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劍閣這一代的傳人,并不像當年的傅玉清那般的低調,她所居住的地方,雖然不是京城的豪華美宅,卻也是有名的靜雅之地。
不過此刻,這靜雅之地,卻也是行人如雨,熱鬧非凡。
當鄭鳴和玉香公主來到此地,看著猶如車水馬龍一般的人時,玉香公主就皺了一下眉頭。
“兩位,季璇小姐今日不再見其他的客人,兩位要想見,請預約一下吧!”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人,在看到鄭鳴和玉香公主之后,沉聲的說道。
玉香公主穿的是一身普通的便裝,雖然天姿國色還是掩飾不住,卻也少了幾絲貴氣。
她沒有想到,自己和鄭鳴竟然被攔下,目光朝著鄭鳴掃了一眼,發現鄭鳴正在沉吟。
這里…是當年,自己給傅玉清療傷的地方,只不過當年的格局,都已經有了巨大的改變。
“告訴柳季旋,讓她立即出來迎接,我家尊長有些話想要問他!”玉香公主冷哼了一聲,冷冷的說道。
那中年人本來只是一個普通的管家,因為主人和季璇小姐關系不一般,所以被送來當迎客。
開始的時候,他倒是能夠兢兢業業,但是慢慢的,他發現無論是王孫貴胄,還是那些讓人聽到名聲,就戰戰兢兢的大人物,對他都異常的客氣。
甚至還有一些人,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會給他一點小好處,這讓他的心,一下子就有膨脹。
這個女人,雖然挺漂亮,但是這話說的,實在是讓他覺得生氣,季璇小姐,豈是他們這些人想見就見的。
“對不起,閣下請留下名帖,什么時候季璇小姐要見您,我自會讓人通知,您請回!”
玉香公主的臉,變的無比的紅,這樣硬邦邦的話,她還真是第一次遇到,更何況此時,她是跟著鄭鳴。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玉香公主剛剛準備發飆,就聽有人道:“這是誰啊,竟然惹的大管家您不高興。”
說話間,一個年輕人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不過當他看到玉香公主的時候,頓時嚇得差點跪在地上道:“謝龍云拜見公主。”
那管家也嚇一跳,公主,自己剛剛竟然得罪了一個公主,這讓他的心頓時跳的厲害起來。
正在沉吟的鄭鳴,陡然將目光看向了謝龍云,此人看上去二十多歲,但是修為卻是已經達到了四品境界。
這樣的人物,在自己當年,絕對是大漢王朝之中的佼佼者,可是現在,他卻這樣故意的隱藏自己真正的修為。
鄭鳴的目光,讓謝龍云感到可怕,他覺得自己的一切,都好似被這個人看在眼底。
而自己裝瘋賣傻,將自己打扮成更一個紈绔子弟的手段,在這個人的眼中,更是不值一提。
這個年輕人是誰?
一個念頭,陡然出現在了他的心頭,讓他瞬間感到手腳冰涼。就在他心中擔憂之時,那目光卻已經收了回去。
“走吧!”鄭鳴能夠感受到謝龍云的隱忍,不過他并沒有放在心上,這位當年兩大一品家族謝家的傳人,雖然心計不錯,卻還不放在鄭鳴的眼中。
謝龍云和玉香公主兩個人,猶如跟班一般的跟在鄭鳴的身后,而當他們走進小院的時候,里面傳來的,卻是一陣噪雜的聲音。
“這件物品,乃是當年季璇小姐偶爾所得,雖然只是一門五品武技,卻也稱得上是高妙,現在季璇小姐想要換取一枚冰系四品妖獸的消息。”
說話的,是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中年人,他雖然身材不高,但是整個人卻透著精明。
交換會!
鄭鳴的心中,頓時升起了這個念頭,他的目光隨意的朝著那份五品武技掃了一眼,就將目光落在了大廳上。
不用詢問,他就已經找打了那個季璇小姐。因為此女不但長的天香國色,整個人更有一種不近人間煙火的氣息,讓人一看,就不覺得有一種想要占有的感覺。
在人群中,她就好似最絢麗的花朵,讓人不得不關注。
而鄭鳴等人的進來,也引起了不少人的矚目,更有人厲聲的道:“不懂規矩,謝龍云,給我滾出去!”
謝龍云的臉色,一下子變的赤紅,雖然這些天,他一直都要讓自己低調,要自己隱忍,但是實際上,他心中的驕傲,讓他每天都處在一種煎熬之中。
更何況,還是被當著如此多人的面,呵斥滾出去!
緊緊的攥著拳頭,一股磅礴的殺意,從他的身上沖出,可是當謝龍云的目光落在那說話人的身上時,他的殺意瞬間消散了大半。
不堪大用!
鄭鳴一直都在關注謝龍云,可以說謝龍云的一舉一動,都映照在鄭鳴的心頭。本來,鄭鳴對于謝龍云的隱忍,還有一些上心,但是現而今,鄭鳴已經不放在心上。
一個武者,適當的隱忍,自然是不可避免,但是如果一個人如果隱忍到了沒有血氣,那么這個人的前途,也就有限。
“喲呵,好似還有點不服,謝龍云,來來來,讓我見識一下,當年大漢王朝兩大頂尖家族謝家的威風。”
一個二十多歲,看上去風度翩翩的男子,輕輕的搖動手中的折扇,很是有點風流自賞的道。
男子的話,可以說一下子撕裂在了謝龍云心中最痛的傷疤,他們謝家已經開始沒落,特別是他們家族在上門之中的老祖死亡之后,更是已經跌落出了三品家族之列。
重新振興家族,一直都是他心中的希望,而拿家族來譏諷他,更是他難以容忍的。
但是,那說話的男子,他實在是惹不起!
鄭鳴對于這種年輕人的爭鋒,沒有任何的興趣,他目光直接落在了那個叫做柳季旋的女子身上。
這個女子身材高挑,白色的長裙,襯托的女子越發的清逸出塵,不過在看到這女子的瞬間,鄭鳴就感到這個女子有點做作。
雖然如此,但是從這女子的一副打扮上,鄭鳴還是想到了傅玉清,當年他第一次見到傅玉清的時候,她就是這般的打扮,只不過她的背后,背著一柄劍。
一瞬間,鄭鳴好似回到了當年自己和傅玉清相見的日子,他的眼眸中,更是升起了一絲的柔情。
“好大的膽子,今日我就取了你的狗眼!”那白衣折扇男子,在發現鄭鳴竟然直直的盯著柳季旋的瞬間,眼眸中就爆發出了一縷寒芒。
他身形如電,左手的折扇化作無數的扇影,朝著鄭鳴的眼眸點了過去。
這一次,他要的鄭鳴的眼眸,他要將鄭鳴點成一個瞎子!
抬腳,踢出,鄭鳴沒有動用任何的招式,一切都是那么的行云流水,一切都是那么的順暢。
但是在這一腳之下,那白衣折扇男子,就好似一頭死狗,直接給踢到在了地上。
他翻動著眼眸,想要開口說話,但是嘴剛剛張開,嘴角流下的,竟然是滴滴的血痕。
“他把趙公子給打了。”
“這一次事情大了,無花谷是絕對不會放過這件事情的。”
“這是誰啊,動手這么狠,看來這一次,趙公子是惹上硬茬了!”
各種各樣的議論,鄭鳴并沒有理會,他的目光,還是落在那柳季旋的身上。
作為心劍閣的傳人,柳季旋雖然修為還沒有達到宗師的境界,但是在心境上,卻也不時一般人可以比擬。
剛剛,那白衣男子被鄭鳴一腳給踢到在地上,她的心神,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變動。
但是此時,在鄭鳴那猶如利劍般的目光下,柳季旋就覺得自己的心在顫抖。
雖然只是目光,但是在柳季旋的感覺之中,這卻是好似能夠將萬物斬破的利劍,而她自己,在這利劍之下,就好似一個塵埃,一個被隨時斬滅的,卑微的塵埃。
從進入心劍閣到現在,柳季旋一直都是以一種俯視的態度面對那些出現在她面前的人。
可是現在,她第一次嘗到了被俯視的感覺。
“我是心劍閣的…弟子柳季旋…”當柳季旋講過這句話說出來之后,她的心中,有一種想要死的感覺。
丟人,自己一直維持的,那種飄然若仙的姿態,這一刻消失的干干凈凈,一股巨大的羞辱感,從她的心神之中油然而生。
“你敢打傷我,我們無花谷是不會放過你的,我…我們無花谷要和你不死不休!”
躺在地上的白衣趙公子,這一刻終于清醒了過來,他厲聲的喝到:“,你還不動手!”
隨著他這句話,一個影子,從陰影中沖出,朝著鄭鳴直沖了過來。
刺客,無花谷的刺客!
瘦削的身影,快如閃電,寒芒崩現,已經出現在了鄭鳴的近前,可是那寒芒,就要刺到鄭鳴身上的瞬間,卻無聲無息的停了下來。
并不是那刺客不想將自己手中的利刃刺出去,實在是此時的他,已經難以讓自己手中的利刃,在刺出一尺。
而鄭鳴的目光,則靜靜的盯著眼前的刺客!
這個人,他有一種陌生而熟悉的感覺,左云從,這個人很想左云從,無花谷的那個左云從,當年因為錦綸三府的事情,被自己直接吊在旗桿上的左云從。
只不過,這人格年輕人,比之當年的左云從,更加的年輕,也更加的瘦削,他的眼眸中,更多了一絲的滄桑。
這是一種經歷了太多的事情,無奈的滄桑。
“你姓左!”鄭鳴看著年輕人,聲音中,帶著一絲輕微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