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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過江真龍

  不是猛龍不過江。

  地上的泥土是黑的,牙齒是雪白的,鮮血是紅色的三者混在一起,分外觸目驚心,尤其是那牙齒不是正常脫落的牙齒,只有半個。

  是被生生打斷的。

  而牙齒的主人則是孫全,秀才相公。橘鎮內套著斯文外衣的地痞流氓。幾乎所有人都愣愣的看著陳孤鴻,包括鄭夫人,孫全自己。

  “啊!!!!!”

  孫全是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那是自己的門牙,頓時張口慘叫,眼淚鼻涕飛濺,哭的驚天動地。

  “少爺。”

  眾孫家家奴雙目欲裂,張口大喝一聲,便想一擁而上。這時,陳孤鴻再甩右手,反手一個巴掌。

  “啪!”

  孫全左邊的臉頓時也現出了紅印子,又兩顆門牙掉了出來。損失了四顆門牙的孫全已經滿嘴漏風,嘴中噴血了。

  “別打了,痛,痛啊。”孫全慘叫的驚天動地,鮮血飛噴。

  “啪啪啪!”陳孤鴻還是打,打的孫全慘叫連連,掌摑的聲音如雷。見自己少爺被揉虐,家奴們忍不住沖了上來。

  而陳孤鴻,王松二人的家奴也沖了上去,王松自己都卷起了袖子,當先一腳揣在一個家奴的小腹位⑧∠長⑧∠風⑧∠文⑧∠學,w∧ww.cf▲wx.n◎et置,這家奴便捂著小腹,弓著身子倒在了地上,神似煮熟的大蝦。

  “上。”王松也犯渾,雙頰通紅興奮的大呼。

  “啊啊啊!”現場那是人仰馬翻,一片糟糕。陳孤鴻立在人群之中,雙方爭奪指地,神色始終不動,仿佛那萬年難改其顏的頑石,鬼斧神工十分冷厲。

  右手不停,連連甩手。打著打著,這孫全就不哭不叫了,因為雙頰已經紅腫,嘴巴一張便是更痛。

  他只有雙眸在流淚,淚流滿面,求饒的看向陳孤鴻。

  他后悔了,不是后悔來了。而是后悔帶來的家奴少了。他恨十分恨,從小到大沒吃過這樣的虧。

  他發誓要報復,你總不能把我打死吧?等我活著回去,喚了更多的家奴,把你打個半殘。

  恨意滔天,后悔滔天。卻攔不住陳孤鴻要打的手,打了足足五十下。陳孤鴻才收手,然后說道:“住手。”

  冷厲,氣勢十足的話音,便震住了現場的騷亂。所有雙方家奴都把手了,看向陳孤鴻。陳孤鴻淡淡掃了一眼孫家家奴們,說道:“按照你們的本事,卻是拿不回你們家少爺了。我看他人模狗樣,還是個秀才,人又飯桶跋扈,他老子一定有幾分本錢。讓他老子來這里找我,賠禮道歉,否則就別想要回完整的兒子。”

  “沒錯,順便告訴他,我們來自城陽。王松,陳孤鴻,與鄭沖乃是四友,別以為鄭家沒了鄭沖就是軟蛋。”王松冷笑一聲,說道。

  家奴們見陳孤鴻氣勢冷厲巍然如山,加上掌摑自己家少爺,便知這人是過江的真龍,現場他們人又不多,搶不回少爺。

  再則,陳孤鴻沒有再動手虐待少爺,也讓他們松了一口氣。互相看看,走出一個家奴,便飛奔向鎮西而去了。

  橘鎮雖然很大,但到底也不過是鎮子罷了。想來不久后,孫家的舉人老爺孫別云便會得到消息了。

  “媽的,我老爹來了,你就死定了。”孫全面上唯唯諾諾,低著頭,但心頭卻是恨意漫天,恨不得將陳孤鴻撕成碎片,并幻想老爹來了之后,自己大展神威的一幕。

  陳孤鴻說完后,便轉身進了鄭家。留下家奴在外對峙,鄭夫人,王松,圓圓也跟了進來。到達堂前的時候,陳孤鴻將手一松,孫全便落在了地上,因為站立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卻不敢開口,只是默默的站了起來,繼續低著頭,默默的等待報復。

  鄭夫人先將鄭元,鄭玉給抱了上去,然后回來,雖然陳孤鴻掌摑孫全,她心中很痛快,但畢竟現實就是現實。她一臉擔憂道:“陳叔叔,這鎮西的孫家老爺,孫別云乃是舉人,鎮上唯一的舉人。我知叔叔是為我張揚正義,實在銘感五內。但正因為如此,若是鬧的叔叔您與那孫別云交惡,那就是我的罪過了。”

  “不怕,雖然舉人地位比我們高。但不一定就吃定我們了。”王松冷笑一聲,說道。

  這時陳孤鴻也已經出氣了,便也笑道:“夫人放心,奈何不了我們。”鄭夫人還是擔心,但見了二人這般沉穩,便也只能收了起來。

  “舉人和秀才能一樣嗎?若是一樣那秀才見了我老爹,能執弟子之禮嗎?”孫全聽了心中暗道,一半不忿,一半是冷笑。

  那孫別云來的飛快,沒一盞茶的功夫,便飛沖了進來。

  “爹。”剛才還一臉窩囊廢物的孫全,這時候便是氣勢十足,朝著孫別云大吼道。然后打算哭訴,“他們打我!”

  還沒說出口便見孫別云上得前來,一巴掌甩在了孫全的面上。

  打一下還不解氣,啪啪啪的足足打了十下,這一下孫全更胖了。孫全愣住,不敢相信的看著孫別云。

  鄭夫人也愣住了。

  王松,陳孤鴻也較為意外,二人不由細細的打量一下孫別云,與孫全相比,這人要有氣度的多。

  不是書香儒士氣度,而是社會名流,舉人老爺的氣度。

  孫別云自然生氣,他兒子是葷人,基本不與讀書人的圈子交流。不知道陳孤鴻何許人也。他卻是消息靈通。

  黃山詩會揚名的才士。

  與前任城陽縣令陳元有交情,與這任城陽縣令馬忠關系更不俗,大宗師提學官阮玉欣賞他。黃山詩會上有歲寒四友,那大同府吳家公子吳正純便是其中之一。

  這些倒也算了,畢竟關系再多,再豪華,也管不了原縣來。但問題是陳孤鴻作的章句,他卻是看過的。

  那是驚才絕艷,足以考中進士的。

  孫別云本人是舉人,雖然年紀大了,但也想更進一步去考進士。因而這一份文章,他是仔細抄寫了。然后裝裱放在書房,日夜研讀,不敢忘焉。

  陳孤鴻可謂如雷貫耳也。

  然我這逆子。

  想到這里,孫別云便狠狠的瞪了一眼孫全,然后對陳孤鴻作揖道:“犬子實在頑劣,陳先生責罵的是。”

  此言一出,鄭夫人便張大了嘴巴。她是第一次見到舉人對秀才口稱先生。第一次見威風八面的孫別云老爺,這么低聲下氣。

  也第一次才知道,自己家的這一為陳叔叔,居然這么牛氣。

  孫全也驚呆了,他第一次看見自己老爹這么窩囊。十分不忿,但他還沒愚蠢到家,便是知道自己這一次踢到鐵板了。

  老爹都卑躬屈膝了,我海算個求?

  孫全垂頭喪氣,知道自己的四顆門牙算是白白的沒了。更熄了報仇的念頭。

  只剩下擔心,這件事情該怎么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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