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五日的下午,江原道某地山區小鎮,臉上已經長出了贅肉,而且魚尾紋清晰可見的金鐘銘正蹲在一個電臺的發射塔上面跟人打電話。
“哎,順圭啊,我不是沒幫你去找,我之前近一個月都在江原道的山區里拍戲呢!沒錯,要不要我找安圣基老師給你證明一下?我真的是抱歉,只能打個電話給你祝福一下生日。好吧,上次的事情我也很抱歉....真要聽啊?那我去找了!”金鐘銘站起身來,拎著電話來到了發射塔的后面,安圣基跟其他幾個演員正坐在這里吃炸醬面呢,旁邊還放著一份沒動的,赫然是給金鐘銘留的。
“老師,說句話!”金鐘銘蹲到了安圣基身旁。
“說什么?”安圣基好奇的問道。
“給電話里說句祝snn小姐生日快樂。”金鐘銘把手機遞了過去。
“哦!snn小姐啊,今天是你的生日嗎?我是安圣基啊,祝你生日快樂。”安圣基大大方方的接過去,對著電話里很和善的聊了起來。
“真,真的是安圣基前輩嗎?”電話那頭的snn立即就結巴起來了。
“前輩?snn是干什么的啊?”安圣基愈發好奇起來了。
“前輩,我是今年九月就要以‘nop‘出道的李順圭。”snn立即從潑婦變淑女了。
“唔,o啊,我知道了。”
“謝謝前輩的祝福。我就不打擾你們拍戲了。”
“真是乖巧的好孩子啊。怎么樣。鐘銘你有意思嗎?”安圣基掛掉電話,笑嘻嘻的詢問道。
“吃飯吧!”金鐘銘也不拿自己的那份,而是把安圣基拌好的那份直接拿了過來,不過周圍的演員也沒有任何人說什么的,因為這近一個月兩人都是以這種相處的,跟電影里兩人的關系一模一樣,金鐘銘是慣壞了的明星,安圣基是操碎了心的經紀人。所以非但沒人指責金鐘銘的無禮,導演李俊益甚至反而很贊同。沒錯,就是李俊益,這個電影除了安圣基師生外除了一個人,其余全班人馬都是從王的男人來的,導演也不列外!
“真沒想到這電影拍的這么快!”李俊益很是高興的吃著炸醬面,他現在對金鐘銘的態度已經完全像對待李準基那樣了,這完全得益于金鐘銘精彩的表現。
“那是理所當然的,這根當初鐘銘的那部《愛,回家》一樣一樣的。就是兩個主演的事情,兩人默契了。自然就很迅速,我記得那部電影也很快吧?”崔貞允是這部電影的女主角,但是名為女主角卻只是單純的配角而已,因為這部電影歸根到底還是安圣基師生的戲,就連劇本都是兩人邊拍邊改的,甚至還有很多即興發揮的東西。
“也是差不多吧,而且那部戲前半截我的表現還是很差的,幾乎是李廷香阿姨手把手的教才行的,是吧,恩赫大叔?”金鐘銘把話題調到了自己的經紀人張恩赫身上,這是整部電影除了演員以外為唯一一個非王的男人出身的工作人員,是金鐘銘花了很大力氣才塞進來的,然后專門負責金鐘銘的攝影。而且金鐘銘還不止塞了張恩赫一個人,他還把nobran樂隊塞了進來充當電影里面的那個年輕樂隊,好呆算是還了上次打架的人情了。
“哎,沒錯,我記得你那時候人還是很善良的,因為電影里要偷外婆的發簪都覺得很難受....”張恩赫張口就爆了一個料。
“加油吧,待會那一場雨戲,也算是殺青戲了,大家多多努力!”這次開口的并不是導演李俊益而是編劇崔碩煥,他才是這部電影除了安圣基師生以外的第一個靈魂人物,是電影的發起者。
“妝要不要補一下?這些皺紋被雨一淋會不會就起泡了?”金鐘銘說出了自己最擔心的事情。
“確實啊?實在不行把鏡頭分開拍,最后一場戲了,活人還能被尿憋死?”李俊益吃完炸醬面后很有氣勢的把盤子往信號臺的下面一砸,大概是要表示一下破釜沉舟的氣勢,但是盤子質量極好,在下面干燥的泥土地上滾了幾圈,完好如初的躺了下來。
“說的對!”金鐘銘假裝沒看到導演尷尬的表情,把最后一口面咽下去,也學著對方把盤子砸了下去,盤子落在地上砸了個粉碎,跟李俊益的那個盤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最后一場戲很簡單,金鐘銘扮演的任性無知的落魄搖滾明星崔昆在電臺里重新獲得了新生,但是他卻把長久以來一直支持著自己的經紀人,也就是安圣基扮演的樸民洙的心傷害的千瘡百孔,然后這位經紀人因為傷害與自我犧牲而離開了。而最后意識到到自己錯誤的崔昆在電臺里痛哭流涕,召喚對方回來,就在此時,此時樸民洙出現在了大雨滂沱的窗外,并給崔昆打了一個電話。
“前輩,接下電話吧!”崔貞允隔著玻璃笑道。
“今天就安安靜靜的聽音樂吧!”金鐘銘面色頹喪的揮了一下手。
“還是接一下吧!”崔貞允不依不饒,旁邊的臺長還有修理工也都對視一笑。
電話接通了,卻不是安圣基的聲音,而是一個小男孩,一個之前金鐘銘扮演的崔昆幫忙找回了父親的男孩。
一番交談后,男孩提出了diǎn歌的要求。
“什么歌?”
“雨和你!”
金鐘銘這個時候已經分不清自己是金鐘銘還是崔昆了,因為電影中的這首崔昆的成名曲是金鐘銘親自填的詞,然后他也是第一個演唱的人。
金鐘銘面露微笑,向前看了一眼,然后微微的低下了頭。
“太美了!”由于是固定攝像機在真實的電臺中拍攝,李俊益跟張恩赫其實是站在隔音的外面的,所以他們可以自由的交談。
一番吉他獨奏演唱開始了,除了金鐘銘的手指以外,所有人都保持安詳的表情一動不動,當然了金鐘銘是面帶哀傷,畫面掃過,來到了崔貞允的臉色,崔貞允微微一晃,這一個鏡頭就此結束。
一番準備后,最關鍵的殺青戲到來了。出乎意料的是,戲中的兩個主角都拒絕了稍作休息以及補妝,而是直接來到了巨大的灑水機下面開始醞釀感情。
屋檐下,一身黑色牛仔外套,掛著巨大的金屬吊墜,雙手把大拇指插在褲兜里,金鐘銘為了這部戲專門增肥后產生的一diǎn臉部贅肉微微抽動,配上微微晃動的攝像機,將此時崔昆的心情表露無遺,此刻他對找回自己的好搭檔樸民洙已經喪失了信心。
“嘀滴滴滴滴滴”遠處由遠到近的想起了一陣熟悉的旋律,聲音中蘊含的低劣的唱功跟那熟悉的音色暗示了它的主人的身份。
金鐘銘并沒有直接扭過頭,而是一頓一頓的慢慢的卻又充滿力量感的轉了過去。
安圣基扮演的樸民洙打著傘夾著一個文件包走了過了,他還拙劣的拿傘來模仿著彈吉他的樣子,臉上的笑容怎么都蓋不住。
崔昆沒好氣的低下頭,卻又忍不住的微微露出了笑容。
樸民洙將傘一收,就這么在雨中看向了崔昆。稍頃片刻,他又在雨中扭著身子繼續的扮演起了彈吉他的人。
大雨滂沱,樸民洙微微一笑,一個扭身把手里的文件包給扔了過去。崔昆再也不能保持鎮定,直接從屋檐下撲了出來,接住了文件包,但是隨后的大雨將他淋了個透,他也不想再玩這種可笑的游戲,隨手一扔就把文件包扔到了兩人中間的地上。
安圣基沒有接住,只好從水坑里撿出來甩了兩下,隨后走向了同樣是渾身濕透的金鐘銘面前,不知道怎么回事,安圣基沒有跟導演還有金鐘銘商量,直接改動了最關鍵的殺青定格畫面,他沒有按照劇本上的兩人一起淋雨的那樣駝著背站好就定格,而是伸出自動傘,為金鐘銘撐開了雨傘。
金鐘銘略微張著嘴回頭看了自己的老師一眼,心里全明白了,隨后微微一笑,卻又把頭扭到對面去了。
“太他媽完美了!”李俊益看完張恩赫拍攝的這段畫面后也沒喊什么殺青,就是在不停的說這句粗話。
等金鐘銘跟安圣基在鎮上的小旅店洗完澡出來后,李俊益立即就沖向了兩人,他不敢去抓安圣基,只好抓住金鐘銘的衣領晃呀晃:“這么好的改動你們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我?太棒了你知道嗎?把傘一撐開,這潛臺詞多美,我以后不管怎么樣,都會繼續幫你遮風擋雨!這畫面感也很美啊!為什么不告訴我?你們是覺得我不懂藝術嗎?我懂電影美學嗎?”
“導演啊,我是臨時發揮,我都沒給鐘銘講,你把他的衣領放下來吧!”安圣基接過助理遞來的熱咖啡,勸說了李俊益一番。
“臨時發揮?”李俊益當時就笑了。“安圣基前輩,你在侮辱我的智商嗎?臨時發揮金鐘銘會反應的這么自然?這么默契?”
“導演,我智商高,戲商更高!”金鐘銘接過了安圣基助理遞來的第二瓶熱咖啡,給了李俊益一個無法反駁的答案。
“你的意思是說我智商低,戲商低了?”李俊益愣了好大一會才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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