐵心源就把它放在燭火上點燃,直到全部成了灰燼這才放心。

  明天,明天一定要告訴公主一個道理,如果想要害一個人的時候,最好不要在嘴上說出來,更不要把那些話變成文字。

  至于李瑋,鐵心源并不著急對付他,就目前而言,他先要把藤原一味香的妖孽身形從他的心里趕出去才行。

  鐵心源覺得這很難,就在自己見到藤原一味香的第二天晚上,自己可恥的做了一夜的春夢,早上起來的時候狠狠地洗了一個涼水澡,才把那個女人的樣子從自己的心里攆了出去。

  除了楊懷玉那種只認為蘇眉是女人的人,可以不受妖孽的影響之外,世上能像自己一般斬斷的人并不多啊。

  李瑋應該沒有自己這樣的毅力,此時還不知道是怎樣的思念著藤原一味香。

  巧哥之所以會急不可耐的去找王婆惜,估計也是心火難耐造成的后果。

  那個女人就是一個天生的尤物。

  這種女人鐵心源是不敢碰的,兩輩子的人生經驗告訴他,在某些時候,美色真的可以禍國殃民。

  男子自詡的智慧和城府,在她們面前很難起到什么作用。

  鐵心源知道,地上的水汽上升到一定高度之后才會變成云彩,當水汽形成并且升騰的那一刻起,到底是成為烏云還是白云,就不再由地面說了算了。

  狐貍不知道什么時候鉆進了屋子,在昏暗的燭光下,它的兩顆眼珠子發出幽幽的綠光,用力的抖抖身上的毛,弄得滿屋子毛發飛揚之后,就懶洋洋的把下巴擱在鐵心源的腳上,再次一動不動。

  鐵心源低下頭撫摸著狐貍的腦袋道:“你終究還是感到寂寞了是也不是?”

  狐貍習慣性的揚起腦袋,享受著鐵心源的愛撫,黑黑的鼻子噴著潮濕的氣息,嚶嚶的叫喚兩聲,像是在回答鐵心源的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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