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孩兒在小小的隔間內相互玩笑了一陣,鬧得兩人都氣喘吁吁,這才罷休。
“蔡姐,你說,我…我應不應該答應他呀?”坐在軟凳上的寧倩用手指攪弄著衣角,紅撲撲的臉上,滿是猶豫和煎熬。
“答應!為什么不答應?包吃包住包睡——呀呀呀,別打,一不小心又說錯話了…答應答應!要是我,我就毫不猶豫的答應——這機會多難得呀?我相信全機的所有姐妹,哪怕是那幾個有男朋友的,若是王子安邀請她們,我保證她們跑得比兔子還快,絕不會有半點猶豫的。也就是倩倩你,想這想那,患得患失,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想的——嘿嘿,莫非你擔心那王子安晚上獸姓大發,忍不住——呀呀呀,不說了不說了,打住打住…”
寧倩收回去擰蔡金蓉腰間車欠肉的右手,柳眉倒豎,瞪著蔡金蓉,氣咻咻的道:“蔡姐,人家跟你說正經話呢,你一天盡開人家的玩笑。”
“行了!我不開你玩笑了。咱們說正經的吧,你到底猶豫啥?或者擔心啥?”蔡金蓉收起玩笑的心情,面色平靜的看著眼前一臉糾結的寧倩。
“我…我就是感覺太快了,我們才…才認識一天都不到。”寧倩紅著臉,期期艾艾的道。
“切!人家只是邀請你當人家的翻譯好不好——不過,這背后有沒有其他的目的我就不清楚了哈。”蔡金蓉看到對面的寧小妹又開始變臉了,趕緊收回自己嬉皮笑臉的樣子,拉回正題,“翻譯,你只是去當一天的翻譯,OK?想那么多干嘛?就當是一分賺外快的臨時工好了。當然,即使在你們暢游大巴黎的過程中,真擦出點什么愛的火花——先別打你蔡姐,蔡姐跟你說正經的——那也是無可厚非,人之常情的事。就看你們之間怎么勾搭,不,勾兌了,彼此之間有沒有那種感覺。
“總之一句話,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以前遇到的那些土豪,不是老太,就是太胖,或者太過粗俗無理,你這個羊城外語外貿大學畢業的高材生也看不上眼。
“但眼前這個王子安總該合你的心意了吧?年輕,有才,更有財,跟你一樣,都是大學生,長得也不錯,蠻清秀的,身材也好,牛高馬大,肌肉發達——你看那件阿瑪尼的休閑襯衫穿在他身上好有型哦,姐姐我都想揪兩把——性格和為人嘛,雖然沒怎么接觸過,但感覺起來彬彬有禮,很有教養的樣子,這種人,放眼全國,你給我找幾個出來?基本上找不到嘛!比他帥的沒他有才,比他有才的沒他年輕,比他年輕的,又沒他富有,而年輕,有才,有錢,三者都占了的人,身高、肌肉又比不過他…嘖嘖,不說了,不說了,說得蔡姐我都有點流口水了。可惜人家看不上你蔡姐,不然,你蔡姐我早就哭著喊著撲上去,寬依解帶,自薦枕席了。”
寧倩被蔡金蓉搞笑的話逗笑了,笑過之后,看著蔡金蓉說:“蔡姐,我看你應該去當綜藝節目的主持人,而不是來國航當空姐。”
蔡金蓉聳了聳肩,兩手一攤,說:“我也覺得。”
經過蔡金蓉這么插科打諢似的開導,寧倩心頭前不久那種患得患失,舉棋不定的心緒一下子好了很多。在蔡金蓉的鼓勵和慫恿下,她也有了決心,那就是,如果王勃在明天早上舊事重提,再次對她發出邀請的話,她就答應對方,給他當一天的翻譯和導游。
正如蔡金蓉所說,這種事情,不要想太多,是她的就是她的,怎么跑都跑不掉,不是她的,即使在眼前,她也擁有不了,一切隨緣吧。
蔡金蓉在小隔間內待了約莫半個小時,便出去值班去了。臨走時,她讓寧倩趁機多睡一會兒,補補覺,養足精神,明天好精神飽滿的去陪那王子安暢游大巴黎。
寧倩感覺這建議不錯,卸下了心頭重負的她心境也隨之一松,倒在軟凳上,很快甜甜睡去。
當地時間早上六點,王勃被機艙內柔和的音樂聲叫醒。
他幾乎剛一睜眼,就看一個面容清新,笑得猶如花兒一樣的女孩兒走到他的跟前,半蹲下來,將一個洗漱包放在他面前的小桌上,柔聲說:
“王先生,您醒啦?您先去洗個臉吧。這是洗漱包,里面有牙膏,牙刷,毛巾,梳子,洗面奶和搽臉液,還有刮胡刀和剃須膏,不知道這些夠不夠?如果您還需要其他的東西,我可以幫您拿!”
“夠了夠了。就是洗個臉,漱個口,又不是女孩子,哪里需要那么多東西?”王勃擺手,從寬大的椅子上站了起來。寧倩看他站起,便幫他把放平的椅子重新傾斜起來。
在專供頭等艙貴賓使用的衛生間洗漱完畢,王勃神清氣爽的回到自己的座位,女孩已經拿著早上的菜單等他了。
王勃還是讓寧倩給她推薦。
女孩問他的偏好,有沒有忌口的東西。王勃笑著搖頭,說相信對方的選擇。
寧倩便微紅著臉,讓他嘗嘗牛肉面,如果不夠,還可以來一份清煮蘆筍魚肉扇貝蝦仁,以及米飯。
“行,那就給我一樣來一份吧。有點餓了。”
“還需要點開胃酒嗎?”女孩溫柔的看著他。
“紅酒,波爾多的。小半杯就行。吃了早餐法國差不多也該到了。滿嘴酒氣的過海關,萬一法國人當我是酒鬼,不讓我過關那就搞笑了。”王勃開了個玩笑。
“不會的呢,王先生。”寧倩莞爾一笑,像一片羽毛的起身,又像一片羽毛的飄走。
幾分鐘后,寧倩去而復返,用托盤端著他的早餐。女孩小心翼翼的將所有的東西整齊的擺在他面前的小桌板上。
“王先生,您慢用。還需要什么,可以隨時叫我。”
“好的,謝謝你,寧倩。”
“不客氣。”
寧倩站了起來,輕輕的離開,心頭卻有些失望。她今早一起來,便滿懷希望的想著對方能夠再次舊事重提,再一次對她發出邀請,然后,她便會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
然而,讓她失望的是,在她給對方拿洗漱包洗漱和提供早餐的兩次接觸中,對方卻絲毫未提要她當翻譯的事,就像完全忘了似的。
想及此,寧倩便開始懊惱起來,懊惱自己昨天晚上太過矜持了,面對對方誠意滿滿的邀請沒有立刻答應。
或許,對方因此放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