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吹過,謝家家主晃了晃腦袋,他的頭腦在清晰了一些之后,就凝眸死亡。
王家的人到現在還沒有來,應該是不會來了,而那位國君,應該也不會好脾氣的等下去。
就在謝家家主準備拂動自己的胡須,想要朝著那些親近自己家的勢力安排一些什么的時候,卻發現在遠處,兩個人一前一后走了過來。
走在前面的身影,謝家家主在看到之后,臉色就是一變,因為這兩個人,他太熟悉了。
王家老祖,王家家主!
竟然是他們,他們兩個來到宮城外,他們想要干什么?難道他們想要進攻宮城。
這個念頭,在謝家家主的心頭閃過的瞬間,他就覺得自己的呼吸,有點急促。而當他扭頭朝著四周看去的時候,就發現不少人的手,都已經放在了自己的兵刃上。
一個不好,立刻就會血流五步!
就在謝家家主心中念頭迭起的時候,就見那王家的老祖,陡然在宮城百步之外停了下來。隨即,這位一品的高手,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看到王家老祖跪倒的瞬間,謝家家主的心跳的一下子厲害了十倍,王家老祖是什么人,是一品的強者,是大晉王朝最頂尖的人物,以往大晉王朝的國君司空紫符,別說讓他下跪了,恐怕見到他還要下跪。
可是現在,當著如此多人的面,這位王家的老祖,竟然跪在了地上。他的跪下。等于是王家在鄭鳴的威嚴下屈服。等于王家在自己打自己的臉。
但是不管他有多么懷疑,跪在地上的王家老祖,就是王家老祖。
盡管王家老祖跪在地上,但是他身上一品強者的氣息,卻是纖毫畢現,而就在他跪下的瞬間,緊跟在他身后的王家家主,也跪在了地上。
家主。老祖,這是一個家族最主要的兩個人物,他們兩個人的下跪,就意味著王家,已經向鄭鳴投降。
“老祖,您不能這樣啊!”一個王家親近的權貴,快步的跑到王家老祖的身旁,想要將王家老祖給拉起來。
“給我去一邊站著,做錯了事,就要受到懲罰!”王家老祖沖著那個想要把他給拉起來的人呵斥了一聲。而后朝著身旁的王家家主看了一眼道:“請人通稟,就說王家王梓灣求見!”
四周早就驚呆的護衛。愣怔了片刻,旋即跑進了宮城之中。
本來,對王家,他們還是滿心擔憂,甚至于還算計著,一旦雙方真的戰斗起來,自己到底應該站在哪一方。
現在好了,這個搖擺不定的心思再也不用有了,籠罩在心里的陰云,好像隨著王家老祖這一跪,全都消散了。
他們不用擔憂自己的性命,也不用擔心如何站隊,這對于他們而言,是一個最好的結果。
“這個時候,希望里面那位能見好就收,最好能親自出來,如此天下祥和,也可以收攏一些人心。”一個謝家親近之人,來到謝家家主身邊悄聲道。
謝家家主點了點頭,王家老祖雖然跪下了,但是他在整個大晉王朝之中,卻有著極大的名聲。
能夠以禮相待王家老祖,從而讓大晉王朝的世家大族歸心,對于新立的皇族,乃是最好的選擇。
如果換了他,他肯定會以最快的速度跑過去,將王家老祖攙起,甚至可能的話,他還要演一場尊老愛老的好戲。
可惜的是,現在能夠決定這件事態發展的并不是他。
他點了點頭,剛剛準備說話,就看到一個人,心急火燎的從宮門口走了出來。這個人走的速度很快,也就是一個閃動,就已經從宮門走了出來。
對于這個人,謝家家主并不陌生,鄭鳴,那個猶如一道閃電,闖過了十三圣宗共同布下的逆天之路的少年。
他終于像自己想象的那般,來親自迎接王家的老祖了,呵呵,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盡管心里有點酸酸的感覺,但是謝家家主還是準備笑吟吟的迎上去。
而王家老祖的臉上,也升起了一絲笑容。他這一跪,盡管早已打定了主意,凡事以大局為重,小不忍則亂大謀,這點心胸還是應該有的。但是眾目睽睽之下,就這么跪在宮門之外,對他的打擊,實在是不小。
畢竟,他的臉還沒有修煉到刀槍不入的地步。
鄭鳴如此快的從皇宮之中沖出來,將自己迎接進宮,也算是給自己保住了一絲顏面。
雖然他這樣做,并不能夠讓自己原諒他,但是王家老祖還是覺得,等以后鄭鳴落在他的手中,自己一定讓鄭鳴,能痛痛快快的上路。
至于跪在王家老祖身后的王家家主,心中對鄭鳴卻升起了一絲鄙夷,話說的杠杠的,看到自家老祖服軟,還不是立即就蔫了?
哼哼,不管是誰,如果想在大晉王朝君主的位置上坐穩,他們都需要自己家族的支持。鄭鳴不管有多強橫,又能怎么樣!
不過鄭鳴這一次,算是表錯態了,你以為打一巴掌,再扔個甜棗核嘗嘗,我王家家族就能原諒你么?你也太異想天開了!
當然不可能,你等著瞧吧,哼,這件事情,絕對沒完!
至于一些和王家關系好的權貴,在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心中對鄭鳴,也多出了一絲鄙夷。
不為別的原因,只因為這個人干打雷,不下雨。還以為有多橫呢,眼看王家一屈服,還不是立刻就跟王家好上了?
鄭鳴走的很快,三兩步就已經來到了王家老祖的身旁,王家老祖的頭低得更緊,想要讓鄭鳴將他扶起的時候,更加的費勁一些,也顯得他有面子。
可是,等他的頭和地面接觸了好一會,也沒有手扶在他的身上,更不要說其他。
什么情況?這是什么情況?
依照王家老祖的修為,哪怕是飛花落葉,也難以逃過他的耳朵,只不過剛才為了向鄭鳴表示自己的誠意,他刻意收攏了自己的氣息而已。
忍不住將自己氣息放開的王家老祖,頓時就感到自己方圓五丈之內,只有王家家主的氣息。
鄭鳴的氣息,根本就沒有在這里。
鄭鳴去了哪里?難道他去攙扶王家家主了?這不對啊,就算是鄭鳴再不明白是非,他也應該知道,自己一個人,就能夠比得上王家家主十個。
不對,王家家主身旁,也沒有人啊!
“陛下,您先稍等,您家人離城門,還有十里路呢!”噪雜的聲音從宮門口響起,一個尖銳的聲音,一邊跑,一邊大聲的嚷道。
而隨著這個聲音的喊出,王家老祖這才明白,自己剛才真是自作多情了,鄭鳴這樣慌慌張張的沖出來,根本不是為了自己,他為的是自己的家人。
也就是說,剛才,他白矯情了!
盡管自己好像什么都沒做,但是王家老祖的臉,還是羞得面紅耳赤。他心里清楚,這件事情,一旦被人宣揚出去,他又成了大家的笑柄。
而且是千古笑柄。
鄭鳴小兒,我和你沒完!
“鳴兒,你確定要讓我當國君嗎?”鄭工玄滿臉驚慌的模樣,連連擺手道:“這個我做不來!”
鄭工玄的推辭并沒有半分的矯情,而是他真的做不來,他鄭工玄從來不曾想過,有一天,他會有機會當國君。
真的,他真的沒有想過,就算來京城的路上,鄭工玄也沒有這么想過。
他覺得,這皇族的位置是兒子打下來的,那么做國君的人,當然是兒子鄭鳴。
怎么弄到最后,讓他這個當爹的來做國君呢?不行不行!
鄭鳴看著連連擺手的鄭工玄,就朝著站在一邊看熱鬧的鄭亨道:“哥,既然父親大人不愿意,不如你就提前繼位吧!”
鄭亨同樣有點驚慌,盡管這些年的歷練,他早已不是那個懵懂的鄉村少年,但是繼位當國君,他還真沒有這個思想準備。
小時候,他最大的夢想,只是當一個鎮首好不好。
現在,弟弟一句話,就讓自己當國君,這讓他有點精神恍惚。
“鳴弟,這國君還是你干吧,我是干不了。”鄭亨雙手搖晃的更快,他急聲道:“我還要好好修煉,嘿嘿,再說我也干不了國君這差事。”
鄭鳴無奈的目光,就落在了鄭小璇的身上:“小妹,這國君要不你來?”
鄭小璇懷中抱著小金貓,此時正擺弄著這個已經沉睡了二十天的家伙,聽到哥哥的話,她倒是歡呼起來:“好啊,好啊,只是,不知道當國君好玩嗎?”
鄭鳴還沒有說話,鄭工玄已經喝斥道:“小璇,不可以胡鬧。”
鄭工玄的臉上,此時已經出現了黑線。雖然他已經接受了兒子將司空皇族驅逐的事實,但是皇位在他的眼中,還是有那么一些神圣。
畢竟多少年來,他所接受的觀念,就是國君高高在上,而現在,在鄭鳴的手中,這高高在上的國君,被他無視的好像一個皮球一般。
不錯,就是一個皮球,而且好像是一個誰想要誰要,可以踢來踢去的皮球。
“鳴兒,你既然已經成了大人,就應該擔負起責任,大晉王朝的皇位,事關多少人的生死,你怎么可以這樣開玩笑!”
看著一本正經的鄭工玄,鄭鳴知道說什么都是徒勞,但是國君這個位置,他本人是說什么都不會做的。
畢竟,他要的是聲望值,而不是被拴死在一個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