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山里的親戚
（中秋節，祝大家節日快樂，今天十更。）
雖然多年沒見，但老人家還是一眼就認出了葉青。
葉青心里很是感動，點頭道：“是我。”
“青子，真的…真的是你啊…”姑奶喜出望外，拉著葉青的手，忍不住老淚縱橫。人年紀大了，總是想見到小輩孩子，她也不例外。
跟葉青說了很多話，老人家這才回過神來，看了看葉青身后兩人，道：“青子，這兩個是？”
“是我的朋友。”葉青匆忙把大飛和林天佑介紹了一遍。
老人家很是歡喜，連忙把三人請到屋里，又是燒水又是倒茶，非常的熱情。就連大飛這樣的，也被老人家弄得手足無措，連連擺手說不用了。
把三人招呼好，老人家異常高興地坐在葉青身邊，問起葉青這幾年的情況。葉青也沒有隱瞞，把自己上學當兵和去深川市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聽說葉青現在過得很好，老人家也很是高興。葉青說完自己的情況，便又問起老人家這幾年的情況。
“哎！”說起自己的事情，老人家不由嘆了口氣，道：“你大叔前些年在煤礦打工，被砸斷了一條胳膊，這些年一直在隔壁村的金礦給人看門，也沒出過門。你大嫂實在過不了家里的生活，就跟村里一個人跑了，現在也不知道在哪呢。就留下一個小女兒，現在還在城里上學，主要在你二姑家住著。不過，你二姑家的情況也不太好。這孩子，命苦啊，寄人屋下，每次回來都要瘦很多！”
說到這里，老人家忍不住抹了把眼淚，擺了擺手，道：“算了，不說了。青子，你們還沒吃飯吧？來，我先去給你們做一些啊！”
老人家說著，便去廚房那邊忙活了起來。葉青坐在客廳里，心里無限唏噓。老人家說的大叔和二姑，是她的兒子和女兒。葉青小時候見過他們，大叔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發生這樣的事情，對他的打擊估計也不小。至于二姑，雖然也在縣城，但這些年，葉青根本沒有見過她，也沒聽父親提起過她，這倒有點奇怪。
老人家在廚房折騰了一番，很快便做好了一頓飯。當然也沒什么菜，不過老人家把家里能做的菜全部做上了，用來招待葉青他們。
葉青三人也的確餓了，端過飯碗正準備吃，院子里卻走來兩個人。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和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
小女孩低著頭，跟在婦女背后，面上表情看起來很是委屈。那婦女表情也不是很好看，把自行車停在門口便直接進了屋。看到客廳里三人，婦女明顯愣了一下，她沒想到家里還會來客人。
“二姑。”葉青站起身，他還記得這婦女的模樣，正是他二姑馮雪華。
“你…你是青子？”馮雪華明顯也很是驚詫，匆忙走進房間，拉著葉青忍不住便感慨起來。雖然很多年沒有見過了，但相互之間還是有親情在的。
此時，老人家也從房間里出來，看到馮雪華和那小女孩，明顯也很是詫異，道：“雪華，你怎么回來了？盈盈，今天不上課嗎？”
后面那小女孩低著頭，用手使勁搓著衣角，也不說話。馮雪華卻是有些尷尬，低聲道：“媽，盈盈…盈盈說她不想上了…”
“啊？為什么啊？為什么不想上了？”老人家看著小女孩，急道：“盈盈，你不是說要好好上完大學，找個好工作的嗎？怎么說不上就不上了啊？”
馮雪華道：“媽，盈盈在城里上學，花銷真的太大了。她在那邊上高中，每天都要在學校吃飯，一個月單是生活費都要差不多七八十塊呢。再加上買書買文具的錢，一個月沒有一百塊錢根本不夠。咱們家那點糧食，賣了之后也就夠她交學費的，大哥那點工資，根本不夠她上學用。媽，要我說，還是別讓她上了吧。女孩子家，上那么多學有什么用？終究還是要嫁人的，不如早點回來，幫家里干點農活，過兩年歲數夠了，再出門打個兩年工，賺點錢補貼家用，再找個好人嫁了算了！”
老人家根本連看都不看她，只看著小女孩，道：“盈盈，你告訴我，究竟為什么不想上了？你給奶奶說，不管你有什么麻煩，奶奶都會幫你解決的！”
小女孩低著頭，沉默了好一會方才低聲道：“奶奶，我…我不想上了！”
“你說什么！”老人家大怒喝道：“你不想上了？那你想干什么？你想回來種地嗎？你想一輩子都窩在這個小山村嗎？盈盈，你忘了，你給我說過，你一定會考上最好的大學，找最好的工作，和城里人一樣，每天都有白面吃，有好看的衣服穿。你…你怎么能半途而廢呢？”
“媽，你也別怪小孩子了。”馮雪華道：“在外面上學，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簡單。盈盈在學校里，跟那些孩子們相比，實在差太多了。現在城里那些孩子們，有幾個是穿補丁衣服的？哦，這些咱們也不說了，但是，孩子正是在長身體的時候。我說的每個月七十塊錢的生活費，那就是最低標準了。盈盈現在飯量很大，七十塊錢根本不夠她吃的。這樣下去，學沒上成，人先垮了，以后想找個好婆家都難了啊！”
“你別說話！”老人家憤然道：“雪華，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又是趙斌跟你生氣了，想把盈盈趕回來，不想讓盈盈在那里上學了是不是？雪華啊，你是不是忘了，那年你生病發高燒，是你大哥背著你跑了二十幾里山路，到鎮上找醫生給你看病的。你是不是忘了，你出嫁那年，你大哥為了湊錢給你買個自行車當嫁妝，跑出去賣血換錢，給你買了那些東西。當時你大哥什么身體？他才斷了一條胳膊，他拿著賣血的錢，幾乎是爬回來的啊。哦，現在你生活好了，你就不能拉盈盈一把嗎？盈盈在你家能吃多少東西？你就算不念你大哥對你的恩情，你也要想想，盈盈是你的親外甥女啊！”
老人家的話說的馮雪華面紅耳赤，低頭沉默半晌，低聲道：“媽，我真的是沒有辦法啊。斌子的脾氣你也知道，他非要讓我把盈盈趕走，我能怎么辦？我要是不把盈盈送回來，他就要跟我離婚。媽，我不能跟斌子離婚啊，離婚了我可怎么辦啊？”
聽到這話，老人家也不由淚流滿面，捂著臉嚶嚶痛哭。
“奶奶，奶奶，不要哭了。”小女孩盈盈過來抱住老人家，泣聲道：“不上學我也能出去掙錢，也能養活你和爸爸。奶奶，你不要生氣，我不會怪姑姑的！”
馮雪華也終于忍不住，扭過頭不斷地擦拭眼角的淚水。
屋內，大飛和林天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也吃不下飯了，把飯碗都放在了桌子上。
葉青心里感慨萬千，他還不知道姑奶家過的是這樣的生活。要是知道的話，他早就過來了，無論如何也要幫他們一把。
葉青嘆了口氣，站起身剛要說話，院子里卻又踉踉蹌蹌地跑進來一個人。葉青仔細看去，來人正是他大叔，馮建設。
“大哥？”馮雪華詫異地看著馮建設，奇道：“你怎么回來了？”
看到馮雪華，馮建設也很是詫異。但是，他也沒時間說什么了，匆忙跑進客廳，將一個袋子交給母親，道：“媽，你把這個藏起來，等有時間了，拿出來賣了，給盈盈上學。我先走了，記住，不管誰問，都別說我回來過啊！”
馮建設說完，轉身就走，看起來好像很著急的樣子。
“大叔！”葉青匆忙追上去，攔住馮建設，道：“發生什么事了？”
“你是青子？”馮建設面上閃過一絲驚愕，但旋即又搖了搖頭，道：“青子，沒時間說了，我先走了。記住，別跟任何人說我回來過啊！”
馮建設繞過葉青，徑直離開了。
葉青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回事，見他匆忙的樣子，只能朝大飛使了個眼色，讓他出去跟著馮建設。
屋內，老人家打開馮建設給的那個袋子，只見一道金光閃爍，老人家不由一愣。
“這…這是金子啊！”馮雪華也是大為驚詫，那袋子里，竟然裝了一袋子金子。
袋子雖然不大，但這一袋子金子，也至少有兩斤多了。馮建設從哪弄來這么多金子的？
馮雪華和母親對視一眼，不用多想，兩人便知道這金子的來歷了。
“建設，你怎么能做這種事啊？”老人家大聲喊著，轉身便要出去追馮建設，卻被馮雪華匆忙攔住。
馮雪華急道：“媽，您年紀大了，不能太生氣了！”
“這…這可是偷竊啊，他要是被抓了，那是得坐牢的啊。不行，得快點把這些金子送回去，不然你大哥就完了！”老人家長喘著氣，急道：“快，快帶我去前面村的金礦，不能讓你大哥犯錯，不能讓…”
老人家的聲音越來越弱，到最后直接癱倒在地。
“媽！媽！”馮雪華大驚失色，葉青也嚇了一跳，匆忙過來扶起老人家，林天佑直接過來抓住了老人家的手腕，開始給他把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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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多年沒見，但老人家還是一眼就認出了葉青。
葉青心里很是感動，點頭道：“是我。”
“青子，真的…真的是你啊…”姑奶喜出望外，拉著葉青的手，忍不住老淚縱橫。人年紀大了，總是想見到小輩孩子，她也不例外。
跟葉青說了很多話，老人家這才回過神來，看了看葉青身后兩人，道：“青子，這兩個是？”
“是我的朋友。”葉青匆忙把大飛和林天佑介紹了一遍。
老人家很是歡喜，連忙把三人請到屋里，又是燒水又是倒茶，非常的熱情。就連大飛這樣的，也被老人家弄得手足無措，連連擺手說不用了。
把三人招呼好，老人家異常高興地坐在葉青身邊，問起葉青這幾年的情況。葉青也沒有隱瞞，把自己上學當兵和去深川市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聽說葉青現在過得很好，老人家也很是高興。葉青說完自己的情況，便又問起老人家這幾年的情況。
“哎！”說起自己的事情，老人家不由嘆了口氣，道：“你大叔前些年在煤礦打工，被砸斷了一條胳膊，這些年一直在隔壁村的金礦給人看門，也沒出過門。你大嫂實在過不了家里的生活，就跟村里一個人跑了，現在也不知道在哪呢。就留下一個小女兒，現在還在城里上學，主要在你二姑家住著。不過，你二姑家的情況也不太好。這孩子，命苦啊，寄人屋下，每次回來都要瘦很多！”
說到這里，老人家忍不住抹了把眼淚，擺了擺手，道：“算了，不說了。青子，你們還沒吃飯吧？來，我先去給你們做一些啊！”
老人家說著，便去廚房那邊忙活了起來。葉青坐在客廳里，心里無限唏噓。老人家說的大叔和二姑，是她的兒子和女兒。葉青小時候見過他們，大叔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發生這樣的事情，對他的打擊估計也不小。至于二姑，雖然也在縣城，但這些年，葉青根本沒有見過她，也沒聽父親提起過她，這倒有點奇怪。
老人家在廚房折騰了一番，很快便做好了一頓飯。當然也沒什么菜，不過老人家把家里能做的菜全部做上了，用來招待葉青他們。
葉青三人也的確餓了，端過飯碗正準備吃，院子里卻走來兩個人。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和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
小女孩低著頭，跟在婦女背后，面上表情看起來很是委屈。那婦女表情也不是很好看，把自行車停在門口便直接進了屋。看到客廳里三人，婦女明顯愣了一下，她沒想到家里還會來客人。
“二姑。”葉青站起身，他還記得這婦女的模樣，正是他二姑馮雪華。
“你…你是青子？”馮雪華明顯也很是驚詫，匆忙走進房間，拉著葉青忍不住便感慨起來。雖然很多年沒有見過了，但相互之間還是有親情在的。
此時，老人家也從房間里出來，看到馮雪華和那小女孩，明顯也很是詫異，道：“雪華，你怎么回來了？盈盈，今天不上課嗎？”
后面那小女孩低著頭，用手使勁搓著衣角，也不說話。馮雪華卻是有些尷尬，低聲道：“媽，盈盈…盈盈說她不想上了…”
“啊？為什么啊？為什么不想上了？”老人家看著小女孩，急道：“盈盈，你不是說要好好上完大學，找個好工作的嗎？怎么說不上就不上了啊？”
馮雪華道：“媽，盈盈在城里上學，花銷真的太大了。她在那邊上高中，每天都要在學校吃飯，一個月單是生活費都要差不多七八十塊呢。再加上買書買文具的錢，一個月沒有一百塊錢根本不夠。咱們家那點糧食，賣了之后也就夠她交學費的，大哥那點工資，根本不夠她上學用。媽，要我說，還是別讓她上了吧。女孩子家，上那么多學有什么用？終究還是要嫁人的，不如早點回來，幫家里干點農活，過兩年歲數夠了，再出門打個兩年工，賺點錢補貼家用，再找個好人嫁了算了！”
老人家根本連看都不看她，只看著小女孩，道：“盈盈，你告訴我，究竟為什么不想上了？你給奶奶說，不管你有什么麻煩，奶奶都會幫你解決的！”
小女孩低著頭，沉默了好一會方才低聲道：“奶奶，我…我不想上了！”
“你說什么！”老人家大怒喝道：“你不想上了？那你想干什么？你想回來種地嗎？你想一輩子都窩在這個小山村嗎？盈盈，你忘了，你給我說過，你一定會考上最好的大學，找最好的工作，和城里人一樣，每天都有白面吃，有好看的衣服穿。你…你怎么能半途而廢呢？”
“媽，你也別怪小孩子了。”馮雪華道：“在外面上學，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簡單。盈盈在學校里，跟那些孩子們相比，實在差太多了。現在城里那些孩子們，有幾個是穿補丁衣服的？哦，這些咱們也不說了，但是，孩子正是在長身體的時候。我說的每個月七十塊錢的生活費，那就是最低標準了。盈盈現在飯量很大，七十塊錢根本不夠她吃的。這樣下去，學沒上成，人先垮了，以后想找個好婆家都難了啊！”
“你別說話！”老人家憤然道：“雪華，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又是趙斌跟你生氣了，想把盈盈趕回來，不想讓盈盈在那里上學了是不是？雪華啊，你是不是忘了，那年你生病發高燒，是你大哥背著你跑了二十幾里山路，到鎮上找醫生給你看病的。你是不是忘了，你出嫁那年，你大哥為了湊錢給你買個自行車當嫁妝，跑出去賣血換錢，給你買了那些東西。當時你大哥什么身體？他才斷了一條胳膊，他拿著賣血的錢，幾乎是爬回來的啊。哦，現在你生活好了，你就不能拉盈盈一把嗎？盈盈在你家能吃多少東西？你就算不念你大哥對你的恩情，你也要想想，盈盈是你的親外甥女啊！”
老人家的話說的馮雪華面紅耳赤，低頭沉默半晌，低聲道：“媽，我真的是沒有辦法啊。斌子的脾氣你也知道，他非要讓我把盈盈趕走，我能怎么辦？我要是不把盈盈送回來，他就要跟我離婚。媽，我不能跟斌子離婚啊，離婚了我可怎么辦啊？”
聽到這話，老人家也不由淚流滿面，捂著臉嚶嚶痛哭。
“奶奶，奶奶，不要哭了。”小女孩盈盈過來抱住老人家，泣聲道：“不上學我也能出去掙錢，也能養活你和爸爸。奶奶，你不要生氣，我不會怪姑姑的！”
馮雪華也終于忍不住，扭過頭不斷地擦拭眼角的淚水。
屋內，大飛和林天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也吃不下飯了，把飯碗都放在了桌子上。
葉青心里感慨萬千，他還不知道姑奶家過的是這樣的生活。要是知道的話，他早就過來了，無論如何也要幫他們一把。
葉青嘆了口氣，站起身剛要說話，院子里卻又踉踉蹌蹌地跑進來一個人。葉青仔細看去，來人正是他大叔，馮建設。
“大哥？”馮雪華詫異地看著馮建設，奇道：“你怎么回來了？”
看到馮雪華，馮建設也很是詫異。但是，他也沒時間說什么了，匆忙跑進客廳，將一個袋子交給母親，道：“媽，你把這個藏起來，等有時間了，拿出來賣了，給盈盈上學。我先走了，記住，不管誰問，都別說我回來過啊！”
馮建設說完，轉身就走，看起來好像很著急的樣子。
“大叔！”葉青匆忙追上去，攔住馮建設，道：“發生什么事了？”
“你是青子？”馮建設面上閃過一絲驚愕，但旋即又搖了搖頭，道：“青子，沒時間說了，我先走了。記住，別跟任何人說我回來過啊！”
馮建設繞過葉青，徑直離開了。
葉青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回事，見他匆忙的樣子，只能朝大飛使了個眼色，讓他出去跟著馮建設。
屋內，老人家打開馮建設給的那個袋子，只見一道金光閃爍，老人家不由一愣。
“這…這是金子啊！”馮雪華也是大為驚詫，那袋子里，竟然裝了一袋子金子。
袋子雖然不大，但這一袋子金子，也至少有兩斤多了。馮建設從哪弄來這么多金子的？
馮雪華和母親對視一眼，不用多想，兩人便知道這金子的來歷了。
“建設，你怎么能做這種事啊？”老人家大聲喊著，轉身便要出去追馮建設，卻被馮雪華匆忙攔住。
馮雪華急道：“媽，您年紀大了，不能太生氣了！”
“這…這可是偷竊啊，他要是被抓了，那是得坐牢的啊。不行，得快點把這些金子送回去，不然你大哥就完了！”老人家長喘著氣，急道：“快，快帶我去前面村的金礦，不能讓你大哥犯錯，不能讓…”
老人家的聲音越來越弱，到最后直接癱倒在地。
“媽！媽！”馮雪華大驚失色，葉青也嚇了一跳，匆忙過來扶起老人家，林天佑直接過來抓住了老人家的手腕，開始給他把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