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比艱難的一天對從未做過多少家務活的田芯來說總算過去了一半,從早上七點開始一直到下午兩點都沒怎么喘過氣的她終于可以利用吃午飯的時間歇上一陣了。
由于昨晚上的菜弄得實在是太過豐盛,幾個人死吃爛脹,肚子撐得不得了,最后還是剩了將近一半的菜,所以,中午王吉昌也沒炒什么新菜,將就昨晚的剩菜熱了熱,將就對付一頓了事。菜雖然是剩菜,但對田芯來說卻是比昨晚還要美味,因為這個時候的她經過一上午的勞作早已經是餓得前胸貼了后背。餓得慌的人吃什么都香,就更別說飯菜本來就不錯,所以,田芯一改昨晚和今早的裝淑女,敞開肚皮吃了兩大碗。
“就是嘛,小田,在這里你別客氣!就當是自己家里一樣,隨便一點,一定要吃飽。”王吉昌笑嘻嘻的看著大嘴刨飯的田芯,道。
“對頭!小田,米粉店里面的活路看起來好像是手腳活路,不那么累人,但干的時間長,一天下來還是很累的。你要把飯吃飽,不然還沒到飯點就餓了。”曾凡玉也在一邊勸道,順手給田芯的碗里夾了一筷子菜。
王吉昌和曾凡玉兩口子不勸還好,一勸,田芯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嘴里說道:“王哥,曾姐,我曉得。我不會把自己當外人的。”她說雖是這么說,但吃飯夾菜的速度卻慢了下來,那種細嚼慢咽的淑女樣又回到了她身上。
“芯姐,你才來大概還不清楚,但他們都曉得,在這里上班不能裝淑女,裝淑女是要吃虧的。現在才兩點,離晚飯還有五大五個小時。你現在不吃飽,到時候不要喊餓喲!”王勃一邊大口嚼肉,一邊指點著田芯。
“誰裝淑女了?你才裝淑女!”田芯沒好氣的看了王勃一眼,被他這么一攪合,她身上的淑女氣卻是裝不下去了。
“就是,勃兒,你怎么對你芯姐說話的?不要沒大沒小!”王吉昌開始教育起王勃來。
吃過午飯,王勃提出去家具市場給田芯買床,王吉昌就叫田芯跟著去一起選。王勃以為田芯要拒絕,不想田芯卻點頭同意了。
兩人騎車來到家具市場,由于是田芯睡,王勃自然讓田芯選。他也想看看這女人到底是準備選張一米二的單人床還是選一米五的雙人床。
可是選來選去,讓王勃大跌眼鏡的是這女人卻選了一個木頭做的高低床。
“大姐,你是學生沒做夠呢,還是想重溫一下當學生的感覺還是怎么滴?”王勃看著田芯戲謔道。
但田芯卻將王勃拉到一邊,露出一種罕見的嚴肅表情,說:“小勃,雖然和你們一家相處的時間還很短,但是你爸你媽還有你,對我們這些員工的好,我都是看在眼里的。芯姐是在外面上過幾年班的人,明白能夠遇到一個體貼下屬,為下屬著想的東家是有多么的不容易。你們一家對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但我卻不能無動于衷,將所有的這一切當成是理所當然應該的。這世上沒有什么是別人應該為你做的——”
“停停停!芯姐,你到底想說什么?我怎么聽起來有些頭暈?”王勃當然是在裝瘋賣傻,田芯剛一說完前面兩句話,他就知道這女人大概想干什么了。他有些意外,但更多的卻是感動。他怕這女人再說下去自己會臉紅。
田芯卻沒回答王勃的話,而是問道:“小勃,我昨晚聽關萍你還要繼續招人是不?”
“肯定要招噻 。隔壁的中餐館才利用了一小半,而且還沒裝修。等以后裝修好全部利用起來光是我們這幾個人哪里霍得轉?我估摸著起碼還得雇兩三個人。”
“那好!你準備招的這些人,如果家離得近還好,如果像我跟關萍一樣,家離得遠,那店里是不是也得給他們安排住宿的地方?如果我和關萍一人一間,那新來的人住哪里?”田芯盯著王勃的眼睛問。
王勃很想說這還不簡單,再租一套唄?但以他的人生閱歷來說他這么一說,那差不多就算辜負了田芯的好意。王勃扣了扣頭皮,笑看著田芯,“那你和關萍就打算委屈你們自己,睡高低床?”
“這算什么委屈?!”田芯橫了王勃一眼,她感到有些奇怪,按理說王勃這小子自小生活在農村,地地道道的“土農民”一個,但在他的身上田芯卻怎么也找不到一絲一毫的土氣跟小氣,什么都有些大手大腳,好話叫大方,壞話就可以說是敗家了。“你要是去看一下我以前在豬鬃廠的宿舍,你才明白什么叫委屈。”
“豬鬃廠那臭哄哄的地方,我才懶得去看。”王勃用手扇了扇鼻孔,仿佛現在就置身豬鬃廠一般,而后忽然一臉怪笑的盯著田芯的臉,道,“芯姐,你可要想好咯,住單間還是跟人合住,就在你的一念之間。一旦今天決定下來,以后可就沒辦法反悔咯?到時候不要怪我言之不預哈!”
“你——”田芯用手指著王勃的臉,有些氣不打一出來,“你還真以為我是在和你開玩笑不成?算了,你愛買什么床就買什么床,反正花的又不是我的錢。”
王勃一看田芯是真的生氣了,有些慌了神,一把拉住轉身欲走的田芯,涎著臉討好的道:“怎么,生氣啦?開個玩笑嘛!別生氣,我這不是覺得你們女孩子家沒有自己的私人空間會不方便嘛?好了,是我的錯,我沒能領會到芯姐姐的好意,讓芯姐姐的一片好心當成了驢肝肺。今天晚上我自罰兩杯向你道歉。別生氣了好不好?”
田芯也就想氣氣這老愛跟她唱反調的小子,哪里會為了這點屁事真生什么氣。她見王勃難得的說了軟話,還破天荒地的向自己道了歉,也就停住了自己的腳步,但臉上的表情還是一副生氣的樣子:“我有啥子好意?我不過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罷了。”
“哪能是閑事呢!這是家事,咱們一大家子的家事!”王勃繼續嬉皮笑臉的看著田芯,他剛才一只手已經拉著田芯的胳膊了,這時另外一只手又伸了上去,輕輕的拍著田芯光滑的手臂。
這彈性,這滑潤,這手感,真不錯。
田芯知道這家伙又在拐彎抹角的沾自己的便宜,她也有些無奈,用力一掙,掙脫王勃的兩支咸豬手,嘴里沒好氣的道:“你別這么自來熟,我和你可不是什么一家人。”
“咱不是一家人,卻勝似一家人嘛!玩弄字眼沒什么意思。好了,芯姐,今天就按你的吩咐,你說咋辦,咱就咱辦,你開口,我買單,保證不再唱反調,ok?”
“得!你爸你媽說這話我信,你這小鬼的保證可沒什么信譽度。相信你?賣了還幫你數錢呢!你還要怪幫你數錢數得不夠快!你這小鬼心頭的彎彎繞,繞彎彎,多著呢!”
就這樣,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拌著嘴,吵吵鬧鬧的就把床買了下來。而且一買還是三張。按照田芯的說法,這叫未雨綢繆,等新人來了,也就不用再跑冤枉路了。
田芯的建議算是提醒了王勃,讓他考慮到光有床還不行,衣柜,梳妝臺,或者寫字臺之類的簡單家具也應該給員工配一個。于是又配了五套木質書桌和五個小衣柜。三個架子床,可以睡六個人,但關萍所住的小臥室中原本就有一套書桌和衣柜,所以就少配了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