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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一回 彩鳳破魔

  裴文淵的眼眶已經一片漆黑,而他的頭發上,卻似結了冰似的,一縷縷的黑發開始現出白絲,周圍的所有人,無論是黑龍會眾還是武當弟子們,都以一種鄙夷不屑外加仇恨滿滿的眼神看著自己,全民公敵,大概就是這種待遇吧。⊙,

  他有些后悔自己在剛才危急的時刻,情不自禁地用起終極魔功了,這一下無異于承認自己就是潛伏在黑龍會的內鬼,也承認了自己就是當年在江南一帶辣手摧花的邪惡淫魔。他咬了咬牙,環視四周,目光落在了李滄行和站在他身邊,面沉如水的徐林宗身上,厲聲道:“我只不過是機緣巧合,學到了一些道法異術罷了,你們憑什么說我是叛徒和內鬼?”

  李滄行冷笑不語,徐林宗的劍眉一挑,指著裴文淵喝道:“大膽惡賊,你這是道法異術嗎?見過終極魔功的人很多,你騙不了大家的!這種邪功在千余年來都被武林人士所不恥,即使是魔道中人,也會格殺身具終極魔功的人,因為大家都知道,修煉此功,需要摧殘女子,取天葵之血,裴文淵,事到如今,你還想抵賴不成嗎?”

  裴文淵一揮袍袖,厲聲道:“不對,小閣老嚴世藩也會這功夫,這點天下盡人皆知,你們既然自命英雄,為何不去找小閣老算賬,只會為難我一人嗎?再說了,就是我學了終極魔功,這就證明我是內鬼了嗎?”

  李滄行冷笑著叫過沐蘭湘,在她耳邊低語幾句,沐蘭湘聽得連連點頭。直起身子高聲道:“裴文淵,我師兄說了。他在臨走之前把大權都交給了柳生雄霸,黑龍會的大規模調動。只有柳生雄霸才能進行,其他人包括你和錢廣來他們,都無法作出這種決斷的,他也從沒有在云南那里下過命令,要你們來武當山下集結,所以下這個命令的人,必是內鬼無疑!”

  錢廣來哈哈一笑:“怪不得這回是你裴文淵召集各堂的堂主來這里的,大伙兒信你,沒有細想這些事情。原來是你在搞鬼,柳生是不是給你害了,說!”

  鐵震天冷冷地說道:“小子,我這幾十年的老眼還真走了眼,沒看出你這家伙居然是臥底,還把你當成了兄弟,你該知道老鐵的脾氣,我最恨叛徒內賊,尤其是你這家伙!”

  不憂的雙眼圓睜:“你把柳生怎么樣了。快說,要是你害了柳生,和尚我一定送你去西天極樂世界!”

  歐陽可搖了搖頭,遠遠地對李滄行說道:“滄行。你這次是有意設了這個局,要查出我們中誰是叛徒和內鬼嗎?”

  李滄行哈哈一笑,通過沐蘭湘說道:“不錯。正是如此。我一直都知道我們黑龍會有內奸,而且只會出在你們幾個被我找來幫忙的老弟兄里。因為黑手對我從大漠開始的行蹤都了如指掌,正好借這次機會。我可以把這個內鬼找出來,只是文淵。”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哀傷起來,“我真的沒有想到,居然會是你!”

  裴文淵恨恨地說道:“不錯,就是我,那又如何?在我家破人亡,門派陷于敵手的時候,可曾有人幫過我?你李滄行號稱俠義,可是你只會跟你的小師妹談情說愛,又有何時想過幫我奪回黃山派?我確實是練了終極魔功,也懷著自己的目的加入了你黑龍會。老實說,我確實沒有想到,你居然能把黑龍會發展得這樣壯大,有了這股力量,不要說奪回黃山派,就是稱霸武林,也未嘗不可,你既然不把心思放在幫派上,只想著跟你的小師妹,還有你這個姓屈的相好相伴天涯,去查什么萬蠱門,不如就把黑龍會交給我,我更需要它呢!”

  鐵震天重重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我呸,姓裴的,你要臉不要,明明是個內鬼,還想要我們這些英雄豪杰聽你的話?你以為我們都跟你一樣無恥嗎?大家來投奔的是豪氣干云的李滄行,不是你這個偷練魔功的無恥小人!”

  錢廣來冷冷地說道:“裴文淵,念在我們也曾經當過兄弟的份上,你只要說出現在柳生的下落,保證不加害他,也許我們還可以饒你一命,但你若是指望著我們會為你效力,那是做夢,我錢廣來寧可死,也不會與你這無恥之徒為伍!”

  裴文淵仰天哈哈大笑起來,聲音如厲鬼夜梟,說不出的難聽刺耳,眾人無不眉頭緊皺,有些功力不足的弟子更是開始運功抵抗,方不至于給這笑聲震倒。

  屈彩鳳雙刀一直橫在胸前,她的一頭霜雪般的白發被這笑聲震得凌空飛揚,如六月飛雪一般,配合著她的紅唇黑眼,那絕世的容顏足以迷倒在場的每個男人,她冷冷地說道:“裴文淵,別垂死掙扎了,老娘和滄行早就商量好了,這次就是要抓住你這個潛伏黑龍會的內奸出來,誰帶大家在武當附近潛伏,準備動手,誰就是內奸,之所以留你到現在才出手,就是要在天下英雄面前充分暴露你的丑惡嘴臉,你喪盡天良,摧毀江南那么多姑娘,練你這邪功,若留你于世,天理不容!黑龍會的人可以饒你一命,老娘可不會!”

  裴文淵冷笑道:“屈彩鳳,你還不是手下滿是人命,跟我又有啥區別了?光是你的天狼刀法走火入魔后大開殺戒,死在你手下的無辜之人,就比我采花傷的人更多,何必在這里惺惺作態!要打就放馬過來,看看是你的天狼刀法厲害,還是我的終極魔功更強!”

  屈彩鳳的秀眉一挑,鳳眼圓睜,叱道:“拿命來!”她的雙刀一下子變得一刀火紅,另一刀上卻是如同結成了一層寒冰,一白一紅,一冷一熱,帶著兩道極寒極熱的真氣,攻向了裴文淵。

  沐蘭湘的臉色微微一變,在李滄行的身邊輕聲道:“大師兄。這,這屈姐姐是怎么回事?以前她的天狼刀法。都是至剛至猛,雙刀全是帶有火性內力。隔了三丈都覺得如站火爐邊,怎么這回有一把刀變成了極寒呢?”

  李滄行勉強地勾了勾嘴角:“彩鳳,彩鳳她的武功有進步了,以前,以前天狼刀法到第八層,第八層的時候,都是純陽至剛,她,她因為是女子之身。雖然,雖然豪邁不亞于男兒,但,但畢竟以陰性之體,練,練這純陽內功,容易,容易走火入魔。可是,可是后來金不換。金不換逼她服下寒,寒心丹,誤,誤打誤撞。讓她,讓她體內有了極寒陰氣,陰陽。陰陽調和,這才。這才到的第九層天狼戰氣,可以。可以水火兼容,只是,只是以前彩鳳她,她只能在體內合成,卻,卻不可以把真氣灌進刀里,現在,現在終于,終于可以了。”

  沐蘭湘突然湊到了李滄行的耳朵邊:“大師兄,你,你體內的這天狼戰氣,這陰陽兩氣又是怎么來的呢?不會是屈姐姐跟你,跟你那個的吧。”

  李滄行心中一動,剛想要開口解釋,卻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又是一陣鮮血咳出,加上剛才一下子開口說了不少話,臉色變得煞白一片,沐蘭湘連忙扶著她的身子,幾乎要哭了出來:“對不起,對不起,大師兄,我,我又小心眼了,你,你千萬別說話啊,別說話。好好休息一下。”

  李滄行勉強勾起一絲笑容,點了點頭,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場中的打斗仍然在繼續,森寒的終極魔氣,如黑云一般,把披頭散發的裴文淵整個包裹在里面,他已經不用劍了,那柄寒光閃閃的寶劍早已經給他扔在了一邊,只靠著兩只手背上伸出的長長爪勾,帶起陣陣腥風邪氣,一招招攻出,都凝氣成冰,幾乎能把人凍結,而每一招攻出后,都會發出腥臭難聞的氣味,中人欲嘔,有些功力稍差的雙方弟子和門徒,幾乎被弄得暈了過去,連忙一邊服下雄黃解毒丸和清心正氣散之類的丹藥,然后站到后排陰涼通風之處,才能緩過氣來。

  可是場中屈彩鳳那如同裹在紅云白霧之中的身影,卻是越打越快,沒有一絲停滯的跡象,那邪惡的黑冰與腥氣,被她如紅白兩色云霞飛舞的雙刀,牢牢地擋在她身邊兩尺開外,哪怕是一絲邪氣,也無法近她的身體,一道道的狼形真氣,或紅或白,或是極炎,或是深寒,從她的雙刀刀頭滾滾而出,如長江大浪,又似烈烈長風,忽而波濤洶涌,忽而黃沙萬里,端地是大開大合,叱咤風云,漸漸地,把裴文淵的黑冰邪氣壓得越來越靠外,一開始二人動手時,護體戰氣都能在自己身前三尺左右,打了五六百招之后,屈彩鳳已經迫得裴文淵的戰氣已經離自己的身體不足二尺,而她的兩色紅白相間的真氣,越是越打越漲,已經開始漸漸地環住裴文淵的身體了。

  裴文淵越打越是心驚肉跳,他原以為自己偷練這終極魔功,歹毒兇殘,已經練到了七層的境界,功力不下十年前的嚴世藩,即使不是李滄行的對手,跟柳生雄霸打也未必能勝,但屈彩鳳畢竟女流之輩,還是有信心戰而勝之的,趁著這機會拿下屈彩鳳,以其作為人質要挾,沖著其跟李滄行和徐林宗二人的特殊關系,脫身逃跑還是有一線希望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哪怕是回到自己的主子或者是嚴世藩的身邊,也可從頭開始。

  可是裴文淵沒有想到,屈彩鳳的天狼刀法竟然已經到了第九重冰火九重天的境界,把極寒極熱兩股天狼戰氣融為一體,自己因為采補過渡,早年傷了元氣,不耐久戰,打到五百招后已經漸感真氣運轉不如開始順暢,而屈彩鳳看起來卻是越戰越勇,冰火之焰越燃越旺,甚至比起剛開始出手,更是氣勢十足,自己的陰風邪氣完全近不了她的身,被完全壓制,而她的火焰刀與寒冰刀,更是幾次突破自己的黑冰結界,幾乎劈中自己,雖然只是擦甲而過,卻仍然震得自己血氣浮涌,若非他連使詭異身法,以幻形擺脫追擊,只怕這會兒早就躺下了。

  屈彩鳳一開始跟裴文淵動手時,也感覺那陣陰冷的寒氣又腥又冷,讓她極不適應,不得不屏住呼吸應戰,也影響了體內真氣的流轉,功力只發揮出了八成左右,可是打著打著,裴文淵的真氣卻是越來越難以為繼,屈彩鳳的功力畢竟比他精純,技高一籌,五百招過后已經完全地處在了上風,隨著裴文淵終極魔氣的距離越來越近,屈彩鳳也漸漸地放開了呼吸,自信心也越來越強,體內的真氣流轉不停地加速,冰火雙重的內力源源不斷地從刀頭攻出,把裴文淵的終極魔氣一陣陣地蒸發掉,也就半柱香的功夫,又過了三百招,裴文淵的招法已經開始漸漸地散亂,十招之中只能攻出一兩招,倒是有招在自保,即使連剛剛入門的武當道僮們也能看出,屈彩鳳已經大占了上風,取勝只在百招之內了。

  屈彩鳳長嘯一聲,飛劈三刀,三道二紅一白的狼形刀氣,張牙舞爪一般,向著兩丈之外的裴文淵奔去,他退無可退,左右兩只爪鉤交叉于自己的面前,頂出一個張著血盆大口的黑色惡虎頭,一陣腥風暴氣,與三匹狼形刀氣撞了個滿懷,“嘭”地一聲,他的身形被生生地震出了四尺之外,牢牢扎在地上的雙腳,在地上的青磚上生生地留出了兩道四尺長,半尺深的痕跡。

  而裴文淵的額頭上,已經開始滲出了鮮血,目光散亂,雙臂在微微地發著抖,而兩袖的袍子,被這一下暴氣震得稀爛,就連袖口處的環甲,也碎成了四五塊,紛紛落到了地上,籠罩著他周身的黑氣,被這一下暴擊打得幾乎消散不見,而他的人已經歪歪扭扭,幾乎站立不住了。

感謝書友wolftom,風雨倚天,dio等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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