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瑤仙的臉色一變,全身猛地一運氣,以迎擊云涯子可能的暴氣突襲,可是突然間,劍尖之上的如山壓力卻是消失不見,那本來如同烏云一般,緊緊纏住倚天劍身的黑色終極魔氣,也是猛地消失,不,準確地說是一個翻轉,一下子滑到了倚天劍的側面,狠狠地把劍鋒,向著左上角一推。▲∴書▲∴客▲∴小▲∴說…www.shuke.La
林瑤仙只感覺到了一股可怕的大力,先是一拉自己的劍身,又是猛地把它各左上推去,剛才她是用盡了全力向前突刺,卻是半點也不能突進,猝然之下,這股大力反倒是拉著自己向著刺擊,盡管她本能地想要收手,卻哪還來得及!
“噗”地一下,倚天劍竟然生生地刺入云涯子的左肩,一陣黑血狂噴,撒得林瑤仙的這一身白色的羅衫之上,盡是墨汁點點,而她的臉上,同樣給濺了許多黑血,剛才還慘白,卻又如同天仙美魅般的臉上,頓時就象是被潑上了大量的王水一樣,一下子潰爛了起來,而她的尖聲驚嘯,如同厲鬼哀號,竟然壓過了那柳生雄霸的刀身之上,酒吞童子的慘叫之聲,震得人心一陣陣地翻滾。
林瑤仙的整個右手,都隨著倚天劍,生生地插進了云涯子的左肩,直至沒柄,可是這濺到身上的,硫酸王水一般的黑血,卻把她的一張如花似玉般的臉,生生地毀了容,她的左手本能地棄了天蠶拂,在自己的那張玉面之上拼命地抓撓,一下子就是道道血痕出現,整塊的皮膚都在蛻下。皮肉外翻,其慘狀不可言說。
云涯子的那張鬼臉之上。肌肉劇烈地跳了兩跳,這一下他也是受了重創。但是倚天入體,卻是在他的計算之中,他一咬牙,肩部猛地一用力,染上了黑血,正如同鐵板燒一樣,絲絲作響的劍身之上,一道細縫出現,正是上次倚天劍被削斷的地方。盡管林瑤仙遍尋天下鑄劍大師,集五行精鐵,才將其重新接上,可是面對這云涯子的妖法邪術,尤其是那足可熔金蝕玉的可怕黑血的侵蝕之下,無堅不摧的倚天劍,終于還是露出了致命的弱點,斷痕再現!
云涯子哈哈一笑,肩頭猛地一掙。那倚天劍竟然生生地從中折斷,林瑤仙的手上,一下子只剩下了半截斷劍,盡管面部如同被火燒灼。而她的兩只眼睛,暫時也被黑血所化的毒氣所刺激,一下子什么也看不見了。但是作為一個絕頂武者的本能,還是讓她作出了反應。她的雙手一翻一轉,棄了倚天劍。十指之上,長長的指甲瞬間變綠,正是九陰真經中的厲害殺招,九陰白骨爪,雙爪一錯,指甲猛地變長,如十支利刃,直刺云涯子的心腹要害。
云涯子冷哼一聲:“九陰白骨爪,果然厲害!”但他的手下卻一點也沒閑著,肩頭一震,那柄直接穿透他肩胛的斷劍劍尖,如同飛鏢一般,向后射去,飛出二十多丈遠,一直撞到隔開外界結界的氣墻之上,才勢盡而墜,仍然是深深地插進了地里的土層之中,湮沒不見。
云涯子的左肩逼出劍尖之后,傷口開始迅速地愈合,他的左臂,動作未嘗有半點地緩慢,雙手一拉一扣,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樣的手法,竟然生生地扣住了林瑤仙的兩只玉腕,而那十根泛著綠光的九陰白骨爪,竟然只能空中亂舞,卻是不能再向著遞上半寸。
林瑤仙一咬牙,兩只手腕猛地發力一振,然后迅速地向后抽,想要以峨眉祖傳的飄雪穿云擒拿手的功夫,轉求反擊的機會,可是云涯子這一下扣住了她的雙腕,又哪會給她這個發力之機,陰冷的寒氣猛地一刺林瑤仙的脈門,兩只春蔥般的玉臂,頓時就變得一片漆黑,包裹在了一層厚重的黑冰之中,而她的雙肘之下,頓時就沒了任何的知覺,兩只手臂,幾乎已經不再屬于她。
云涯子哈哈一笑,右膝猛地向上一頂,失去了雙臂的林瑤仙,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抵抗之法,這一下重重地頂在她的腹部,林瑤仙只覺得胸腹之間如受千斤重錘,幾乎五臟六腑,都要融化了,她一張櫻口,一股血箭,混合著內臟的碎片,重重地噴到了云涯子的臉上。
而云涯子本能地松開了林瑤仙的雙手,去抹臉上的鮮血,這一下終于松開了林瑤仙的那兩條已成黑色冰條的雙手,她的身子,也如同風中的飄紊一樣,向后飛舞,直飛出六七丈遠,才重重地落到地上,林瑤仙的螓首向左一偏,口角間鮮血長流,竟然就這樣暈死了過去。
事情發生得太快,太突然,絕頂的高手過招,生死只在一線之間,誰也沒有想到,云涯子竟然愿意生生地受了這一劍,換來擊斷倚天劍,重創林瑤仙,若非心機深沉到了極致,又是洞悉倚天劍斷裂之后再補,強度大不如前的弱點,以自己的王水一般的黑血腐蝕,將之從中硬斷,又怎么可以達到如此的效果?
沐蘭湘驚呼一聲:“林姐姐。”這一下她幾乎要哭了出來,和林瑤仙盡管剛才有過諸多的不愉快,時合時分,但畢竟姐妹情深十余年,這一下林瑤仙不僅容顏盡毀,雙手冰結,武器損毀,連性命都很難保住了,這又怎么能讓她不肝腸寸斷呢?
沐蘭湘本能地想要上前扶住林瑤仙,可是她剛一動作,面前的幽冥血劍就連刺七劍,幾乎把她的第一道氣墻所擊破,而沐蘭湘的腰間的一截裙帶,也被一道透過護體戰氣的劍氣所擊中,半截飄帶瞬間給切成了一團碎布,在空中飛舞,她咬了咬牙,只能轉過了身,重新施展起兩儀劍法,氣旋拉得如狂風暴雨一般,向前不停地壓迫,倒是把那幽冥血劍逼得不斷后退。
云涯子抹干凈了臉上,林瑤仙噴出的那一口熱血之后,放下手時,已經是和剛才一樣,五官都包裹在一團黑氣之中,只有兩只純黑的眼睛,泛著死意,他的左肩傷口在慢慢地愈合,而他的身子轉向了還在不停暴氣的柳生雄霸,冷冷地說道:“柳生雄霸,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