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在“耍哥”沙雙浩的帶領下,整個寢室,跟著沙雙浩這二世祖,猶如劉姥姥進大觀園,嗨皮,瀟灑了一回。而嗨皮,瀟灑的地方,如果王勃在場的話,肯定會大吃一驚,因為這群人去的地方,正是雙慶最有名,也最價廉物美的一個歡場,他曾招待過客戶,以及“禍害”過室友的“點亮茶樓”。沙雙浩花了一千多,除了給寢室的每個室友,包括他自己,點了兩個鐘外,還用他那個具有拍照功能的手機拍下了一張他最想拍攝的照片。
“如果關鍵時候把偉仔進點亮的這張照片拿給鄭燕看,會出現什么效果呢?桀桀,倒是有點期待啊!”沙雙浩展開了想象的翅膀,今天雖然花了不少錢,對他來說也算是小出血的一個晚上,但他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感覺這錢花得這么痛快,這么值得。
時光荏苒,歲月匆匆,流火般的六月終于過去,王勃也結束了大一末的期末考試。
學校開始放假,莘莘學子們也如遷徙的候鳥群,開始南飛或者北返。王勃寢室的五個室友,魏壽松,徐成,薛飛,黃亮,都先后跟他道別回家,只剩下涂云良一個人還在寢室堅守。涂云良告訴王勃,他最近在構思一本,歷史穿越類型的,打算暑假期間把它寫出來然后在起//點發表。
王勃知道涂云良是個歷史愛好者,談起歷史上的人物,典故,歷史事件,一戰二戰,那些名將,敗將,巡洋艦,戰列艦,主戰飛機…等等,完全是如數家珍,信手拈來。王勃跟對方談了談,問了下他的構思,略一思索,便把后世那些他看過的有名的歷史穿越文的大致賣點,熱點,著重點給他講了講,當場聽得涂云良眼睛發亮,呼吸急促,最后感嘆不已的說:
“老大啊,我真的很好奇你這個腦瓜子是怎么長的。你這想象力,簡直是天馬行空,逆天了!怪不得能夠寫出《三體》那么磅礴大氣,想象力奇絕的科幻神作!老大,請受我一拜吧。我這本如果能紅的話,起碼有一半的功勞都要拜你的點撥所賜!”說著,涂云良像古人一樣雙手作揖,對著王勃一揖到底。
“滾!少拍老子的馬屁!要是你娃不紅,豈不是也要把一半的責任怪到老子的頭上?”王勃“怒道”,一腳朝涂云良的屁股虛踢過去。
涂云良一閃身,一摸頭,露出一嘴爛齒黑牙,嘿嘿一笑,道:“哪能呢,老大?我是那么不識抬舉的人么?如果不紅,我不會怪你一半,因為我會全怪你!哈哈哈…”涂云良一說完,當即“哈哈”大笑的跑了。
王勃寢室的人走得只剩下一個,但他身邊的女人們卻沒有幾人離開,除了家就在雙慶的蘇夢瑤和溫小涵回了家之外,梁婭,鐘嘉慧,陳香都沒走,陳香的室友伍雪也沒回家,準備留在學校當全職工。和鐘嘉慧一個系的大二師姐張馨月也沒離開,說反正回老家也沒什么事干,不如找個暑期工,賺點快外。王勃又打電話給自己的老同桌,好朋友廖小清和韓琳,問兩女買到回四方的票沒有,買到票的話是哪天的票,到時候他開車送她們去車站。兩女卻笑嘻嘻的說,她們暫時不打算馬上回家,想在雙慶的周邊旅游幾天,還問他有沒有時間,有時間的話一起去。
王勃倒是想去,但是再過幾天他的新書就要出版上市了。針對他的第二本書,作家出版社的主編胡茂林這次給他安排了好十幾個大城市的簽售會,準備大干一場,包括北、上、廣、深四個一線大城,以及他老家蓉城,現居之地雙慶,西部古都西安,北部的沈陽,東部的蘇杭二州,以及六朝古都南京,南部的福州,最后是中部的武漢和長沙,總共十四站。胡茂林早在兩個月前就開始跟這些城市的新華書店,書城的老板接洽,商談,安排巡回簽售的事宜。行程早就確定了下來,簽售會的廣告也早就打了出去,不容他隨便更改爽約。
“可惜了,小清一直念叨著這個暑假能夠跟你一起去旅游兩天呢,看來,她的這一美好的愿望注定要胎死——”筒中傳來韓琳的嘆息聲,然而她的嘆息還沒嘆息完,就被一聲嬌叱打斷,王勃只能斷斷續續的聽到兩句“…死玲子,討厭,我是那么說的么…哈哈,雖然你沒那么說,但心頭準那么想,我只不過是把你的心頭所想說出來了而已…看我不打死你這個造謠生事的家伙…來呀,我好怕你哦…”
這些話,只聽得王勃哭笑不得,然而心頭卻涌出一股猶如悶熱的盛夏忽起一陣涼風的舒暢,他的記憶,也一下子又回到了昔日美好的高中時代,那段無憂無慮,簡單而又純粹的快樂時光。
電話中,王勃許諾兩女,等七月份忙完了簽售會,八月份閑下來的時候,他牽頭組織一次旅游,把身邊的好友們都叫上,好好的玩幾天,旅行的費用不用大家操心,他一個人包了。
王勃以為兩女聽了后會高興,不想韓琳卻扁了扁嘴,想也沒想的道:“不去!沒意思,不想當電燈泡。”
這話說得王勃有些尷尬,他本想叫兩女也趕緊找個男人把自己嫁了,到時候叫上她們的另一半,但是想著兩女現在都單身的狀況,以及對他那若有如無的一縷情絲,那種讓人趕緊嫁了的話就有些說不出來。王勃啞口無言,一時間,沉默了下來,不知道說什么好。
對面的韓琳又開始說:“怎么啦?大名人,怎么不說話了?被我說中了吧?哼,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主,最狠心了!”
“別說了,玲子,王勃有他自己的難處——”就在這時,響起了廖小清的勸說聲,兩人大概是按了免提。但廖小清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韓琳一下打斷:
“小清呀小清,你倒是一片情深,但那有什么用啊?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在某些人的眼中,我也好,你也好,我們什么都不是,全都一文不值,無足掛齒!你將你和她之間的那些事情記得緊,藏得深,然而別人說不定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扔到了爪哇國,一天到晚想著的,怕是跟人家的正牌女友卿卿我我,纏纏綿綿,哪里想得起你喲!”
韓琳的話,猶如鞭子一樣鞭打在王勃的心頭,讓他極其的難受。他知道,兩女對他有意,甚至陰差陽錯,有意無意的還和她們有過一兩次甜蜜而又溫馨的親密接觸。王勃一度也為此沾沾自喜來著。
然而,這學期,曾思琪,宮靜,張唯三女的先后加入,讓王勃感覺自己的私生活越來越混亂,哪怕他有著大內秘藥“加油寶”的定期“加油保養”,有時候也感覺有些遭受不住,心有余而力不足。
因此,從那之后,王勃開始告誡自己,自己一定要堅韌,克制,管住自己的下半身,不能再去惹什么感情債了。拉人家下水容易,但是要想負起責來,不當現代陳世美,卻是難上加難。
正因為有著這些考慮,從這學期開始,雖然同在一城,但王勃和廖小清,韓琳二女的見面卻比上學期少了很多,一方面固然是這學期他比上學期要忙得多,沒那么多時間去組織聚會的原因,同時也跟他在心理上,想疏遠二女,不想在招惹別人無不關系。
心情苦澀間,話筒內又傳出了廖小清幽幽的聲音:“玲子,你別說了。我和王勃只是很好的朋友,我對他,并非有你認為的那種感情。王勃跟他的女朋友在一起,和他女朋友享受溫馨浪漫的愛情時光也是無可厚非,沒什么好指責的…”
廖小清的話,猶如一柄大錘,狠狠的敲在了他的心坎上,一幕幕熟悉的場景,飛速的,猶如電影回放般的在腦海中閃現:
重生后跟對方在好吃街的相遇,當時他還主動請對方吃了一個鹵雞爪,而廖小清也是他第一個遇到的高中同學;
開學后不久,他主動讓李楊跟自己換位,然后在對方好奇,略顯驚愕的眼神中,成為了對方的同桌;
兩人成為同桌后的第一次打賭,廖小清輸了請他吃的熱乎乎的,還留有余溫的燒麥和牛奶,至今讓他記憶猶新,從那之后,對方時不時都會在他課桌的桌洞里塞上一袋熱牛奶,一個蘋果,一個梨,或一根香蕉,并總是裝作不經意的說,她不太喜歡吃這些,但是她媽每天早上又要給她準備,為了不浪費糧食,所以只有委屈他幫忙消化啦;
他裝病的時候,對方和林文健提著水果上門來看望他,他弄了一桌好菜請兩人吃飯,還喝了酒,難得喝酒的廖小清喝了兩杯后臉紅得像她送自己吃的紅富士蘋果一樣,自己煮姜糖水給她醒酒,還趁機惡作劇般的摸了人家的臉,美其名曰幫對方試一試臉蛋退燒沒;
然后,便是女孩在察覺他和梁婭很可能在耍男女朋友后方寸大亂,無心上課,在課堂上第一次違反紀律的寫紙條問他是不是在跟九班的梁婭談戀愛,當他無比艱難的寫下了那個“嗯”字后,對方那全身不動,猶如石頭般堅硬的身體,齊耳短發的掩映下,那微微顫動的下巴尖。“謝謝你,王勃。我…很遺憾;但是,我祝福你,祝福你們!”他至今記得女孩用歪歪扭扭的筆跡寫給他的最后一句祝福的話;
之后,是女孩對他有意的疏遠;
然而,卻在他請對方幫忙而第二次在家中招待對方,跟對方開誠布公,促膝談心了一下午后彼此重新打開了半掩的心扉,兩人和好如初,變得像以前一樣親密,只是沒有了以前那絲聯系在彼此心間的,能夠感受到彼此心房震顫的情感線;
這一幕幕,一場場,如流星劃破夜空一樣的劃過王勃的腦海,某種被壓抑的情感破腔而出,沖破了喉嚨,一下子脫口而出:
“小清,還有玲子,等我把這段時間忙完后,我們一起去旅游,不叫其他人,就我們三,行么?”
“行啊!怎么不行?等了半天,就等你這句話呢!”韓琳暢快的說。
而廖小清卻道:“王勃,那樣不耽誤你么?如果你不方便的話,還是跟大家一起——”廖小清還沒說完,就又被韓琳打斷:
“口是心非的家伙,你就別口是心非,心口不一了!還說什么‘沒感情’,什么‘只是好朋友’,那家伙一說要單獨約你,你瞬間就變得眉飛色舞,喜形于色,感覺比中了五百萬還喜歡,你騙誰啊?哄二妹喲!做作,假打,惡心,嘔…老娘上趟廁所,準備吐去…咯咯咯!”
聽筒中響起了韓琳“咯咯咯”的笑聲以及廖小清“氣急敗壞”追打韓琳的追打聲,這聲音,一直回蕩,經久不息,直到王勃掛了電話后好幾個小時,他的耳邊,仿佛依然還回響著韓琳那爽朗的笑聲以及廖小清羞急交加的“責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