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第一節英文課上完后,英語老師于德英讓王勃跟她出去一下。王勃跟在于德英的后面來到教室外的走廊。
“王勃,九班的朱老師想讓你去他們班上分享一下你學習英語的經驗,你愿不愿去?”于德英看著王勃這個給她爭了大光的學生,一臉喜氣的道。
“九班?朱老師?”王勃愕然。
“嗯!”于德英點了點頭,“就是九班的朱鵬喜老師。九班今天晚上就是朱老師的晚自習。呵呵,你如果愿意把你的學習經驗拿出來分享分享的話,我就去給朱老師回個話,順便幫你給化學老師請個假。晚上上晚自習的時候,你就去九班交流經驗。你們今天晚上是化學晚自習噻?”
王勃點了點頭。
“那你愿不愿去嘛?”于德英又問。
“我當然不愿意噻!”王勃想也不想的直接道。
“啊?”于德英張了張嘴,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完全沒想到王勃會這么說,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你不愿意,那,那就算了嘛。”
王勃一看于德英的表情就知道剛才的話產生了歧義,趕忙解釋,“我沒其他的意思,于老師。我是這樣想的,咱們班上的平均分本來就比九班低一大截,我要是切(去)九班交流經驗,那咱們七班和九班的差距豈不是越來越大?要交流,也要先給七班的同學交流啊!”
王勃的話讓于德英凝固的表情緩和了下來,松了口氣,然后很快橫了王勃一眼,嗔怪的道:“你個小鬼,花花腸子倒是不少嘛!我還沒問你這次英語考試是怎么回事。不過這個先不急,等下周英語晚自習的時候咱兩再好好的擺一擺。班上的平均分不用你來操心,這個主要是我的問題,沒朱老師教得好——”
“于老師,這個我可不同意了。有句話叫住‘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你是我遇到的最優秀的英文老師,不比朱鵬喜差。朱鵬喜那么厲害,怎么沒見他教的學生有誰考個149.5出來?”王勃強橫的打斷了于德英的話,狠狠了拍了下于德英的馬屁。
這馬屁拍得十分的到位,于德英一點也不惱自己的話被學生打斷,反而心中十分的舒坦。于德英用手敲了一下王勃的頭,故作慍怒的道:“你個小鬼,別沒大沒小!這種亂議師長的話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能再說,知道嗎?”
“Yes,Madam!”王勃耷拉著腦袋,冒了句英語。
“那你好好準備一下,想想晚上講些什么。上臺的時候放松些,別緊張。你平時怎么做的就怎么說。”于德英開始傳授上臺講話的經驗,她有些擔心王勃這個從未當過老師的學生乍一上臺,面對黑壓壓的同學,會緊張得話都說不出來,就像她一年以前第一次站在四中教室的講臺上那樣。
“我可以說NO嗎,于老師?”王勃以一副“哀求”的眼神看著于德英,“我從沒上過講臺,我怕我到時候會緊張呃!”
“沒有NO,只有YES!”于德英搖了搖頭道,“第一次誰都會緊張,多幾次就不會了。你就當這次去九班是彩排,有了這次的經驗,下次在自己班上講,不就自如了?行了,我不耽擱你準備了。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你好好備備課。我這就去給朱老師回話,然后幫你向蔡老師請個假。”說完,于德英踩著她的高跟鞋,“吭吭吭”的朝辦公室走去。
突然多了個莫名其妙的經驗分享,搞得王勃有些措手不及。現在離上晚自習半天不到,要他準備一場面對五六十個人的演講,對于前世今生都從未干過這種事的王勃來說,還真是一個很大的挑戰。
前世,王勃看過一個權威機構搞的調查統計,通過這份調查統計,搞統計的人想找出人類最害怕,最恐懼的事情。結果有點出乎很多人的意料,最讓人類害怕和恐懼的事既不是洪水猛,也不是妖魔鬼怪,而是當眾演講!很多人對當眾演講的恐懼甚至超過了死亡!
王勃也相當的恐懼演講,恐懼這種當眾講話。他的成績雖好,但是他小學到大學,學校里的演講也好,還是辯論也罷,只要涉及講話的活動,他一次也沒主動參加過。不敢參加,怕羞人獻丑。至今王勃仍記得自己初三那年因為考了全鎮的第一名,被當成優秀團員要求在鎮團委所舉行的某個活動上發言。當時他的手里還捏著班主任幫他潤色后的稿子,這稿子也是讀了又讀,背了又背。可是即便如此,當他走到主席臺的麥克風前,面對臺下黑壓壓的一大片人,當場便緊張得全身發抖,哆哆嗦嗦的掏出稿子,用一種顫抖的聲音念完了幾百個字的臺詞。下臺后,前胸后背,頭發手心,完全濕透了。
重生后,王勃的心理素質好了很多,對自己也更加的自信。但是對當眾發言還是感覺有些發憷。在自己班上或者其他除開九班的任何班上開黃腔,侃大山,亂吹一氣對現在的他來說不論成敗,不論效果好不好,都無關緊要,他不CARE,不在乎。
但是九班不行!九班有梁婭這個目前他最關心和最在乎的女生。他可以忽略和不CARE四中所有師生對自己的看法,但卻無法忽略來自于梁婭對自己的意見。
所謂“關心則亂”,“無欲則剛”,說的就是這么一個道理。心頭了負擔,有了想討好的對象,想灑脫也灑脫不起來。
下午接下來的時間,廖小清很快發現自己同桌的坐立不安,心不在焉。“你咋個了?咋看你心不在焉的?”廖小清問。
“唉,愁啊愁啊!”王勃向廖小清唉聲嘆氣的道。
“呵呵,你愁啥子愁?”廖小清笑著道,“擔心三天后的投票?也是哦,我看李俊峰下課都在走廊上滑來滑去,李俊峰人高馬大,又是校籃球隊的,身體的柔韌性又好,要是他苦練三天,說不定真能比過你喲,嘻嘻!”廖小清笑瞇瞇,以為王勃是在擔心三天后他和其他男生在爭奪Michael這個角色時的比試,于是故意“落井下石”,見王勃臉色開始發黑,一臉“不滿”的瞪著自己,馬上又改口,“放心啦,我肯定投你的票!你有我一票,韓琳肯定也投你。孫麗她如果還有點良心的話,肯定也不會投給別人。五票中你占了三票,贏定了,有啥子好擔心的嘛。”
“啊,我哪里擔心這個!”王勃又嘆了口氣,而后揚了揚眉,以一種聛睨云天的口氣說,“說句大話,哪怕我三天不練,任那幾人狂連三天,Michael也跟他們沒啥子關系!”
如果這話由其他人說,廖小清會很不屑,但從王勃的嘴里說出來,不知為何,她就覺得一點也不夸張,仿佛理所當然似的。而且剛才王勃那種豪氣云天,勇往直前的說話方式讓她很帶感,特有一種異性的魅力。
但男女之間的交往,關系到了一定的程度,贊美就少了,貶損,嘲諷就成了常態。已經和王勃十分熟稔了的廖小清正打算貶損王勃兩句,開一下對方的玩笑,就見王勃那副豪氣云天的面孔一下子又不見了,又換上了前不久的愁眉苦臉,唉聲嘆氣。
“既然不是愁演出,那你愁啥子?”廖小清好奇的問。
“愁朱鵬喜啊!這龜兒子,盡給老子出難題,喊老子今天晚上上晚自習的時候切(去)他們班上跟他們班的學生交流英語學習的經驗!我有毛個經驗,還不是跟大家一樣的學…”王勃開始跟自己的同桌倒苦水。
當然是有選擇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