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娥華的眼中淚光閃閃,一雙秀目中,已經盡是紅絲,她甚至都不抬手去抹眼淚,喃喃地說道:“難道,難道這就是你承諾過給我的幸福嗎?”
耿少南輕輕地拉起了何娥華的手,這次她本能地縮了一下,卻被耿少南緊緊地握在了手心,便放棄了反抗,一動不動,耿少南輕輕地用手指摩娑著她光滑如玉的手背,柔聲道:“相信我,師妹,這一切只是暫時的,只要我能得到太祖錦囊,我就再也不用擔心會被害了,到時候,我們離開了錦衣衛,就會再無隔閡,我們就可以永遠幸福安穩地過日子了。(.
何娥華幽幽地說道:“你覺得,我還能跟你過得下去嗎?我知道了這件事后,你還要我怎么看你,怎么對你?夫妻兩個在一起,是要有感情的,可現在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全都毀了,你知道嗎?”
耿少南的眼中淚光閃閃,喃喃地說道:“我知道,是我傷害了你,傷害了武當,我對你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創傷,在你心里,可能根本就不愛我,甚至很可能還恨著我,但這一切已經無法回頭了,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這次只要我能把你救出錦衣衛,到時候就算你要離開我。。。。”說到這里,耿少南的聲音已經哽咽了,欲言又止,何娥華的眼中神色也開始變得有些慌亂起來,她不太敢聽耿少南接下來說的話,卻又是豎起了耳朵,靜靜地聽著。
耿少南咬了咬牙,說道:“到時候你就算真的想要離開我,我,我成全你。”
何娥華猛地一驚,轉過了頭,看著耿少南,眼睛睜地大大地,顫聲道:“你,你這是要扔下我,拋棄我?”
耿少南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搖著頭:“我說過,我耿少南有多愛你,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對你的愛來不得半點虛偽,也不希望有半分不情愿,要是你成天看到我都象看到仇人一樣,非打即罵,在你心中我都一點形象也沒有,那我還不如還你自由,讓你回到武當和你爹,回到徐林宗的身邊,那才是你能開心的地方。”
何娥華緊緊地咬著嘴唇:“你是不是有了太祖錦囊,可以奪權,可以得到天下,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就看不上我了,嫌棄我了?”
耿少南睜開眼,斬釘截鐵地說道:“千秋萬代,四海列國,就只有一個師妹,全天下的美女拿來跟我換,我都不干,就算我真的得到錦囊,離開了錦衣衛,有武當能保護你,我也安心了,什么皇位,王子,我一點也不稀罕,到時候我會帶著錦囊,浪跡天涯,不管我走到哪里,都會祝福你,都會在暗中守候我們的孩子,只是,我再也不會在你眼前出現。”
何娥華咬了咬牙,扭過了頭:“你要走就走吧,我不想聽你說這些,我也不信你會做得到。”
耿少南的眼中閃過一絲猶豫,轉而變得堅定起來,他最后握了握何娥華的柔荑,還是狠狠心松開了手,說道:“師妹,我知道你不希望我出去奪錦囊,但這是為了保護你,保護我們的孩子所必須做的事,就算你再不情愿,我也只有照做,我答應過你,會避免跟徐林宗,跟你爹,還有跟武當起了沖突,所以這回我一定會做到,請你相信我。”
何娥華的頭仍然轉向著另一邊,她緊緊地閉上了眼睛:“你要走就走吧,反正你從來不會考慮我的感受的,又何必來多問呢。”
耿少南站起身,轉身離開,留下了一句話:“我不在的時候,鳳舞會照顧好你的起居的,尤其是藥,千萬別忘了喝,如果這回我辦事不順,有可能會召喚鳳舞來幫忙,到時候她會跟你詳細地說明分辨毒藥的辦法,你一定要學會。照顧好你自己,等我回來。”
也不等何娥華的回答,耿少南就徑直地走了出來,他能聽到師妹在身后輕輕地抽泣,心如刀絞,卻是一言不發,鳳舞就在外面的院子里默默地站著,然后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向外走去,走到外面的一片空地上,耿少南才停下了腳步,喃喃地說道:“鳳舞,我這樣對師妹,是不是太狠心,太絕情了?”
鳳舞的眼中閃過一絲黯然的神色:“我若是夫人,一定會傷心欲絕的,這時候是她最需要你的時候,盡管嘴上說不想看到你,但實際上她恨不得你每時每刻都在她身邊。”
耿少南搖了搖頭:“兒女情長,英雄氣短,這話是什么意思,我現在終于明白了,不過我現在沒法回頭,鳳舞,這回我先走一步,引開徐林宗,接下來我們按原定計劃行事,記住,等陸炳的車隊離開后,你也要過來和我配合,在這之前,你一定要教會師妹如何分辨各種毒藥蠱蟲的辦法,絕對不能在這方面出半點差錯。”
鳳舞點了點頭:“主公放心吧,不把這事處理好,我絕不動身。夫人的安全高過一切,別的事情,都可以放一放。”
耿少南繼續向前走去:“這里的一切,都交給你了,鳳舞,拜托啦。”
兩天后,錦衣衛總部里,陸炳帶著一大幫護衛,跟在穿著一身黃色綢緞勁裝的耿少南身后,前呼后擁,好不熱鬧,耿少南時不時地停下來,對陸炳耳提面命,而這個平時飛揚跋扈的錦衣衛總指揮使,也是點頭哈腰,唯唯諾諾,標準的一副下屬模樣,任誰看了,都會奇怪。
徐林宗靜靜地站在自己的值守崗位上,一副面具之后,看著耿少南的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手也不自覺地握緊了腰間的刀柄,他在這里已經潛伏半個月了,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耿少南的真人,若不是他的身邊有大批護衛,一想到小師弟辛培華現在還躺在床上,筋脈盡斷,形如廢人的樣子,他就恨不得沖上去,把眼前這個曾經如兄長一般的男人千刀萬剮,以泄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