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打開天窗說亮話

　　顧兮找的三家房子都不錯，丁寧選中了其中的兩居室。

　　房子位于學校南側不遠的一個小公園畔，六樓，周圍沒太近的高樓大廈，視野還算開闊。

　　房子里電視、冰箱、洗衣機等等設施，一應俱全，很適合丁寧這種常常足不出戶的宅男居住。

　　房東挺好說話，浙省甬市人，和丁寧老家臨近，算是半個老鄉。

　　月租3800，大大低于丁寧的預期，年付取整四萬五，丁寧簽了租房合同后，直接付了一年房租外加兩個月的押金。

　　丁寧沒有急著搬家，而是聯系了辦理網絡的公司，等網絡開通了再說。

　　忙碌完這一切，時間已是下午近五點，早就約好要和林三會面，丁寧聯系了孔欣馨。

　　孔欣馨正和林三在一塊，她讓丁寧和顧兮先去人民廣場的白鷺餐廳，她和林三估摸半個小時到。

　　丁寧以前沒少去人民廣場，但白鷺餐廳，他還真不知道在哪，更沒去過。

　　好在，顧兮知道。

　　她領著丁寧一路左彎右繞地到了位于人民廣場東側地下一層的白鷺餐廳，丁寧走進這不仔細看還以為是車庫的餐廳一看，呵，還真挺有特色。

　　墻上張貼著各種民謠或搖滾歌手的海報，餐廳最前方正中央，有一小型表演臺，上面擺放了一堆樂器，應該是樂隊表演用的，不過現在空空蕩蕩的沒人。

　　餐廳正中，騰出了一個圓形小區域，里面擺了架舊鋼琴，還有一張古樸圓桌。

　　圓桌上有一相當老式的留聲機，放的正是林三的新專輯，逼格滿滿，一看就是文藝青年們的聚餐勝地。

　　林三已經預約好了位置，一說自己是6號桌的，得知他們是林三的朋友后，服務員的態度，那叫一個謙遜，看來林三在這名頭頗大。

　　6號桌就在舞臺右側靠墻位置，和顧兮同側挨著坐下，等了有四五十分鐘，孔欣馨方才和林三姍姍來遲地到來。

　　“抱歉，抱歉，路上堵車，建設路那段硬是塞了我們二十來分鐘。”

　　孔欣馨一到，連忙先道了個歉。

　　“沒事，不急。來，先喝杯橙汁壓壓驚。”

　　這個點，正是下班高峰期，不堵就奇了怪了。看孔欣馨額頭的劉海都被汗水粘著了，一副大汗淋漓的樣子，丁寧急忙給她倒了杯橙汁。

　　“謝謝。”孔欣馨接過橙汁，卻并沒自己喝，而是邊坐進內側的位置，邊把橙汁遞給了林三。

　　“謝謝。”林三也不客氣，邊落座，邊端著橙汁，猛喝了兩口。

　　丁寧趁機端詳了林三兩眼。

　　個子瘦瘦高高，剃著個只剩下烏黑發根的光頭，白胳膊白大腿，身上縈繞著一股淡淡的煙味，臉上頂著兩個一看就是長年累月熬夜熬出來的黑眼圈，光看形象，典型醉生夢死晝伏夜出的放蕩青年，讓丁寧不禁想起在酒吧混生活時的自己。

　　“林大明星，幸會幸會。”

　　林三喝了大半杯橙汁后，放下了玻璃杯，丁寧連忙伸出手，向林三打招呼。

　　“幸會。”

　　林三伸手和丁寧握了握。

　　這一握，有如蜻蜓點水，可以說是一碰即撤，還想晃晃以示友好的丁寧，大感意外。

　　再看林三的表情和眼神，雖不至于說冷淡，卻也是目中無人得很，起碼沒把他當成初次相逢的朋友來看。

　　丁寧看出來了，這林三是個倨傲的主，沒把他放在眼里。

　　好賴也算是個明星嘛，對他這種平民百姓，沒法一視同仁是很正常的，丁寧沒往心里去。

　　服務員這時候過了來，給林三遞了份菜單，林三看也沒看，直接點起了菜，顯然對這里很熟悉。

　　倒是孔欣馨把菜單推給了丁寧，示意丁寧點菜。

　　丁寧忽地好奇起孔欣馨和林三的關系。

　　從兩人是牽著手走進這餐廳的表現看，兩人無疑是情侶，卻又不像。

　　因為從落座開始，林三就沒正眼瞧過孔欣馨，而是眼神飄忽地一直在觀察四周，點菜問孔欣馨想吃什么的時候，他的語氣和目光也是漫不經心得緊。

　　但孔欣馨卻是從頭到尾都十分執迷地在看著林三，很明顯，她是喜歡著林三的。

　　眼看著這樣一幕，丁寧不自覺地有些想歪。

　　點完菜，服務員一走，林三直奔主題：“你的《南山南》真的不賣么，我可以給你開個高價。”

　　之前在電話里，這事沒攤開了說，現在林三再次提起要買，面對面的，就容易商量多了，丁寧干脆地問道：“什么價？”

　　林三從口袋里掏出包煙，慢條斯理地點上：“5萬，可以吧。一般像你這樣的新人，一首歌撐死了就是一兩萬。我這人比較直爽，既然都是朋友，我也不占你便宜。”

　　5萬這價，對于新人而言，確實還算不錯，但對丁寧來說，除了呵呵，還是呵呵。

　　趙書鋒當時開他每首歌20萬保底加15分成，他都猶豫呢，更別說林三這五萬，必然是買斷價。

　　誠然，民謠這類歌和流行歌曲比起來，有局限，那就是元素過于單一，高低音質差別不大，而這個世界，普遍就是低音質免費，高音質收費。

　　既然沒多大差別，愿意為高音質買單的消費者，也就不多，民謠的商業價值，相對流行歌曲自然要差上不少。

　　但《南山南》堪稱民謠中的流行歌曲，就算已經公開過，區區5萬，丁寧是怎么都不肯賣的。

　　他笑了笑，說道：“你把我當朋友，那我也把你當朋友。咱們都打開天窗說亮話，坦白地說，我的最低心理價是10萬加15分成。”

　　林三一聽丁寧這話，險些沒把手里端著的橙汁潑丁寧臉上。

　　10萬加15分成，還最低心理價，你特么當自己是哪路子大師呢！

　　老子混了這么多年，也不見有人給我開這么高的價格，真特么腦子進水異想天開。

　　“呵呵”，冷笑了一聲，林三目露譏諷道：“小同學，你是真不懂呢，還是假不懂。你這價，該不會是網上隨便搜到個價格，就當真了吧。”

　　聽林三語氣有些陰陽怪氣，生怕二人合作沒談成，反吵了起來，孔欣馨急忙拍了林三一把，嗔怪道：“好好說話，他一新人不懂，你和他好好說清楚不就行了。”

　　林三聽了孔欣馨這話，又是一聲謔笑：“我哪沒好好說話了，我是很認真地在和他說話，是他拎不清啊，你要搞清楚。”

　　前世在酒吧里見識過各色各樣的男男女女，丁寧是有眼光的人，他看明白了，孔欣馨對林三是一往情深，可林三未必，瞧他對孔欣馨不客氣的行徑，搞不好就是玩玩。

　　人嘛，有經歷才有成長，丁寧不想管太多，加上才觀察了一會，林三是不是真是他所想的那種人，還有待驗證。

　　就算是，他也不太想當面掃了林三的面子，免得讓孔欣馨難做，便淡然道：“那就當我們沒談成，還是說說翻唱這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