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少南緊緊地抓住何娥華的香肩,沉聲道:“為什么,為什么我說了這么多,你還要離開我?非要我把我的心掏出來給你看嗎?”
何娥華平靜地說道:“用不著,耿少南,你給我說過太多的好話,許過太多的承諾,若不是你自己親自把這些承諾都化為烏有,我又怎么會跟你走到這一步?是你自己讓我對你的信任蕩然無存的,你不能怪我!”
“我何娥華對你已經夠意思了,你打殘我爹,指使手下害了徐師兄,生生拆散了我們,然后又強娶了我,還讓我懷上你的孩子,現在把我一路劫來了這錦衣衛,即使是這樣,我都沒有離開你,因為我心里還有一絲幻想,我覺得你還是那個從小跟我一起長大,就象我哥哥一樣的男人,能給我無盡的依靠與溫柔,我以為你可以扔下那些已經占據了你心靈的權欲,象你所說的那樣愛我。所以我給你最后的機會,讓你跟我回武當,就是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你說的那樣愛我!”
耿少南咬著牙,恨恨地說道:“為什么要用這事來測試我對你的愛?我說了無數次了,我要回武當的話,就是自尋死路,武當和太子都不會放過我,一定要我的命,你以為你去求情,他們就會放過你嗎?”
何娥華大聲道:“就算如此,這也是你你必須承擔起來的責任,耿少南,你是個男人,應該有擔當,你是武當弟子,應該知道善惡對錯!不管是你是齊王,還是耿少南,你都是武當大師兄,怎么可以背叛門派,打傷師門長輩,然后一錯再錯,傷害師弟呢?”
說到這里,她上前一步,美麗的大眼睛里,眼波似水,卻是寫滿了溫柔與堅定:“大師兄,回頭吧,你還有機會,到目前為止,真正的罪過,不過是打傷了我爹,如果你真的是練功走火入魔,害了幾位師弟,我想武當是不會跟你計較的,更不會取你的性命,你放心,我是你的妻子,如果你棄惡從善,我一定會跟著你的,好嗎?”
耿少南的心中一陣溫暖,何娥華伸出素手,緊緊地拉著他的手,輕輕地搖晃著,這一刻,她仿佛又變身成了少年時的那個扎著兩只羊角辮,如同天使一樣純真可愛的小女孩,在求著耿少南給自己捉蟲子呢。
耿少南心中一軟,幾乎要開口答了,鳳舞的聲音卻是冷冷地在二人耳邊響起:“主公,萬萬不可啊,何娥華根本不知道世道不公,人心險惡,你可不要聽了她的話,自尋死路啊。”
何娥華的臉色一變,轉頭對著鳳舞厲聲吼道:“住口,我跟我丈夫說話,要你胡說八道些什么?你這個殘酷冷血的殺手,還不快給我退下!”
鳳舞的銀牙一咬,大聲道:“就算主公要殺我,我這話也必須要說,這不僅是關系你的命,也是關系到夫人和她孩子的性命,就算武當可以饒過你,太子會饒你嗎?想想你當年的母后是怎么死的吧,她當年只是因為生下了你,就慘遭殺身之禍,你現在身份暴露,他們太子一黨又怎么會允許你回來復仇?現在你已經沒有了退路,要么是那九五之位,要么就是萬劫不復,再無回武當的可能!”
何娥華厲聲道:“胡說八道,你以為我什么也不懂嗎?太子哪有你想象的這樣兇殘邪惡,我們武當扶持太子多年,就是我大師兄也為太子殿下出生入死過,這份情,他不會不念著,當年害我大師兄母妃的,不是太子,他當年也不過是一個小孩子,不懂事,是他的母后母妃們做的這些事情,你不能怪到太子的頭上!”
鳳舞冷笑道:“不怪到太子的頭上,那還怪到太子母后的頭上,是吧。好,就算如此,太子的那個狠心的養母皇后和生母貴妃還活著,她們就能看著當年給害死的鄭貴妃之子回來認祖歸宗?換了是你的話,如果威脅到你孩子性命的仇人出現,你會這么心慈手軟,放過這個仇人?”
何娥華一時語塞,朱唇輕顫:“我,我,我會。。。。”
耿少南嘆了口氣,平靜地說道:“師妹,鳳舞說的有道理,武當就算肯放過我,太子也絕不會的,現在徐林宗和你爹應該早就把我的身份公開,然后讓太子發動朝臣,逼錦衣衛交出我來,所以我的當務之急,是去跟武當了斷恩怨,不能讓他們再成為我的敵人,我這樣自投羅網,是不可能達到這個目的的。”
何娥華哭道:“你為什么就不肯信我?不肯信你生長了二十多年的武當呢?那可是你的家啊!”
耿少南平靜地搖了搖頭:“不,師妹,武當是你的家,也許是大師兄耿少南的家,但絕不會是齊王的家,現在的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你在我手上,武當才可能投鼠忌器,不敢對我過份緊逼,現在我打聽過了,武當還沒有公開的的身份,估計是想讓我把你交出來,但你是我的妻子,也有我的孩子,我絕不能讓武當通過你來控制我,所以對不起,我不能讓你武當,也不會跟你回去!”
何娥華突然放聲大笑:“哈哈哈哈,我怎么就還對你有一絲希望呢,你根本就已經是權勢蒙了心,哪舍得放棄你唾手可得的天下!是啊,皇上對當今的皇子都不滿意,太子也成天心驚膽戰,這才有瑞位奪位之事,你母妃當年這么得寵,你現在出現,皇上一定會立你為儲君,到時候天下的權力,美女,還不是應有盡有!我算是什么,不過一個武當的山野村姑罷了,哪能入你王爺的法眼!”
耿少南搖了搖頭:“師妹,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證明我對你的愛!”
何娥華轉過了,不想看他和鳳舞一眼,冷冷地說道:“你不肯當齊王了,我就信你!”
耿少南一咬牙,把手中的黃布包裹往何娥華的手里一塞:“那我就把我的身份證明給你,你如果不想我當齊王,就毀了它吧,這樣能證明我的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