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5,傳說中的譚家菜

　　譚家菜就開在書店對面長安街的BJ飯店內，距離不到兩百米，眾人也就沒開車，而是安步當車，步行了過去。

　　走進BJ飯店，坐電梯直上七樓，電梯門一開，掛在柱子上的“譚家菜”三個燙金招牌便赫然入目。

　　王勃，他的兩個女伴鄭燕和江小柔，出版社這邊的胡茂林和張瓊，張瓊也是王勃的美編，胡茂林的情//人，以及東道主曹澤明和他的那個二十來歲名叫范茹鈴的秘書，但在王勃的眼中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也是情人，小三的角色，一行七人，在門口穿著旗袍，面容姣好的接待的引導下，步入了富麗堂皇，傳說中的譚家菜館。

　　第一次來譚家菜的王勃一邊走一邊好奇的打量，發現菜館內古香古色，雕梁畫棟，地面鋪著厚實的地毯，飯店內有很多明黃，大紅的色調，顯然是想營造一種皇家宮廷的氛圍，不過以王勃習慣了十幾年后的審美眼光來看，這裝飾裝潢，也是不中不洋，有點老氣橫秋，雖然富麗堂皇，但一些邊角處，卻也顯得有些陳舊了。

　　眾人被接待引到一個十人坐的包間落座，之后有服務員拿來菜單遞到曹澤明的手上。曹澤明翻開菜單開始點菜，這回倒是沒有像昨晚胡茂林那樣先客氣的將菜單拿給他這個客人先點。王勃不無小人之心的想，估計是怕他不曉得譚家菜的底細，亂點一氣，最后點出一桌幾萬十幾萬的東東出來吧。

　　那就尷尬了。

　　話雖如此，曹澤明點菜的時候還是不時的向王勃，胡茂林等人發問，詢問大家的喜好和忌口。王勃還是說在吃東西上他是百無禁忌，但對譚家菜卻是一竅不通，一事不煩二主，讓曹澤明一人代勞。其他人說的也差不多，都讓曹澤明代勞。

　　“那老哥我就隨便點了哈！”曹澤明笑著道，開始點菜。

　　曹澤明點菜期間，胡茂林在一旁跟王勃，同時也是跟身邊的幾位女伴說著譚家菜的由來和典故，說這“譚家菜”是由清末，也是中國歷史上唯一一個高中榜眼的姓譚的翰林所創，至今已有三代傳人。來這里吃飯的人，通常非富即貴，很多國宴，包括國家領導人招待外賓都在這里，聽得幾女，包括王勃，都是一副津津有味的樣子。王勃上輩子看YY聽那些作者YY過譚家菜，但基本上都是道聽途書，當不得真，現在聽胡茂林這個老BJ人說起，感覺自然又不一樣。他對這傳說中的譚家菜的期待，便又加深了一層。

　　曹澤明很快點完了菜，隨即也加入到了對譚家菜歷史典故的補充說明當中。

　　“…京城歷來為首善之區，人文薈萃，各方面的歷史人物云集，無論政界、軍界、財界，影視圈，炙手可熱的名人不可勝數。不過，‘口之于味有同嗜’，大家都想來嘗嘗譚家菜。第一次吃得好，第二次還想來。因此譚家菜的生意從未清淡過。外地人，也要想方設法以吃到譚家菜為快。吃譚家菜有一個條件，不管就餐者與譚家是否相識，都要給主人多設一個座位，主人也總是要來嘗上幾口，以這種形式，來表示‘我這里并不是飯館’。剛才老胡也說了，這譚家菜的創始人，乃清末的榜眼進士，翰林院的翰林大學士，身份，地位自是不一般。即便后人開了餐館，念及先人的榮光，也是要把自家和普通菜館區分開來的。”

　　眾人就譚家菜閑談了大概二十來分鐘過后，服務員開始上菜。第一道便是譚家菜的招牌菜“佛跳墻”，圓圓的一個像彌勒佛一樣的褐色小瓷盅，盅里面裝著一碗金黃色的粘稠濃湯。他用白瓷勺舀了一勺入嘴，味道極鮮，顯得濕膩而厚重，但要說有多特別，卻是不見得，某些味型，倒是跟魯菜相似，都是以對食材本身的加工烘托出食材的原汁原味。

　　佛跳墻之后，便是一道“前程似錦”的拼盤，有牛肉，有百葉和蝦仁。擺盤很精致，但分量卻不多，王勃感覺自己甩起腮幫子來，一口就可以嚼了。他用筷子夾了一塊入嘴，細嚼慢咽，感覺雖然入味，但對他這個無辣不歡的重口味來說，依然顯得太過清淡了點。

　　譚家菜的飯桌雖然是一個中式的大圓桌，但吃的時候，卻是分餐制，吃了一盤再上一盤。旁邊的服務員甚是周到殷勤，會勤快的換盤換盞，但沒卻什么笑容，一個端菜的男服務，甚至始終冷著個臉，毫無表情，仿佛誰欠了他一千八百似的。王勃一開始還有些不開心，感覺這些服務員都有點缺乏訓練，對不起這種高大上的場合，后來等這些服務員上完菜都離場的時候聽曹澤明低聲一解釋，便也就釋然了：

　　原來都是見慣了達官貴人，國家領導人和外賓的服務員吶！宰相門前七品官，能夠給他們服務，不給他們擺臭臉就算不錯了。

　　王勃嘴角一勾，搖了搖頭，心頭卻是想到了高高在上，不進尋常百姓家的譚家菜在十幾年后，隨著中央的深入反腐，嚴禁吃喝，自家生意一落千丈之后，也不得不隨波逐流，自降身價，加入了外賣和團購的大軍。如果這些服務員知道譚家菜也有搞外賣，搞團購的一天，怕是現在會減少自己的傲慢，多給他們一點笑容吧？

　　之后，王勃又品嘗了一道魚唇燙，鮑魚燉的燙，味道也是以鮮美為主。

　　一道美味牛仔柳，茄汁味的，吃起來頗有西餐的感覺，但里面的筋似乎多了點，有點美中不足。

　　還有一道宮保蝦球，仿川菜經典宮保雞丁的做法，辛辣香鮮，口感彈牙，甜度也恰到好處，倒是頗合王勃的口味。

　　眾人邊吃邊聊，話題以餐飲和文壇趣事為主。在雙慶，在蓉城的飯局，王勃的話通常都是最多的，因為他要維持場面的熱鬧氣氛，所以免不了一些插科打諢。

　　現在，自己作為客人，就不能宣兵奪主了。王勃減少了自己的發言，大多聽胡茂林，曹澤明這兩個老BJ吹牛打屁，只是偶爾附和兩句。

　　閑談間，他也不時的觀察打量這譚家菜的內部環境，發現除了裝修大氣，裝飾奢華外，連盛菜的杯盤碗碟也相當的精致、考究。不少杯碟鑲金嵌玉（鍍金和仿玉），看起來堂皇而又富貴，是他兩輩子所進無數餐館中對杯盤器具最講究的一家。

　　以王勃兩輩子吃飯的經驗而論，越是講究環境，越是在乎杯盤器具，菜品的樣式越是搞得花團錦簇的地方，真正吃進嘴里的內容便越是華而不實。今天的這頓譚家菜，固然不能說其華而不實，但就價格，和價格對應的味道和分量，包括服務的質量來說，卻也有點偏差太遠，根本不值那個價的。

　　當然，千金難買歡心。長安街，BJ飯店，譚家菜，國宴，外賓，單單就這幾個詞組合在一起，對于一些裝//逼分子來說，就值那個價！至于真正的吃什么，好不好吃，倒是其次，面子光鮮最重要！

　　不過對王勃這個只講究味道，不怎么在乎環境，同時還有點計較性價比的人來說，他是永遠不會自己掏錢來這種地方挨宰的。

　　尼瑪，挨了宰還不給人一個笑臉，什么世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