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勃站在原地,都快睡著了。八一 ㈧㈧㈧81㈠㈧㈠張昕玥的這聲報幕,如同給他打了一針興奮劑,將王勃從“半睡半醒”中驚醒過來。他隨即抬眼看向對面,已經不見了梁婭的身影。視線放遠,朝籃球場一角的更衣間看去,就見一高兩矮,三個女生,手里各自提著一個裝衣服的袋子,步履匆匆的朝更衣間走去。
這小妮子,到底會選擇什么樣的演出服來唱她們的《陽光總在風雨后》呢?王勃一手抱胸,一手托著下巴,饒有興趣,好整以暇的等待起來。
幾分鐘后,三個女生從更衣間魚貫而出。
只遠遠的看了一眼,王勃的那雙若明若暗的老眼,即刻大亮!
只見,三個女生,一高兩矮,全部穿著一水的女士白襯衫,領口系著一條長長的黑領帶。襯衣是長袖的,兩個稍矮的女生將長袖挽到肘部,露出兩條白白的胳膊。高個子女生,也就是梁婭,卻沒有挽袖子,長長的衣袖直達手腕,讓王勃頗有些遺憾。
但他的遺憾,隨著他目光的下移,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三個女生的下面,是一條綠色短裙。短裙蓬松,帶著道道褶皺,向一片綠色的荷葉,朝四周伸展。而那荷葉之下,便是三雙,六條,白生生的,如同蓮藕一般的大腿。王勃的目光特意朝中間的那雙白大腿多瞟了幾眼,雙腿修長,筆直,如同兩條放大了無數倍的鉛筆,合在一起,連一絲縫隙都看不見。
三個女生的腳下,都穿著白色的平底鞋。有的是白色的運動鞋,有的是板鞋。梁婭穿的是一雙白色的板鞋,
白襯衣,黑領帶,綠短裙,還有白鞋子,這打扮,在若干年后肯定稀松平常,很多學校的校服就是這么弄的,但是在1999年的西南小縣城,卻是足夠的新潮和前衛。三個女生,剛一從更衣間出來,立刻便吸引了大量的目光。
尤其是梁婭,身材最好,人也長得最漂亮的她,更是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尤其是男生,沒有一個不朝她身上瞟的。
“今天幸福死你們這幫小鬼了!”王勃的目光如同自動跟蹤的攝像頭,隨梁婭的走動而移動,心中既為自己心上人的魅力感到高興和自豪,也為梁婭那兩條修長勻稱,找不到任何瑕疵的白大腿被一幫毛都沒長齊的小鬼肆無忌憚的窺視略有些不快和不舍!
三人原本打算回到原來站立的地方等待上場,但原來的位置已經被人占據。李倩茹見王勃所站的地方沒人,就帶頭走了過去。梁婭不想和王勃離得太近,但李倩茹和簡繼芳都在朝前走,無奈之下,也只有跟了過來。但她卻躲在了李倩茹和簡繼芳的后面。
“要加油哦!”王勃兩手輕輕拍著掌,微笑著向三個朝自己走來的女生點了點頭。
李倩茹和簡繼芳點頭回應了一下,輕聲說了句謝謝。梁婭卻什么也沒說,俏臉有些紅,低著頭,用右腳的鞋尖來回的攆著地板,仿佛那里有什么臟東西似的。
昨天上午,王勃在學校大操場上當眾送梁婭磁帶的事已經被班上幾個好事的女生傳得人盡皆知。少男少女的高中生,對這種事特別的敏感,尤其是兩人的身份還很不一般。李倩茹一向大膽,她瞟了瞟身邊不太自在的梁婭,又看了看已經把目光收了回去,開始觀看二班大合唱的王勃,童心一下子上來。
“王子安,你們班上的學生都走了,你為啥還不走喃?”李倩茹朝王勃的方向移了兩步,打趣著說。也沒叫王勃的名字,而是開玩笑的叫了他現在在四中流傳甚廣的“藝名”。
“呵呵,他們都是好學生,乖娃娃,我不是好學生唄。”王勃笑著道。
“你開啥子玩笑喲!你都不是好學生,我們就更不是好學生了。”李倩茹扁了扁嘴,忽而又笑了起來,“現在也沒幾個節目了,難道你還要把最后一個節目看完啊?”
“我馬上也要走了。等把你們的節目看完我就走。”王勃說。
“呀,這么說,你是特意為了看我們的節目才留下來的?”一旁的簡繼芳見李倩茹和王勃聊得正歡,也忍不住插了進來。
這種程度的玩笑,王勃那里會心怯,直接笑了笑,道:“呵呵,你們這樣想也不無不可。”
“嘻嘻,那我們好有榮幸哦!”簡繼芳“嘻嘻”笑道。
旁邊的李倩茹卻“咯咯”一笑,推攘了簡繼芳一下,說:“你就做夢吧,芳芳!我們哪有那么大的榮幸喲!我倆可是沾了婭婭的光!”說著,便朝身后的梁婭看了過去。
三人在聊天的過程中,梁婭一直在一邊裝聾作啞,三角形的領帶下擺在她的食指上纏了放,放了纏,鞋尖在地板上不停的攆著,劃出道道無形的痕跡。她見李倩茹和簡繼芳兩人一唱一和,越說越離譜,越來越沒個正型,再說下去,不知還會說出什么“驚天動地”的話來,終于無法在繼續裝聾作啞裝下去。
“李倩茹,簡繼芳,你們兩個煩不煩呀?”梁婭抬起頭,狠狠了剜了班上的兩個同學一眼,然后又把目光看向王勃,微紅著臉,說,“王勃,你別介意,這兩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呵呵,沒事兒!我知道她們是開玩笑的。”王勃看著和自己隔著兩米遠的梁婭,臉上帶笑,目光溫柔。這是兩人今天下午距離最近的時刻,也是第一次面對面的說話。這一瞬間,王勃便覺得他這一下午的站崗,完全值了。
但這話卻讓始作俑者的李倩茹不干了。李倩茹裝作不滿的拉起旁邊的簡繼芳,道:“芳芳,你看,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咱們還沒說什么,人家就夫唱婦隨的排起外了。我看我倆就是多余的,咱兩還是走吧。”說著,拉起簡繼芳就朝旁邊走了幾步,邊走邊“咯咯咯”的笑。
這個玩笑,在后世的同學間或成人間說出來,并沒什么大不了,最多一笑置之。膽子大一些的甚至還會反駁一句“是有咋樣?羨慕是不是?”之類的話。但是放在目前的校園,連戀愛都沒談過的梁婭身上,就有些太過“驚世駭俗”。
在王勃的目光中,李倩茹的這句“夫唱婦隨”一出口,他就看到梁婭的臉蛋如同被人刷了一層紅墨水,剎那間變得姹紫嫣紅。先是臉,然后是耳根,接下來以吸水紙吸水的度一步一步的朝修長的脖子下浸染。梁婭皺著眉頭,咬著小嘴,兩手捏著小拳頭,一副羞憤交加,氣急敗壞的模樣,顯然被氣得不行!
在男女問題上開玩笑開出火氣的事情王勃自己沒遇見,但是卻見過不少。旁人適當的玩笑對于兩個朦朦朧朧,互有好意的男女有時候會是很好的催化劑,加那層窗戶紙的捅破;但是太過,有時便會適得其反,讓原本有可能走到一起的一對雞飛蛋打,好事變壞事。王勃原本還有些歡迎李倩茹來當這個催化劑,但她剛才的話一出口,他便心頭叫糟,覺得有些過分了。梁婭的表情,讓他立刻確認了這點。
“梁婭,你們這個小合唱排練了多久?”為了緩和彼此的尷尬,主要是梁婭的尷尬,王勃移動兩步,來到梁婭的身邊,開始轉移對方的注意力。
王勃的話讓梁婭從“羞憤”中回過神來,頗有些不太自然的撩了撩耳邊的頭,小聲的說:“沒排練多久。就是大家跟著磁帶唱,然后抽空合了幾遍,前前后后四五天時間吧。”
“那你們和我們相比,可就幸運多了。為了排練杰克遜的這個《dangerous》,我們班上的十個人可是吃足了苦頭…”接下來,王勃開始向梁婭講述《dangerous》“痛苦”的排練過程,語言平實,娓娓道來,當然夸張之處自有不少,卻被他巧妙的嵌入了自己的平鋪直敘當中。
七班的《dangerous》這個勁舞,是下午整個彩排當中最大的驚喜,也是所有人好奇,渴望打聽的對象,都想知道七班怎么會想到排這個舞的?又是如何排練成的?特別是作為領舞的王勃,他的那身出神入化,爐火出清,惟妙惟肖,在他們看來和邁克爾杰克遜別無二致的舞技又是如何練就的呢?這家伙,成績又好,又會樂器,還會寫歌唱歌,剛才又向大家表演了一手魔鬼一樣的舞技,天哪,他是怎么辦到的?還要不要其他人活啦!
王勃輕重緩急,拿捏得當的講述讓梁婭慢慢的恢復了平靜,暫時忘記了班上同學開在自己身上的玩笑。對身邊這個成績又好,才藝又多的年級同窗,她的心中也有無數的好奇,現在機會難得,正好可以探一探這家伙身上的秘密。兩個人開始你一句我一句,小聲的交談起來。
一旁的李倩茹和簡繼芳見了,相互點了點頭,臉上都帶著相似的曖昧。盡管對兩人的聊天十分的感興趣,但卻十分默契的又朝旁邊移動了幾步,給兩人留下足夠的空間去暢所欲言。
二班的《洪湖水,浪打浪》終于在稀稀拉拉的掌聲中結束。不久之后,梁婭,李倩茹和簡繼芳開始上臺。三人站成一排,最高的梁婭居中,李倩茹和簡繼芳像兩個丫鬟,一左一右的“護衛”在梁婭的兩邊。三人的手中一人拿著一個話筒,等待著音樂的響起。
音樂很快響了起來。前奏一完,站在中間,手拿麥克風的梁婭第一個開唱:
“人生路上甜苦和喜憂,愿與你分擔所有;
“難免跌倒和等候,要勇敢地抬頭。”
兩句唱完之后,然后是排在梁婭左邊的李倩茹接唱下一句主歌;在之后是她右邊的簡繼芳。主歌有三段,三人剛好一人一段。
而到了副歌部分,則是三人的齊聲合唱:
“陽光總在風雨后,烏云上有晴空;
“珍惜所有的感動,每一份希望在你手中。
“陽光總在風雨后,請相信有彩虹;
“風風雨雨都接受,我一直會在你的左右。”
《陽光總在風雨后》算是一青春之歌,勵志之歌,內容健康,積極向上,謳歌的都是“珍惜”,“美好”,和“感動”,幾乎不需要什么演唱技巧。實際上,三人的嗓音,包括梁婭,聽在王勃的耳中,都沒有多大的特色,沒有方悠那種特別抓兒的穿透力,硬要用一個字來形容的話,就是甜。
但這并不重要,此時此刻,看著中間的那個高挑的女孩兒,在音樂的伴奏下,笑靨如花,低吟淺唱。高挑頎長的身姿如隨風拂柳,隨音樂的律動而輕輕的搖擺,時左時右,時前時后。一張俏臉雖未涂脂抹粉,但卻帶著天然的紅暈,顧盼生輝,風情萬種,和下面的身體一樣,也隨著節拍,左一下右一下的擺動起來。
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她那兩條修長光潔,鬼斧神工,好似上帝親手雕刻,打造的完美無瑕的大腿,也隨著腰肢的扭動而一左一右的律動著,時而微微彎曲,時而又打得筆直,然后又彎曲,又筆直,如此交替,反復。
梁婭的聲音,雖然用音樂的標準來講沒有多大的特色,但是此時聽在王勃的耳中,卻完全是天籟之音,勝過上輩子和這輩子聽過的所有人聲。軟軟的,柔柔的,糯糯的,甜甜的,蜜蜜的…怎么聽怎么入耳,怎么聽怎么動聽,如天籟,似魔音,絲絲入耳,環環相扣!
看著那張含羞帶怯的笑臉,輕輕搖擺的美妙身姿,聽著她甜甜蜜蜜,溫溫柔柔的聲音,此時此刻,王勃忽然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排山倒海般的沖動——
此世,今生,這輩子,這個純潔無暇,天使般的女孩兒,上刀山,下火海,哪怕前方有萬千險阻,峭壁和懸崖,都無法阻擋他對她的渴望和擁有。
梁婭,他王勃這輩子,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