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9,傷得很深

　　一個小時后，同一個地方，但卻變成了不同的人。

　　“嘉慧，小婭這次是鐵了心要離開雙慶了，你知道嗎？”王勃以一副大禍臨頭，如喪考妣的神情看著對面的鐘嘉慧。

　　跟梁婭的交談結束后，他半刻也不敢等的撥通了鐘嘉慧的電話，在對方開口前，直接求爹告奶的說人命關天，無論如何他都要見她一面，她如果不答應，他就用學校的高音喇叭去喊。鐘嘉慧猶豫了半響，讓他說地址，他便叫他來自己的公寓，對方立刻不說話了，王勃馬上改口，把地方定在了前不久和梁婭才呆過的書吧。

　　“你覺得呢？”鐘嘉慧冷冷的面帶譏諷的看了他一眼。

　　王勃面色一赧，感覺自己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目前有關梁婭所有的消息都是張馨月告訴他的，而張馨月的消息卻是從鐘嘉慧這里聽來的，他卻問對方知不知道。

　　當前段時間鐘嘉慧告訴他梁婭已經報了“新東方”的托福課程，準備離開雙慶去美國留學的時候，王勃雖然緊張了一陣，但卻也沒太過放在心上。他以為對方只是為了氣他，嚇他而故作的一種姿態。直到張馨月向他透露，說梁婭的托福考得不錯，前不久還回了一趟四方，找初高中老師打印了她初高中的成績單，這些都是申請美國高校的主要材料，這時，他才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嘉慧，我不阻止小婭去國外留學，包括你，如果機會合適，我都希望你們去外面走一走，看一看，開闊眼界，接觸一下跟華夏文化不同的其他的文化，思想，乃至習俗，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感受一下詩和遠方。

　　“但是，不是現在啊！小婭她才剛剛20歲，大學才讀了兩年，現在去留學，也只能從大一讀起，白白浪費兩年時間——”

　　“怪誰呢？這能怪小婭嗎？”鐘嘉慧嗆了他一句。

　　“怪我，都怪我！是我的錯，全都是我的錯！”王勃趕緊認錯，痛心疾首的說，“嘉慧，你和小婭罵我，哪怕打我，都沒有關系，但是你倆不要不理我呀？你們知不知道，在你們不理睬我的這段時間，我有多么的痛苦和難受，有時候，真的恨不得死了算了——”

　　“嗤——”鐘嘉慧一聲嗤笑，“難受？怕是享受吧！王勃，你以為我和小婭還會像以前那么單純，那么無條件的信任你，然后繼續被你蒙蔽，被你騙么？”

　　王勃頭一低，慚愧不已，耷拉著腦袋：

　　“嘉慧，我承認，我沒能經受住人性的考驗和（油）惑，做了一些對不起你和小婭的事，讓你們傷心，讓你們失望了，不論你們如何恨我，怨我，我都理解，也不怪你們。

　　“但是有一點，我從來沒有想刻意的欺騙和蒙蔽你們。我倆認識也差不多三年了，只要是我做過的事，說過的話，我有狡辯過，為自己辯護，然后打死不認過嗎？”

　　“都被捉…捉雙了，你能不認么？”鐘嘉慧一臉的鄙夷。

　　這話直接把王勃說得無地自容，狠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他不敢看女孩兒的臉，只能可憐巴巴的道：

　　“嘉慧，自從你和小婭不理我后，我和燕子再也…再也沒有那個過了。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這是真的。”

　　鐘嘉慧還想諷刺兩句，但是看到王勃那張羞愧而又落寞的臉，還是忍住了。

　　和梁婭的那種發自內心深處的痛苦比起來，對于王勃這次的出軌，跟他秘書之間的胡搞，鐘嘉慧并沒有她看起來的那么憤恨和絕望。一開始當然也是很生氣，很難過的，但是時過境遷，當時間把心頭的那股不平之氣給抹平后，對王勃的思念、不舍開始占據了上風。只要王勃保證以后不再亂搞，不再給她增添姐妹，她甚至不介意讓鄭燕加入進來，和她一起分享自己的男友，成為她新的姐妹。

　　話說，她即使介意又能如何呢？當初如果不是那家伙的博愛和多情，她又怎么能夠成為王勃的女友？不能因為她先上了車，占了位，就把后面的乘客一棒子打死，完全不管她們的死活啊！

　　所以，只要那家伙不過分，別有了新歡忘了舊人，她其實是不太介意王勃去尋什么新歡的。

　　還是那句話，介意又有什么用呢？既然她選擇了“當小三”，做“（清）人”，和別人分享愛情這條路，就注定了她無法像一般的女生那樣去獨占。

　　而且，以那家伙“那方面”的強悍能力，即使讓她獨占，吃獨食，她一個人也是吃受不住的！

　　然而，作為梁婭的好姐妹，好閨蜜，當梁亞這個“大婦”傷心絕望的時候，她也只能跟著傷心絕望，甚至不得不表現得更過激一點，罵他，一逮住機會就挖苦他，諷刺他，借此表明和自己的好姐妹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一起進退的立場。

　　不論從道義上還是人情上，鐘嘉慧都做不到在自己好姐妹傷心落淚，和王勃大打冷戰的時候，背著梁婭偷偷原諒！

　　接下來的時間，王勃開始哀求鐘嘉慧，讓她去勸說一下梁婭，讓她別去留學，別離開他，他真的很舍不得她倆。

　　“唉——”看著王勃一臉痛苦的樣子，鐘嘉慧嘆了口氣，那張強撐起來的冷若冰霜的面具再也無法維持，“小勃，你這次真的讓小婭很失望，也把她傷得很深。小婭沒有父親，母親也遠在異國他鄉，你對她來說，就是全部的精神支柱，全部的人生信念，所有留在雙慶的理由。現在，對她而言，支柱倒了，信念塌了，理由不見了，你還讓她怎么留？又有什么留的理由？”

　　“就沒有一點辦法了嘛，嘉慧？小婭她…她就一點也不肯原諒我么？”王勃哭喪著臉。

　　“哼！辦法不是沒有，我告訴過你，但你做了么？”鐘嘉慧哼了一聲，冷冷的說，說過之后，看到王勃沉默不語的樣子，已經緩和下去的情緒再次一起。鐘嘉慧看著他的臉，激動而又凄苦的質問：

　　“小勃，我和小婭加起來，還有在帝都的孫麗，我們三個女孩兒加起來，難道都抵不上鄭燕一個？她到底有多好啊，讓你這么的不離不舍，寧愿失去我們三，你也不愿意失去她？”

　　王勃搖頭！痛苦而又凄然的看著鐘嘉慧說：

　　“嘉慧，燕子并不比你們任何一個人優秀，也不存在讓我更舍不得。不論是你，小婭，麗麗，亦或是現在的燕子，你們在我心頭的地位，都是一樣的。我從來沒有對你們排過序，誰重要誰不重要。你們中的任何一個，都是我的手心和手背。每一個我都舍不得。有誰要是離開，我就會感到痛苦，悲傷。”

　　“那你想怎么辦？讓我們四個都當你的老婆？你覺得可能嗎？即使我和小婭我們這兩個傻姑娘可以傻傻的跟你一輩子，我…我自己甚至可以不在乎名分，可是孫麗呢？鄭燕呢？她們能夠沒名沒分的跟你一輩子？她們即使愿意，她們的父母也不會愿意的啊！”說著說著，似乎想到了自己這兩年來和王勃在一起雖然快樂，在卻沒名沒分，只要有外人在，就得時刻注意自己言行舉止，隱忍克制自己對王勃感情的鐘嘉慧越說越傷心，越說為委屈，最后終于禁不住“嚶嚶”的哭了起來。

　　女孩兒一哭，王勃的心就亂。他用手去抓鐘嘉慧擱在桌上的手，鐘嘉慧用力掙扎，但王勃卻死死抓住不放，嘴上一個勁的道歉，說自己對不起她，對不起她們所有人。他想讓她們幾個女孩兒都好，都幸福，但目前看來，結果卻有點事與愿違，成了一團糟，所有人都受到了傷害。

　　說到最后，想到跟幾個女孩的過往，那無數美好的回憶，王勃自己也有點眼淚花花，虎目含淚。

　　這時，有客人進店，伶俐的服務員急忙上前招呼。王勃便也松開了抓住鐘嘉慧的手。

　　“嘉慧，我再給你喊一杯咖啡吧？”王勃看到鐘嘉慧杯中的咖啡只剩下一點點。

　　鐘嘉慧卻搖了搖頭，拿起書包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該走了。小婭那里我會再去勸勸她。但你也別抱太大的希望，她這次完全被你傷透了心，只想離開這里，去找她母親。”

　　“謝謝謝謝！嘉慧，謝謝你！現在我真是走投無路，沒其他辦法可想了。”王勃也跟著站了起來，連聲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