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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3章 在變

  胡慧娟和丁思成一到,得知丁寧一年能賺兩百萬,還給家里匯了一百萬,已經驚訝過一次,又受了李劍波開導的胡慧蘭,內心里依然會生出些情緒,但遠沒一開始那么強烈。

  其實,她對丁寧一向都是挺喜歡的,畢竟一圈子親戚里,就屬丁寧長得最討人喜,長輩們都寵著他,她也不例外。

  有時候,她還會尋思,丁寧這么一俊娃兒,怎么會生在其貌不揚的丁思成家,可不是投胎時沒睜大眼睛看仔細咯。

  現在一想,倒是可能丁思成上輩子積善,老天送了他個丁寧,算是獎勵他的。

  獲知父母已經到了阿姨家,正在看他的直播,丁寧沒煽什么情,只是循著記憶,給他們各唱了一首他們喜歡的歌。

  胡慧娟和丁思成,眼見著自己兒子小小年紀就有這般出息,自然是種種前塵往事上心頭,一時間百感交集。

  胡慧娟這向來以干練潑辣示人的人,也忍不住淚雨如下,哭得雙目通紅,一對衣袖愣是濕了又濕。

  丁思成想給女兒丁靜打個電話報喜,被胡慧娟呵斥著阻止了,還命他就算丁靜回家,也不許和她說這事。

  丁靜剛上高三,現在是關鍵時候,確實不能分心,丁思成自然是唯老婆命是從。

  沒好意思打擾胡慧蘭和李劍波太久,看了有一個小時的直播后,丁思成和胡慧娟婉拒了李劍波的挽留,回了家。

  丁思成回家后高興地溫了碗雞蛋酒,胡慧娟難得地給他炒了兩個小菜。

  屋里的白熾燈不甚明亮,但就著燈光,吃著夜宵,丁思成和胡慧娟心里都是亮堂的。

  這一晚,就這樣普通又不普通平靜又不平靜地過了。

  有人輾轉反側,有人安然入夢。

  有人悄然囈語,有人鐵馬冰河。

  丁寧臨睡前,收到了兩條短信。

  一條是顧兮的“晚安”,還有一條是趙書鋒發的。

  “你現在應該漲了不少身價吧,記得請我吃飯。”

  看著這條短信,詫異不已的丁寧,意識到姜確實是老的辣,趙書鋒挺能耐的,步步為營,他大有一種被玩弄于股掌間的感覺。

  還好他沒簽約I秀,要不然可不得被趙書鋒玩死。

  當然,他還是挺感謝趙書鋒的,沒他攪局,斗游也不可能開給他1500萬這么個連他自己都覺得高得過分的價格。

  時也命也,這人活著,還真是得講點天時地利人和的運氣。

  一夜安眠,第二天周日沒什么事,丁寧早上九點就開了直播。

  不過,心念著下周要參加的表演賽,他僅是直播唱了一會歌,便告知觀眾們“唱一天歌,喉嚨抗不住,晚上再直播唱歌”,改播了ldc。

  為了防止以前的老觀眾們瞧出破綻,丁寧刻意玩起了一些從沒玩過的陌生英雄。

  娛樂效果爆炸,他的種種愚蠢操作,帶給了觀眾們無數歡笑,也迎來了觀眾們的無數嘲諷。

  這些嘲諷,有善意的,也有惡意的。

  可算又找到了噴他的理由,噴子們再次活躍起來。

  什么“菜B”,“菜狗”,“摳腳”,“玩你媽X”之類的,罵得不亦樂乎。

  擁護丁寧的當然更多,褒獎之詞,也是五花八門。

  有夸他“敢于表現自己,能正視自己的短處”的,有夸他“大帥B,連菜都菜得這么清新脫俗”的,有夸他“點滿了諧星技能,十秒引爆一笑點,完全讓人停不下來”的,還有人說他是“Q幣收割者”。

  這話,丁寧一開始沒懂,一問才知道,原來像他這么蠢只會坑隊友的人,一般都被稱為領Q幣的演員。

  所謂“Q幣收割者”,指的是他演得飛起,Q幣自然也領得飛起。

  網友們腦洞還是大,丁寧也是服了。

  說到Q幣,丁寧想起來,直播了那么些日子,錢賺了不少,還沒給觀眾們反饋福利呢。

  而福利是收買人心的重要手段,于是,他成了散財童子。

  “贏一局送500Q幣,輸一局送1000Q幣”,盤盤都輸的他,1000Q幣送得完全停不下來,以至于他每送1000Q幣,coco就給他送一輛跑車,留言:精神病人思維廣,手殘青年歡樂多。

  一輛跑車值6666元,拿七成,再扣個稅,還是比送出去的賺。

  對此,丁寧只能說,有人“包.養”,就是舒坦。

  上午直播的最后一局游戲,顧兮也參與了進來。

  不過,她沒開常用的“花千樹”這號,而是上了大一時就加了丁寧的“顧兮盼兮”大號。

  說是大號,其實根本就是個常年潛水的間諜號。

  顧兮天天用這個號掛著隱身模式,偷窺他玩游戲,然后便知道了他在做直播,緊接著就是搖身一變成了“包.養”他的款婆。

  女人有時候是種執著到難以想象的生物。

  不過,這種執著要看人。

  一想到顧兮居然能堅持不懈地暗戀他兩年多,“歷經滄桑”的丁寧,禁不住想起前世網上很流行的一句話:“長得好看的人才有青春”。

  想想還真是。

  然后,他很想唱一首歌。

  貳佰的《狗.日的青春》。

  “我站在大雨淹沒秋天的橋上,就像那年第一次看見你一樣。”

  “時間是扇顛沛流離的大門,平凡的我們注定孤獨一生。”

  “日子一天一天就這樣過去,那些荒誕的時光都已經忘記。”

  “想起那些慢慢變的陌生的朋友,一回頭,青春都喂了狗…”

  本就是個唱歌的人,有情緒涌上心頭,那就痛痛快快地唱一段。

  打完游戲,丁寧操起吉他,就唱上了《狗.日的青春》。

  唱著唱著,他又開始犯起了懷念這病。

  他想起了那個已經模糊得支離破碎,從具象到形象再到抽象的姑娘。

  記憶中,她有著玻璃窗一樣明亮的眼眸,墻面一樣雪白的皮膚,還有跟窗外迎風抖動的香樟樹極為合拍的笑容。

  她藍白色的寬大校服,好像再裝下個人也不成問題,他曾經一度幻想著,往里面擠擠,應該會很柔軟,也很溫暖。

  說及這種想念,倒不是出于癡情難斷,僅僅是因為,那姑娘對離了高中就步入大叔生涯的他而言,在潛移默化中成了某種精神上的象征,是他前世那無處安放內心的寄托。

  就像有病吃藥一樣,那姑娘,他其實早沒什么感覺,就是夠對癥,有療效,專治各種空虛寂寞神經質,能讓他在喧囂迷濁的花花世界中瞥一眼久違的純真過的內心。

  然而,沒想念多久,丁寧發現,那姑娘好像不得勁了。

  腦子里沒閃過幾個她的闌珊畫面,顧兮的笑容就鉆進了他的腦海,上揚的唇角,微陷的小酒窩,一對臥蠶之上,眼眸子如水波般柔滑清亮,連睫毛的律動都清晰可辨。

  嘛,世道在變,這人心也在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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