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京城這地方呢?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你要是只看著名景點的話,那個什么京城一日游的倒也貼切。所謂四種路線嘛,長城、奧運、古都、文化。而粗略算來無外乎、八達嶺、故宮、十三陵、頤和園、天壇、王府井、鳥巢、水立方…
但是,這些地方金鐘銘和初瓏統統沒敢去,因為人太多了,遇到韓國游客根本就不是什么概率問題,到時候真正要討論的是遇到了多少,然后又被人拿手機拍了多少張照片。至于化妝去?又玩的不爽快…
那他們去玩什么呢?很簡單,京城這地方怎么說都是世界級的大都市,元明清以來的正統帝都,被上面說到的那些大景點蓋著的東西太多了!從什剎海到鐘樓,從平谷到陶然亭,甚至西土城路中間的元大都城墻遺址他們都沒放過!而這種知名卻又被時間倉促的外地游客所忽略的地方,其實在京城多的數都數不完…
于是乎,即便是只去這些地方,即便是每次去都故意卡在不上不下的時間去,兩人這些天也依然算是玩嗨了。他們白天玩到晚上,從周一玩到周日,又從周日玩到周一…玩的樂不思韓!
但是,這一天,金鐘銘終于停住了自己秋游的腳步,因為有正事找到他了,或者說是之前安排的事情有了結果——一到北京不久,就被他派到上海的張承文回來了,還帶回了一位客人。
“這次要談的事情比較復雜和棘手。”酒店房間里的玄關處,金鐘銘停下腳步微笑著跟身跟初瓏輕聲解釋了一下。“所以不知道會拖多久,指不定半夜才回來,你要是想玩的話可以自己隨便出去逛逛…總之,別憋在酒店里悶著。”
“放心吧。”半個月的形影不離讓初瓏跟金鐘銘相處起來隨意了很多。“不用管我了,你安心去談事情吧。”
說著,她還嘟嘴親了下對方的下巴。
“那就好。”金鐘銘笑著點了點頭,然后專門推開了門。
說實話,半個月的放縱讓金鐘銘有種難以進入狀態的感覺,明明是在搞陰謀詭計,但是推開門見到被自己請過來的陳永雄的時候,他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該擺什么表情好了。
但是,人陳永雄從香江混到京城,從寰亞混到亞視又混到博納,那可是步步高升,他什么事情沒經歷過,幾乎是一瞬間這位人精就反應了過來,甚至還有心思調笑:“怎么,金總這是溫柔鄉里呆的時間太長,一時間站不起來了?”
金鐘銘尷尬萬分,卻又不得不認真的回應道:“待會還要拜托陳總了。”
“兩邊都算是自家人,搭個橋而已。”陳永雄倒是心思透亮。“更何況我們香江人多是生意人,金總財力過人,這件事情我看十有能成的。”
“承你吉言。”金鐘銘收斂心神,微微朝對方笑了一下,算是恢復了之前那個虛偽的生意人身份。
“萬事好說。”陳永雄看了看金鐘銘,又看了看房門內正用溫柔似水般眼神盯著面前這個年輕人的女孩,明面上點了點頭,算是給這個女孩打了聲招呼,但心里也默默的點了一下頭,這是為門前的年輕人能這么快能定下心來而感到認可。
談這么陰私的事情,說好聽點叫市場交易明碼出價,說難聽點叫挖人墻角絕人生路!不收回心來可是容易被人宰一刀的!
金鐘銘和陳永雄一起出發去找張承文陪著的那位客人了,而初瓏則留在了自己的房間里。
話說,本來初瓏以為自己是可以安安靜靜的宅在房間里的,玩玩游戲,給家人打個電話,或者看看漫畫,以往她有閑工夫的時候也是如此。但是這一次她明顯失算了,因為甭管是怎么想,她都沒能找到平時的那種感覺,實際上現在的她發現自己做什么都不專心,做什么都能想到那個人身上去…是因為戀愛中的女人過于敏感所以想的多嗎?是因為有了戀人就變的牽掛無常嗎?
這種感覺,就好像無時無刻都該為對方做點什么似的,否則就是在浪費人生!
初瓏不是戀愛專家,她不懂得這是什么緣故,所以她開始用自己的腦袋去想,想來想去,她還真的似乎找到了答案。原來,這是自己是暗戀了對方太長時間的緣故。
要知道,暗戀跟戀愛是不同的,因為暗戀時自己是要懂得回避的,所以那怕是有心,也無法放開了卻為對方做一些事情。而恰恰因為如此,所以現在一旦戀愛后自己總想為對方做點什么…去表達一些什么,去銘刻一些什么…可到底該用什么方式來表達,又用什么材料來銘刻呢?這么美好的半個月,說不定很快…甚至馬上就要結束了吧?
從上午想到了中午,從中午想到了下午,初瓏沒有去吃午飯,甚至根本就沒有出房門,不是她想不出,而是想法太多太雜,一時間竟然真的不知道該用什么方式來表達自己的心意…
但是,時間來到下午兩點鐘得時候,初瓏突然抱著肩膀從床上坐了起來。而就是這個抱肩的動作讓她注意到了什么,然后她的目光就落在了自己的右臂外側上——那是小時候打疫苗時留下的一點點小疤痕。
其實,初瓏曾經當面聽過崔振浩代表和功夫熊貓討論過這個疤痕,因為牽扯到疫苗,誰也不敢冒險除掉,但是如果出道后穿漏肩服裝的話又會引起媒體和歌迷的無關討論…最后,是公司的形象設計師提出了一個很好卻又簡單無比的方案,那就是貼上一個創可貼或者膠帶。這樣的話,既能在歌迷面前遮住疤痕,又沒做掩飾,而且女孩子裸肩貼創可貼的話或許還有還意外的附和她合氣道少女的形象!
而既然如此的話…初瓏的心理突然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一個符合戀愛中女性變態而又白癡那種心理的想法。
下午三點,金鐘銘跟寰亞的這位名為陳志光的執行董事聊的已然入巷。
誠如寰亞的前電影行銷部部長陳永雄所言,香江的生意人們還真是…呃,見利忘義!沒錯,他們比日本人好對付多了,更何況這邊的引薦人還是陳永雄,是屬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的那種知根知底的家伙…所以,雙方的討論已經開始扔開上午和中午飯局中那些亂七八糟的試探和虛偽的推脫,然后逐漸進入到了實質階段。
而與此同時的酒店內,下定決心的初瓏則敲開了一個同事的房門。
說起來,自從換股的大事談成以后,劉清玄就帶著一眾財務人員飛回了首爾。但是,之前大張旗鼓過來的隨行人員中剩下的人卻都留了下來,主要是以翻譯和安保人員為主…可說句不好聽的,金鐘銘和初瓏這半個月天天外出,天天很晚才回來,而這群安保跟翻譯連自家老總的影子都見不著,也不知道要保護誰或者給誰做翻譯,難道天天在酒店里兼職?不是沒有人問過金鐘銘或者打電話問首爾那邊的頂頭上司張敏雅,但是得到的回應都很一致,那就是安心等著就好…那也只能等著就好了。
于是乎,抱著反正帶薪度假的心思,這群人也就在京城這邊安心住下了,有翻譯有安保,金鐘銘跟初瓏在玩,他們也玩的不亦樂乎。可是,今天卻很例外,因為金鐘銘沒出去玩,而是留下來去談了正事,可偏偏又沒讓他們參與…那他們也就只好老老實實的呆在房間里數腳趾頭玩了。
而這時候,一位曾留學過北師的高材生女翻譯正在自己房間里無聊的數腳趾頭呢…呃,直到門鈴咋響。
“樸初瓏小姐!”這位女翻譯笑得眼睛都花了,誰都知道自家老板金鐘銘是個在男女之事上謹慎小心到極點的人,結果呢?當著公司這么多人的面他卻對這個樸初瓏親昵到毫無避諱之意,這都半個月了,出出入入卿卿我我的…呃,換句話說,這位馬上要出道,據說很早之前就跟自家老總認識的小練習生指不定就是以后自己的老板娘!
“崔姐姐。”初瓏先是微笑著行了一禮,起身后卻咬了咬牙。“我有件事情想請姐姐幫下忙…”
“盡管說!”崔翻譯眼皮都不帶眨的,估計心里已經樂開花了。
“我想…出去一趟。”初瓏有些忐忑的答道。“還要找一家比較特殊的店…可是我的漢語只能勉強說一點口頭上的常用語…”
“等我五分鐘!”剛才還在摳腳的崔翻譯毫不猶豫的答道。“我換好衣服咱們一起出去!”
時間來到下午五點,一整天的交談和勾心斗角已經讓金鐘銘有些乏乏的感覺了,不過,事情總算是有了結果。
“那么,事情就按照咱們今天說的定下來吧。”瞇了半天眼睛的陳永雄也終于睜開了眼睛。“志光你也別裝那副樣子了,咱們認識這么久我早看出來你已經動心了,再斤斤計較小心人家金總不想談了!”
明顯比陳永雄要小上兩三歲的陳志光干笑了一聲:“既然永雄哥都這么說了,我也不多扯了,金總,咱們就按你說的來,等第一筆生意到手且做成了以后我自然會立即停了那邊的生意!”
“不用什么保證嗎?”金鐘銘抬了下眉毛。“我可以真金白銀。”
“永雄哥做中人,金總又是這么年輕有為,還要什么保證?”陳志光失笑道。“之前百般說法,不過是求個好價錢罷了,又不是信不過你金總。”
“永雄哥的為人大家自然都信得過。”金鐘銘打了個哈欠。“可我不知道年輕有為還能當真金白銀使,不是越年輕越不穩當嗎?”
“話雖如此。”陳志光輕笑著搖了搖頭。“過了一定限度就要反過來看了,能在金總這年紀來到這份上的人,要么本來就是根基深厚到深不可測的,要么就是大毅力加大運氣,前者我不怕你反悔,后者我太怕…所以,口頭約定就行。”
金鐘銘為之失笑:“這說法倒是新鮮。”
“其實不新鮮。”陳永雄跟著搖了搖頭。“金總你是不知道啊,我和志光年輕時一方面固然是香江娛樂圈的黃金時代,但另一方面也正是香江治安轉好,然后各色梟雄狗熊龍蛇起陸的時候,聽得見的都實在是太多了!所以說,比起發財的本事我們兩個姓陳的恐怕拍馬也比不過金總你,可是說起這些看人氣運的水準,那就是我們這些老油子的看家本事了。既然生意談成了,我這個中人說句閑話,志光其實來的時候就已經實際上答應金總你了,或者說,金總你既然開口了,志光其實沒法子拒絕你的!”
“這話怎么說?”金鐘銘再度失笑道。
“你想想啊,且不談你年紀多大,就說對方年紀多大了?”陳永雄的話讓金鐘銘為之一愣。“跟我差不多大吧?這個年紀,就算是水準高超,手段了得,那還能有幾年活蹦亂跳的日子?你比方我,我就準備過個五六年立即滾蛋,然后在香江京城這兩個地方養老到死,還要讓一群念著我手里遺產的龜孫子們把我伺候的舒舒坦坦的!”
“是啊。”旁邊的陳志光也跟著笑了。“永雄哥到也罷了,咱們今天說的那位也好,我這個滿頭皺紋加白頭發的人也好,其實三五年估計就都要精神不濟了,五七年估計就思維跟不上了,想當年香江娛樂圈多少豪杰…誰又逃得過時間這個東西?倒是金總你…太過于小心了。”
“難怪永雄哥換了三次東家卻一直能步步高升。”金鐘銘聳聳肩,不置可否。“而陳志光董事又能滴水不漏!”
“問句不該問的話…”陳志光突然抬頭認真的看了下金鐘銘。“一件小事,純屬好奇,金總不想說就算了。”
“請講。”
“我…既然負責韓國那邊的事物,對于金總還有那些個人物的關系還是很清楚的,別的到也罷了,可是唯獨是今天說的這位和金先生你的關系倒讓我看不透。照理說,其實應該有點有些像是當初鄒文懷先生和六叔的關系…可實際上,韓國電影界和歌謠界差距極大,以您在電影屆的威勢和個人的財力,何必一定要對這位斤斤計較呢?還專門親自過來談這些事情?”
“心存敬意罷了。”金鐘銘搖了搖頭,然后低頭擺弄了一下西裝。“聽說年底政府要給他授勛,所以就親自過來拔了他的一只爪子當禮物,聊表敬意…咱們,吃飯去?”
“真是個好禮物啊!”陳志光干笑了一聲,然后站了起來,不再提此事。“話說最近一直在滬上晃悠,難得來京城一趟,中午吃的喝的都不夠盡興…永雄哥你接著做東?”
“理所當然!”陳永雄也笑著站了起來。
自此之后,金鐘銘和二陳等人都沒再提這件事情,但是當晚,金鐘銘卻是帶著三分醉意回到了酒店,然后他看到了等在自己房間里的初瓏。
“在等我?”金鐘銘的三分醉意恰到好處,神智尚在,腳步也穩,但是語調卻已經有些輕佻了。
初瓏點了點頭:“有件禮物要向oppa你展示。”
“今天去逛街了?”金鐘銘看著穿著連衣裙卻披著一件外套的初瓏有所明悟。
“嗯。”初瓏的語調有些刻意壓制的平靜,她甚至還走過來幫金鐘銘接過了外套。
金鐘銘沉沉的跌坐在了床沿上,然后突然拉住了對方的手:“禮物呢?”
初瓏突然有些慌亂,她本能的拉了一下外套。
金鐘銘微微一笑,然后輕輕拽下了對方的外套,還翻了下口袋,當然了,必然是一無所獲:
“外套里有什么?除了你自己,好像什么都沒有嘛。”
初瓏有些心跳過度,一方面她的禮物已經出現了,生怕下一秒對方就會看到,但是另一方面她隱約感覺到了對方的調笑和…暗示!
“我…”初瓏本來想說些什么,但是對方卻突然拉著她的胳膊讓自己跌坐到了他的腿上,男性的氣息身邊溫熱的體溫讓她完全喪失了說話的能力。
這些天,兩人耳鬢廝磨飛速進展,不能說沒有更親昵的接觸,甚至該摸得都摸了,該碰的也都碰了,但是雙方當時都很清楚,那也只能是摸,是親…不然呢,總不能在香山的半山亭上或者西土城遺址下面就直接叩關吧?
可是這次…初瓏心里非常清楚,雙方是沒有阻礙的!甚至藍精靈都能在金鐘銘房間里找到,那兩個他肯定沒扔!
所以,初瓏是真慌了,真的不知所措了。
金鐘銘聞了聞初瓏的后頸:“好香。”
“謝謝…”鬼知道自己怎么會說出這樣的話,初瓏心里完全對自己無語。
“但是…可惜了。”金鐘銘突然眼神迷醉的答道。“我身上卻是一股酒氣。”
“所、所以呢?”初瓏真的不明所以。
“那兩只藍精靈我隨身帶著呢。”金鐘銘把臉埋到了對方的右肩膀上。“我可是賊心不死。但是…你跟我…如果可以的話,最起碼要精神清明,你情我愿…對不對?”
初瓏不知所措,她甚至說不清是不是有點輕松還是有點失望。
“但是你放心。”金鐘銘扶在對方耳垂邊接著說道。“離開中國前,我一定吃了你!干干凈凈,你情我愿,最好陽光燦爛!”
初瓏被最好一個詞語又搞暈了。
“不過…咱們回到你的‘禮物’上。”金鐘銘撫摸著對方的右肩膀處有些心疼的問道。“說實話,紋身的時候不疼嗎?”
“疼!”本來準備好了很多說辭,甚至還演練了很多次的初瓏一張口就是一個讓她自己都無語的字眼。
“以后不許糟踐自己的身體。”金鐘銘斜眼盯著對方肩膀上的紋身,那是銘刻在疤痕上面的一個漢字‘銘’,是銘記的銘,也是自己名字的銘。“好嗎?”
初瓏本來在想對方到底是什么時候發現了自己的‘禮物’,但是對方的反應卻讓她措手不及,既羞愧又感激還有些傷心的狀態下,回答也變的額外簡單:
“嗯!”
“你的這個表現很傻!”金鐘銘把臉貼了過去。“還讓我有些生氣,但是…我卻依然愿意接受這份禮物,因為我懂你,我知道戀愛中的人都如你我一樣,既變態還瘋狂,還總喜歡犯傻!”
“謝謝。”初瓏今天晚上真的是惜字如金。
“下次我會讓我們倆在心里徹底銘記這次旅行的。”金鐘銘認真的聽著對方手臂中血管的跳動聲,因為他知道這跳動聲來自于心底。“下次要跟這次一樣乖…好嗎?”
“好。”初瓏的回答細如蚊喃。
“回去休息吧!”金鐘銘笑著松開了手。“明天我們要去上海…然后還要立即再回來,再然后…我就帶你去找一個陽光燦爛的地方!”
“好!”初瓏的回答還是細如蚊喃。
ps:我勒個去個,心魔啊!不過是請了一次假,竟然就發現了人的那種惰性!我今天一天都在想,要不要刪了qq就此太監了…多放松啊!但是奶爸竟然在下午的時候跟我私聊說這本書的前幾章哪里哪里有錯字,原來他在重頭看…羞愧無言啊!于是我又哆嗦著重新打開了wps!
話說,欠了12更了吧?假使這章5.8k的算周三的,那就是14更!惰性啊!人心啊!陽光燦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