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過早飯,我們一行三人開始參觀聞名世界的丹楓白露宮。
丹楓白露宮是以前法國皇室休閑度假,騎馬狩獵的行宮,有點像清朝的圓明園。跟歐洲的很多著名的古堡,教堂一樣,期間幾起幾落,甚至經歷戰火的摧毀和洗劫,歷經數代人投入巨量的資金、人力、物力持續不斷的建造,修復,才得以呈現目前的洋洋大觀。丹楓白露宮在營造、裝修的過程中,得到了很多文藝復興時期的藝術家們的傾情貢獻,因此,這里也一度成為了法國文藝復興時藝術家們的聚集地,為世界藝術史,為后人留下了無數精彩的作品。
在丹楓白露宮逗留了一上午,又在小鎮上吃了午飯,午飯過后,我們開始趕赴下一個目的地,法國西南的波爾多。
波爾多距離巴黎五百公里,是法國西南的工商業重鎮,歷史上,先后三次作為法國的陪都(普法戰爭,一戰和二戰),就這個意義上而言,倒是有點像王勃現居的雙慶,都是且戰且退,抵抗侵略,挽救民族危亡的大后方,在政治,經濟和軍事上,對法蘭西人具有極其重要的意義。比如,波爾多不僅是歐洲軍事,航空的研究和制造中心,還是法國戰略核彈和高能物理實驗的核心,擁有原子能研究中心和兆焦激光計劃等許多高端技術機構。
王勃對法國的戰略核彈沒什么興趣——有興趣人家也不會讓他參觀,他感興趣的是那些風景優美,保存完好的中世紀城堡,以及成千上萬的葡萄園以及和葡萄園相連的酒莊。作為世界上最大的美酒之鄉,波爾多葡萄種植面積居法國三大葡萄酒產區之首,這里的酒園和酒堡超過九千座,年產葡萄酒7億瓶,由此可見其規模的龐大。
比如,無數電影,無數小說中富豪們炫富時動不動就喊的“來一瓶82年的拉菲”,便來自于波爾多五大葡萄酒名莊之一的“拉菲酒莊”。
500公里的路程,如果是在不限速的德國,以奔馳S600的平穩性,也就是兩三個小時的事。
不過,法國的高速公路和歐洲絕大部分國家一樣,也是要限速的,一般不能超過130公里。
而且,即便不限速,估計陽哥也不敢開快車吧?這樣一來,等我們到達波爾多的時候,大概也只能去吃晚飯,參觀酒莊的事,只有等第二天再做打算了。
和昨天興致勃勃的打量路邊的風景不同,今天上車后不久,王總便開始打盹,腦袋時而左擺時而右擺,一副瞌睡正酣的模樣。才吃了午飯,這奔馳車的內部實在是太豪華,坐起來也太舒服,你別說,在這種難以察覺的,猶如搖籃一樣的輕輕搖擺間,我自己也漸漸的也有點瞌睡兮兮,想把座椅放倒,然后閉上眼睡上一覺。
不過,我的睡覺大計還沒成行,就聽旁邊的陽哥說:
“雪雪,王總睡了,睡覺不蓋衣服容易感冒,要不,我把車在路邊停一下,你去后備箱拿一件王總的衣服給他搭一下胸口?”陽哥說。
“好的,陽哥。”我點了點頭。
于是,陽哥緩慢的降低車速,在緊急停車道把車子停了下來。
我打開副駕駛的門,繞到車尾,打開王總的旅行包,小心的翻找著他的外套。王總的旅行包不大,裝的行李也挺簡單的,一套睡依,一條休閑長褲,一件短袖的襯衫,兩雙襪子,還有一件夾克衫和一些個人的洗漱用品。
我將夾克衫取出,正準備拉上旅行包的拉鏈,突然有什么東西掉在了后備箱的地板上,定睛一看,卻是一條花色的小內庫。
我一愣,下意識的將手伸向那條花色小內庫,打算撿起來塞進旅行包,但當手快要接觸到那片不大的布料的時候,我的右上卻僵立在半空,有些下不去手。心臟撲通撲通,莫名的就開始飛速跳動起來,而且臉也開始不由的發紅,發燙。我猶豫著,不知道應不應該去拿,或者說去接觸那片小小的,但卻有著不同含義的布料。
“雪雪,找到衣服沒有?沒有的話我的那個塑料袋里面有一件西裝。”就在這時,前面響起了陽哥詢問的聲音。我也就一下子從發愣中清醒了過來。
“找到了,陽哥,我馬上就來。”我應了一句,不再猶豫,將頭偏向一邊,中指,無名指和小指張開,只彎曲拇指和食指,伸向記憶中的方向,將后備箱地板上的那片花色布料捻起,飛速的塞到王總的旅行包中,然后拉上拉鏈,蓋好后備箱。
當這一切都做完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的心臟跳得快極了,背心上也有汗水冒出,濕漉漉的。
真是讓人尷尬的一幕!
將王總的夾克給他蓋在匈口,從新回到副駕駛坐好,停了沒幾分鐘的奔馳車便開始徐徐啟程,加速,又一次匯入了前方的車流。
有了這么一個小插曲,前不久的那一點瞌睡似乎也跟著不翼而飛。我開始跟陽哥聊天,聊高速公路兩邊的風景,聊今天下午我們長途跋涉,遠行千里準備去的目的地,波爾多。
陽哥告訴我,兩年前的暑假,他曾和兩位印度留學生到波爾多的某個葡萄園給當地的葡萄園主剪過葡萄。40歐元一天,包吃包住。他們每天天剛剛蒙蒙亮就要起床,然后一直要工作到太陽落山,每天的工作時間長達12小時,很累,但也有一個好處,就是葡萄管夠,隨便吃,晚上吃飯的時候葡萄酒隨便喝。陽哥說,那個暑假,他幾乎每天都要吃好幾斤葡萄,酒量也從喝一兩就臉紅到后面的一瓶不醉,然后是現在一看到葡萄就煩悶。
“有趣的經歷”,我想,“如果明年有可能,自己也來波爾多剪一兩個月的葡萄好了,賺錢,鍛煉法語,還可以幫王總打探波爾多葡萄園和酒莊的行情,簡直是一舉三得!就這么定了,明年暑假就過來當長工!”我暗自下定了決心。
就在我東想西想的時候,陽哥突然提醒我,說王總匈口的夾克掉下來了,讓我爬回后排重新給王總蓋一下。
“對不起,陽哥,剛才想一個問題想得有些出神,沒注意到王總那里。我這就去后排。”我吐了吐舌頭,有點不好意思。陽哥他既要開車,還要關心王總的狀況,我還真的是有點不稱職啊。
“呵呵,沒事兒。你不是不太方便么?我瞄一眼后視鏡就行了。”陽哥不在乎的說。
我從前排中央的扶手處爬到后排,然后側身,將王總匈口掉落下來的夾克衫重新蓋在他的下巴處。蓋好之后,擔心待會兒夾克衫又掉下來,我也沒回前面的副駕駛,便在后排坐了下來。
我系好安全帶,東瞅西瞅,發現后排的座位比前排還要寬大一些,不僅前面有單獨的屏幕,腳下還有腿部支撐,簡直堪比飛機的頭等艙。
現在,我終于明白為什么叫“坐奔馳開寶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