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少南的吃驚地想要叫出聲來,這個怪物的頭,是如此的恐怖,如此地惡心,兩只眼珠子暴突出眼眶,被幾根觸手一樣的東西連結在腦袋上,整個五官除了兩只眼睛外,就是一張嘴,里面是細密的牙齒,卻是不見舌頭。
這雙眼睛里,血紅一片,卻是沒有瞳仁,里面象是被網格一樣分成了一塊一塊的區域,閃爍著五顏六色的光芒,而腦袋之上除了兩只眼睛和一張血盆大口外,幾乎沒有任何的東西了,毛孔里在滴著黑色的膿液,令人作嘔,而數不清的,如同鋼刺一樣的猬毛,則是長滿了整個腦袋,就象個刺猬。與其說這是一個人頭,不如說,這更象是一個不知名的惡蟲的腦袋。
耿少南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這個恐怖的腦袋吸引了,這個東西太可怕,太惡心,那一團團蠕動著的血肉,就象是一塊被砍爛了的肉塊,不停地向外流膿翻動著,更嚇人的是,這個腦袋居然還在說話,似乎是對著面前那個跪在地上的高大猛男在說:“天狼,你,你以為斬下了本仙的腦袋,你,你就勝了嗎?!”
那個高大的漢子緩緩地站起了身,耿少南看不清他的臉,只能看到他那一身發達到幾乎如同鋼鐵一樣,曲線分明的肌肉,而他的頭頂上的一撮高高挺立的紅色長毛,就象馬鬃一樣,自頭頂至腦后,最后終結于他的背骨,在風中搖擺著,如同古羅馬武士所戴的雞冠頭盔一樣,盡顯鐵血男兒的威風與豪邁。
高大的漢子緩緩地開了口,他的聲音渾厚而低沉,充滿了一種雄性的魅力:“惡魔,你作惡人間,屠殺了這么多的生靈,今天,我天狼就是要為天下人除害,永遠地把你給消滅掉,你去死吧!”
他說著,高高地舉起了手中的兵刃,耿少南這一下看得真切,這兵刀是一把五尺三寸的大刀,通體泛著藍光,刀身之上,一汪碧血正凝在血槽之中,閃著綠光,如同人眼一樣,而整體大刀已經通體血紅,熱得發燙,只要一揮下來,這個可怕的腦袋,就會灰飛煙滅,化為膿血。
惡魔的腦袋突然咧嘴一勾,似乎是在大笑,可它發出的那陣子聲音,卻是如此地惡心,如同金鐵相交,讓人的心都在顫抖著:“天狼,你可要,你可要想好了,你這一身的法力,這一身的力量,都是上天賜予你的,可是,當你這一刀揮下去的同時,你就要接受眾神給你安排的命運,你,你真的作好準備了嗎?”
這個叫天狼的鋼鐵男兒的刀,就這樣停在了半空之中,再也揮不下去,他的手在微微地發抖,而周身的紅色戰氣,也是時隱時現,他厲聲叫道:“消滅你這個魔鬼,就是我天狼的宿命,是我必須要完成的任務,你不要花言巧語,企圖躲過這一劫,我一定要殺了你!”
惡魔的腦袋再次大笑:“殺了我,也就是殺了你自己,從此你不入輪回,永遠嘗不到人間的真情,想想那個一直在等你的女人吧,你這輩子這么辛苦,不就是為了她嗎,難道你現在就要跟她永遠分別,會很高興嗎?”
天狼的手抖動地越來越厲害,厲聲吼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又是怎么知道這些的?這事只有上天的神才會知道,你這個魔鬼怎么會知道?”
惡魔的腦袋上,那團惡心的腐肉在翻動著:“我當然有自己的辦法知道這些,如果沒有這個本事,我也無法橫行于三界之中,天狼,你殺了我,就等于殺掉了你所有的牽掛和感情,去到那個冰冷的天上,從此無欲無求,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而且,我可以告訴你,你要守護的那個女人,已經背叛你了!”
天狼的虎軀猛地一震,上前一步,一把拎起這個惡魔的腦袋,對著它聲嘶力竭地吼叫道:“胡說八道,你騙人,你在騙人!”
惡魔的腦袋冷笑著,那兩只暴出眼洞的眼睛,隨著觸須的擺動,在不停地變幻著顏色,流光溢彩之中,只聽到它在冷笑道:“你沒發現,這滿地的尸體里,少了一個誰嗎?你這樣急匆匆地趕過來,就是為了救那人吧。”
天狼不自覺地后退了兩步,他身邊的空氣,力場,隨著他搖擺不定的心情,在急劇地變幻著,他喃喃自語道:“不可能,不可能,師妹她,她怎么會,怎么會。。。。”
惡魔的腦袋哈哈一笑:“是啊,你太可悲了,天狼,你最喜歡的女人,卻是跟你最親近的師弟好上了,你恐怕不知道吧,在你化為人形,加入仙門之前,他們就已經是定過親的情侶了,你以為你的師妹是在等你嗎?其實,她是在等他的心上人回去娶她,天狼,這回你恐怕要失望了,你費盡心力想要救的人,想要保護的人,卻背叛了你,這就是你想要守護的嗎?”
天狼的聲音開始變得沙啞而低沉,即使從耿少南的這個角度看來,他也已經信了一大半了,他咬牙切齒地吼道:“我不信,我不信,我沒有看到的事情,我是不會相信的,你這個魔鬼,你想要騙人,你想要挑撥離間,哼,這正是你最拿手的伎倆,我才不會上當!”
惡魔的腦袋冷冷地說道:“是嗎,要知道你是不是上當了,親眼看到不就結了嗎,不過,你要是現在就毀滅了我,那你就沒有機會再去求證了!”
天狼咬了咬牙,周身突然紅光一閃:“在我知道真相之前,你還不能死,一旦我發現你是在騙人,我馬上就送你永世不得超生!”
他突然舉起了大刀,厲聲長嘯,刀光一閃,一道絕大的紅色戰氣,從刀頭噴涌而出,飛向了另一邊地面上的一團無頭尸身,耿少南本能地大吼了一聲,這次他終于吼了出來:“別信他!”
紅光閃過,耿少南突然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剛才那個恐怖的,血腥的世界,再也消失不見,而練功秘室里那冰冷而堅硬的地磚,卻是墊在了他的身上,他的腦子漸漸地變得清醒過來:“這是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