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01年的第一天,一年一度的元旦節,也是梁婭的生日。梁婭的母親程文瑾昨天下午就從蜀都趕回了四方,一來是元旦放假過節,二來也是為了給平日陪得甚少的女兒過生。
梁婭的生日邀請在幾天之前就發了出去。今年邀請的人,比去年多了不少,英語沙龍的十來個人,差不多都請了。自己父親去世的時候,身邊的朋友們跑上跑下,忙里忙外,前前后后陪伴,安慰了她好多天,現在自己過生,于情于理都應該請一下他們的。
所有人都同意一月一號那天過來,只是給孫麗打電話的時候,對方笑著說真是遺憾,說一號這天她要去一趟省城看望自己的母親,已經和母親提前約好了的,不方面推脫,又說給她的生日禮物早就備好了,到時候會讓班上的同學幫忙帶過來。
梁婭自然急著說沒關系,又感謝了孫麗的禮物,心頭卻是一陣黯然,讓她通知完孫麗便通知王勃的念頭再也無法付諸實踐。她擔心萬一孫麗只是騙她,真實的情況是跟他在一起,自己打電話再去邀請他,便相當的不合適。
“小婭,王勃那小子什么時候來?今天有好幾個大菜,需要他來掌勺哦!”吃過早飯的程文瑾換了出門的衣裳,問自己的女兒。梁婭的姥姥得知今天家里會來很多客人,也打算跟女兒一起出門去農貿市場大肆采購一番,做幾個地道的上海菜給外孫女的同學嘗鮮。她知道自己的女兒其他方面都好,讓人無可挑剔,唯獨在做菜一途卻差點天賦,至少跟她這個當母親的相比,差了一兩個檔次。
“我…我不曉得他來不來…”梁婭低著頭說。
陳文瑾一愣,“你沒有給小勃打電話?”
梁婭緩緩的搖頭,背過身去,給母親留下了一道背影。
程文瑾張了張嘴,猶豫了一會兒,“要不我來打吧。今天元旦節,那小子應該在家里。”說著,就準備去客廳打電話機。
“不要,媽――”梁婭大喊一聲,轉過身,神情悲切,大大睜著的眼眸已經是一片朦朧。
程文瑾走了過去,將梁婭樓入懷中,用手摸著女兒的后腦勺。她感覺到了女兒兩個肩膀的聳動,心下更是一陣悵然。
暑假過去后,程文瑾看到梁婭還沒跟王勃和好,王勃她不好問,便找到女兒,問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不愿意和王勃和好,還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她問了好幾次,每次女兒都笑著讓她別管,說自己會處理好的。工室的發展日新月異,程文瑾自己的事情也多,抱著兒孫自有兒孫福的想法,她便沒太在意。
現在,看到女兒悲戚的面容,不挺抖動的雙肩,程文瑾立刻明白,自家女兒和那小子,怕是正的出問題了。
大問題!
“臭小子,當初不是答應我會等小婭的嗎?這才多久啊,就喜新厭舊,移情別戀了?”自己女兒肯定不會亂來的,而且對那小子情根深種,這點,即使沒有經常跟女兒在一起,她也是明白的。那么,讓兩人至今未能和好,而且讓女兒電話都不敢跟他打一個的,除了那小子移情別戀,還能有什么?
想到這里,本能的,一股洶涌的怒氣便從程文瑾的心頭噴薄而出,讓她恨不得立刻打電話給王勃,將其大罵一頓。
程文瑾最終克制了自己給王勃打電話問個究竟的念頭。感情本就是復雜的,而且極其講究緣分。清官難斷家務事,憤怒過后,冷靜下來的她也明白了很多事情也不能全怪王勃那小子,兩人從恩恩愛愛如膠似漆的一對走到今天,說起來,自己的家庭要承擔很大的責任――以前丈夫不通情理的蠻橫的插手,暴力的迫使兩人分手;之后自己過猶不及,畫蛇添足般的“多嘴”;自己女兒矜持,太過被動的性格,都是導致目前現狀的元兇吧。要知道,那小子并不是一般的人啊,溫柔的性子,幽默風趣的言談,加上越來越龐大的財富和驚才絕艷的才華,注定了讓其擁有一般人無法擁有的強大魅力和吸引力,自己女兒沒能抓住,不代表其他人也抓不住啊!
如此一想,程文瑾基于對女兒的愛而對王勃產生的恨,便很快消失于無形,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天意難測,造化弄人的感概!最后,她只能自己安慰自己,兩人的年齡都尚小,未來的日子也長,自己為那小子的助理和經紀人,女兒又是他的初戀,即使暫時被別人抓住空子,捷足先登,也并不代表未來就沒有變化和機會。目前還是先讓兩個小家伙順利的參加完高考,等各自考上了心儀的大學后,自己這個當媽的,再好好的牽線搭橋,用功發力吧。
上午十點,唐建,林文健,李楊,廖小清,曾思琪,韓琳,周書,徐晶加上八班的鐘嘉慧,一行九人在四中門口集合,準備先去給梁婭挑選禮物,之后再一起去梁婭家。
“建哥,沒有通知孫麗啊?還有勃老大?這兩人咋還沒到哦?”人陸陸續續的到來之后,韓琳點了一遍人,發現還差孫麗和王勃。
“孫麗今天有事,來不了。喏,這是她提前交給我的生日禮物。”唐建從兜里取出個包著彩紙的盒子,朝眾人揚了揚,“至于老大,剛才來的時候我給他打了一個電話,沒人接,我再給他打一個嘛。嘿,不過,我估計吶,現在勃老大怕是已經在梁婭家里面忙起來了。”說著,唐建又掏出自己的手機,一個諾基亞的直板機開始熟練的翻找起王勃的號碼來。
“那多半已經過去了,而且在廚房里面忙,聽不見,不然不會沒人接。對了,健哥,李楊,思琪,還有嘉慧,我給你們講,你們今天有福了,去年小婭過生好幾個菜都是勃老大下的廚,那味道,簡直不擺了!好吃得很!和‘川中川’的廚子都有得一比!”
“哈哈,那待會兒一定好好嘗嘗,還沒吃過勃哥弄的菜。”
“別說了,再說我都要流口水了。”
“唐建,趕緊打趕打緊,還沒找到號碼嗦?翻個電話號碼都要翻半天!”
“你們別慌嘛,好事不在忙高上!”
眾人嘰嘰喳喳的擺談起來,尤其是幾個從來嘗過王勃手藝的人,更是好奇的向吃過王勃做的菜的廖小清和韓琳等人打聽,廖小清,韓琳等女自然不惜口水,把王勃的手藝大夸特夸,只把幾人搞得口水橫流,大叫受不了。
這次唐建的電話順利接通,但只聊了兩句,便掛了電話。掛了電話的唐建卻是一副愁眉苦臉,失望不已的樣子,沖等他消息的眾人說:“告訴大家一個壞消息,勃老大今天有事,來不了。看來只有下次品嘗勃老大的手藝了。”說完,便走到自己的自行車邊,跳上自行車就開始朝外騎。
“誒誒誒,唐建,你往哪里跑?”韓琳在后面大叫。
“我去勃老大屋頭,他喊我幫他把梁婭的生日禮物帶給梁婭。你們不用等我,去買禮物吧。韓琳,你幫你買一個,我把錢給你。”唐建捏了下剎車,摸出錢包,掏了兩百塊錢給韓琳,讓她看著買。
唐建騎車走了,韓琳回到眾人處,嘴里咕噥:“勃老大和孫麗今天都有事,倒是怪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韓琳這話一說,當場有三個女生的心頭當即一凜:
“王勃和孫麗都沒來?難道…”廖小清心頭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孫麗?”鐘嘉慧的腦海浮現出七班孫麗的樣子。
“孫麗?冰山美女終于化冰了?動倒是有點快!”曾思琪皺了皺自己的小鼻子,有點黯然,有點懊惱,也有點羨慕和嫉妒。
王勃把送梁婭的生日禮物給了唐建,一個和孫麗戴在左耳的一模一樣的白金鑲寶石的耳釘,只是顏色不同,孫麗的是綠色,送給梁婭的是藍色。當初在成市某珠寶店選禮物,王勃便一次性選了兩個,打算一個送給孫麗,一個送給梁婭,為她十八歲的成人禮。他知道這樣有些不妥,如果梁婭將自己送她的耳釘戴在耳朵上然后被孫麗看見的話,即使顏色不同,孫麗肯定也會想到是自己送的,繼而傷心,難過。王勃已經預料到了孫麗發現后的后果,但是他還是忍不住買了并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
沒關系的,小婭并沒有打耳洞,自己送給她,估計她也只會珍藏起來,不會戴在外面。
唐建剛離開,手機響起,是孫麗打過來的,問他準備好了沒有,準備好了她就過來找他,然后兩人一起去省城。孫麗說要去省城見自己母親的話并非搪塞梁婭,她只是少說了一句:
她不是一個人去,而是和王勃同行。
“好了,麗麗。你不用過來找我了,我們在客運中心門口碰頭吧。”王勃平靜的說了一句。掛斷電話后的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呆呆的,一直坐了起碼有十分鐘,才起身,感覺竟是無比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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