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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2,尾聲1

  幾個女孩的父母在長島城堡內呆了一個星期,直到過了2010年的新年,這才戀戀不舍,意猶未盡的乘坐自家女婿的私人飛機,和自己的女兒一起回國。

  已經拿了美國綠卡的程文瑾,鐘嘉慧和梁婭沒有回去,而是開始繼續中斷的工作。

  二月的一天,正在魔都跟研發人員一起對微博和進行最后攻關,調試的王勃突然接到程文瑾的電話。

  “噯,小勃,知不知道哪里有什么河?要那種清澈透明,蜿蜒曲折,有水草,有河灘,水也比較舒緩,但可以直通大海的河?周圍的風景也要優美,最好別太多人煙。”電話中,程文瑾道。

  “清澈透明的河?還要風景優美,直通大海?國內可不多,歐洲有很多,瑞士,意大利,挪威,冰島,都有不少這種河流。你找河干嘛?”王勃有些奇怪。

  “我自有用處。你能幫我找一條嘛?”程文瑾說,說話的語氣帶著一種少有的輕快,讓人想起某種消失的年輕。

  王勃猶豫了一下,開始在記憶中搜索符合對方要求的河流。過去的幾年,為了全球置產,他去了很多地方,很多城市還是深度的自駕游,足跡幾乎踏遍了歐美日的主要城市。這大概是程文瑾之所以問他的原因。

  “挪威的奧斯陸附近有條河,就在距離奧斯陸一個小時車程的海邊,河流依山傍水,曲曲折折的通向北大西洋,應該能夠滿足你的要求。”王勃說,俄頃,又試探著說,“姐,要不請兩天假,陪你去?”

  “那感情好。”程文瑾一點也不推辭的說,好似他即使不提,她也要主動提出似的。

  這就讓王勃更加感到奇怪了。

  但他也沒多問,心想等見了程文瑾,一切疑惑自然明了。

  兩人在電話中很快敲定行程,碰頭的具體時間和地點。末了,程文瑾欲言又止,最后小聲的,仿佛備注似的說這次出行,她既沒告訴方悠也沒告訴梁婭。

  王勃愣了片刻,也趕緊會意的說他也會找個理由不讓周圍的人知道。說完后,心頭便冒起了一股很久沒涌起過的類似于偷//情的興奮。

  為了不被人知道,王勃沒有動用自己的私人飛機,而是直接通過旅行社定了飛往挪威奧斯陸的機票。

  兩天后,輕裝簡從的王勃神不知鬼不覺的抵達了挪威的奧斯陸,并在機場見到了已經提前到了挪威然后在機場接他的程文瑾。

  “我租了車。小婭說你在挪威有套房子,所以我沒有定酒店。現在時間尚早,我們找地方吃個午飯,就去那條河可以嗎?或者,你需要休息一晚上?”站在王勃面前的程文瑾笑瞇瞇的沖他說,眼角皺起好看的魚尾紋,一雙褐色的眸子,猶如挪威的天空,透明,沉靜。

  “飛機上就睡過了,哪里需要什么休息?吃了午飯就去。對了,文瑾,你還沒告訴我怎么想找一條河。”王勃道。

  兩人開始朝外面走。女人自然而然,沒有一絲忸怩的挽著他的胳膊。在這個沒有多少華人,也沒多少人認識他倆的北歐小國,不論王勃還是程文瑾,心情都輕松了起來。

  “到時候你會知道的。”女人巧然一笑,繼續賣著關子。王勃偏頭,將目光朝對方看去,發現今天的程文瑾跟平時端莊,賢淑的她大為不同,跑鞋,登山褲,防水的沖鋒衣,烏黑,整齊的頭發用橡皮筋在后腦勺扎成一個搖擺不定的馬尾,脖子上圍了一條圍巾,肩頭則斜垮了一個少見的帆布包,帆布包鼓鼓囊囊,一看就裝了不少的東西。女人的整個打扮,看起來活脫脫的就像青蔥年少的中學生或者大學生。

  感覺王勃一直在打量自己的穿著,程文瑾偏頭看著他,以一種不太確定,又仿佛略有點不好意思的神情說:“不適合?怕被周圍的人過多的注意,所以特意換了身年輕一點的衣服,如果你感覺不合適,我可以重新再換一套。”

  “哪有!”王勃搖頭,“這身衣服挺好的。車子沒辦法下到河中央的淺灘,估計到時候要步行一大段路,你這打扮正好。”

  “那就好!”女人的眼睛頓時一瞇,再次蕩漾出淺淺的,仿佛春天來臨了般的笑容。

  程文瑾租的是一輛楓葉迷彩的牧馬人,自帶GPS。

  上車后,王勃在GPS上輸入目的地,先回了奧斯陸。

  兩人在奧斯陸隨便找了家西餐廳,吃了頓簡單的西餐。西餐過后,就開始正式的前往目的地。

  目的地距離奧斯陸約莫一個小時的車程。開車的王勃沿著蜿蜒曲折的山谷馬路行駛了好一陣,直到開到馬路的盡頭,汽車再也無法前行,這才停車。

  “好漂亮的河水。”跳下車的程文瑾一聲歡呼,入目處,是一條清亮的大河,從遠方的瀑布蜿蜒而來,再向西流去。

  “是啊,清涼得讓人恨不得跳下河去洗澡。走吧,這是中游,河水還比較湍急,還要走到下游才能看到舒緩的淺灘。”王勃用鑰匙鎖好車門,沿著河邊的小路,帶頭朝前行去。

  程文瑾跟了上來,依然挽著王勃的胳膊,一邊走,一邊美目大睜的打量著沿河的風景。冬雪還未完全融化,地面硬邦邦的,走在上面,發出冰渣子破碎的嘎嘎聲。嘩嘩流淌的河水中,東一坨西一坨的點綴著團團還未融化的白雪。

  一些大的積雪上,甚至站著叫不出名字的水鳥。水鳥時而拍打著翅膀,而是發出幾聲嘹亮尖銳的蹄叫,破空而來,在山谷間冷冷的回蕩著,倒顯得周圍的環境更加的幽靜了。

  正是春寒料峭之時,離開了打著空調的汽車,被野外的冷風一吹,寒意便撲面而來。程文瑾便用手把圍在脖子間的紅圍巾上提,遮住從側面看去,輪廓極為立體分明的口鼻,只露出兩只猶如旁邊河水般清亮的眼眸。

  做完這一切后,她突然發現了身邊縮著脖子的王勃,便停了下來,解開脖子上的紅圍巾,要他拿去圍。王勃忙說自己不冷,女人便撲哧一笑,繞到他的跟前,微墊著腳跟,把長長的圍巾在他的脖子間繞了一圈又一圈。

  “一人一半,不然我不圍。”王勃拉著女人的手,笑著說。

  女人略一猶豫,便微笑著點了點頭。

  王勃立刻松開脖子上的圍巾,留出一半,像剛才女人幫他圍圍巾一樣,將另一半圍巾圍在了女人白皙如雪的頸脖上和俏臉上。

  圍好圍巾后兩人便又手挽著手的依偎著前行。

  不通汽車的沙石路沿著彎曲的河流,向西邊遠遠的延伸開去,不知道有多長。周圍也人跡罕至,兩人走了半個小時,也沒瞧見一個人影,看也不到屋舍,仿佛整個天地,就只剩下了他們兩人在冰雪,河水,山脊和水鳥所構成的世界中禹禹獨行。

  “以前來過這里?”路上,程文瑾問。

  “去年在奧斯陸看房子的時候,開車來過一次。”

  “跟誰?”女人問,眨了眨眼睛,直到王勃眼中流露出窘迫之色,這才瞇起眼睛,笑道,“好啦,開個玩笑而已,不用感到抱歉。”

  “呃,其實也不是別人,就是夏雪,還有我姐。”王勃小聲的說,心頭依舊發虛,明白這種解釋在程文瑾面前也毫無洗清自己的說服力,于是便想說些其他的什么,想著女人今天年輕的打扮,便夸贊說:

  “文瑾,你現在的打扮好像高中生。”

  “真的?”

  “真的!”王勃心悅誠服的點頭。

  “噯,要真是高中生就好了!很多事情就會變得簡單,是吧?可惜不是!人老珠黃了喲!若是在國內,我可不敢這樣穿,不然,肯定被人嘲笑和奚落,被人暗罵不正經來著——”

  “敢!看我不撕爛他/她的嘴!”

  “咯咯——”女人咯咯的笑了起來,笑得恣意而又開懷。笑聲在山谷間回蕩,驚飛了幾只水鳥。

  又走了約莫二十來分鐘,兩人來到一個水面開闊,一半是干枯的河床,一半是清涼的河水的地方。一旁的程文瑾首先佇立不動,松開挽著王勃胳膊的手,走到河邊,上下左右的打量四周的環境。

  對面,是連綿起伏,可以看見雪線的群山;上面,是兩人走過的小路,已經走得很遠了,牧馬人也好,還是兩人開車經過的那座古老的石橋也好,都不見了蹤影;頭頂,則是碧藍的天空,一半是天,一半是云,溫煦的太陽像跟人捉迷藏似的,一會兒隱沒于云層,一會兒露出臉蛋,灑下溫暖的陽光。

  “嗯,這地方不錯,是我中意的地方。”程文瑾走回到王勃的身邊,十分滿意的沖他說。紅色的羊毛圍巾已經拉下臉來,顯露出雪一樣白的臉。

  “就這地方就行?沒覺得有什么特殊的嘛?你是想在這里照張相還是寫句到此一游?”王勃開玩笑說。

  “你馬上就會知道了。”程文瑾淺淺的一笑,嫵媚的瞥了他一眼,轉身沿著河堤朝下面的河床上走去。

  “小心一點,我拉著你,別摔著了。”王勃見河堤上還有不少已凍成薄冰的積雪,擔心程文瑾摔倒,趕緊跟在其后趕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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