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陽,南京…一站又一站,時隔兩年,王勃再一次體會到了馬不停蹄,連軸轉高強度工作的滋味。這讓在雙慶有點安逸慣了的他多少有些不適應。
不過當他瞧著身邊的幾個,不管是俏秘書,還是陪同他簽售,既宣傳他的書,又宣傳自己出版社的胡茂林和張瓊,都是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王勃便感覺自己似乎太過嬌氣,越來越吃不得苦了。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努力!王勃啊王勃,你這種‘好逸惡勞’的思想可是不成的哦!等你的身家什么時候有了一百億——dollar——的時候,然后在刀槍入庫,馬放南山,好好的享受人生吧!”躺在酒店床上,感覺腰酸背痛,整個身體都有些疲倦的王勃對自己說。
現在是巡回簽售的第三站南京站,出差的第六天,按照計劃,他需要完成第五站蘇州站的簽售,也就是再過四天之后,才會有一天的休息,放松時間。
此時,王勃開始有些懷念他的上任助理程文瑾了。如果程文瑾在自己身邊的話,看到他疲倦,勞累的樣子,恐怕會心疼他,然后主動給他按摩一番的,說不定還會給他踩背。王勃的思緒不由回到了一年以前高中剛畢業那會兒在蓉城跟對方朝夕相處的那一兩個月。白天,他在健身館打拳,流臭汗,自我折磨;晚上,則和女人一起回家,一起折菜,煮飯,品小酒,然后在飯后懷著無比激動的心情接受女人雖不太正宗,但絕對舒爽無比的按摩,過溫馨,幸福的二人世界。
“燕子啊燕子,上次我雖然客氣的說讓你給我按摩不過是一句玩笑話,但是我客氣,你不能客氣啊!你就不能堅持兩下嘛?只要你再堅持兩下,給了我臺階下,我這個當老板的也就半推半就的同意了。”思忖間,王勃不禁對自己曾經的“心軟”后悔不跌起來,感覺一個人,尤其是老板,還是不能太過心軟,該“霸道”的時候,還是應該霸道起來。
就在王勃躺在自己的床上“后悔不跌”,東想西想的時候,鄭燕卻拿上自己的鑰匙和錢包,準備出一趟門。她手機的話費這段時間因為每天晚上跟任偉煲電話粥,然后又是漫游的緣故消耗得有點快,余額所剩不多,所以打算出門去買兩張電話卡,給手機充兩百塊錢的值。
跟北京,沈陽一樣,在南京,他們住的酒店也是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級賓館,出門即繁華,旁邊就是全國有名的新街口步行街。
出了酒店的鄭燕沒走多久,就在前面的路邊發現了一家賣飲料,香煙的雜貨店,她便走上去問對方有沒有移動的充值卡賣。店主是一位胖胖的中年男性,看到鄭燕,先是一愣,然后立刻站了起來,熱情但卻有些結巴的說有,又問她需要哪種?他有20,50,100面額的。
“大哥,我要兩張100的,謝謝。”鄭燕甜甜一笑的說,并不介意對方的失態,從錢包摸出兩張一百元的鈔票,遞了過去。這種男性乍然見到她,然后變得緊張失態的模樣,她已經經歷過無數次,早已經見慣不怪了。
拿了卡,謝絕了對方的幫忙,鄭燕站在旁邊,用指甲刮去覆蓋密碼的涂成,開始按照充值卡上面的步驟充值,很快,隨著兩條充值成功并顯示余額的短信的到來,鄭燕的充值便大功告成。
鄭燕向一直站在旁邊看她充值的中年男點了點頭,就準備離開回酒店。他們吃了承辦方請吃的晚飯后就直接回了酒店,所以現在時間尚早,才晚上八點過。大街上人流如織,燈火闌珊,十分的熱鬧,搞得鄭燕都有點想逛一逛附近的步行街。
不過,她一個人逛街也沒什么意思,而且心頭也記著母親和男友對她的叮囑,讓她晚上就呆在酒店,少出門。鄭燕望了望步行街方向那熱鬧的景象,雖然對陌生的地方心生向往,但也只能暫時打消了游逛的念頭。
鄭燕轉身,準備回酒店,然而,剛一轉身,她便一呆,整個身體仿佛被人施了定身術一般僵硬在原地。
只見,迎面走來的是胡茂林和張瓊——當然,這不是讓她目瞪口呆的原因,讓她目瞪口呆的是兩人竟然手拉著手!另外一只手里則各拿著一個甜筒冰淇淋,邊走邊吃,一副溫馨甜蜜,幸福無比的樣子,和周圍那些十幾二十歲的戀人們沒有任何的區別!
“胡主編?張姐?這…這怎么可能?”鄭燕美目大睜,心頭震驚無比,第一個念頭便是轉身,朝后面的小賣部躲,然而,等她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因為此時,不論是張瓊還是胡茂林,都已經看見了她。
吃了飯后相約著出來逛街的胡茂林和張瓊也很是吃了一驚。張瓊條件反射的將胡茂林的手扔掉,圓臉一紅,隨即快走兩步,扔下身邊的胡茂林,走上前去跟鄭燕打招呼。
張瓊解釋說,她和胡主編感覺時間還早,她也是第一次來南京,便叫上胡主編一起出來跟她逛街,又問鄭燕是不是也出來逛街,王總是不是也跟她一起。鄭燕搖頭說不是,她只是想出來買兩張充值卡,馬上準備回酒店。張瓊便邀請她一起逛街。但鄭燕哪里敢,急忙搖頭,說還有點事需要回酒店處理,讓她和胡主編慢慢逛,然后又跟走上來的胡茂林打了個招呼,便急匆匆的離開了。
“胡哥,咋辦?”張瓊回頭瞧了眼匆匆離開的鄭燕,臉上的笑容落了下來,一臉的憂心匆匆。
“沒事兒!我們之間的事,小鄭遲早也會看出來的。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不是明天就是后天。早晚的事。”胡茂林拍了拍張瓊的后背說。被王勃的秘書逮個正著,他也十分的驚詫,多少也有點擔心和不好意思。
“那她會不會…”
“放心,子安老弟一向穩重。他招的秘書也肯定是穩重型的,不會管不住自己的嘴。而且,小鄭跟子安老弟在一起,全國各地,飛機來飛機去,而且還是公務艙,走哪里都有人開車接送,住的盡是五星酒店,吃好耍好玩好,這種高人一等待遇,她一個家境一般,才出學校的小女娃,哪里見識過?又哪里經受得住?看吧,要不了多久,小鄭就會跟你,跟小范一樣,成為‘自己人’的。”隨著思考的深入,胡茂林心頭的驚詫和些許的擔心也很快消失,重新變得輕松起來。
張瓊卻還是有些不放心,皺眉說:“不會吧?小鄭跟我說,她可是男朋友的,而且兩人的感情都很好。”
“哦?那她男朋友是誰?富家公子?還是官宦子弟?”聽說鄭燕還有男朋友,胡茂林一愣。在他的意識中,像鄭燕這種給人當秘書,當助理的,即使有男友,也不會告訴自己的老板,通常都會瞞著,要不就直接斷了。
“那倒也不是。是個品學兼優的大學剛畢業學生,不過因為成績優異,留校碩博連讀。”張瓊說。因為出門在外,又只有她和鄭燕是女性,兩人倒是很快熟絡起來,頗有點無話不談的味道。
“嗬,也就是說只是一個博士生啰?而且還要等到五年后?”胡茂林冷笑了一下,癟了癟嘴,“咱們走著瞧吧,小瓊,即使子安老弟堅持‘夫道’,不去打她這個俏秘書的主意,小鄭跟她那個學生男友也長久不了!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胡茂林感嘆的道。
“哼,你以為人人都像我,像小范那樣禁不住你們這些人心不足蛇吞象的臭男人們的誘//惑么?”張瓊卻有些不依了,哼了哼,白了一眼胡茂林。
胡茂林見張瓊開始自貶,立刻反駁:“小瓊,我們在討論小鄭,你扯你自己干嘛?而且,在我的眼中,不論你,還是小范,都不是什么受不住誘//惑,更非低人一等!這無關人品,只關乎人性!你,我,還有小范,老曹,都只是順乎自己的人性罷了。我們都是俗人,不是圣人。但我們也正因為有一些難以克服的人性缺點,我們才會走到一起,成為相濡以沫的愛人,成為可以交心的朋友。那種‘正氣浩然’,身上沒有任何缺點的‘完人’,我反而會敬而遠之。因為據我幾十年的人生經歷,這種人絕大多數都是假正經,夸夸其談,面表仁義道德,背后男盜女插ng,比我們惡心十倍!
“明朝的張岱說:‘人無癖不可與交,以其無深情也;人無疵不可與交,以其無真氣也!’,他說的就是這個道理。沒有瑕疵,沒有癖好的人,決不可與之深交!因為這種人很可能無情無義,翻臉不認人,隨時可能犧牲周圍的‘小我’,把周圍的人當炮灰,去成就他自己的‘大我’的!”
“你們文人,歪歪道理就是多,隨時都會朝自己的臉上貼金!”張瓊莞爾一笑,瞥了胡茂林一眼,對方跟她這么一分析,倒是讓她心頭釋然了很多,再次主動跟胡茂林牽起了手。
“這哪里是貼金?都是歷史,生活告訴我們的真理啊!沒有幾十年的生活閱歷和見識的人,是體會不到這些深刻道理的。”胡茂林聳了聳肩,露出一副無辜的神情,突然想到了什么,湊頭到張瓊的耳邊,小聲的道:
“對了,小瓊,你最近跟小鄭多親近親近,走動走動,甚至可以跟小鄭吹吹風,亂亂她的軍心!這種才出社會的小女生,都比較矜,需要點撥,不然始終長不醒!我看子安老弟也是比較矜持的人,畢竟年齡小,才華雖然橫溢,但有些事情,不到一定的年齡,是體會不到其中的美好的。女追男隔層紗,只要小鄭想通過了,能夠勇敢的邁出第一步,那基本上就水到渠成了。
“而一旦事成,對你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子安老弟如是知曉,肯定也會感謝你我的。”
“你們男人,沒有一個安了好心!我現在終于知道,為什么文人最壞了!”
“書生造反,十年不成,我們壞什么啊壞?!手無縛雞之力,被暴君焚書坑儒不知道坑過多少次了!”
“就是壞!不然我也鬧不到你手上…”
“嘿嘿,是我鬧到了小瓊你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