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梅端著白酒瓶,走到王吉昌跟前,扭扭捏捏的道:“王伯伯,我給你敬酒。”
四方這邊的敬酒,有時候只是指倒酒,倒酒的人并不需要陪著一起喝。
“好好好!倒一點點就行了。”王吉昌見姜梅來給自己敬酒,咧著嘴傻笑,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王伯伯,你這就不對了哈。梅梅這么多年來第一次給你敬酒,你肯定要先干了噻!”張小軍在一旁不依的道,同時給自己的婆娘打著眼色。
姜梅心頭不太情愿,但這種場合又不太好駁自己丈夫的面子,只好對王吉昌說:“王伯伯,你看,這么多年了我都沒給你敬過酒,今天第一次給你敬酒,你就先干了嘛!”
“那,要得,要得嘛!”近距離的面對著姜梅這個尤物的溫言軟語,王吉昌完全遭不住(穩不起),哆哆嗦嗦的端起酒杯,拿到嘴邊,還灑了幾滴在自己的襯衫上。
等王吉昌干了手里的酒杯后,姜梅就開始給王吉昌倒酒,倒了一半就停住了。自己的丈夫不久前一直在不停的給王吉昌敬酒,她是看在眼里的。在姜梅眼中,這酒絕對不是啥子好東西,能少喝點還是少喝點為好。
“嘿,梅梅,你倒半杯干啥子喃?快給王伯伯倒滿噻!”張小軍在一旁催促。
不得已,姜梅只好繼續傾倒酒瓶,一直到王吉昌面前的酒杯有了八分滿才停了下來。這時,姜梅就想離開了,但卻發現張小軍又在猛的給自己使眼色。
姜梅十分明白這眼色代表著什么含義,因為就在昨天晚上,張小軍就給她商量過今天要她干的事情。姜梅十分的排斥和抗拒,但卻賴不住張小軍以兒子張科的名義所進行的“長篇大論”,她不想跟丈夫吵架,只好暫時點了點頭,說到時候再看。她本以為丈夫已經忘了昨天晚上的事,但今天看他的樣子,以及他酒桌上說的那些話,原來他一直還記在心頭。
“王伯伯,我看你們米粉店的生意那么好,一天賣得到好多碗喃?”站在王吉昌跟前的姜梅裝作隨意的問道。
“賣,賣不到好多碗。”王吉昌有些結結巴巴的說。姜梅就站在他的邊上,挨得極近,他甚至能夠聞到從姜梅身上傳出來的香氣,這讓王吉昌微微有些亢奮的同時又有些不自在。
“五百碗有沒有嘛?”姜梅繼續問。
“我,我也不曉得。一天人來人往的,沒,沒切(去)數。”王吉昌忽然感到口干舌燥,不自覺的就端起酒杯,一口干了。
而張小軍看到王吉昌的樣子,知道自己這張牌是出對了,于是連忙繼續給自己的妻子使眼色。
姜梅面露難色,但看丈夫臉上的表情,明白如果今天不按照張小軍昨天晚上的吩咐去做,恐怕一回家就要大吵大鬧。姜梅咬了咬牙,開始繼續給王吉昌倒酒。
“王伯伯,來,我再給你倒一杯。”
“要,要得!”
“王伯伯,我看你們隔壁的店都要裝修好了,是不是裝修好了就要開業哦?”
“這個月底吧。現在就差開關插座和燈具沒裝,還有定做的桌子板凳沒有拉回來。等這些開關插座和燈具一裝,桌子板凳一拉回來,就可以開張營業了。”只要不涉及到米粉店的核心秘密,王吉昌說話倒也十分的正常。
“那你們新店一開,就有兩個店了,到時候人手夠不夠哦?”
“可能還會再招一兩個吧。”對面姜梅的提問,王吉昌可謂是有問必答。
“啊,真的嗎?那王伯伯,你看我可以不可以來你們店里上班嘛?”
“啥子,你,你想到店里來上班?”見說姜梅說想到米粉來上班,王吉昌的酒意一下子醒了一半,“你開啥子玩笑喲,梅梅?你和軍軍賣水平鴨賣得風車斗轉的,一天賺那么多錢,還看得上米粉店上班這點小錢?你莫跟你王伯伯開玩笑!”王吉昌搖了搖頭。
這次,姜梅還沒開腔,坐在王吉昌旁邊的張小軍就開口道:“王伯伯,姜梅沒有跟你開玩笑。王伯伯,你是沒賣過水平鴨,不曉得賣水平鴨的辛苦。起早貪黑不說,一天到晚還跟水打交道。姜梅現在才二十幾歲,一到陰雨天,手和腳就開始痛。要不是現在工作不好找,我早就不想讓她干這個了。
“還有就是賣水平鴨也不像你想的那樣賺錢。這個你可以問問李伯伯和張宇。頭兩年的確還是比較賺錢,但這兩年,做的人太多了。四方的大市場你也來過,一線線(一排)全是賣水平鴨的,競爭太激烈了,根本賺不到啥子錢。”
張小軍這么一說,張繼發和張宇就開始點頭附和,說些水平鴨生意難做,錢越來越不好賺的話。
“所以,王伯伯,如果你們米粉店要招人的話,你看能不能讓姜梅過來試試?姜梅嫁過來這么幾年,王伯伯你也是看著她的。當初沒賣水平鴨的時候,家里田頭,啥子活路都來得(干得)。我張小軍其他的不敢保證,但是說到做活路,我這個當男人的都比不上姜梅!所以王伯伯,你盡管放心,姜梅到了你店里絕不給你丟臉!”張小軍拍著胸脯道。
“這個,梅梅的為人我還是清楚的。那…要得嘛!反正米粉店也要招人,如果梅梅真想來的話,那就過來嘛!”王吉昌見張小軍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而且姜梅就在一旁,不停的給他倒著酒,王吉昌實在是說不出一個不字。在張小軍兩口子的輪番“伺候”下,他已經忘了招人這件事好像不歸他管,而是應該由繼子負責。
“王伯伯就是爽快!梅梅,快再給你王伯伯把杯子滿起。來,把我的杯子拿過去,你也跟王伯伯喝一杯。”
“王伯伯,來,我敬你一杯…”
由于三張桌子都在同一個院壩里面,相距不遠,張小軍和王吉昌之間的對話說得又是中氣十足,比較大聲,所以王勃雖然沒跟張小軍坐一桌,但他們那一桌談論的事情,特別張小軍叫姜梅過來給他老子敬酒的那一段,王勃完全是聽在了耳中。
這個張小軍,到底在搞啥子雞_雞?好好的水平鴨不賣,老板娘不當,讓自己的老婆出來當跑腿的秋兒(小二)?
毛病啊!
對此,王勃十分的不解。他才不相信張小軍說的啥子競爭激烈,賣水平鴨賺不到啥子錢。這完全就是張小軍在“拉胡子過街——謙虛”,跟他們一家不停的向外人說賣米粉也賺不到多少錢是一個道理。
難道姜梅真的有嚴重的風濕關節炎?王勃不由想。
如果姜梅真有關節炎,那的確是不宜過多的沾水。因為王勃有個遠方親戚,就是因為當姑娘家的時候沾冷水沾多了,現在是一身的關節炎,手腳的關節嚴重變形,幾乎成了廢人,全靠一年四季吃各種亂七八糟的藥保養著。
前世的王勃并不清楚姜梅到底有沒有風濕關節炎。因為在前世他們一家是屬于被張小軍鄙視的對象,見了之后人家完全是鼻孔朝天,甩都不愿多甩一眼的。所以,現在張小軍說他老婆有風濕關節炎也不是沒有可能。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要來就來吧!王勃扁了扁嘴,想到。其他人他不一定會同意,但如果是姜梅的話,那就沒什么問題了。不說其他的,光是前世姜梅沒有像張小軍那樣發達了之后便忘恩負義,即便是有了錢后對自己一家人仍然是很有禮貌,他就覺得這女人的本質不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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