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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7,漸生罅隙

  “哇,五糧液?勃哥竟然用五糧液待客,好奢侈!”

  “哇,還有紅酒…我要喝紅酒…這紅酒的包裝好好看哦,是個木盒子,咦,咋個開喲?沒看到蓋子。”

  “笨蛋!那是木塞塞,要用專門的開瓶器開!高級的紅酒都是木塞塞,便宜的才用塑料蓋!不過裝木盒子的紅酒我也沒看過,估計高級得很。”

  “那我更要嘗一嘗了!我還從來沒喝過有木塞塞的紅酒!”

  “我也要喝一杯!”

  在豪華,大氣,讓一群劉家人屏息斂氣,不敢亂動,走路都輕腳輕手,生怕在發光的大理石地板上留下腳印的客廳給王吉昌上了香,又在火盆里燒了些錢紙后,裝模作樣的說些讓王勃的繼父放心大膽的走,還要保佑王勃和他母親沒病沒痛,升官發財之類的俗言俗語后,眾人便一一出了客廳,重新回到飯桌,準備吃飯。

  然后,一上桌就想喝飲料的幾個小輩在堆放酒水飲料的幾張大桌子上轉了一圈,很快眼睛一亮,吃驚的發現不僅有他們愛喝的豆奶,可樂,雪碧,橙汁等數種飲料,還有五糧液和紅酒,而且紅酒還是木塞塞的紅酒!

  這可是稀奇事。幾個小輩頓時大喜,拿飲料的拿飲料,拿紅酒的拿紅酒,歡天喜地的回到了大人身邊,然后迫不及待的把剛才的所見所聞告訴了自己的父母叔伯。

  “媽,勃哥準備了好多喝了喲,光是飲料就四五種,你想喝啥子?我去給你拿!”

  “爸,三伯,你們不是愛喝白酒得嘛?那邊有五糧液哦!要不要我給你們拿兩瓶過來?”

  “拿一瓶就是了,兩瓶哪里喝得完嘛——啥子?五糧液?真的還是假的喲?我這輩子還從來沒喝過五糧液!”

  “真的,就在那邊的桌子上,一箱一箱的,堆得像小山一樣。除了五糧液,還有紅酒,而且是裝在木盒子里面帶木塞塞的紅酒,高級貨喲,怕是一瓶就要一兩百…”

  男女老少,叔伯妯娌,完全被一群小輩們的話給震驚了。

  兩三百一瓶的五糧液?

  一兩百一瓶的紅酒?

  一箱一箱堆成了山?

  眾人瞧了瞧遠處黑壓壓的,把整個碩大的前院幾乎都快要填滿了的人潮,心頭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

  我的媽呀,光是酒水錢,今天晚上就要喝掉好多喲!

  這時,他們才感覺,對方前不久不要他們的隨禮,還真不是客氣,而是根本就不把他們手里那幾百一千把塊錢看上眼!

  然后,那個今天晚上已經冒出過好幾次的念頭在眾人的心頭不約而同的再一次冒了出來:

  發達了!這劉波兒——不,現在是王勃兒了,真的發達了喲!

  在開席約莫一個小時后,便有客人陸陸續續的離開,比如,四方市政協那幾個代表市委市政府下來吊唁慰問王勃母子的官員,便是最早離開的。離開前,幾個官員都再一次跟王勃母子打了招呼,讓他們節哀順變。王勃母子則再一次感謝組織,感謝領導的關懷慰問,讓領導們明天中午早請。

  之后,王勃高中班上的同學,老師,下屬,鄉親近鄰,也開始陸陸續續的離開。

  離開前,也照例跟王勃母子打了招呼。王勃和他母親同樣讓他們明日早請,早點過來吃中午飯。

  所有的人都走了,最后只剩下王勃的嬢嬢舅舅,他大姑,大爺這邊的家人們,以及他的幾個耍得很好的高中同學,唐建,林文建;大學同學,魏壽松,涂云良,徐成,薛飛,黃亮五人。

  王勃最初是想派司機送這些遠道而來的同學們去酒店休息的,奈何涂云良感念自己父親去世時王勃開車遠赴千里送他回茂//縣奔喪的恩情,這次說什么也要留下來,和王勃一起替他父親守靈。

  涂云良不走,其他幾個當然也不好意思走,而且感覺回酒店也無聊,還不如留在王勃家里有意思,至少這里有吃有喝人還多,便一并留了下來。

  幾個男生們不走,這下好了,正愁找不到理由的王勃的那群紅顏知己:韓琳,周書,徐晶,廖小清,曾思琪,張唯,蘇夢瑤,溫小涵,宮靜,張靜,張馨月,張莉…等等一票昨晚沒機會,也沒“資格”留下來陪王勃的紅顏知己們,也有了理由和借口。

  至于昨天晚上就在這里的梁婭,鐘嘉慧,孫麗,田芯,姜梅,陳香,伍雪,黎君華,馬麗婷,方悠,以及梁婭的媽媽程文瑾,她四姨媽程文萱,今天晚上當然也會留下來,跟王勃母子共進退。

  除了王勃的親人,同學,女友和一大票紅顏們,還沒走的,便是來得遲了的劉家那二三十個吃得正嗨,喝得正爽的男女老少。當所有人都離席走人之后,他們這三桌便顯得尤其突兀。

  這多少讓劉家人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過了不久,當嗩吶,銅鑼,大鼓等傳統樂器響起,酒足飯飽,穿好道袍的道士開始念經,超度亡靈時,還在吃飯的劉家人便更不自在了。這酒的確好喝,華夏名酒五糧液,這菜也的確好吃,全是平常難見的好菜,大菜,里三層外三層,堆滿了桌子,但在道士已經開始作法,主人家也在道士的指揮下對著亡靈跪拜,默哀的時候,他們若還在一邊大吃大喝,那也有點不像話。

  于是,感覺還沒吃飽的劉家人也只得盡快的猛夾幾筷子,猛塞兩嘴后起身離席,以示對主人的尊重。

  離開前,劉家人想找主人家告別,但卻被告知他們的二姐操勞過度,已經去上樓休息了;而王勃,作為孝子,則離不開,正在道士的指揮下,跪在靈堂前給他老漢兒三叩首,五叩頭呢。

  劉明建,劉明巖,劉明菊幾個原本還想走到王勃跟前,跟自己的侄兒親口說兩句勉勵告慰的話,甚至攀親敘舊,奈何朝用作靈堂的客廳一看,密密麻麻,跪了一大群披麻戴孝的孝子賢孫,把門都堵了,根本不可能擠進去。

  就在這時,跪在最后的王勃的二舅發現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劉家人。王勃的三舅便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到劉家人跟前,道:

  “老表們啊,你們都吃飽了嘛?這是要走了嗎?那你們明天早請哈!不好意思,勃兒現在走不脫,沒辦法送你們這些當老輩子的了!”

  “啊,那個沒關系沒關系,讓勃兒忙他的。”

  “要得要得,我們明天一定早請。”

  劉家人戀戀不舍的走了,走在路上的時候,還一步三回頭,不時的回望著那燈火璀璨,代表著富貴,權勢,和財富的大院子。路上的他們,興高采烈,興致勃勃的聊著,聊著王勃的院子,聊著院子外的車子,聊著今晚看到的那一個個衣著光鮮,儀態萬千,氣質不凡,一干就很有來頭的賓客,聊著吃的,聊著喝的,聊著感興趣的一切,不知不覺,感覺還沒聊幾分鐘,就到了化龍橋,四方和光漢分界的地方,這里,十家人將分道揚鑣,化作三股,各自奔向不同的家。

  分別之前,劉家人開始商量明天去參加正席的時間,議論著明天一定不能像今天這樣晚了,不然連飯都吃不飽。

  還有便是不能讓王勃的生父,他們的大哥跟著來了,不然準得壞事。現在明擺著的就是王勃對他們的大哥怨念甚大,視若仇寇,他們決不能畫蛇添足,自討沒趣。

  “那就這樣定了嘛。明天各位都早點哈,早上九點就在老建屋頭集合,明天早點去勃兒那里,看看能不能幫勃兒什么忙。紅白喜事最累人,事情巨多,我們這些當伯伯嬢嬢的也不能吃干飯,總得幫人家勃兒干點事情。沒有錢,就出力嘛。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年齡最大的劉明鳳說。

  “對對對,大姐說得對,聽大姐的。我們明天都早點去幫忙。”

  “要得要得!”

  眾人一一附和,只是除了老八劉明發沒得聲音。

  眾人一瞧,這才發現,不知什么時候,劉明發竟然不見了。

  “老八喃?老八跑哪兒去啰?”劉明菊問。

  “不曉得!”

  “沒注意到!”

  大家都說沒看見。

  這時,老三劉明建氣急敗壞,簡直想打人的道:“那狗曰的還能跑哪里去?一定是趁我們不注意,偷偷的跑去找勃兒獻殷勤去了!”

  “我說老八今天為啥子裝怪,不愿意出頭…我明白了,我現在終于明白了!”老六一副“我終于明白了”的樣子。

  “六伯,你明白啥子啰?”這時,一個小輩問。

  回答他的卻是老七劉明菊。劉明菊一臉扭曲的說:“老八那鬼豆子,一天到晚就曉得搞小動作!他這次單獨跑去找勃兒,還不知道在勃兒面前會怎么說我們的壞話,給我們下怎樣的爛藥!不行,得把那鬼豆子追回來,不能讓他在勃兒面前搬弄是非!”

  “對頭!追回來!一定要追回來!”

  “吃里扒外的東西!”

  一群人吵吵嚷嚷,暴跳如雷,商量著把“吃里扒外”的老八追回來。這鬧劇,實在是讓隔房的幾家好笑。他們才不想跟劉家這各懷鬼胎的幾兄妹瞎胡鬧,更不想去追什么劉明發,讓王勃一家人圖看笑話。

  “各位,都冷靜一下。我們都跟勃兒一家告了別了,現在又浩浩蕩蕩的殺回去,你們不覺得很搞笑,也很唐突嗎?”坐在摩托車上的劉明柏說。劉明柏便是劉芳的老漢兒,在高平的收費站當收費員,吃國家飯,算是劉氏家族十房人中目前混得最好的一個,平素在劉家大家庭里面頗有威望。

  “那柏哥,你說咋辦嘛?”

  “就是,柏哥,劉明發那心術不正的龜兒子肯定會在勃兒面前下我們的爛藥!”

  “咋個半?老子管得你們咋個辦!老子一家人又跟王勃母子沒得仇!”劉明柏心想,但還是抬了抬手,讓眾人稍安勿躁:

  “每臨大事有靜氣,你們不要慌嘛,也不要把老八想得那么壞!老八有可能是回勃兒那里了,也有可能是直接回家了。不過他即使回勃兒那里,也不至于說你們的壞話。老八那個人我還是了解的,不是在背后說人是非的小人。我估計他即便回到勃兒那里,目的也不外乎是跟勃兒擺談擺談,畢竟十幾年沒見了。老八大勃兒不多,以前兩伯侄的關系也比較要好。

  “所以,各位,散了吧,你們也不要多想,天氣冷,早點回屋頭去抱婆娘!”說完,劉明柏便讓自己的老婆和女兒上車,電打火一打,發燃火,一扭油門,揚長而去。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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