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這光華奪目的珠簾被移到一邊,出現在眾人眼中的,是一張美麗的臉。
甚至可以說,這是一張光彩奪目的臉。
看到這張臉的瞬間,鄭鳴的心中一動,因為他發現,這張臉的主人,自己竟然認識。
在那所謂的上門之中,自己竟然也有熟人!鄭鳴不知道怎么回事,真有一種想笑的感覺。
當然,想笑就笑,所以鄭鳴的嘴唇,輕輕的挑動了一下。
宮如雨也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會在此地,見到鄭鳴。對于這個在萬劍塔之戰中,將她直接碾壓的少年,她現在開始有些淡忘了。
不錯,就是淡忘,但是那時候,這個少年,畢竟給她留下了無比深刻的記憶,所以在看到這個少年的時候,她的心中,就重新出現了這個少年的記憶。
本以為,自己一入觀星劍宗,就和這人再無相見之日,畢竟在宮如雨的心中,兩個人的距離,實在是太大了。
嗯,應該是天人之隔!
自然,是她宮如雨在天上,而這個曾經雖然勝過他的少年,在塵埃之中。
沒有靈脈,難以突破天人之境,進入躍凡境界,就算他驚才艷羨,但是最終也只是一杯黃土而已。
所以慢慢的,鄭鳴在宮如雨的心中打下的,難以為敵的印象,開始慢慢的松動。
她甚至有時候午夜夢回,覺得自己有些可笑。一個普通的凡人,一個普通的螻蟻,怎么能夠和她,這高高在上的觀星劍宗的弟子相比?
他們永無相見之日!
這是宮如雨給鄭鳴下的定義,可是她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如此快的,在這里見到鄭鳴。
來此的時候,她已經知道,勞駕自己身邊這位位高權重的人物,只是為了一件事。
那就是處理一個違抗上門之意的孽障。孽障是所有人對此人的稱呼,沒有人提到這個人的名字。
雖然在宮如雨看來,這個孽障必死無疑,但是能夠驚動這位大人物的孽障,也當是一個了不得的人。
卻沒有想到,當她看向這個已經被她決定遺忘的地域的第一眼,看到的竟是那個少年!
高高的站在太壇的頂端,猶如一柄劍,一柄斬破蒼穹的巨劍的少年。
少年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這笑容在宮如雨看來,還挺好看,但是她的心中,這一刻還是升起了一絲鄙夷,她覺得,少年此刻,就算是笑的再好看,也只是討好她的笑。
想要和自己敘舊嗎?她哪里有這個時間!她宮如雨,已經不是當年的宮如雨。
凝眸四望,宮如雨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午佗大師,這位她曾經的師尊,正朝著她露出笑臉。
不,應該說,這位她曾經的師尊,正朝著她露出討好的笑臉。
“亂臣賊子,誅滅,王家成為大晉王朝新皇族,不服者殺!”一個聲音,這一刻陡然響起。這聲音從座攆之中發出,并不是太高,卻帶著一種威壓四方的威嚴。
神音,有人覺得,這聲音,就是神音,就是不可違抗的神音。
一些準備觀看上門尊使的人,這一刻覺得無比的失望。這位坐著巨攆而來的上門尊使,根本就沒有露面的想法。
在他們眼中,改朝換代,重新確立皇族,是一件可以準備多少天的事情,但是在這位尊使的眼中,這種事情,也就是能夠讓他說一句話而已。
一句并不是太長的話,但是卻是一句可以關系到無數人生死的命令。
王家家族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狂喜之色,他們王家,終于等到了這一天!
從今日起,他們王家皇族的地位,將再也沒有人敢質疑,而且從今日起,整個大晉王朝,都是他們王家的。
司空象等司空家族的高手,此刻的神色,卻是痛并快樂著。當然,他們的痛更多一點,畢竟對他們而言,他們是絕對不愿意,將皇族這個位置交出來的。
可是現在,皇族這個位置,已經不屬于他們了。
好在,他們總算是報了仇,那個將他們家族從皇族上搬開的人,這一次終于遭到了報應。
亂臣賊子,這一次鄭家將萬劫不復,因為這一次來的人,并不是自己祖先那般,在上門只是執事一般的人物。
為了應付鄭鳴身后那可能隨時爆起的宗門,這次來的,乃是觀星劍宗的長老。
長老,能夠在上門之中成為長老的,哪一個不是可以移山倒海的人物?就算是鄭鳴的身后,有一個能夠給他禁器的人物,但是在觀星劍宗的長老面前,也只能算是一個小人物。
不出來則罷,只要他一出現,就會立即被觀星劍宗的長老直接給斬殺。
一道道目光,這一刻都朝著鄭家的方向看去,不少人的眼眸中,帶著慶幸。
他們慶幸自己這次又站對了隊伍,他們慶幸自己早一步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們慶幸…
只是,就在他們心中慶幸之時,站在太壇上的鄭鳴,突然大笑起來,在這笑聲之中,就聽鄭鳴大聲的道:“高空放屁,果然是非同一般啊!”
高空放屁,這四個字,很少有人在一起,但是如此明白的四個字,卻誰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鄭鳴這是在手,那位高高在上的,一語可以決定無數人生死,決定一國命運的上門使者,觀星劍宗的長老,現在正在放屁。
他的話,是放屁,他整個人,都在放屁。
一時間,沒有人敢笑,四周更是死一般的寂靜,幾乎所有的人,在這一刻,都緊張的看著那那高高的巨攆。
甚至有些人的身體,已經開始顫抖,他們恐怕那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震怒,然后因為震怒,殺了鄭鳴還不解恨,將一腔的怒氣,灑在他們身上。
不但是他們,就算是王家那在上門的尊使,這一刻,也感到了恐懼,這位長老的性格可是喜怒無常,他在這里受辱,會不會記在自己頭上?
要是記在自己頭上,那自己這一次可是倒霉透頂,遭了大殃!
“好一個冥頑的小子,死到臨頭,還在嘴硬!”那巨攆之中的聲音,再次響起。從這聲音之中,并沒有聽出任何的憤怒之意,這讓宮如雨等人都松了一口氣。
他們不在意鄭鳴的死活,但是他們在意這位是不是在憤怒之余的遷怒,沒有遷怒,對他們而言,就是最大的幸運。
“你既然找死,那就去死吧!”說話間,一道青色的劍芒,從巨攆之中直飛而出,朝著鄭鳴的方向落了下去。
這劍芒,快如閃電,這劍芒從飛出到落下,只用了十分之一的剎那。
面對這劍芒,鄭鳴的眉頭皺動了一下,就準備使用自己心頭的丁隱英雄牌。
因為這一刻,他唯有使用丁隱英雄牌,才能夠應付眼前的一切,也唯有使用丁隱的英雄牌,才能夠接得下這青色的劍芒。
“一個小輩,也敢撒野!”還沒有等鄭鳴出手,一個淡淡的,充滿了不屑的聲音響起。
一道墨綠色的手掌,直接出現在鄭鳴身前十丈外,然后緩緩的伸手,將那劍芒抓在手中。
劍芒被抓的瞬間,雖然在瘋狂的震動,但是那巨手卻好像一座山岳,任憑劍芒如何掙扎,都無濟于事。
那在巨攆之中并沒有露出面容的觀星劍宗長老,猶如一道劍光,從巨攆之中直沖而出,他并沒有立即出手,而是立于拉動巨攆的四頭巨虎中的一頭的頭頂,神色之中,帶著一絲謹慎的道:“觀星劍宗辦事,閣下莫非要和觀星劍宗為敵么?”
一句觀星劍宗,這位長老說的無比的自信。
可是就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一個聲音也幽幽的道:“神宮辦事,觀星劍宗莫非要和神宮為敵么?”
這句話,雖然少一點,但是話語之中的意思,幾乎是重復了那觀星劍宗長老的話語。
挑釁,這簡直就是裸的挑釁,他挑釁的,不只是這位觀星劍宗的長老,而是整個觀星劍宗!
觀星劍宗在上門之中,行事一向霸道,別說挑釁,就算一不小心得罪了他們,很多時候都能夠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更不要說直接對他們進行打臉。
打的還是觀星劍宗的臉!
這是宗門的臉面,是觀星劍宗的臉面,面對被打臉,一般情況下,所有觀星劍宗的弟子,都要拼死維護自己宗門的榮譽,哪怕拼死最后一滴血。
王家在上門的祖師已經緩緩的將他那柄銘器長劍取出,從剛剛說話人的話語中,他已經感到來者不善。
這一次,看來是要拼命。此時的他,心中隱隱約約有一絲的后悔,雖然家族成為皇族,能夠給他帶來不少的好處,但是從心中而言,他不愿意拼命。
畢竟,命是自己的,但是家族嘛,說起來和他并沒有太大的關系。已經進入了上門的他,家族已經難以給他什么能夠讓他心動不已的好處。
這次推動自己的家族成為皇族,在他看來,就是一件順水推舟的事情。
卻沒有想到,鄭鳴的身后,竟然有什么神宮,而這個神宮,好像很不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