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同意了他中午一起吃飯的邀請,而且還答應讓他在樓道間等他,對今天的王勃來說,再也沒有什么比這更激動人心的消息了。那里可是人來人往,眾目睽睽的的樓梯間啊?想當初,當他邀請女孩來參加英語沙龍他開玩笑說去她家附近接她的時候,那時候的她,嚇得猶如一只受驚的小兔子,完全是“花容失色”;現而今,卻已經不懼學校內可能會出現的流言蜚語,讓他光明正大的等她,這說明了什么呢?
王勃聞弦歌而知雅意,梁婭,四中最美麗,最嬌艷的一朵花,前世的他,哪怕僅僅望上一眼就要激動半天,心動一夜的女孩,終于要成為他王勃的女友了啊!如果不是在學校,心旌激蕩的他恐怕當場就要歡呼雀躍,跳起來仰天大吼三聲來發泄自己心頭那無與倫比的興奮和激動!
和女孩分別后,王勃興高采烈的回到了教室,臉上的那種躊躇滿志,那種喜形于色就像核聚變的大陽,想掩藏都掩藏不住,況且,他還并不太想掩藏。
他的異樣,自然而然就被同桌的廖小清發現了。廖小清是看著王勃去找梁婭然后目睹兩人如同情侶一樣在校園并排而行。此情此景,讓廖小清的心頭無比的難受,可是面對王勃和梁婭成雙成對的事實,她也只能強顏歡笑。
“王勃,你今天咋個了喲,咋這么高興喃?”廖小清笑著對王勃道,笑得卻有些勉強。
廖小清面笑心不笑的樣子逃不過王勃敏感的眼睛。我之美好,彼之毒藥,這種道理王勃還是懂得,十分的理解喜歡一個人而不得的那種憂傷和苦悶。王勃收斂住發自內心的歡愉,做出一副平靜的模樣沖自己的俏同桌平靜的道:“呵呵,沒啥。怎么,我看起來很高興?”
“是啊,就差點把‘我—很—高—興’這四個字寫在臉上了。”廖小清回道。此時的她,忽然很有一股沖動。那就是親口問王勃前天下午,他和梁婭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他是不是利用他生日的這個時機向梁婭表白了?
但廖小清很快又一想,這些問題還用問么?不是已經板上釘釘,成為像鐵一般的事實了么?她問了又如何?他會怎么回答呢?承認還是不承認?
廖小清啊廖小清。難道你還不死心嘛?王勃喜歡的是梁婭,不是你!他和梁婭才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設的一對!兩人已然走在了一起,以后也將開心而又幸福的繼續走下去!你又何必對此耿耿于懷,念念不忘呢?
可是。我,我真的好不甘心啊!我也好喜歡他啊!當初的我,為什么就沒能主動一點,大膽一些呢?當時如果我主動而又大膽的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現在的結局,是否又將有所不同呢?
上午的第三節課,廖小清完全沒有聽講,她一直沉浸,糾纏在這種反復的自我的拷問當中難以自拔。理智告訴她,有些東西。在她,王勃和梁婭三人之間已經形成了既定的事實,已經無可挽回了;然而在情感上,她又很難接受這一點。一種想親口問問,親耳聆聽的沖動一直折磨著她。她覺得,如果她不能從王勃的嘴里親口得到某種確認,那么,在以后的人生當中,她將永遠帶著疑惑,永遠有個心結。永遠不會安寧。
第四節課上了二十分鐘后,心潮涌動,思維混亂的廖小清終于下定了決心。她決定向王勃問幾個這么幾天來一直糾纏著她,困擾著她。逼迫著她訴諸于口的問題。不過因為現在還在上課,她也沒法張口詢問——也幸好是在上課,不然,當她親自面對王勃,看著對方那熟悉的臉,那如沐春風一般的微笑。在對方看她時總是熱情洋溢的目光的注視下她是否還能鼓得起勇氣。
廖小清打開文具盒,掏出一本小小的便簽簿,擰開鋼筆的筆帽,在將心中的那個縈繞了千百遍的問題化成文字之前,再次深吸了口氣。廖小清埋頭,用微微顫抖的右手開始落筆…
同桌的心不在焉,如坐針氈王勃早就察覺了。他知道對方何以如此的原因。如果是其他的事情,他倒是可以安慰對方兩句,但這種事,他卻沒法開口。他只有在心頭嘆息,如同那天看到田芯招了輛出租車離開時發出的嘆息一樣。
既然愛莫能助,那就只有視而不見。于是,三四節課的上課期間,他便收拾心神,將注意力集中在對幾道理科題目的演算上。
現在上課,王勃基本上是我行我素,按照自己的節奏或看書或做題,各科老師基本上也不管他這個在上次聯考中逆了天的學生。
老師們既然給他面子,他也不好不給別人面子。所以,雖然他沒怎么聽講,一節課的大半時間都專注于自己的事情,但所專注的,基本上還是集中在臺上老師所教授的科目上。語文課看數學書,或者數學課上看外語書這種嚴重挑戰教師權威,絲毫不給人家留面子的事他是不會干的。他又不是任性的娃娃家,好歹也是一個成年人,彼此尊重的道理還是懂的。
把心思集中在挑戰高難度題目上的王勃忽然感覺自己的手肘被人碰了碰,一個倒扣著的便簽簿出現在了“三八線”的位置——如果有的話。王勃先是一愣,隨即想到這學期開學不久他剛和李楊換位坐到了廖小清的身旁,上課的大半時間都在肆無忌憚的打量廖小清這位新同桌,然后對方“忍無可忍”,掏出便簽簿寫紙條提醒他時的場景。但現在的他可沒有用目光騷擾旁邊的俏同桌,現在對方突然傳紙條給他,王勃看了看廖小清用整齊潔白的牙齒輕咬著下唇的側臉,又想著對方大半個上午的不安,心頭便有些恍然了。
將課桌中間的便簽簿輕輕的掃到了眼前,翻開,映入眼簾的,是一行娟秀的小字:
“王勃,你…是在和梁婭耍朋友么?”
王勃注意到,當他翻開便簽簿的剎那,身邊同桌的整個身子都在控制不住的輕微的顫抖。一聲大力的吸氣聲響起,然而相應的吐氣聲卻沒出來。顯然被女孩強行抑制住了。此時的王勃,很想去看看對方的臉,但他又有些畏懼,不敢去看。
終是到了必須要面對的時刻了啊!前面的田芯是。現在的廖小清同樣是。但自己能用對待田芯的方法去對待廖小清這個一張白紙一樣的女孩么?
王勃在心頭凄涼的搖了搖頭。
“嗯…”王勃同樣用鋼筆落字,同樣將便簽簿倒扣,同樣輕輕的將其推向那條以前不存在,現在也不存在,但從此之后大概怕是將會在無形中存在的“三八線”。
莫約一分鐘后。便簽簿重新被推到了“三八線”。王勃將便簽簿扣在手心,拖回,輕輕翻開:
“你,很喜歡梁婭是么?”
“嗯…”王勃寫道。
之后很長的一段時間,便簽簿沒有出現。王勃用余光瞟向旁邊的女孩,女孩握著鋼筆,微微低頭,但卻一動不動,猶如一尊石刻。面向他一側的,原本被女孩別在耳后的頭發不知什么時候滑了下來。擋住了女孩大半的臉頰。王勃看不到女孩臉上的表情,只能看到發梢下面的一個下巴。下巴微動,上面有什么東西在跳動。
王勃的心頭再次嘆了口氣。
便簽簿終于再次出現:
“你,喜歡過我么?”
這話讓王勃的呼吸滯了滯,完全沒料到廖小清會這么問他。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不知道該說一句善意卻注定殘忍的謊言;還是實話實說。他能夠想象出對于矜持靦腆的廖小清而言,這句話不知需要多久的思量,鼓起多大的勇氣才能出口,但肯定是十分的艱難,尤其是在知道他已經承認了和梁婭耍朋友的前提下。
我不能騙她!王勃想!這是對她。也是對自己的感情最起碼的一種尊重!
“喜歡過!”王勃在便簽簿上重重的落下了三個字和一個大大的感嘆號。
廖小清的回答來得比想象中的還要快。
“現在呢?”
現在,現在我還喜歡身邊的這個俏同桌嗎?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也喜歡。”
“為什么?”
“因為…時間…”
“謝謝你,王勃。我…很遺憾;但是,我祝福你。祝福你們!”廖小清將手中黃色的便簽簿最后一次推向了右邊,輕輕的合上了鋼筆的筆帽。一股想睡覺的疲倦像濃霧一樣漫上心頭。于是,她閉上眼睛,悄無聲息的趴在了桌上。
王勃再次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明白了剛重生后的那段時間所發下的這輩子要不留一切遺憾的宏愿是多么的可笑。即便他是重生者,即便他靠著前世的記憶和經驗占盡先機。對面紛繁而又多欲的世界,他也不可能事事如意。有些遺憾,注定還是會發生,并存在下去。其他的事情容易多選,可以多占,但感情,真的很難!
第二天,又一個字一個字的重看了一遍,發現還有一段遺漏的,更精彩。俺又稱了半斤鹵鴨腳腳混著啤酒一起吞下肚。受此激勵,當時就感覺文思泉涌,然后當天晚上一氣寫了三千個字,好久沒有這種如火山爆發,一氣呵成的感覺了。
感謝夏妹妹!
十分感謝“kevinzkr”Kevin老弟1888起點幣的厚賞!
恭喜“Kevin老弟”成為《俗人》的舵主!
舵主大人威武!
一并感鋼萬州烤魚,隨風居,point119,大黑點子,cheng787,蒼白的阿虛,開心大大土豆,魔法門wog,逗比小熙,飄渺殘情,o古陵逝煙o,guzhe,錢宏,點燃的半只煙,狼亦007,郭立動,我是衛道士,被遺忘的眼神18位兄弟姐妹的慨慷解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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