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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二回 倒逼真相

  沐朝弼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轉而咬牙搖了搖頭:“這跟我沒什么關系,本王再說一遍,本王不需要這個錦囊行那謀逆之事,只是要上交朝廷罷了。李大俠,你的話里好像是認定了本王是想騙來這錦囊自己造反,太可笑了吧!”

  李滄行哈哈一笑:“沐王爺,你仔細地想一想,若是這錦囊真的誰都可以用,誰都可以持此物得朱明之天下,那為什么屈姑娘在遭遇了如此深仇大恨后,仍然不靠這東西奪了天下呢?而那嚴世藩又何以認定屈姑娘無力反擊,這才設下毒計,攻滅了巫山派總舵呢?”

  沐朝弼的臉色一變:“李大俠,你這話什么意思?”

  李滄行微微一笑:“沐王爺,今天我既然現身與你一見,又說要雙方都拿出誠意出來,就是不想拐彎抹角地把一些事情藏著掖著,你要這太祖錦囊的用意,我自是非常清楚,而我們想要追查萬蠱門的意愿,卻是一上來就說得很清楚,你又何必跟我們玩這種猜謎語的把戲呢?”

  沐朝弼咬了咬牙,說道:“李大俠,可否單獨一敘?”

  這正是李滄行所希望的,他很清楚,涉及謀逆這樣的事情,即使是對四大護衛,也一定是有所保留的,更不用說這四大護衛里其實還給滲透了兩個人,他微微一笑,轉頭對屈彩鳳和沐蘭湘說道:“彩鳳,師妹,請帶四位前輩找個屋子歇息一下。不要怠慢了貴客,我跟沐王爺商量一下就回來。”

  沐朝弼面沉如水,身形一動。向著后山的方向就奔去,顯然對這寨中的地形也很熟悉了,李滄行笑著對四大護衛拱手行了個禮,也緊跟其后,很快,兩道身影便飛到了后山斷崖那里,也正是上次李滄行聽見楊一龍與馬三立對話的地方。現在是白天,這里四處幽靜。山風是二人談話最好的掩護,李滄行運起內力感知了一下四周,發現并無他人,可以安心地和沐朝弼開誠布公地談話了。

  沐朝弼轉過了身子。剛才還和藹可親的臉變得陰沉沉的,他沉聲說道:“李大俠,你這樣緊緊地巴著這個太祖錦囊,不肯放手,是不是也有起兵奪位之意?”

  李滄行微微一笑:“這么說來,沐王爺也承認,你要這太祖錦囊,是有自立之心了,對吧。”

  沐朝弼的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聲:“我沐家為朱明皇室鎮守天南百余年。可謂勞苦功高,但向來只給姓朱的皇帝們當成一條狗罷了,想我先祖沐英。身為太祖皇帝的養子,卻仍然被他以錦衣衛監視,當年跟著他一起打天下的眾多元老宿將,如徐達,藍玉這些人,又有哪個得以善終的?先祖在世之時。每天都憂心重重,惶惶不可終日。生怕哪天一紙圣旨就賜他自盡,這才會成天精神壓力過大,不到五十歲,就撒手人世。”

  “自我沐英先祖之后,我們沐家歷代都被朱明皇家嚴密地監視著,不敢有半點異動,外人看來,我們黔寧王府是封家大吏,世襲罔替,可誰會知道正是我們這樣的地位與實力,卻成了皇帝的眼中釘,肉中刺,開國以來,云南一地即使是邊防重鎮,也多次被朝廷下令裁撤衛所兵,就是想把我們造反的可能降到最低,現在我們黔寧王府的實力,連圍剿滾龍寨這樣的山寨都很困難,又怎么可能成事呢?”

  李滄行笑道:“所以沐王爺不想任人宰割,才對這太祖錦囊起了興趣,想要借這個傳說中可以得到天下的錦囊自立為君,是吧。”

  沐朝弼搖了搖頭:“不,你只說對了一半,我需要這個錦囊,是想有一份自保的力量,那丹書鐵券在外人看來可以免死,但對皇帝來說,想要殺你,一百張丹書鐵券也抵不了死,只要扣一個謀反的罪名就行了,當年洪武皇帝也給李善長和徐達發過丹書鐵券,最后這東西也沒救他們的命。但這太祖錦囊不一樣,若是此物真的可以據之而得天下,那我就沒什么好害怕的了,就算朱明皇帝想對我沐家下手,我們也有反抗之力,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就是。”

  李滄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沉聲道:“沐王爺,你剛才也跟彩鳳說過,嚴世藩已經看中了這個太祖錦囊,不惜以毀滅巫山派來搶奪之,難道你得到了這個太祖錦囊,就不怕嚴世藩的報復了嗎?還有,你連這錦囊的內容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想打它的主意,是不是太冒險了點?”

  沐朝弼微微一笑:“李大俠,這就是我要對你們表現出來的誠意了,我現在已經把我的心思向你坦白,也不怕再跟你說得更明白些,那個錦囊是何內容,我確實不知,但是本王可以先把錦囊拿到手后,再作計較,若是此物可用,比如說里面是什么藏寶圖,可以找出大批的金銀財寶,以作起兵軍資,或者是什么兵法書,可以教我排兵布陣,象太祖皇帝一樣用兵如神,那我當然可以把這些據為已用,實在給壓得狠了,就干脆起兵自立,轟轟烈烈地搏他一場,也勝過世世代代在這里忍氣吞生,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

  李滄行點了點頭:“可是若是這錦囊中的東西,你用不上,那又如何?”

  沐朝弼咬了咬牙:“這個可能性我也考慮過,就如你剛才所說,如果這錦囊真的這么有用,為何屈彩鳳不據此成事?所以不管怎么說,我都要先把這個錦囊拿到手里,能用則留,不能用則轉交給朝廷,于我來說,自是有益無害。”

  李滄行笑道:“沐王爺這算盤打得倒是精明,只是我現在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這錦囊。你用不了。上面說得清楚,必須要朱明皇子才能持有,所以當年靖難之時的成祖皇帝可以用。但你卻用不成。而且我可以告訴你,這里面并不是什么藏寶圖或者兵書之類的東西,而是一道詔書,你也知道大明的祖制,這詔書是必須要留一個副本的,不然就是矯詔。這副本現在不在我們的手里,這也是彩鳳無法據此一搏的真正原因。”

  沐朝弼的臉上閃過一絲極度的失望之色:“啊。原來是這樣,唉。想不到我策劃多年,到頭來還是一場空啊。”

  他感慨了一下后,突然看著李滄行,說道:“李大俠。你和那嚴世藩,也有不解的深仇吧,我想你是不會把這太祖錦囊交給他的,既然此物無用,何不把它作個順水人情,交給我呢?也許我們沐家可以保留這東西,一邊搜尋那副本的下落,朱明的皇室宗親很多,光是在云南和貴州。就有十余人,大不了我可以找個宗室,假借他的名義起兵啊。”

  李滄行笑著擺了擺手:“沐王爺。這事情沒你想像的簡單,不過我可以跟你保持一定程度的合作關系,現在這太祖錦囊的秘密,我也跟你說過了,你是不是也應該跟我談談那萬蠱門了呢?”

  沐朝弼的臉色一變,沉聲道:“李大俠。這萬蠱門之事,本王實在不知。并不是有意欺瞞于你啊。”

  李滄行的臉上笑容慢慢地收起,平靜地說道:“哦,是嗎?那山中老人,也是你不認識的?”

  沐朝弼不自覺地向后退了一步,身子也微微一抖,濃眉一挑,厲聲道:“這個人你是怎么認識的?”

  李滄行淡淡地說道:“他找過我,而且你和萬蠱門的事情,也是他告訴我的,怎么樣,沐王爺,你還要繼續騙我嗎?那咱們可就沒法合作了啊。”

  沐朝弼咬了咬牙,一跺腳:“好吧,既然此人跟你都說了,你還要問本王什么事?不錯,萬蠱門就是當年先祖沐英,為了控制云南全境的漢苗各派,再就是想要留一個以后反擊朱明皇家的武器,所以我們幫著萬蠱門玩了個金蠶脫殼的辦法,助他們的傳人逃過一劫,生存了下來。”

  李滄行的心中開始激動起來,沐朝弼終于承認此事了,看起來離真相也越來越近,他抑制著心中的激動,語氣上仍然保持著平靜:“這么多年來,他們一直為你們煉制那金蠶蠱,你們都用到哪里去了?”

  沐朝弼長嘆一聲:“李大俠,事情沒有你想的這么順利,萬蠱門這百余年來雖然一直在我們的庇護下秘密存在,但是勢力已經與當年全盛之時不可同日而語,最要命的是,當年總壇被毀,煉制金蠶蠱的秘籍也因此遺失,不少重要的配方全都沒了,只能一代代人地從頭摸索,重新研制,這一百多年來,我沐王府的歷代當主,不知道為了他們萬蠱門花費了多少金錢和精力,而他們養蠱的地方,也是一變再變,東躲西藏。”

  “也就是四十多年前,本來我父王都已經對萬蠱門快要失去信心了,想要放棄他們,把他們給鏟除掉,可沒想到時任萬蠱門主的人,卻意外地實驗成功,做出了三條金蠶幼蠱,威力更勝于以前萬蠱門所培育出來的品種,這三只幼蠱,一旦可以進入絕頂高手的體力,吸取其內力精華,可以加速成長,最后在這高手身亡之時,可以食盡其血肉,盡得其功力,到時候如果能得到這成形的金蠶蠱蟲,加以服食,即可增加數十年的功力,甚至聽說機緣巧合的情況下,配合其他的靈藥使用,還可以羽化成仙,長生不老呢。”

  李滄行的臉色一變:“什么,你說這個東西還可以長生不老?”

  沐朝弼的嘴角勾起一絲邪惡的微笑:“這是那萬蠱門主說的,我也不是太清楚,但是我們這云南地界,沒有那樣等級的高手可以供其下蠱,魔教精通下蠱之術,多年來自己也培養三尸腦神丹,所以那萬蠱門主把下蠱的目標定在了中原的門派,三十年前就離開了秘密基地,前往中原,他答應我們,至少會帶一只金蠶蠱蟲回來,還給我們沐王府的。”

  李滄行搖了搖頭:“人都走了,你們還有什么辦法能制約這個萬蠱門主?”

  沐朝弼笑著搖了搖頭:“這就是我們沐王府跟這個萬蠱門主的秘密了,你放心,我們自然有辦法能控制得了萬蠱門。雖然他一走幾十年,但是無論他走到天涯海角,我們都可以找到他的。”

  李滄行冷冷地說道:“此人對我們有不共戴天之仇,而那金蠶蠱蟲,只怕也不會帶給你們的,三只蠱蟲里,種在我紫光師伯身上的已經給陸炳所毀滅,剩下兩只估計也不可能給你,我若是這萬蠱門主,沒準就會自己服下蠱蟲,羽化成仙,還怕會受你控制嗎?”

  沐朝弼突然想到了什么,臉色變得慘白,一拍腦門:“哎呀,對啊,若是他自己能羽化成仙了,自然一切都可以不管不顧,我怎么沒想到這一層呢?”

  李滄行心中猜到了個大概,冷笑道:“原來你們是有辦法控制這萬蠱門主的親人,或者是后人,這才放心地讓他去中原行蠱,對吧。”

  沐朝弼的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咬牙道:“不錯,正是如此。李大俠,你提醒了我,這萬蠱門主自己若能成仙,還要管什么子孫后代,難怪他這幾年都不來找我們,也不通知任何消息,看起來他是已經找到了羽化登仙的辦法啦!”

  李滄行沉聲道:“沐王爺,這個萬蠱門主是誰?你告訴我,我會去找到他。”

  沐朝弼木然地搖了搖頭:“李大俠,沒用的,此人去中原,用的一定是化名,而且三十年過去,此人的體貌特征已經完全改變,想要找到他,只怕難于登天了。不是我不想幫你,只是我們實在沒有辦法找出他來!”

  李滄行氣得一跺腳:“我不信,你若是不認識他,又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里,叫什么,那如何控制他的親人?他難道這么多年連自己的家人也不回來見上一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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