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藥交流會對何孤而言誠然是個極好的機會。何況對方已將自己誤認為玄千機,有了這等牛氣的身份作掩飾…嘿嘿,何孤覺得如果自己不去借勢秀一波實在對不起自己。
這可是建立環境友好型社會,大大推動人與人之間和睦相處、天賦人權自由的偉大舉動。
誒,日復一日的為人族操勞,憂心又傷身。何孤覺得今年仙界不給他一個和平諾獎實在可惜了了。
幾日不見,偌大的濕骨林依是那般豪華,從外到里金光閃閃的磚瓦再次閃瞎了何孤九九九千足金的狗眼。
進去之前,何孤首先明晰了自己的身份——他是玄千機的關門弟子,此次是代表玄千機參與培藥交流會而來。
一進門,先前那老掌事就迎了上來。心許是對前些日子差點得罪一名大師的事心有余悸,這一次卻是不像之前那般跋扈了。
他瞇著眼,上下掃視著何孤,好像要把他里里外外都看穿似得。然而看了半天,并沒有看出何孤身上有什么別樣的地方…只是一身行頭都是地攤貨不說,渾身上下怎么還彌散出一股猥瑣的味道?
不過這年頭大師都愛裝乞丐,不謹慎一點的確不行吶。
“這位小哥…來我閣有何貴干?”老掌事小心翼翼詢問道。
“我是來參加培藥交流會。”何孤施施然說道。
這聲音…老總管微微一怔,總覺得眼前的年輕人似曾相識。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卻是這猶豫的功夫,邊上一尖嘴猴腮的中年人大搖大擺的走了上來,萬般嫌棄的掃了何孤一眼:“你是怎么進來的?現在從哪兒來得就給我麻溜的滾回哪里去!”
中年人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好像染上了什么臟東西。
老掌事見到這中年男子明顯也是一驚,這竟是王真手底下的管事趙大義。平日里素來是個跋扈之輩,眼里容不下一點沙子。
“原來是趙管事,真是有失遠迎。”
老掌事急忙解釋道:“這位小哥是來參加培藥交流會的。請待老朽核實身份后再做決斷。”
“核實身份?”
趙大義冷冷一笑,微微上揚的嘴角帶著幾分不屑:“什么時候這濕骨林的培藥交流會這么掉價了,怎么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來?”
“這…”這番質詢讓老管事一時間無言。
何孤有些火了,沒想到才一進來就碰到個不長眼的。這世上為什么狗眼看人低之輩就這么多?
“瞪什么瞪!”趙大義有些不爽的說道:“趕緊滾吧,不要讓老子踢你出去。”
“你還想動手?”
何孤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抱著臂看著趙大義,跟個小潑婦似得笑罵起來:“哼哼,你個小婊砸有些時候最好還是不要對自己太自信,爺爺我不知道你是誰。不過這一腳你要是敢踢,最后酸爽的絕對是你自己。”
趙大義眉頭一皺,隱隱覺得這個家伙好像是有幾分門道。不過看上去又不是那么回事,穿的如此破爛,談吐也是如此粗俗,簡直就是江湖上的混混痞子。就是這樣一個人也敢當面頂撞自己?難道不清楚自己的處境嗎?
“我是王真大師手底下的管事。即便是這宦思國王見了我也要禮讓三分,你算什么東西。”趙大義冷笑。始終覺得眼前這個小子不像一個人物…八成是出來招搖撞騙的。
最可笑的是,這小子還說自己來參加培藥交流會的。能來到這里參加交流會的培藥師,實力起碼都在三品之上。區區一個毛頭小子敢說自己是培藥師,簡直吹牛不打草稿。
趙大義道:“小子,你睜大眼睛看清楚。老子叫趙大義,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今日老子看你不爽,就是要把你轟走,你能奈我何?”
看到兩個侍衛接近自己,何孤抖了抖袖子,冷冷說道:“你們把我攆走,想把我再請進來,就很難了。”
“請你老母,你以為你是誰。當今國主還是無雙大師,誰會請一個小痞子進來?”趙大義大笑起來。他盯著何孤,目光里滿是不屑,同時很是郁悶,自己竟然在這樣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身上浪費了這么久時間?
“劉掌事,你濕骨林就是這樣待客的嗎?呵呵,紫金會員果然只是一張廢紙而已,看樣子根本沒有什么卵用。”
而就在這時,何孤幽幽一笑慢悠悠的從懷里掏出一張晶卡。
紫金晶卡!
這里所有人眼皮都是一跳,包括那兩名差來將何孤攆走的侍衛,見到這張晶卡全都不敢動了。
他們很清楚擁有這張卡代表什么,這象征著濕骨林至高的身份與地位。即便趙大義都沒有資格擁有。
這小子!
趙大義看何孤的臉色當即變了,臉上涌上了幾分陰寒之色。紫金卡,這怎么可能?區區一個小痞子而已…
“劉掌事,這小子生的賊眉鼠眼。這張紫金卡來歷莫名,一定要明察!”趙大義惡狠狠的盯著何孤:“依我猜測,這小子的卡八成是偷來的!”
“趙管事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請讓開。不要擋著貴客的路。”
老管事白了趙大義一眼,徑直繞過他畢恭畢敬來到何孤面前,深深躬了一禮:“原來是紫金上客,是老朽失禮了。”
紫金卡數量有限,持有者身份超絕、非富即貴。只要出示紫金卡,必將受到濕骨林至高的禮遇,這已不是區區一個趙大義可以說了算的。哪怕這張紫金卡來歷不明,也得先盡了禮數再核實身份。不然得罪了權貴,這里沒人擔當得起。
趙大義瞇起雙眼,很是不滿:“劉管事,你最好謹言慎行。”
“趙管事,是老朽該警告你謹言慎行。”
不成想,之前還對趙大義畢竟畢竟的老管事,此刻竟然一反常態起來。
“你竟然護著這個小痞子?”
面對趙大義的質詢,劉管事呵呵一笑:“就憑這位小哥有紫金卡,而你卻沒有。具有紫金卡便是我閣貴客。要是得罪了,這不是趙管事可以擔當的起的。若是趙管事有所不滿,可以去找閣主理論。”
“你這該死的小痞子…”趙大義瞪著何孤。
濕骨林閣主是誰?這是相當一教世尊、教主的存在,即便王真出面也無法輕易見到,何況他區區一個管事。
“看什么看?”
何孤盯著趙大義,哼哼發笑:“哈哈哈哈!小爺我有紫金卡,你沒有!”
趙大義氣的臉皮都在發抖:“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什么你!”
何孤三兩步走到他面前,連做了幾個鬼臉:“你不是和牛嗎?你打我呀,你下不去手!你罵我呀,你張不開嘴!”
老管事八字胡一抖,這也忒賤了。
“劉管事,我現在有一事相求。希望你能夠答應。”何二小祖風輕云淡道。
“只要小哥能配合核實身份。但凡在濕骨林中老朽能辦到的,必當盡力而為。”老管事說道。
“這樣便好說了。”
何孤點點頭,接著從懷中取出一張收據:“不知劉管事可認得這張收據?這一次,我代表家師前來參加培藥交流會,我想這張收據應該足以證明我的身份。”
“…這是!”
劉玄水接過收據,整個人都不禁一抖,心中震撼莫名。這張九生花的收據他太熟悉了…他沒想到眼前這個帶著點痞氣的少年,竟是那樣一位大師的弟子。
他深深呼出一口氣。
要知道,這位大師的名頭,可是已經驚動了閣中高層吶。還好剛才沒有妄加得罪,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設想。
趙大義見到劉玄水一副震驚失色的表情,整個人都愣住了,這個小痞子究竟是什么人物?能讓管事露出這樣敬重的表情?
“原來是大師的弟子!”
劉玄水躬禮連連,一陣激動:“閣主大人已經在內間等候,希望先生能夠前去一見。”
趙大義只覺得腦袋轟隆一聲,整個人都懵住了。張著嘴看向何孤,而何孤此時也正望著他,帶著幾分痞氣的笑容昭示出彌足的輕蔑。
閣主親自接見?趙大義只覺得腦子都不夠使了,心中震撼的無以復加。
他終于明白何孤之前的目光了。
“劉管事,不知現在,我可以提要求了嗎?”何孤嘿嘿笑著。
“先生但說無妨!老朽一定辦到!”劉玄水敬重道,至始至終屈身躬禮。
“來人。”
何孤猛一擺手,將幾個侍衛招呼過來。隨后指著趙大義,喝令說道:“把他給我丟出去!立刻!馬上!”
“我看誰敢!”趙大義兇惡說道。
幾個侍衛面面相覷,誰都不敢上前。畢竟這是王大師手底下的管事,要是出了事,的確沒人擔當得起。
“這是閣主親見的貴客,他說什么,你們照做便是。出了事,有閣主擔著。”
劉玄水先指了指何孤,隨后上下打量了一眼趙大義,一擺衣袖喝道:“立刻把他丟出去!馬上!”
“劉玄水!你們今天要是敢丟,我明日就能讓你們待不下去!”
趙大義是真的慌了,沒想到今日這事到頭來,竟反讓自己當眾顏面掃地。
“還愣著做什么?動手!”
幾個侍衛受到命令,完全不聽趙大義的大吼大叫。然而剛要動手,只見“嗖”的一聲,一道黑影從他們幾人面前飛掠過去。
定睛一看,這黑影的主人可不正是這閣主親見的痞子貴賓嗎?
趙大義正想抵抗幾個侍衛呢,萬萬沒想到這個時候突然肚子忽然一痛,接著整個人原地起飛,像一顆鋼炮般橫貫出去。
此刻何孤可謂是心花怒放,這一腳可是踹的那叫一個蕩氣回腸啊!丫的,敢和你何二爹爹叫板,看我不掌你丫的仙人板板。
偏偏這幾個侍衛還磨磨蹭蹭,一點都不上道。而他的無影腳卻早已饑/渴難耐了,于是干脆一腳飛起,狠狠揣在趙大義的屁股蹲兒上。入微之境的力勢何其之剛猛,居然直接將此人踹出了大門!
他“轟”的撞碎門簾,生生的摔了一個滿地菊花開。
望著地上已經摔得七葷八素,口吐白沫的趙大義,何二小祖發出一聲綿長的嘆息:“誒,我說大義啊。世界如此美好,你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