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星閃爍,涼風習習。一輛銀色的寶馬,猶如夜色下的精靈,輕盈,優雅的在四方的大街小巷中穿行。
開車的男子,年輕,帥氣,帶著年輕人少有的成熟和穩重;而坐在副駕駛上的女子,窈窕,漂亮,略微顯得有些拘謹。年輕女子的目光雖然平視前方,卻同時在用余光暗暗的打量著身邊這輛嶄新的,她從來沒坐過,還充斥著皮革味道的汽車。女子對車的了解不多,但是方向盤中央那三個醒目的字母卻還是讓她意識到自己乘坐的這輛車,很不一般,是一輛即使在省城,也不多見的豪車。
小勃,這是你新買的車么?快到梁婭所在的永城中學家屬區時,忍了半天的梁婭終于忍不住問。
嗯。今天朋友才從深市那邊開過來的。怎么樣,還行吧?你要不要試試,小婭?這車看起來大,但是操控起來很靈敏,很輕松的。王勃對梁婭說。他知道對方利用暑假也考了駕照。
聽了王勃的話,梁婭卻趕緊搖頭,說:不了,小勃。我的技術不行的。
王勃看時間尚早,干脆把車停到路邊,要梁婭跟他換位,說現在是晚上,人少,可以出去兜會兒風。
梁婭擰不過王勃的堅持,才拿了駕照不久的她見了方向盤心頭也有些發癢,更何況是一輛她從來沒看過的豪車,推辭了兩句,便點頭同意了,笑著說:那我就開一段路吧。
在路邊停了一會兒的X5重新啟動,以比自行車快不了多少的速度開始沿著四方的圍城公路繞圈。梁婭一開始極其的小心謹慎,抬頭挺胸,小臉緊繃,十分的緊張,一圈過后,便慢慢的放松下來。期間,寶馬經過那條曾經帶給他無數美好和浪漫的五十米大街,王勃想到了大街盡頭的那個荒蕪的壩子,自己在過去兩年先后在那個壩子上停過的白色的面包車,紅色的桑塔納,黑色的帕薩特和黑色奧迪A6。除了車,還有車中的女人們,從最早的姜梅,到后來的田芯,再到曾萍,董貞。
一個個血脈賁張,讓人瘋狂的夜晚。
梁婭見兩次經過五十米大街的時候,王勃都在朝那里張望,即使過去了許久,他看向窗外的目光也指向那里,梁婭遂輕聲的問:小勃,你是想去五十米大街嗎?
王勃先是一愣,而后很快搖頭,笑著說:不了。小婭,回家吧。肚子有點餓了,回去吃你熬的稀飯吧。
嗯!梁婭點了點頭,輕輕加了加油門。速度計上的指針很快劃到了60這一位置。
到了梁婭家里,兩人開始就著梁婭下午在小區門口買的涼拌菜呼啦啦的吃起這遲到的晚飯來。期間偶爾閑聊兩句,憧憬著明天即將到來的遠行。
吃了飯,兩人在客廳看了會兒電視。墻上鬧鐘劃過十點的時候,梁婭起身去了一趟自己母親的臥室,走出來的時候胳膊上搭著一套淺色的分體式睡衣。梁婭看著坐在沙發上的男孩,略顯羞澀的說:小勃,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趕路。你……去浴室沖個涼吧。
眼前的情景,讓王勃的記憶一下子拉回到了一年前的那個電閃雷鳴的雷雨夜。女孩也是如此這般的讓他去洗澡,還說讓他將就穿一下她父親的睡衣,不穿就不讓他進屋。
好的,小婭。王勃的思緒重新回到現實,想到睡衣,目光就落在梁婭的胳膊上,然后便看到了女孩搭在胳膊上的分體式睡衣,面色立刻一變。
睡衣?男人的睡衣?程文瑾的家里怎么會有男人的睡衣?難道……王勃心頭一凜,忽然間感覺自己的心臟像被人狠狠的插了把鋒利的刀子。四方這邊的風俗他是知道的,家里死了人,配偶通常都會把死者穿過的衣服鞋襪全燒掉。當初他母親死后沒兩天,王吉昌便用背簍把他母親所有的衣服,包括幾件幾百元一件的,母親舍不得穿的好衣服全部背到稻田里,堆成一堆,而后用火付之一炬。當時的王勃不太懂,不滿的問王吉昌為啥燒他母親的衣服,王吉昌無奈的說,不燒又能干嘛?你我都穿不得,現在也不是缺衣少食的年代了,你媽的衣服即使再好,但是死了,送人家人家也不要啊!
梁經權走后,他的衣服要么被程文瑾送給他農村的親戚,要么燒掉,家里是不會留的。現在卻出現了一套男人的睡衣,王勃的心開始下沉,不論是誰,梁婭也好還是她媽也好,一時半會兒,都讓王勃難以接受,既驚且怒,感覺受到了奇恥大辱一般。盡管,不論是他的驚也好還是怒也罷,其實都沒什么道理的。
梁婭見王勃把目光落在了她手上的睡衣上,而且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不知道為什么,心頭卻很是歡喜。不過,她也不敢久等,讓王勃對她的誤會越來越深,趕忙解釋:
小勃,你別誤會,這睡衣是新的,誰都沒穿過。是上次我媽幫我姥爺買的,結果買大了,也沒去換,就放家里了。你如果不喜歡這款式,那就……那就不換吧。梁婭清楚的記得,上次王勃在自己家里,自己叫他洗澡,并讓其暫時穿一下她父親的睡衣,對方卻打死都不愿意穿。當時她還有些想不通,后來冷靜下來一想,聯系對方身上的一些生活習慣和平時的言辭,才知道是對方身上的潔癖作祟。如果不是這套睡衣沒穿過,她今天也是不會拿出去的。
梁婭的話讓王勃的臉色由暗轉喜,猶如起死回生。
沒事兒,我就將就穿一晚吧。王勃從沙發上站起,接過梁婭掛在胳膊上的睡衣,轉身朝浴室走去,心情輕快,腳步輕松。
我干嘛要向他解釋啊!誤會就誤會唄?看著王勃臉上重新煥發的笑容,梁婭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很是有些不滿她剛才的表現。
洗了澡,時間便到了十點半,考慮到明天就要出發,差不多該休息了。
梁婭問王勃愿不愿睡自己的房間,她去睡她母親的房間。這是個很有誘惑的提議,但是王勃想了想,還是拒絕了,讓梁婭給他拿床席子,拿個枕頭,他就在客廳的沙發上將就一晚。盡管孫麗對他提出了分手,王勃卻也做不出當天分手,第二天就去睡另外一個女孩兒床的事,哪怕單純的睡一晚其實也并不代表什么。但冥冥中,他總感覺有雙眼睛在看著他。而且,到現在他也沒想好如何處理和孫麗之間的關系——是聽從女孩的意思,兩人從此一刀兩斷繼續做朋友,還是厚著臉皮去挽回,祈求對方的原諒。
梁婭也明白王勃的顧慮,勸了兩次,見王勃態度堅決后也就不再勸了。把席子和枕頭遞給他后,梁婭笑著朝他彎了彎手指,道了身晚安,便回到了自己的臥室,輕輕的掩上了臥室門。
啪——臥室門輕輕的關上。但王勃卻并沒聽到反鎖聲。梁婭家的臥室門跟他家里的臥室門一樣,是那種很老式的,把手中央有個圓形按鈕的圓把鎖,只要輕輕一按,就能反鎖,同時會傳來一聲清晰的反鎖聲。王勃耳聰目明,此時只有兩個人的屋子也是萬籟俱寂,他確定自己沒聽到咔嚓的反鎖聲。
是相信自己,還是……
王勃不想深想下去。如果是平時,就憑對方沒有反鎖,他一定會據此浮想聯翩,推斷出一系列的結論出來,并根據情況,采取一些相應的行動。
然而,今天算是他的情殤日,他是無心也無力的去多做他想。m.81ZW.ćőm
梁婭熄了燈,上了床,輕輕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一年前的記憶猶如近在眼前的畫卷,一幅幅的在她的眼前徐徐展開:
兩人幸福的去附近的農貿市場買菜,打打鬧鬧的回家,攜手做出一頓豐盛的晚餐,愉快的吃掉,而后毀尸滅跡,收拾殘局。之后,一起回到客廳,相依相偎的躺在沙發上一起看電視。不久,雷聲乍起,暴雨突至,兩人雞飛狗跳的收拾陽臺上的花花草草,關門閉戶。然后是洗澡,沖涼。最后躺在溫暖的小床上……
梁婭打了個激靈,記憶的畫面就此中斷。她睜大眼睛,朝窗外看去,外面繁星燦爛,一派晴朗的樣子。梁婭又豎起耳朵,仔細的聽了聽客廳。客廳并無動靜,好似無人一般。
但那里并非無人,有他在。
如果自己現在悄悄的出去,會怎么樣呢?一個念頭像靈貓一樣的從腦海跳出,開門走出去,走進他的身邊,鉆入他的懷抱,或者拉著他的手走入自己的臥室……思緒猶如燎原的星火,開始變得一發不可收回。她知道,只要她勇敢一點,出去,或者讓他進來,兩人很可能一躍回到一年之前的那種狀態。
她有這個自信!
出去的念頭如斯的強烈,梁婭感覺自己的呼吸陡然變得紊亂,她咬著嘴唇,雙手緊緊的抓住身下天藍色的床單。
起來,出去!起來,出去!……腦海中有聲音不停的催促著。
可是,今天他好難過呢!自己這是乘人之危呢!又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梁婭緊繃的身體隨之一松,我不能那樣自私,將他逼到一個難以抉擇的窘境。睡吧,閉著眼睛睡吧。等明天就好了。明天的天一亮,一切都會有一個新的開始……(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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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