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七,武當,真武大殿。
朝陽的第一抹光輝射在了這個廣場之上,每個武當弟子的臉上都是流光溢彩,這幾天的高強度訓練,讓大家都有些疲憊了,可是昨天不知為何,負責訓練的大師兄耿少南和小師妹何娥華,又讓大家休息了一天,今天一早,所有人都被集中到了這里,一個個丈夫和尚摸不著頭腦,可是,經過了昨天一天的休息,人人都可謂精神飽滿,毫無倦意。
紫光真人,黑石道長和澄光道長三人,緩步從大殿而出,都站在了真武大殿的臺階之上,所有的弟子都心中一凜,三老同時現身,差不多只有每年武當大會的時候才會有,今天并非任何節日,卻是三人同時chūxiàn,讓他們都意識到,將有大事發生。
紫光掌門清了清嗓子,朗聲道:“各位武當弟子,今天召集大家在此聚集,是要向各位宣布一件事情,十天前,巫山派掌門屈彩鳳,向我們武當三老下了戰書,約我們三人,在清溪谷挑戰,一決兩派的恩怨,我們已經接受了這個挑戰,今天將由我紫光,還有黑石道長前去迎戰屈彩鳳。”
此言一出,場內眾弟子一個個都相顧失色,不過這個戰書已經下了十天了,有些弟子也已經通過各種渠道知道了這個消息,并四下流傳,這兩天耿少南加大了訓練量,很多人也知道此事一定與這次挑戰有關,所以雖然一個個臉色有變,但算不上是非常吃驚,大家的心里都默默地開始祈禱,今天的一戰,武當千萬不能輸!
紫光掌門說到這里,一揮手,從大殿的陰影中,緩步走出一人,這下所有人都張大了嘴,說不出話,要是說剛才決戰之事還多少有些心理準備的話,可是徐林宗的chūxiàn,卻讓所有人都吃驚不已,有些弟子都叫了起來:“徐師兄,你,你怎么回事了?”
可還有些弟子卻是一臉不屑地看著徐林宗,一些雜音輕輕地響起:“他不是退出我們武當了嗎,怎么還有臉回來?!”
紫光道長沉聲道:“各位弟子,稍安勿躁,這次屈彩鳳挑戰我們武當,是一個巨大的陰謀,她和錦衣衛,還有東廠勾結,設下了這條毒計,由她來引開我們武當三大長老,而錦衣衛和東廠則趁虛而入,一舉滅我武當!”
所有的弟子全都又驚又怒,不少人罵了起來:“該死的妖女,天殺的錦衣衛和東廠走狗,我跟你們拼了!”
“師伯,弟子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保護武當!”
“只要有我一口氣在,一定不會叫錦衣衛和東廠的人上山一步!”
紫光真人很滿意大家的這種氣勢,點了點頭,說道:“各位弟子,現在我們武當已經無路可退,只有分頭應戰,我和黑石道長去清溪谷赴屈彩鳳之約,而你們所有人,要服從澄光道長的指揮,現在由澄光道長來宣布作戰jìhuà!”
澄光道長點了點頭,走上前來,沉聲道:“武當存亡,在此一戰,各位武當弟子,你們中有些人是官家子弟,并不需要在這里作無謂的犧牲,如果有人現在想離開,貧道絕不強留,請便!”
山風呼嘯,吹拂著每一個武當弟子的衣袂,卻是沒有一個人離開,澄光道長微微頷首,說道:“很好,留下來是你們每個人自愿的選擇,那就需要每個人都盡力,奮勇殺敵。現在山上一共有六百七十四名弟子,除去掌門真人和黑石道長外,還有六百七十二人,我現在宣布,貧道率七十一名弟子鎮守大殿,而四大弟子各率三百名弟子,兵分兩路,分頭迎擊東廠和錦衣衛的大軍。”
一個弟子奇道:“徐師,,,徐少俠離開武當之后,就只有三大弟子了,哪來四大呢?”
紫光道長平靜地說道:“前日里徐林宗來報信的時候,我就把他重新收歸門墻了,現在他仍是四大弟子之一,但不再是以前的掌門弟子,大家切記這一點。”
所有的弟子都拱手行禮應諾,澄光道長繼續說道:“左路由耿少南和何娥華率領,沿青松道下山,迎戰東廠人馬,右路由徐林宗和辛培華領隊,沿黑水道下山,迎戰錦衣衛人馬,大家要利用好武當的機關消息,層層阻擊,節節抵抗,如果需要支援的話,就發信號箭,貧道會率大殿人馬居中接應!”
紫光道長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澄光道長的布置,大家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
“很好,現在就由耿少南和徐林宗分別挑選弟子出發!”
武昌,黃鶴樓。
瑞王的心情很好,今天是個好日子,那個總要和他作對的武當,就快要完蛋了,有能在東廠以一當千,擊斃數百高手的屈彩鳳挑戰武當三老,加上東廠和錦衣衛傾力而出,陸炳和金不換都拍胸脯打包票,這次肯定能消滅武當,武當一滅,太子一系的江湖上最大的支持者就沒了,皇位自然是唾手可得,想到這里,瑞王就不免喜笑顏開。
瑞王到了武昌之后,每天早晨都會到黃鶴樓里登高遠眺,不知為何,那天在秦淮的時候,那個據說叫何娥華的武當女子,假扮的那個歌妓,一直讓他念念不忘,雖然瑞王身為王爺,閱女無數,但如此美麗脫俗,不帶任何風塵之氣的女子,宛若空谷幽蘭,卻是他從沒有見過的。
而在何娥華打倒應千求的時候,那動靜相交,柔性十足的劍法,以及那柔美的身姿,更是讓瑞王做夢的時候都能流下口水,他已經下了嚴令,這次攻打武當,一定要生擒何娥華,如果能得到此女,那就算不當皇帝,這輩子也沒有什么遺憾了。
瑞王想得出神,突然,一曲悠揚的琴聲緩緩地響起,他的臉色一變,這琴聲不是別的,正是那天何娥華在船頭吹奏的那曲笛曲,雖然變成琴律,但他仍然能聽得出來,他的臉色一變,抬頭看去,只見黃鶴樓頂香煙梟梟,一縷幽香,隔空而下,似是有人在樓頂撫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